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趕在入夜之前,李星禾趕到刑部,調了有關賀蘭瑾的案件卷宗出來,挨個翻閱,大致了解了他牽涉到的案件細節之後,便回了府。
用過晚飯之後,芷藍走到她身邊,小聲說了一句,「公主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就放在書房裡。」
「嗯。」李星禾點了一下頭。
走出后廳,庭院中已經掛上了燈籠,在昏黃的燈光之上,是深藍色的夜空,星辰閃耀。
李星禾走去花廳,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到窗里的美人正靜靜坐在桌邊讀書。
推開房門,得以窺見他的全貌。男人面容素凈,一身白底繪墨的綢緞衣裳,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便吸引了她大半的注意力。
「公主?」聽到聲音,賀蘭瑾轉過身來。
李星禾走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腕,要他跟自己走,「跟我過來。」
走在星空之下,少女心緒翻湧。
聽罷,李星禾咯咯咯笑出了聲來。
可她從來都沒想過要選別人。
少女閉著雙眼,青澀的香舌在男人口中小心翼翼的探索,溫熱的身子也附了上來,一步一步向前拉近兩人的距離,逼的男人退無可退,只得坐在了書案上。
「某知道。」賀蘭瑾提筆寫下了姓名,放下筆后,含情的桃花眼深深的凝視著她。
即便賀蘭瑾才智過人、身份特殊,她也不一定非要嫁他不可,隨便從寒門庶民出身的官員中挑一個,都能搪塞太后,也能為她偏幫改革一派找到借口。
指尖撫弄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肌膚磨蹭到了他極為脆弱的咽喉,賀蘭瑾頓時感到喉中乾渴,滾了一下喉結。
甜甜的,香香的,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唇瓣酥酥|麻麻的,唇齒相融的觸覺給她一種兩人難捨難分的錯覺,美好而夢幻。
賀蘭瑾微笑答:「某早已心許公主,公主願嫁,某娶你怎會不是真心。」
在他深情到不可忽視的視線中,李星禾抓住了自己的衣角攥在手裡,抬起頭來,水潤的杏眸對上了他的雙眸,硬氣道:「我喜歡你,成婚以後一定會對你好。」
雖然他不在意成婚的緣由,但能得到她的看重,說不開心是假的。
輕吮著他的唇瓣,她竟然從中品出了一絲絲的甜味,原本因為害羞而悸動的心跳,此刻反而安靜了下來,只是隨著這個吻的加深,五臟六腑都熱騰起來。
短短的一條路,彷彿走了半輩子似的,時間越拉越長。
男女成婚的婚書本該由雙方家中出具,但自己與長公主都沒有父母在堂,本以為這婚書也就跟著免了,沒想到,她會特意準備。
簽下婚書,他們便是真的未婚夫妻了。
她的婚事不需要得到旁人的同意,而且,她也相信,皇叔不會反對的。至於旁人的態度……她便沒那麼在意了。
「成婚的日子還沒定下,不過我想越快越好,等你洗脫罪名,我把婚事告知於皇叔,最晚不會出正月。」李星禾指著婚書上成婚日子那裡的空白,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少女自然而然的站在了他兩腿中間,青澀的吻逐漸變得灼熱,明晃晃的大膽和歡喜擊垮了賀蘭瑾最後一絲矜持。
李星禾難以抗拒美色之誘,額頭抵在她肩膀上,視線稍微一偏就能看到美人脖頸上的青筋沒進鎖骨中,她抬起手來,手掌附在了他側頸上,拇指順著喉結凸出的曲線上下撫動。
男人的手掌覆上來,在她發頂上輕撫著,像是在安慰她能把這話說出口已經很努力了似的。
她握緊了男人的手腕,掌心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強勁有力,和她的心跳糾纏在一起,彷彿只是肢體的接觸,便叫她觸碰到了他流動的血脈,呼吸的顫動。
自己從未懷疑過他的喜歡和真心,那她是不是也該給賀蘭瑾一點表示。
面前的美人站的挺直,就算給她擋在了門前,也沒有塌了姿態倚在門上,翩翩君子姿態,更襯的那領口露出來冷白色的頸子又直又美。
「這是……」看到桌上鋪著一張紅色的文書,賀蘭瑾感到意外的驚喜。
