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發現孟阮柔重生◎
顧明沖回到租住的房子后,孟父孟母立刻迎了上來。
「小顧啊,你這是去哪兒了?」
「.我去給叔叔阿姨你們買了罐麥乳精,我看你們瘦了很多,得補補身子。」
顧明沖拿出一罐麥乳精送到孟母手裡,孟母頓時哎喲一聲。
「小顧你真是你真是太有心了,其實不用買這些的,阿姨叔叔知道你不容易,租房就花了不少錢了,別買這些了。」
「沒事兒阿姨,這都是應該的,不然小柔也不可能放心啊。」
一提到孟阮柔,孟母臉色就灰了下來,眼淚也要冒出來。
孟父也眼睛通紅,唉聲嘆氣。
顧明沖後悔不該提小柔,連忙轉開話題說:「二哥三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們?」
顧明衝要討好孟家父母自然是讓孟父孟母睡卧室,他自己則睡沙發,沙發不夠長還得墊個凳子,至於沒人在意的孟許一,只能睡在地上。
雖然有一些舊褥子墊著,可這可是深冬,天氣冷得很,又沒有暖氣,小小的孟許一常常凍得睡不著,只能把之前杜姐姐送給他的棉襖都穿上,才能不冷。
「她咋的了?」
「還能怎樣,那家人全都不是個好東西!明明是他們的錯啊,居然訛上我們了,要我們賠三千塊醫藥費才願意出諒解書!我們哪來這麼多錢,那個熊孩子不過是摔了一下,就住這麼多天醫院,還要我們承擔醫藥費,簡直是不講理!村裡那麼多小孩子天天摔跤,沒個他那麼金貴的!」
可惜提到孟賜孟蒼,孟父孟母也沒好到哪兒去。
「砰。」
「但她多有心機了,不然之前也不能騙到小柔,所以.她不可能放棄身為村支書兒子的王雨山,怕是要奉子成婚了。」
顧明沖錢也有限,幾乎掏空家底才租了這麼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統共還沒有村裡半個院子大,客廳也就能塞下一張餐桌加一張沙發,廚房更是小得連光都不太能透進來,押一付二花了他七十多塊錢!
所以王雨山現在是必須娶。
他好害怕。
「她之前不是和我們村支書的兒子王雨山定親了么,但是之前那一鬧鬧得她名聲也不好了,然後王雨山他娘不同意他倆的婚事了,茹文芳高考沒考上,婚事也吹了,那能高興?」
孟母本來是比較疼愛自己大兒子的,可是如今家裡接二連三出事兒,他們卻怎麼也聯繫不上大兒子,這個大兒子在她心裡也難免沒什麼好印象了。
顧明沖不敢在這上面多加評論,只是咳嗽了一聲,對著廚房說:「小一啊,動靜小點兒。」
「二哥他」顧明沖皺了皺眉,「二哥他出來的時候,我去接他吧。」
孟父苦著臉抽了口眼,吐出一堆霧。
孟母抹著眼淚。
顧明沖喝了口熱水。
小小的孟許一縮在廚房,不敢吱聲,死死地咬著嘴唇,眼淚一滴一滴落在膝蓋前的小盆里,裡面是他剛剛剝好的蒜瓣。
孟父可聽不懂這文鄒鄒的。
一點不擔心自己大兒子是不是出任務遇到了危險。
「老二應該馬上就能出來了,但是老三難了,老三可是被判了一年,那家人簡直跟狗一樣,死咬著不鬆口。」
這兒子算是白生了。
因為打架鬥毆加上把人家小孩兒一扔扔進icu,孟賜孟蒼都被告上了法庭,前些日子就判了,一個判了三個月拘留,一個判了一年牢獄。
一聲細小的響動突然從狹小灰暗的廚房裡傳來,孟父氣得騰地起身,扭頭大罵。
至於為什麼蹲牢子,那當然是因為茹文芳會一口咬死王雨山侵犯她了。
提起了當初和孟阮柔是一對好閨蜜的茹文芳。
顧明沖連忙解釋:「對,我來之前村裡有人說她可能和王雨山生米煮成熟飯了,要是王雨山還不娶,怕是要蹲牢獄的。」
「那個茹文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孟母道。
「老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居然一點也聯繫不上!咱們真是白養了這麼一個兒子!!!還留個沒用的孫子!」
幾人晚飯吃的炒土豆絲、一點點豬肉燉茄子、加上生蔥生蒜蘸點兒醬。
畢竟那孩子是老三親手抓住領子扔到一邊摔了的,他現在已經放棄救老三了,花錢也不見得能撈出來,何況沒錢呢。
顧明沖點點頭:「所以她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也是報應。」
要不是手裡拿著的是麥乳精,孟母鐵定得砸地上。
「你要死嗎?!你要是把東西弄掉地上弄壞了,老子抽死你!」
孟父提起來就牙痒痒。
他不能在不在這裡。
他好想,好想不在這裡。
即便口吻沒那麼嚴厲,蜷縮在廚房角落繼續剝蒜的孟許一還是心臟一抖。
「奉子成婚?!」
晚飯期間,顧明沖聊著聊著聊到了雨河村。
可是他是孟許一,他是這個家的小孩子。
可王雨山的娘孫金花可不是省油的燈,她能饒了茹文芳?!!
