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八章 惡之花
沈糖看著院子裡面橫七豎八躺著的人,眉頭皺了皺看向葉澈詢問。
葉澈看向裡面皺了皺眉,「差不多。不管是不是都試試吧。」
沈糖抿唇,「怎麼試?」
沈糖完全想不到用什麼辦法可以直接進去,躺在地上這些人看起來並沒有完全喪失戰鬥能力,如果進去……裡面的未知數太多了。
而且……
「沈糖。」
沈糖還在想著,葉澈壓著嗓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沈糖看向葉澈。
「沈糖,我要是進警局了,你和薄夜兩個人了要把我撈出去,我可不想在裡面待著。」
葉澈的語氣隱隱透露著瘋狂,沈糖還沒反應過來,車子就調轉了一個方向直接撞開了別墅大門。
巨大的聲響自然也引來上面人的注意,男人原本還在笑著,聽到巨大的聲響愣了一下。
趁著男人還在愣神,薄夜強忍著疼直接把田姨抱起來往外沖。
男人反應過來,薄夜已經抱著人沖了下樓梯,看著眼前的場景,男人氣笑了。
推了推臉上的面具,漫不經心的往下走,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田姨,你可不要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裡。你說你要是走了。我可就不能保證會對你兒子做什麼事情了。」
葉澈一路踩著油門沒有鬆開,躺在地上那些人就算是爬起來也只來得及去躲,人本性就是趨利避害的,他們不敢上去攔。
車子直直衝進去,沈糖透過玻璃看到了跑到樓下的薄夜。
看到薄夜的那一刻沈糖甚至不敢相信,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薄夜,此刻已經傷痕纍纍。
沈糖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喘不上氣。
沈糖拿著手機顫抖著撥通了方安的電話。
「葉醫生,小心一點。薄老闆在屋子裡面,注意剎車。」
葉澈也看到了,他的心一顫。
薄夜這麼狼狽的樣子,其實葉澈見到的也不多,他可是薄夜啊,就算是真的打不過也不會被打得這麼慘。
薄夜身上那件白色的襯衣已經看不到白色,血把他染成了紅色,衣服下擺已經被浸透了血往下滴著。
沈糖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張著嘴說不上話,只能發出幾個音節。
「沈小姐,怎麼了?現在需要我的幫忙了?你發的那個地址就是嗎?」
沈糖強忍著淚水,咬著牙,握緊了手機。
「是。快來。帶醫生來。」
方安沒有絲毫猶豫,「好。沈安會在二十分鐘之內趕到。」
「好。」
沈糖掛斷了電話,車子發出刺耳的聲音一個急轉彎停了下來。
車子停下來那一刻,沈糖推開門沖了下去,可沈糖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薄夜抱在懷裡的田姨,突然用力掙扎,推搡著薄夜。
沈糖眼睜睜地看著薄夜靠著手臂撞擊欄杆借來的力氣把田姨平安放下,然後整個人往下摔。
「不要!」
沈糖飛快的跑上去,薄夜看到沈糖向他跑過來想要阻止,但身體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力氣也沒有辦法去改變方向。
「走啊!」
沈糖衝上去,一把抱住薄夜。但兩個人重量的差異,沈糖根本沒有辦法承受薄夜的重量,兩個人一起從樓梯上摔下去。
沈糖牢牢地把薄夜護在懷裡,保護著他。
薄夜想要掙扎,但沈糖的力氣出奇的大,他反抗不了。
兩個人翻滾著滾在地上,沈糖墊在薄夜身下,發出一聲悶哼。
田姨愣在原地,她沒有想到薄夜會摔下去,也沒有想到沈糖會突然出現。
葉澈在車裡坐不下去了,把車子開得更近一點,一個急轉停在兩個人身邊。
他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想要從駕駛位下去查看兩個人的情況。
「別!葉醫生!你坐在車裡,我們上車直接走!」
沈糖大聲制止葉澈,強忍著疼把薄夜扶起來。
「我們走。」
葉見狀也不再動,把後面的車門打開。薄夜也知道目前這種情況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車子是最好的防護也是最大的殺器,一旦離開了車子,他們三個人能不能等到沈安過來還是兩說。
男人不緊不慢從樓上下來,看到沈糖他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薄總這就走了?」