「星禾。」賀蘭瑾微紅著臉,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她走在前面,男人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只是那溫柔和善的氣質,不必多問的信任,便叫她不能自拔。
「我說要與你成親,是為了解皇叔之憂,解我心之憂,你不怪我?」李星禾喃喃道。
好香的氣味。
李星禾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摟住他的脖子,強迫他低下頭來,自己再稍微點一下腳,嘴唇便貼在了他唇上。
被那雙如絲的媚眼注視著,李星禾面頰上的薄紅又艷了幾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像他這樣活得通透的人,自己還真是少見。
他的身子低下來,反倒方便了李星禾摟著他的脖子,吻得更加忘情。
假戲做了真,她沒有絲毫的排斥,反而在男人面前害羞起來,兩手交握在身前,忽然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雲淡風輕的態度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好像只有她自己在激動似的,那怎麼成。
臉上燙燙的,嘟著嘴巴低下了頭。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終於走到書房,將隨身的侍女侍從都關在外頭,李星禾一個轉身,就將身後人按在門上,做出一副嚴肅的姿態說:「我問你,是不是真心娶我。」
少女踮著腳後跟,雙手背在身後,靦腆道:「我是真心實意要嫁給你,並不是說笑,也不只是為了那些因,才許下這個果。」
說完更害羞了。
賀蘭瑾舒了一口氣,雙手輕握在少女肩頭,溫柔答:「緣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公主願與某共度一生。」
從他身前走出,拉著他的袖子,把人領到了書案前,指著桌上之物道:「既然你也願意,那就在這上頭寫上你的名字吧。」
反手摟住了她的腰,把人往身前一扣,吻得更加深入。
口腔中的氣息被盡數奪去,李星禾只覺得唇齒生熱,腰身發軟,頭腦暈乎乎的,某人就有一股電流從後腦直衝尾椎,酥酥|麻麻的,腿都軟了。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鬆開他,順勢將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壓在男人身上,只在呼吸的間隙,發出一兩聲嬌哼,要他心疼。
耳邊是男人低沉的呼吸聲。
她偷偷睜開一隻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泛紅的面頰,如同冷玉生了暖,花瓣飄進寒潭中,在他心上泛起漣漪,激蕩的心跳聲隔著衣衫撞在她心口上,叫她的心也跟著雀躍。
好喜歡他。
想到以後有他長久的陪在自己身邊,李星禾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喜。
不知過了多久,書案旁燃的蠟燭都燒了大半去,屋外夜色已深,房中低沉的喘熄聲卻久久未停。
一吻畢,李星禾徹底站不穩了,軟著身子靠在了他肩膀上,氣喘吁吁的,心跳快的像是剛出去跑了一圈馬似的。
轉過頭去看賀蘭瑾,卻不像自己這樣狼狽,反而神采奕奕,微笑著看她,眼中似有亮光。
膽量不輸給他,體力上卻贏不過他。
李星禾羞澀抿唇,耍小性子在他胸膛上捶了兩下,卻因為身子發軟使不上多大的力氣,打人像撒嬌似的。
手掌無力的搭在他身前,給他牽過去握在手裡也不反抗。
「星禾,你先緩一會兒,別著急出去,當心受涼。」賀蘭瑾溫柔安撫著,為她按摩手指,疏通經絡。
懷中少女不答,只嬌嬌的「嗯」了一聲,像只溫順的鳥兒,緊貼在他身上。
燭火搖晃,寒夜星明。
——
第二日一早,公主府上收到了鄭國老府上派人送過來的回信。
李星禾剛睡醒起來,感覺唇上有些熱辣,走到銅鏡前,才發現自己的嘴唇好像有些腫,想到昨日夜裡書房之事,羞得臉都紅了,只得塗了厚厚的口脂才掩飾過去。
讀過信后,她早早的出了府,與鄭國老見面商議……
又過三日,李星禾擬了一份摺子,其中陳明了自己所思所想之事,也道出自己想要與賀蘭瑾成婚的打算。
