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束合約
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剛剛落下帷幕。
紀芸白躺在床上,累的手指不願動彈一下,身後男人呼吸勻稱,顯然進入深度睡眠。
紀芸白忍住抬腿踹他的衝動。
本以為這次陸遠洲去國外,整整一個月沒有聯繫她,再加上他身邊時不時傳來的花邊新聞,肯定是厭棄了自己。
沒想到回國第一件事,立馬給她發了地址和時間。
紀芸白身為他的貼身秘書,不得不放棄忙的焦頭爛額的工作,洗乾淨過來服侍這位暴君。
身後傳來動靜,陸遠洲翻了個身,手臂搭在她身上,下達命令:「去,給我倒一杯水。」
紀芸白認命起床。
腳尖點在地面感受到難言的疼痛,陸遠洲一向沒什麼憐憫,跟了他六年,紀芸白最清楚這一事實。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對於他來說,她只是一個用的趁手的玩意。
至於什麼時候會失去興趣,紀芸白不想猜。
去廚房拿水的功夫,她眼尖瞥見放在桌櫃里露出的文件一角。
心跳的飛快,她伸手拉開,是六年前她跟陸遠洲時簽訂的協議。
當年奶奶重病,紀芸白走投無路之下,去酒吧賣酒,沒想到被陸遠洲一眼看中。
跟了陸遠洲后,他果然兌現承諾,幫奶奶聯繫醫院和醫生,還還上了欠債。
紀芸白當時以為自己中了頭獎。
後來才知道,哪是什麼頭獎,是她長了一張和陸遠洲白月光七分相似的臉蛋。
可惜陸遠洲的白月光六年前嫁去國外,從此杳無音訊。
陸遠洲大概愛慘了那位白月光,不惜找一個替身假扮她。
於是六年來,紀芸白矜矜業業,不敢有一絲懈怠,表面上是陸遠洲的貼身秘書,私底下是他的暖床情人。
可再怎麼模仿她也不是陸遠洲心裡真正的那個人,一直假扮她,紀芸白早就膩了。
而合同的到期時間,正是今天。
紀芸白呼吸加快幾分,沒等她詳細再看,背後傳來腳步,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從她手上抽走文件,啪嗒一聲丟在地上。
「紀芸白,你發什麼呆?」男人的聲音充滿不耐。
他看著蹲在地上的女人,貼身的睡裙勾勒出曼妙弧線,肩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膚,修長的脖頸背後是折騰出的紅痕曖昧難消,一時間他喉間燥熱,眼底滾動欲色。
要不是去國外沒辦法帶上她,陸遠洲怎麼會放任她離開自己這麼久。
見紀芸白沒作聲,陸遠洲以為她在鬧什麼脾氣,這半年來,他能感受到紀芸白的游移疏離,甚至在和他相處時頻頻發獃。
女人想讓男人引起興趣,會做一些和往日里不同尋常的舉動。
無非是勾引他的手段。
陸遠洲輕嗤,抽出支票遞到紀芸白面前:「自己寫,寫完明天去財務兌換。」
紀芸白驚訝。
陸遠洲見她不接,語氣催促愈發不耐:「還有湖東那套別墅,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買不起房,喜歡的話明天讓人辦過戶,轉到你名下。」
陸遠洲出手闊綽,否則紀芸白不會死心塌地把自己賣給他六年。
支票和別墅……未免太貴重。
聯想到到期的合同,紀芸白眼神一亮,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陸總,我知道了,今天過後我會搬走,保證以後不會再聯繫您……」
陸遠洲拿支票的手一頓,語氣倏然變冷:「什麼意思?」
「合同啊,我們六年前簽訂的合同,到期了。」紀芸白眨眨眼提醒他。
不知為何,在她說完這句話,陸遠洲笑了下。
那聲音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並不像他平時的嗓音,相反聽起來異常冰冷森寒。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斷絕關係?」
「啊?」紀芸白愣了愣。
好像確實沒有。
可……這是什麼意思?
「陸總,你……不是和我解約?」紀芸白反而不敢接那張支票了。
見她猶猶豫豫略帶期待的模樣,不知為何,陸遠洲心情罕見好了幾分。
他把支票放在桌上:「只有一次機會,隨便你填。」
至於那份合約,當年只是為了讓紀芸白安心隨便寫的,不知道被他丟在哪,如果不是紀芸白髮現,恐怕陸遠洲早忘卻了這件事。
她既然這麼在意合同。
「你喜歡續幾年,時間任你選。」
她喜歡個屁!
紀芸白忍住罵人衝動,乖巧道:「好的,謝謝陸總。」
眼見陸遠洲端著水杯離開,紀芸白才頹然的摁住額角,心想不應該啊。
陸遠洲明顯對她的興趣愈發減少,如果不是為了解約補償她,怎麼會突然給她支票和別墅?
手機叮咚一聲。
一條推送彈出屏幕。
【六年前隱婚知名音樂家林欣柔,近日疑似傳出婚變情聞。】
【林欣柔疑似和前任陸氏總裁複合,兩人私會照片被多次抓拍,目前,兩人未對此做出任何回應。】
林欣柔就是陸遠洲那位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怪不得,怪不得陸遠洲要給別墅和支票。
原來這只是安撫她的手段。
可為什麼還要續約?
紀芸白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總不能是因為她這個替身當的太完美,力壓正主。
紀芸白當然沒那個自信,在她看來,男人的通病,外面彩旗飄飄,屋裡紅旗不倒。
有了白月光,還要硃砂痣。
可惜,她不幹了!
撿起地上的文件,紀芸白平復情緒,踩著樓梯上樓。
門外,陸遠洲的聲音清晰傳了出來。
不知道他在和誰打電話,可接下來陸遠洲說的,讓她一瞬間如墜冰窟。
「遠洲,林欣柔馬上回國了,她都嫁給別人這麼多年,你不會還對她念念不忘吧?」
「這是我欠她的,不管欣柔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我心裡獨一不二的存在,她回國后,我會和她結婚。」
「那紀芸白呢?」男人聲音多了幾分戲謔。
陸遠洲的語氣從來沒有這麼冰冷無情過,像是聽見一個笑話反問:「她?」
「一個花錢能解決的女人,為什麼要擔心?」
「你的意思,只要給夠了錢,紀芸白能心甘情願的離開你?」
「不,只要給夠了錢,她會心甘情願繼續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