以後他們家怕是不可能安寧。
孟母很明顯也想到了那一點,不禁冷笑道:「哼,那孫金花可不是善茬,茹文芳那小畜生怕是嫁進去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孫金花的潑名可是連孟家村都有耳聞的。
不過孫金花也同樣不是什麼好東西,兩個人純狗咬狗。
吃過晚飯,顧明沖把碗一推,便開始琢磨要出去找點什麼工作。
他幾乎把他媽的存款都掏來了,可省城開銷太大,錢根本不夠花,他現在也就剩下十來塊,再不去找工作,他怕不是要在正月里餓死在省城。
他正這麼想著,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孟母在廚房刷碗,孟父抽了口煙,起身走到門口。
「誰啊?」
外面沒人吱聲。
孟父轉身要走,門口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孟父有點火了:「誰啊?!!」
正當他以為外面還是不說話的時候,外面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
「我找孟阮柔的父母。」
「咔。」客廳板凳突然發出一聲摩攃,顧明沖刷地站了起來。
孟父臉色也說不清是什麼反應,他只是瞪著眼:「你誰啊,你到底是誰?!」
孟母也從廚房走了出來,小聲說:「不是來找茬的吧?」
自從小柔上了報紙后,他們經常遭白眼不說,偶爾還會有人朝他們扔菜葉子,這人不會就是那什麼激進的神經病吧?!
畢竟他們在這兒租房誰也沒告訴過,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們住這兒了呢。
除非有什麼目的!
幾人臉色如臨大敵,可下一秒,他們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我是孟阮柔的朋友。」
「朋友?」孟母扭頭看向孟父,「他他說他是小柔的朋友。」
「怎麼可能,小柔有什麼朋友咱們不知道,別開。」孟父搖頭。
「我真的是孟阮柔的朋友。」外面見裡面沒動靜,又敲了敲門:「我是來給叔叔阿姨你們送錢的,我知道你們現在情況比較艱難,所以是來幫助你們的。」
孟父孟母聽了這話,再怎麼懷疑也沒忍住,「咔噠」打開了門。
畢竟現在他們是的太缺錢了!
外面站著一個身高和顧明沖差不多的瘦男人,一副過目即忘的大眾臉。
「你們就是孟阮柔的父母吧?」
男人拿出一個紙袋子。
「對,我們是,你是誰?你和我們家小柔是怎麼認識的?我們小柔什麼時候讓你來幫我們的?!」
小柔現在明明還在牢里,和外界聯繫的機會也很少。
「我和孟阮柔是在喝咖啡的時候認識的,至於她怎麼聯繫的我呢.其實她在被關之前就聯繫我了,但是我當時有點事兒,所以沒能從外面趕回來,」
男人將紙袋子放到孟父手裡。
「這裡面是一點心意,別的就不說了,我還有事要忙,得走了。」
男人說完話,一句廢話也沒有留,轉身便離開了。
孟父孟母面面相覷,孟父急忙打開了紙袋子。
只見裡面一疊都是十塊的!!!
孟父眼睛乍亮,飛快地抽出錢數了一遍。
足足五十張。
「五百塊錢!!!」
孟父驚喜地看向自己老婆,一口黃牙都咧出來了。
孟母也激動得不行。
「他說他是小柔朋友,看來是真的,不然不能給咱們這麼多錢。」
「但是他走得太快了,我還有很多話想問的來。」孟父拿著錢回到裡屋,幾人關上門,高興得連看到角落裡的孟許一時臉色都沒變差。
顧明衝心里是又高興又複雜,高興是因為他壓力沒有那麼大了,複雜則是他覺得剛剛那個男人是他情敵!