摺子送進宮,卻久等不到皇叔的回折。
時光飛逝,轉眼便到了除夕當夜,她如往年那樣照常入宮赴宴。
宮宴上仍舊是一成不變的歌舞表演,還有她一年都難得見幾面的王爺,大皇子仍舊帶了皇子妃來,但二公主和三公主卻比平時矜持多了,身邊沒有侍君相陪,說話也儘是儒雅文氣。
虛偽。
李星禾不屑於看她們,視線掠過皇后,落在了太後身上。今日宮宴本該有皇帝來做主位,但皇帝病體不適,只得請了皇太後來壓主位。
看到親切的皇祖母,李星禾本想俏皮的眨個眼睛惹皇祖母注意,卻發現她臉色不太對勁,眼睛木木的看向前方,好像在出神。
或許是在擔心皇叔的病情吧。
李星禾想著,抿了一口酒。
只要解決了朝中黨爭的問題,皇叔應該就能寬下心來養病了。即便真出意外,也要防止世家在朝中固權獨大,而不是讓他們借著輔佐儲君的名義謀私利。
心中牽挂著朝政,只盼著早日開朝,眼前的歌舞反而越看越沒意思。
在她沒注意的背後,芷藍出去了一趟又很快回來,蹲下`身俯在她耳邊說:「公主,府里來人說出了大事,要您趕緊回去一趟。」
「這種時候能有什麼大事。」李星禾不甚在意。
「時間緊急,沒有明說。」芷藍小聲道。
聽罷,李星禾漸漸正經起來,她沒再多問,站起身要帶芷藍一同離席。
腳下的步子還沒邁開,就聽上頭的席位上傳來老人滄桑而肅穆的聲音,「禾兒,坐下。」
眾客皆坐,唯獨長公主在席間站起身,本也甚少有人在意,但聽到皇太后這一聲,眾人紛紛將視線轉向了她。
在諸多長輩同輩的注視下,李星禾不得不對皇太后拱手,解釋說:「稟皇祖母,孫兒飲酒太多有些醉了,想去外頭透透氣。」
「外頭冷,你還是留在這兒吧。」皇太后看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
李星禾隱隱察覺到不對勁。
但皇太后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當面反駁,只得坐下。
她安安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借著飲酒的空檔,用餘光偷看皇祖母,只坐了沒一會兒,趁著皇祖母跟大皇子說話,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快要走到宮殿門前,身後傳來一聲呵斥,「禾兒,你站住。」
她沒有停下。
「禾兒!」皇太后大喊一聲,依舊不得她回應,只得側身去低聲吩咐身旁的侍衛,「快去攔住她,皇帝不在,竟叫她在宮宴上也敢放肆。」
李星禾越發覺得古怪,一刻不敢耽誤,往宮外走。
走到宮門前的廣場上,身後侍衛一路追上來,將她們攔截在此,為首的說道:「公主留步,太后請公主回席。」
「我不過是要離開一會兒,又不是說不回來了,何故如此留我。」李星禾氣憤地說。
侍衛們互相看看,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動手要強行帶她回去。
本以為抓兩個小姑娘費不了多大的功夫,沒想到李星禾將披風一脫,整個扔在了他們臉上,待扯下披風來,人已經跑出去十幾丈遠了。
侍衛們正欲去追,卻被侍女給攔了下來,芷藍伸展拳腳,與眾人斗的有來有回。侍衛們不敢動刀劍,還要顧忌著不能傷了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一圈打下來,竟被她拖住了。
李星禾到宮門邊騎上馬,拿起掛在馬背上的弓箭,拉弓瞄準,朝著正在混戰打鬥的人群射去,一人被射傷,芷藍趁機脫身。
「咱們走,不必跟他們糾纏!」
主僕兩人騎馬出宮來,終於見到了,等在宮門外的從公主府出來報信的家丁。
李星禾問:「府里出了什麼事?」
家丁在馬下仰著頭,慌張道:「公主今日剛出府不久,就有位公公帶著十幾個禁軍過來堵住了咱們府邸出入的門,府上的親兵正與他們對峙,不敢輕舉妄動,管家便叫小的來給公主報信。」
聽罷,李星禾不可置信,氣道:「是誰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圍我的府邸!」
能夠調用禁軍,只可能是宮裡的人。
皇叔身體欠佳,如此重要的宮宴都沒有出席,他也沒有理由做這件事。
難道是皇后?
可她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因為自己沒有看上她選上來的人,下了她的面子,便因此懷恨在心?
