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虎鯨送來金槍魚

第二百二十四章 虎鯨送來金槍魚

第二百二十四章虎鯨送來金槍魚

海珠在於家吃了早飯,走的時候大黃狗縮在桌子下面不動,生怕她再把它牽走了,跟往日恨不得親眼送她出村才放心的樣子判若兩狗。

「好好待大黃狗,它只認你們一家三口人。」海珠再次囑咐。

「好,以後它叫於小黃。」平生說。

於來順噎住,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說出去了要遭人笑話的。

「要不叫秦小黃?你跟我姓,狗跟你娘姓?」他跟平生打商量。

秦荊娘冷哼,說:「明兒我就給狗改名叫小於。」

海珠沖平生招手,她們姐弟倆離開,隨他們鬥嘴去。

路過碼頭髮現虎鯨群已經來了,漁民出海打漁,漁船在海上揚帆遠行,虎鯨不斷探頭往船上看,有人大著膽子摸一把,近距離接觸,滑膩的手感滑過,手心一涼,腿嚇得發軟。

海珠領著平生往回走,拐過街發現巷子里已經有人在鋪路了。兵卒從河裡挖了河泥跟沙石混合一起鋪在地上,之後若是天氣好,曬個幾天,晒乾了用木樁夯實路面,雨後再鋪上一層海邊的鵝卵石,石頭砸進土裡,就是下大暴雨,巷子里路面也平平整整的。

海珠明白了,她吁口氣,有些愁,於來順熟識的人都在永寧,他不可能腦袋一拍變賣家產搬去府城,所以秦荊娘和平生是不可能跟著她搬走的。

「你想跟我們一起走嗎?」海珠溫聲問。

海珠家都沒回,出門又往海邊去。

「我又不傻,又不聾。」平生小大人似的嘆口氣,他攥緊海珠的手,說:「大姐,你別忘了我。」

「嗯,我知道,奶和二叔三叔,還有我哥我姐和弟弟妹妹都要搬去府城。」平生很是低落。

「行,等我再大點,我就自己坐船去找你們。」平生揉了揉眼睛,低落地說:「你們要是不搬走就好了。」

「你回去了跟娘說一聲,以後我們搬走了,你們一家搬來青石巷住,青石巷的鄰居人不錯。」

「行嗎?」平生心動。

「那是不是就能出海了?」過來遊玩的人問。

平生搖頭,「我跟小黃是一樣的。」

「行的,相信娘。」海珠肯定道。

「你懂的還挺多。」

走了韓家門外,海珠領著平生進去,他去找長命,她問僕婦韓霽在不在家。

「肯定不會,我每個月過來接你去府城住幾天可好?」

「那行,我回去了悄悄跟娘說。」

平生還是搖頭,「娘不會答應的,她不會要你的錢財。」

韓霽在碼頭看虎鯨,他發現永寧來了許多外地的人,一部分是搭乘商船從東西兩邊的沿海過來的,也有一部分是從河道撐漁船順流而下過來的,目的都是看虎鯨。

「海珠來了。」有人喊一聲。

海珠拉著平生繞路回去,她跟他說:「等我成親了就搬走了。」

海珠嘆氣,她慫恿道:「你回去讓娘吹枕邊風,一年裡你爹大半年都不在家,不如搬去府城,跟住在永寧無異。或者是你爹出去行商了,你跟娘去府城住,他回來了你倆再帶著小黃回來。」

「少將軍出門了,好像去碼頭了。」

「能能能,待會她的船走了,我們跟上就行,還能看她給虎鯨剔牙刷牙。」送孩子來念書的老漁民又干起拉人的活兒,他們吆喝著拉客,每人二十文,一趟拉五人,半個時辰一趟,半天下來能賺半兩銀。

