第394章 秦昭意投降叛國
秦昭意宛如一隻受傷的困獸,喉嚨里溢出可怕的嘶吼,淚水滾滾流出。
他爹是雲煌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就連小舅媽都夸父親是機械大師,最重要的就是那雙手了,竟然這樣殘忍地廢掉了他的手?
還有母親,曾經在雲都無限風光的秦家主母,攝政王親妹,竟然淪落到這種凄慘的下場?
還有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秦昭意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帶著小妹妹或者小弟弟,玩耍的場景。
「大皇兄,你該不會搞錯了吧?」
「怎麼會錯呢,是雲煌國那邊兒的靖羽公離丞相,親自寫了密函,寄過來告知於本皇子的。」宇文破軍聲音篤定,「棠兒,你知道的,咱們這次能打勝仗,離丞相也是功不可沒。他與本皇子是至交好友,傳遞過來的消息,絕不會出錯。」
秦昭意的眼底,湧出了刻骨的恨意和絕望。
小舅說,軍中出了內奸,離君信是叛國賊。
果然!
一切都是離黨乾的好事,離泛才是雲煌最大的賣國賊!他害死了小舅,鬥倒了晏家,又害得晏氏一族、秦氏一族、崔氏一族,統統被貶為罪人,沖官奴,抄家刺配流放!
真是該死啊!他恨不得把姓離的挫骨揚灰!
「嘭」
秦昭意不小心踢到了一個綉墩。
「誰?」
宇文棠兒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偷聽,兄妹倆趕忙順著聲音的方向尋過來,剛剛好,看到了一隻手撐在牆邊,雙目赤紅,含著淚水,極為憤怒的秦昭意。
「你……你都聽到了啊。」
宇文棠兒有些慌了,趕忙上去,要扶搖搖欲墜的重傷男人。
秦昭意用力拍開了她的手。
並不想被她幫扶。
宇文破軍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藍眸中都是陰險和促狹:「秦昭意,你已經回不去了,不如好好留在北嶼國,做個富貴的北順王,給我妹妹做個駙馬。」
秦昭意咬牙切齒:「不……還有晏太后,還有長公主……」
「哈哈哈!什麼晏太后,晏家一倒,她就被賜了一根白綾、一杯毒酒,已經死了。」
宇文破軍笑得猖狂,「至於你們雲煌的長公主,叫謝清鳶的是吧,我知道她,她倒是個不錯的人,救過我弟弟修竹一命。只可惜,她挑男人的眼光不怎麼樣,嫁給了晏泱,淪落成寡婦。啊,不對。離丞相說了,長公主已經和靖羽公世子離淵訂婚了,一年後就會成親。」
「你胡說八道!」
秦昭意瘋了,「長公主才不會改嫁給離家的賣國賊!」
一個接著一個的噩耗。
猛烈地敲擊著他的頭,腦殼裡嗡嗡嗡的,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只剩下了無邊的憤怒,失去了理智和判斷力。
「她和晏泱的兩個兒子,臉上都被刺了字,流放到涯州瘴區了。」
宇文破軍得意地欣賞著秦昭意崩潰的模樣,他似一條毒蛇,持續地往獵物秦昭意的體內,注入致命毒液,「她是個一無所有的長公主,一個花瓶,婚事焉能由得她自己做主?晏家,徹底完了。秦家宗親,死在流放路上的人,已經超過一半……」
「別說了!」
秦昭意捂住了耳朵,精神徹底崩潰。
完了……
什麼都完了……
「你且聽本皇子說完。」宇文破軍哪裡肯放過他,「鎮北軍權,現如今已經落入離丞相手中,新任鎮北大都督,由離淵接任。他可真是人生贏家,不止繼承了晏泱的軍權,還繼承了晏泱的妻子,嘖嘖。」
秦昭意並不知道,因為信息差,自己已經落入了這對北嶼皇室兄妹,預先羅織好的陷阱。
他,完全相信了。
他,陷入了黑暗。
「小秦將軍,不想報仇么?不如投降歸順我們北嶼國,以您的軍事才能和帶兵打仗能力,封您做個北嶼驍勇大將軍。若你願意與棠兒成親,還可再封你做個北順王。」
秦昭意低垂著頭,整個人像是壞掉了一樣,一言不發。
「北嶼國和雲煌國只是暫時議和,日後肯定還要繼續打仗的。您可以帶領著北嶼國的軍隊,與新任大都督離淵交戰,戰場刀槍無眼,還不想怎麼報仇就怎麼報仇!」
「好。」
*。*。*
密州刺史府。
因為雲都需要慕聽雪主持大局,整個晏家都要靠她撐著,她還得收拾崩潰的財政爛攤子,再加上離黨的十萬金吾衛禁軍控制了皇城,她本人是無法離開皇城的。
在知曉了夫君還活著之後。
儘管她想要親自飛奔過去,把心愛的人給接回來,親自治療照顧,但顯示並不允許,她只能秘密派遣一隊人馬,前往密州。
這一隊人馬,只知道要接一個重要的人,也並不知道要接誰。
慕聽雪可謂把保密工作做到了極致。
時至今日,除了宗政元直、伏由和她自己,這世上沒有第四個人知道晏泱還活著。甚至連晏泱的母親崔茗,她都沒有說!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宗政刺史,長公主讓我等來接人。」
為首的,是尖兵營的一位五品軍官,林奉。
此人也是慕聽雪心腹,特種兵小隊分組時,與荒竺分作一組,武藝高強,是個大力士。而且行事素來謹慎,保密工作一流。
「在裡面睡著。」宗政元直與對方交接之後,見到了慕聽雪的親筆信,以及公主金冊寶印,「林大人請。」
「睡著?」
林奉一愣,心下打鼓,莫非,長公主老大讓他此行接入雲都的,是位昏迷傷患?
那可得萬分小心了。
「你們動作小心些,他身上有傷。」伏由準備了一箱子葯,幫著一起搬到了馬車上,「動作千萬不可太粗魯,對了,仔細他的頭,枕骨那裡有瘀血。」
晏泱的臉上,覆蓋著一張般若惡鬼面具。
身上也包紮滿了繃帶。
從外形上看,根本無法把他與昔日那個叱吒風雲、跋扈秉國的攝政王聯想到一起。
「伏由,你隨著一起入雲都,沿途照顧病人。」
宗政元直要與妻子分離,心中頗為不舍。
但是沒辦法,密州現在是邊境,諸多政務要處理,要防著北嶼騎兵來搶劫,要安撫逃難到此處的可憐百姓,身為父母官,是不能缺席的。
而晏泱重傷,必須得有個醫生陪護。別人又不放心,只能妻子來。
「放心,我不會出岔子的。定把他完好地送到長公主府。」
伏由與丈夫依依惜別。
她剛一踏上馬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恐的驚叫聲——
「宗政大人,刺史夫人,不好了!北境淪陷區那邊兒傳來了消息,被俘虜的秦小侯爺,他投降叛國了!做了北嶼國的驍勇大將軍!」
宗政元直面色蒼白如死人,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投降叛國?不……秦昭意是長公主的侄子,他怎麼能投降?!」
伏由也傻了:「完了,長公主的家人,這下子徹底完蛋了。」
投降。
是一個司法問題。
滿門抄斬都不為過的巨大司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