能在這個時候來送錢的,很明顯是喜歡小柔,不然他能來送錢?!!
殊不知那男人離開這附近后,立刻找到一處有電話的國營店鋪,撥響了京城的某個號碼。
「報告,已經送完了.對,是的是,是!」
而與此同時,省城女子監獄里的某張板兒床上,孟阮柔正彎腰疊著牢服。
她的漂亮衣服很多,可都不能穿,只能穿著這醜陋恥辱的牢服。
好在她這一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好在她現在終於有了希望!!!
她會很快就出去,對,她會出去的。
而她在這段時間坐的這幾個月牢所受的苦——
她絕對會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她靠著生病的機會絞盡腦汁聯繫了上輩子記憶里的好幾戶人,可最終只聯絡上了張保和張家,好在她給出的信息足夠有用,張家信了她。
要說上輩子.
她根本看不上張保,也不屑於走在沒落路上的張家,可現如今,這些人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她深知她是張保的夢中情人,上輩子張保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深深愛上了她,可那個時候茹寒毅已經是上校了,還非常年輕前途無量,她根本看不上又矮又丑全靠家裡才能在政府里謀個還算不錯職位的張保。
而且上輩子她沒看上張保也是完全正確的,因為在茹寒毅晉陞少將前,張家就坍塌了,他們戰隊失敗,新一代的張家年輕人又沒有什麼能力,反而有一堆辮子讓死對頭抓,自然在時機到了后就完蛋了。
處理張家的人那時候剛好和茹寒毅交情深,若依茹寒毅對張家背後那點兒事兒也蠻清楚,他回到家后也會和她聊,所以她還真的知道不少高位人背後那點子見不得人的東西。
而且她知道的事情很多現在還沒有發生,很多現在甚至還沒有爬上未來的高位。
所以她的機會很大!!!
她堅信,老天爺讓她重生,就是為了讓她兩輩子都把茹邈踩在腳下!
呵.
茹邈這輩子重生得早又怎樣,上輩子還不是死得可悲又可憐?
她大概還記得上輩子那地下療養院里的醫生說的話呢,那醫生可是說,茹邈死得時候眼睛都沒有閉上呢.
哈,妥妥的一個死不瞑目,真是讓她想起來就暢快!
孟阮柔臉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但隨後又陰沉起來。
茹邈上輩子死不瞑目,這輩子必然會報復,她必須先下手為強!
現在茹邈資本積累還不夠,也就把她弄進牢里罷了,呵,等她出去,她必然要將茹邈碎屍萬段!
哦不,碎屍萬段之前,她必然要讓茹邈先身、敗、名、裂。
「笑什麼呢,在這兒可沒人看你賣笑。」
孟阮柔對面的獄霸大姐看到孟阮柔的表情就噁心,就暴躁,一下子從上鋪跳了下來。
孟阮柔又怒又怕。
她簡直恨不得把這個母肥豬給一刀捅死。
這母肥豬從她進了這牢子后就開始欺負她,分明就是看她長得漂亮而嫉妒。
獄霸大姐還真是對孟阮柔的臉不喜,她犯的是妥妥的盜竊罪,她老公也是和她一起進了牢子,可她之所以被抓可不是因為偷東西技術差,而是她發現她和她老公一起偷的東西居然被她老公偷偷賣了一部分,然後花給隔壁村的一個小寡婦了,然後當場大打出手,將她老公和小寡婦都打了個滿臉是血,被抓進局子后意外又被查出來偷竊。
那小寡婦的眼睛和孟阮柔簡直一模一樣,整一個清純無辜又勾人的狀態!
以至於這獄霸大姐一見到孟阮柔,就氣得要炸肺。
尤其在聽到孟阮柔是犯了流.氓.罪進來的后,就更噁心她了。
「我問你話呢。」
獄霸大姐一把薅住了孟阮柔的頭髮。
「你幹什麼!」孟阮柔疼得尖叫。
「我幹什麼?你聾啊?!!」獄霸大姐一把將孟阮柔摜到床上。
孟阮柔嚇得一邊大叫一遍躲。
「我,我哪笑什麼,我什麼都沒笑,你幹什麼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受過打點的獄警聽著動靜立馬就過來了,手裡的電棍蓄勢待發。
獄霸大姐頓時收了手,笑了笑。
「沒幹嘛,沒幹嘛,我們友好交流呢。」
說著她轉過頭,不動聲色地看了孟阮柔一眼,然後爬上了床。
孟阮柔躺在床板的最裡面,暴怒和害怕讓她胸膛起伏不定。
她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指甲狠狠掐著手心。
這些垃圾,這些賤人!