海珠掏出口哨用力一吹,響亮的哨聲回蕩在海面,海里的虎鯨相繼跳出水面,以哨聲回應。她大步跳上船,瀟洒地沖韓霽抬下巴,說:「少將軍,搭不搭船?」

韓霽拔起船錨,大步跨上船,說:「走。」

樓船揚帆,船從海灣里駛了出去,剛離開碼頭不遠,船速陡然加快,一頭虎鯨過來了,它抵著樓船甩尾狂推,賣力地推著船去老地方。

碼頭的漁船相繼跟了上來,每艘船加上舵手六個人,守衛管控的很是嚴格,每個人腰上還綁了繩索。

齊老三也是其中一個,虎鯨天天在海邊出沒,水下的魚群都嚇跑了,他若是想打漁就要跑很遠,就改行做起了拉客的生意。

「樓船停下來了。」漁船上的人說。

「第一次來吧?虎鯨群天天都在那個地方等著剔牙。」同船的遊客說。

「我們能給它剔牙嗎?」

「你試試。」齊老三笑。

話落,一頭虎鯨從船下游過,龐大的身影從水下罩住漁船,漁船不及虎鯨一半長,人與之相比,頭還不及它的胸鰭寬。船上的人下意識憋住氣,不敢呼吸不敢動作,生怕驚動了水下的巨魚,它一個動作,漁船就翻了。

樓船那邊只有一頭虎鯨呲著嘴等著剔牙,其餘的虎鯨都是在水下閒遊,人在船上看鯨,鯨在海里戲人。為了聽人尖叫,它們從海里緩慢躍起,越升越高,身軀遮住了日光,在人的恐懼聲里壓著水花斜穿入海,海水動蕩,漁船被浪托起又砸下去,船上的人嚇得尖叫。

韓霽聞聲看過去,又扭頭看向面前張大了嘴巴的虎鯨,他已經被驚得麻木了,眼睛發直地看海珠捏著一指粗的竹籤動作。

「咦?牙齦里塞魚刺了?這麼大的嘴吃魚還卡刺?」海珠喃喃,她塞著鼻孔,說話瓮聲瓮氣的,虎鯨也發出一聲嗡嗡的短音,見她湊近,更努力地張大嘴。

韓霽看著上下兩排利齒心裡發寒,偏偏海珠還伸手去摳魚刺,他嚇得不敢吱聲,生怕驚著呲著牙的大傢伙。

「好了,臭死了。」海珠扔掉半指長的魚刺,對著海呸一聲。

虎鯨舒坦了,它長鳴一聲,沉下海吸口水又吐出來,再次探出海面靠在船尾張大嘴。

「豬鬃刷。」海珠伸手。

「我嗎?什麼?」韓霽回神。

海珠撿起地上新買的豬鬃刷,笑看他一眼,問:「害怕了?」

韓霽誠實地點頭,虎鯨太大了,遠看著還好,面對面瞅著,他手腳發僵。

「它們可懂事了,雖然個頭大,但喜歡人,人掉海里了它們還會救呢。」海珠將豬鬃刷打濕,捅進鹽罐里沾一層鹽,她攥著木柄給虎鯨刷牙,豬鬃硬毛擦過虎鯨的牙齦,它細著聲音嚶嚶叫,像是癢,尾巴在水裡擺動,一點一點往下縮。

海珠也跟著由站變為蹲,等虎鯨漱口再次起來,她也跟著站起來。

「我能做什麼?」韓霽問。

「木梯下還有箇舊的豬鬃刷,你也來刷,我站左你站右。」

給虎鯨刷牙很費牙刷,一把豬鬃刷只能刷兩口牙,刷多了就軟了塌了。

韓霽咽了下口水,他先將豬鬃刷放水桶里打濕,再沾上鹽,然後瞥一眼虎鯨的嘴,拿著豬鬃刷伸過去給它刷牙面。

虎鯨正瞪著眼睛看天看水呢,嘴巴里突然多了個力道,它舒服得打哆嗦,它一動,韓霽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我相信虎鯨是吃奶長大的了。」他輕聲說。