沈糖沒有理會,薄夜也沒有。
沈糖扶著薄夜兩個人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這就要走了嗎?薄總,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誠意,看來不過如此嘛。」
沈糖完全沒有時間去理會男人的譏諷,她發現薄夜腹部的傷口,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
「你怎麼……」
「葉醫生!葉澈!」
葉澈剛想還嘴,就被沈糖一聲怒喝喊懵了。
葉澈看向沈糖,發現沈糖眼淚不停地往下落,薄夜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
沈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甚至想要嘔吐。
「腹部……腹部……中刀了。我來開車,你處理傷口。快點!」
葉澈這才發現薄夜的腹部不對勁,眼神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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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沈糖和葉澈兩個人迅速換了位置,葉澈在後面處理薄夜的傷口。
沈糖坐在駕駛位,看向男人的眼神帶著濃重的殺氣。
男人看到沈糖的眼神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
「看起來沈小姐很想殺了我啊。但是沒辦法,你們想要的人在我手裡。你們還不是要聽我的。」
男人走下去,掐住田姨的脖子。
沈糖的眼神冷漠,沒有絲毫感情。
「你是覺得我和薄夜一樣嗎?」
男人愣了一下,沒明白沈糖的意思。
「沈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你和薄總有哪裡不一樣嗎?」
沈糖嗤笑一聲,目光放在田姨身上。
「我問你,今天你會走嗎?」
田姨印象中沈糖的形象是乖順,溫柔的。但現在的沈糖是可怕的,駭人的,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人。
「我……」
「回答。」
男人眼神暗了暗,「沈小姐……」
「你閉嘴,我沒有問你。」
男人眼睛眯了起來,看向沈糖的眼神變得危險。
田姨咽了咽口水,「小糖,我兒子還在他手裡。我不能走。我……」
沈糖聽到這句話愣住了,她好像能夠猜到這一刀是誰捅的了。
沈糖此刻覺得無比可笑,就算是田姨的兒子拋棄了她,就算是薄夜這些年對她很少不錯,她還是會選擇自己的兒子。
人的心本身就是偏的,但這種時候真是莫名讓人不爽。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去救她,因為自己的道德感嗎?還是因為這些事情是因自己而起。
可她的行為沒有背叛感情嗎?而且人都有私心,不是嗎?
沈糖想著,突然笑出聲,「田姨,你該不會覺得是因為你對這個男人有用吧。是你和薄夜之間的關係對這個男人有用。你猜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會讓薄夜以自己為砝碼救你嗎?」
田姨愣住了,她當然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的作用就是這些。
男人笑了,「沈小姐沒想到啊,我居然能在你嘴裡聽到這些話。我還以為沈小姐會有什麼說法吶。真是讓我嘆為觀止。難道沈小姐不會愧疚嗎?畢竟他們母子倆的災難可是因為你們而起的。」
沈糖眼神冰冷,「我會在她墳前多上兩柱香以表愧疚。」
這下,不只是田姨,男人也愣住了。
男人看向沈糖的眼神多了幾分興趣。
「沈小姐,你還真是有趣啊。」
沈糖沒有再搭理,只是看向車後座。
「怎麼樣?處理得差不多了嗎?可以接受顛簸嗎?」
葉澈用手肘擦了擦頭上的汗,「再給我五分鐘。」
沈糖點點頭,「好。」
田姨回過神難以置信的看著沈糖,她從沒想過沈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小糖……」
沈糖看過去,「薄夜的母親曾經幫過你,薄夜這些年也都在幫你。你也不介意還個人情,對嗎?」