她都會記在心底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加上茹邈那群人,全部——
全部都要不得好死!
她不會放過傷害過她的所有人,絕不會!!!
茹邈上輩子不是死在地下療養院么,不是十個手指尖都被鐵簽子插得流膿發爛發臭了,不是被電擊得大小便失禁了么,呵.
不夠,根本不夠。
上輩子茹邈讓她不高興,就受了那些,這輩子——
她要茹邈比上輩子更慘百倍!
她要挖了茹邈的眼睛,拔了她的舌頭,茹邈不是要反抗么,不是要報仇么,不是伶牙俐齒眼光犀利么?
呵,她要她死無全屍。
杜文文一點也不想採訪孟阮柔。
可是台長既然點名要她去了,那她只能上陣。
在探監室看見孟阮柔的時候,杜文文沒什麼面部表情,孟阮柔算是個美人,可畢竟坐了兩三個月的牢了,再美也美不到哪去了。
杜文文照例拿出了採訪記錄本。
按照台長審核過的本子一個個問著問題。
說實話,這些問題問題很大。
杜文文甚至能明顯看出,這是為了給孟阮柔翻案而定製出來的一套採訪。
幾乎全程都在推脫責任。
杜文文心裡犯噁心,可也不能不問,不過她是個活人,所以台長也不能控制她每一句話。
以至於杜文文也問了幾個不在台本上的問題,尤其
尤其是邈邈讓她問的那個問題。
杜文文將這個問題脫口而出時,整一個不動聲色。
孟阮柔卻是瞬間變了臉。
「你、你什麼意思?!」
「啊,沒什麼意思啊,這都是台本上的問題,可以體現你的世界觀人生觀的。」
杜文文微笑著說。
「我我當然是不信的。」孟阮柔飛快調整好了自己的神態和語氣,不得不說,到底是活了一輩子的人,孟阮柔現在可真比重生前「成熟」多了。
「我不信鬼神,也不信有什麼上輩子下輩子。」孟阮柔看著杜文文,「我是無神論者,破四舊時我雖然還小,但我不是沒記事兒。」
「是嗎,那看來孟女士你是遵循科學相信科學的人,所以在間歇導致親侄子丟失之後,這麼坦蕩啊,應該是堅信警方能用科學手段儘快找回孩子了?」
杜文文問完茹邈交代的問題,自己又不著痕迹地加了一個,故意刺了一下孟阮柔。
孟阮柔臉皮陰沉了一下,頓時又變得楚楚可憐。
「這真的是你們誤會我了,我當時整天睡不著覺,是.」
杜文文採訪了一個多小時。
等採訪結束,杜文文立刻按照要求回了台里,但是她沒忘抽出時間給茹邈打了個電話。
茹邈一整個上午都如約等在店裡,在接到電話時,她的臉色微微變化,但很快又回歸平靜。
趙尋月站在她旁邊,忍不住問:「邈邈,是不是杜文文打來的電話?她採訪完那個孟阮柔了?!」
茹邈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卻一如往常,她只是點點頭。
「嗯,採訪完了。」
「怎麼樣怎麼樣?!到底都採訪了些什麼啊?孟阮柔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和電視上那些勞改犯一樣?!」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們沒聊太多這個,尋月,你幫我買瓶可樂來吧,我突然想喝可樂了。」
妙心餐館也有飲料,但是沒有可樂,趙尋月雖然有點疑惑為什麼茹邈突然想喝可樂,可也沒多問,畢竟她心疼自家邈邈,知道這些日子茹邈不但忙事業,還忙考試,整個人是真的要補補。
喝點飲料也是應該的。
「等我,我去買。」趙尋月拿了錢就走。
茹邈卻是坐在原地,眼神落在門外久久不能回神。
孟阮柔重生了。
沒錯,她能確定孟阮柔重生了。
不光是孟阮柔對她問題的反應,還因為從杜文文嘴裡的描述可以看出,孟阮柔性情和之前不一樣了。
也許在杜文文這些不了解孟阮柔的人眼裡,她的性情改變可以看做是經歷牢獄后性情大變,可實際上她太清楚孟阮柔了。
孟阮柔絕不會因為簡單的坐牢就在兩個月的時間裡變成如今這種成熟穩重的模樣。
尤其是她讓杜文文注意孟阮柔思考時的動作,杜文文說她發現了孟阮柔在思考時喜歡勾腳尖,這個動作分明是孟阮柔上輩子後來才養成的動作!