「你又沒見到。」海珠瞥他一眼。

「耳聽為實,我相信你。」

海珠爆笑。

「你別笑,別驚著它。」韓霽急了。

「好了好了,不笑。」海珠繼續刷牙,說:「你別弄了,站一旁看逗弄遊客的虎鯨去。」

韓霽堅持要給這頭鯨刷牙,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害怕也要試試。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這頭虎鯨的嘴巴刷乾淨了,海珠提水往它嘴裡倒,它明白這是結束的意思,雀躍地沉進海里,嗖的一下沒影了。

「哪兒去了?」韓霽問。

「逮魚去了,給我付診費。」海珠打水洗手,她席地坐在船板上休息,看了韓霽一眼,她伸出胳膊,說:「給我捏捏。」

韓霽蹲過來給她捏,他手上力氣大,給海珠捏著又疼又酸,呲牙咧嘴的低聲叫。

船下,一頭帶崽的虎鯨噴起一道水柱,它發出一聲哨響,越過船舷往船上看。

「不捏了,不捏了。」海珠縮回胳膊,她掏出哨子吹一聲,拿著竹籤站起來,「咦?快來看,是小虎鯨。」

韓霽應了一聲沒動,海珠又喊一聲,他啞聲說:「我待會兒再看。」

海珠回頭,對上他那對黝黑要吃人的眼睛,扭頭呸了一聲。

「今天八月二十三,離十月初八還有三十七天。」韓霽開口。

海珠不理他,一心給虎鯨剔牙,這隻虎鯨年輕,牙齒仍然鋒利,牙齒根部沒塞臭魚爛蝦,她檢查一通就換了豬鬃刷給它刷牙上的銹黃色。

這頭年輕的虎鯨性子內斂,刷牙時沉默,就是憋不住了也只短促地嚶一聲,它身下的小虎鯨活躍地繞船跳水,調皮地往船板上噴水。

捕食的虎鯨回來了,它躍出水面,海珠看清它嘴裡的魚眼睛放光,竟然是金槍魚!

「等等。」海珠快速給手上的鯨刷牙,刷完最後幾顆牙,她推它一下,它仰面砸進海里,她扭頭看一眼,它已經翻過了身,小虎鯨湊過去了。

「韓霽快來看,小虎鯨喝奶了。」她拽了人過來,「你看你看。」

韓霽看到了,他揉了揉眼睛,不可置通道:「魚還喝奶!這是魚嗎?不是魚吧?它們怎麼能生活在水裡?不是,魚怎麼喝奶呢?」

另一頭虎鯨緩緩靠近,它輕巧地將嘴裡的魚吐出來,噦了一聲跟海珠打招呼,它們要去深海捕食了。

「你是魚嗎?」韓霽問,「你們魚怎麼還喝奶?」

虎鯨噴他一身水,長鳴一聲,帶著虎鯨群發出清脆的笛聲離開了。

「還欠我一條魚,明天給我送來。」海珠大喊,她收拾了工具,也揚帆準備回去了。路過還在彈尾的金槍魚,她想到老龜沒吃過這種魚肉,她扭動船帆先去島上找老龜。

韓霽則是在金槍魚身上一寸一寸尋找,除了大一點,跟海魚沒有不同,他大鬆一口氣。

海珠走過來捧住他的臉,笑著問:「你瘋了?」

「差點瘋了。」韓霽越想越覺得荒謬。

「多看看就接受了,你想想豬為什麼是下崽,雞卻是下蛋,魚是產籽,龜是生蛋。」海珠用菜刀割去虎鯨咬過的魚肉,說:「你只是之前沒見過,覺得虎鯨是怪物。就像星珠,她從小就知道有一種叫虎鯨的魚跟人一樣吃奶長大,她長大了就不覺得怪。」

「好吧,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韓霽冷靜了。

海珠「嗯」了一聲,離島近了,她大聲喊:「老龜,在不在?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老龜正在沙灘上曬太陽,聽到聲翹起脖子往海上看,下一瞬爬進海里往船的方向游。

海珠撒網撈它上船,扭轉船帆往碼頭去,她切了金槍魚的魚肉喂它,老龜嘗了一口,立馬加快吞食的速度。

到了碼頭,老龜吃飽了,海珠放它下船,她讓韓霽扛著金槍魚回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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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女趕海發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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