田姨語塞,看著沈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沈糖漫不經心地繼續說,「你覺得這個男人能找到你兒子,我就找不到嗎?你兒子對你重要,薄夜對我也重要。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啊。」
田姨更加沉默,她知道沈糖說得對。
男人笑得更大聲,「沒想到啊沒想到,更狠的原來是沈小姐。怪不得沈小姐才來不久在A市就可以和薄總齊名了。你這樣的人也難怪。」
沈糖冷哼,「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和你也比不了,你不要忘了是你把人綁來的,綁架犯。哦,不對。還有可能是殺人犯。你說你綁架致人死亡以後,你知道你會面臨很長時間的牢獄之災吧。也對,你這樣的人手裡的事情都夠死刑了吧。怎麼會在乎這些。」
男人面具下的臉色變得難看,「沈小姐說話真是不中聽。不如把沈小姐的嘴巴縫上,這樣沈小姐就不會說話了。」
沈糖眼神冷漠,「我沒有駕照,我不怕死。我也不會開車。你敢過來,我就敢開車。」
男人沉默了,沈糖這種不要命的他還真是沒有辦法。
「沈小姐的精神狀態還真是超前。」
「謝謝。死了還能拉你們墊背也行,但其實挺噁心的。和你們這些人一起下黃泉,我黃泉路都髒了。噁心。」
沈糖心中有怨氣有怒氣有擔心,焦慮現在全都涌了出來,小嘴一張就是懟人,說話就是刺和砒霜一樣。
男人被沈糖說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了。」
葉澈包紮完看向沈糖。
沈糖點點頭,就要發動汽車,還沒打火就傳來汽車摩擦地面的聲音,下一刻沈安和沈糖他們一樣開著車就進來了,把門堵死了。
沈糖眼睛眯了眯,「讓開。你看著處理,能把人救了就救了,救不了就不管了。薄老闆受傷了,我們先去醫院。」
沈安沒有說話,打著方向盤把路讓了出來。
沈糖一腳油門直接沖了出去,擦邊直接出去了。
葉澈咳嗽兩聲,「沈糖你這個車技其實我不覺得你不會開車,我相信你就是沒有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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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糖心裡冷哼。
本來就是。大學畢業找工作會開車才能更好地當牛馬。我開了那麼久手動擋,你以為吶。
「薄老闆怎麼樣?」
「我沒事。」
薄夜聲音很細微,沈糖心一顫。
「葉醫生朕的沒事嗎?」
葉澈點頭,「還行。沒有耽誤太久,我已經處理好了。到了醫院簡單處理一下其他傷口,住兩天院就好了。」
沈糖這才放下心。
「那就好。」
出了那片別墅區,沈糖把車停在路邊。
「葉醫生你繼續開車。我可不想被抓無證駕駛。」
「好。」
兩個人換過來,沈糖看著靠在座椅上臉色蒼白的薄荷感覺心都要碎了,小心翼翼地把人抱進懷裡。
「疼嗎?」
薄夜笑了笑,「不疼。別擔心。」
沈糖只是看著眼淚就落了下來,「騙誰吶。不疼才怪。」
葉澈嘆了一口氣,沒說什麼。
薄夜笑著伸手用指腹輕輕擦去沈糖臉上的淚痕,「好了,真的沒事。別哭了,要哭成小花貓了。」
「那就哭成小花貓好了。總比擔心死好!」
沈糖說這話帶著幾分賭氣的成分,薄夜無奈的笑笑,蹭了蹭沈糖的臉頰。
「對不起。我錯了。」
沈糖瞪了他一眼,「你別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你這次說錯了,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還是會去做。」
薄夜笑了笑,沒有否認。
葉澈這個時候插話,「沈糖,你真的不打算救田姨了。你剛才可是放狠話了,你說了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
提到田姨沈糖的眼神就不受控制地冷了下來,薄夜握住沈糖的手。
「別生氣。」
沈糖低頭看向薄夜,「沒有生氣。」
「沒生氣?」
葉澈笑了笑,「你的怒火都要把車頂點了,你還沒生氣。」
沈糖沉默片刻,「我就是覺得不值。」
「我能理解田姨的想法,我……但是我也是人。她傷害的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就算是對她的生死漠不關心又怎麼了?這件事情因我們而起,難道這些年她沒有接受伯母恩惠,沒有被薄老闆照顧嘛。能分得清嗎?這是一句話就能解決的嗎?」
沈糖嘲諷地笑著,眼底藏著陰鬱,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