上輩子柔如餐館開遍多少省市后,孟阮柔愛上踩著尖頭高跟鞋和漂亮長裙去談合作的感覺,從那時候起她開始喜歡勾腳尖,甚至還引發過誤會導致茹寒毅吃了好一番醋,以至於兩人那天晚上可是一番顛鸞倒鳳,呵
氣得顧明沖那叫一個醋上加醋呢。
真是一群神經病
「邈邈,你別坐這兒啊,這風口多涼。」
一道聲音突然傳來過來,張師傅剛燒號一壺熱水,倒了一大碗。
他給茹邈端了過來:「別凍著了,不然得遭罪。」
「謝謝張叔。」
茹邈回過神,看著自己面前冒著熱氣的大碗,一陣暖流緩緩淌過四肢百骸。
她沒什麼可怕的。
上輩子她就沒怕過孟阮柔,只是她念著親情、念著所謂的家和萬事興,所以願意多勞多付出,沒想到反而給了那群人踐踏她的機會,難不成因為上輩子的孟阮柔回來了,她還怕上了?
其實孟阮柔重生了才好呢!
她正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這輩子的孟阮柔已經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那麼剩下的,就該讓上輩子的孟阮柔來受了!
很快,孟阮柔案件要重審的消息就正式公布了。
重審日期在二月十三日的下午。
整個省城議論紛紛。
「怎麼還能重審呢?這不都判完了嗎?」
「誰知道呢,是不是上面有人收錢了啊,這都板上釘釘的事情也能重審?!!」
「孫家的那個孫燁到現在還沒抓到呢,呵呵呵,我看啊,這案子能重審就是孫家一直在背後捯飭的吧,畢竟女的被抓了,男的也得被抓啊,他們肯定也不想孫燁一直在外面逃著吧.」
「哎呦,快過年了,聊這些幹嘛,不嫌棄晦氣!咱們去買點兒年貨吧,再過幾年怕是要關門了」
「啊啊啊我想吃妙心餐館的紅燒排骨和麻婆豆腐,我們去那兒吃吧,再過幾天就吃不到了!」
顧風這幾天簡直不要太煩。
他和孫燁是有點遠的那種表親,他的姑奶奶是孫燁的奶奶,所以他和孫燁說熟不算熟,說不熟吧.
又是表親關係。
可是天知道他有多麼討厭孫燁那個紈絝表哥。
這幾個月孫燁因為流.氓.罪和破壞軍婚罪跑了,他完全是幸災樂禍的態度,感覺省城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卻沒想到,這案子居然還能重審?!
而且和那些老百姓議論猜測的根本不一樣,這重審並不是孫家促成的,因為在這個消息出來前,孫家雖然率先知道了,可他們當時也是懵的。
他聽他爸爸的意思,分明是說孫家也沒想到這案子會重審。
也就是說,這案子重審的背後肯定有問題,而且還不是什麼小問題,怕是又牽扯了什麼人什麼東西。
那茹邈可怎麼辦?!
孟阮柔和茹邈之間的關係以及一些恩怨他現在也是清楚的,那些同學知道的還只是小道消息,但他可是有明確消息來源的,孟阮柔作為茹邈的嫂子,一直就不是個人啊!
顧風都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這麼擔心茹邈,他現在隱隱意識到了嘴賤發小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他.
他可能是有點喜歡茹邈吧。
可茹邈不喜歡他。
啊啊啊啊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喜歡的女生不喜歡自己而且她還可能要倒大霉,顧風簡直說不上來到煩,簡直煩到爆.炸。
趙尋月也煩到爆.炸。
她簡直不明白那些當官的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
反而茹邈最為淡定,甚至還去了一趟京城。
原因無他,在自己在省城大學旁邊租房裡的電話安裝好后,茹邈就趕緊把新電話告訴給了之前知道她妙心餐館一店電話號碼的所有人。
包括但不限於趙姨、杜文文、蘇月娟蘇姨還有遠在京城的杜爺爺。
杜老爺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茹邈,一聽茹邈現在事業發展得蒸蒸日上,學業也這麼順利,不禁高興得很,覺得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同時他也很想念茹邈那一手絕妙的廚藝。
杜老爺子真心邀請茹邈去京城玩,還說茹邈可以順便在京城考察一下市場,萬一機會合適,以後也可以在京城開分店。
茹邈的確有此想法,加上孟阮柔重生的事情讓茹邈決定要好好抱緊杜爺爺這根大腿,所以茹邈在聽到杜老爺子希望她去京城玩幾天後,表面上推拒了一下就答應了。
於是,在孟阮柔重審的前幾天,茹邈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
林昭衍親自送茹邈來到火車站,等親眼看到茹邈在湍急的人流里擠上車,他才放心。
茹邈擠在車廂門口,遠遠地對著林昭衍揮手。
厚厚的棉襖和擁擠的人群都阻攔了她的動作,讓她無法做出明顯的動作。
她看著林昭衍身高腿長的身影佇立在一堆無邊無際的人群里,英俊的臉凍得發紅卻一直往她這裡看,一股淡淡的酸軟化在心尖
「林昭衍,回去吧,回去吧。」
茹邈小小聲地說著。
雖然她知道林昭衍聽不到。
省城到京城的火車一共有多少站,茹邈不清楚,但車程時長接近一天。
這個時候綠皮火車開得慢,火車上賣的盒飯一開始沒幾個人要,後來在極長的旅途下都賣空了。
茹邈本來想多帶幾個包子的——就要林昭衍每天早上給她買的那種,但林昭衍堅持包子涼了對胃不好,所以只給她帶了四個,囑咐她吃完包子就買盒飯,火車上盒飯都是熱的,吃著不傷胃。
但是怕茹邈吃不慣盒飯,所以林昭衍還給茹邈帶了兩盒奶油蛋糕和一袋子水果。
茹邈吃奶油蛋糕時,明顯能感覺到四周小孩兒滿眼的艷羨。
而當她快吃完林昭衍給她帶的東西,火車終於慢悠悠地停在了京城北站火車站。
她拎著包走出火車站時,遠遠就看到了等在路邊的杜明衡,還有.
還有胸`前戴著玉牌、拇指上搓著玉扳指的冷麵大佬傅別驚!!!
茹邈心臟沒忍住跳了一下。
不是心動,是驚訝的。
畢竟她和傅別驚也就在雨臨鎮上一兩面的緣分啊,怎麼也值得傅大佬來接?!
應當只是順利或者路過吧
是吧是吧。
「嗨,邈邈!」
杜明衡也隨著自己爺爺喊茹邈「邈邈」了,他笑著揮手,帥氣陽光的模樣引得不少小姑娘大姨都多看了好些眼。
茹邈連忙加快步伐,杜明衡也往茹邈的方向大步走,並順手接過茹邈的大包。
「我來拎吧。」
「謝謝,謝謝杜大哥。」茹邈連忙道謝。
在兩人快到小轎車旁邊的時候,傅別驚抬眼看了茹邈一眼。
茹邈連忙打招呼:「傅,傅大哥。」
她能這樣喊吧?
能.吧?
「嗯。」傅別驚沒啥表情地點了點頭。
「上車上車。」杜明衡把茹邈的包放到後備箱,然後便坐進了駕駛座。
「咱們先去酒店,爺爺說給你接風,然後咱們再回家。」
「這,這又要讓杜爺爺破費了。」
茹邈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在都安排好了的情況下拒絕也是絕對不行的。
「這有什麼,吃頓飯而已啦,不用這麼客氣,別拘束,就當在自己家。」
杜明衡笑著說。
茹邈乖乖點頭。
看著後視鏡里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坐著的茹邈,杜明衡忍不住咧嘴。
「學業怎麼樣?我聽爺爺說你又開了兩家分店?現在還能忙的過來嗎?」
「還好,是有些忙,不過我目前還能兼顧得過來。」
「.」
兩人有一嘴沒一嘴地聊了一路。
傅別驚全程旁聽,照舊不緊不緩地摩挲著他的玉扳指。
半個小時后,車在一家環境清幽門頭隱蔽的餐館前停了下來。
「到了。」
茹邈跟著兩人下了車,看著眼前古香古色的餐館,心裡驚奇。
京城的私營餐館已經發展得這麼快了么,這就有隱蔽性高的私房餐廳了。
「喲,這不是明衡嗎。」
一個中年男人正巧從餐廳大門裡走了出來,身著一襲高定西裝,臉上雖然有明顯的年齡感但依舊英俊得很。
他輕飄飄地掃了茹邈一眼,笑著說:「你這是接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