不會以為叫人圍了她的府,她就能按照他們的心意收斂脾氣,逆來順受了?
除夕之夜竟然碰上這樣的噁心事,真是晦氣!
李星禾馬不停蹄往公主府趕,芷藍拉了家丁上馬,緊跟其後。
來到府門前,果然如報信的家丁所言,門外有禁軍站著,故意擋在門前不許人進出,自家的親兵在禁軍面前,手握刀柄以示威懾,不得命令,終究不敢對禁軍動手。
「誰叫你們來的!」李星禾在門前下馬,反手將弓箭背在背上,氣沖沖地喊,「連本公主的府邸也敢冒犯,你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嗎!」
掛在門前的紅燈籠映著少女憤憤的表情,也照著禁軍泛著寒光的鐵甲。
禁軍一語不發,無言的輕蔑於她。
李星禾想要進府一探究竟,卻被禁軍伸手擋在了門外,開口道:「還請公主稍後片刻。」
聽罷,李星禾的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沒規矩的東西,我進自己的家門,還要聽你們的吩咐?」
本不欲將爭執鬧大,沒想到來者不善,非動刀劍不可了。李星禾轉頭吩咐親兵,「本宮從未聽說禁軍可私自封人府邸,這一干人犯上作亂,還不將他們拿下!」
「屬下遵命!」親兵齊聲應答。
兩方人馬動起手來,李星禾就在中間,待禁軍在門前出了空隙,她便直直的走過去,一路穿過刀光劍影,卻無一人敢將力器落在她身上。
進到院里,各處都貼著福字對聯,門前樹上掛著紅彤彤的燈籠,本該是熱鬧非凡的景象,卻不見管家和下人。
在往裡面走,她才從除夕夜的鞭炮聲中分辨出眾人拉扯爭執的聲音。
「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嗎!」
「還不滾遠些,宮裡辦事你也敢攔?」
「要是叫我們長公主知道了,定不會饒了你們!」
循著聲音到了角門,小小一扇門,內外堵了幾十個人,門裡頭的都是府里的下人,管家也在其中,門外是親兵與禁軍在對峙。
李星禾氣勢洶洶從人群中走過,所到之處,下人們皆是如釋重負,紛紛讓道,嘆說:「長公主您終於回來了。」
走到角門外,總算看清了事情全貌。
一眾禁軍圍在外頭護著,有兩個禁軍抬著一個被捆嚴實的人往馬車裡裝,管家和兩個家丁在與他們爭搶。
而那個被捆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好似昏迷不醒的人,是賀蘭瑾!
坐在馬車裡的太監撩著車簾招呼禁軍,「還不快些。」
「不許走!」
「賀蘭公子是長公主的人,不得長公主同意,你們不能把人帶走!」
管家帶著人極力阻止,被那太監從馬車裡伸出一腳來,踹在了肚子上,管家吃痛也不肯鬆手。
太監看了一眼李星禾,慌張吩咐禁軍,「還不把他們都扯開,耽誤了咱家回去復命,大家都別想好過。」
看清局勢,李星禾沒有半點猶豫,下令道:「禁軍無故闖府,實乃無禮,給本宮將他們拿下!」
話音落罷,親兵們抽刀動手,下人們也圍了上去跟禁軍打作一團。
局勢陡然混亂起來,坐在馬車裡的太監抓住了賀蘭瑾的袖子,使勁兒把人往裡扯,甚至不等人完全進馬車,就催促車夫趕緊走。
李星禾站在台階上,反手拿下背後的弓箭,朝著馬車裡射了一箭,裡頭猛然傳出一聲尖叫,緊接著又是一箭,活生生將那太監的尖叫聲給嚇了回去。
不過多時,禁軍寡不敵眾,敗下陣來。
管家帶人要搶回賀蘭瑾,那太監卻死死的抓著不肯鬆手。
李星禾走了過去,距離近了才發現,那太監是侍候在皇太後身邊的小順子。
是太后……
剎那間,心中如有刀絞。
「公主勿動!」見她過來,小順子抬手制止她靠近,嚴肅道:「太後娘娘的懿旨,奴才奉命把人帶去城外關押,難道公主要違抗太後娘娘的旨意嗎?」
李星禾絲毫不怵,「本宮奉聖上之命將他囚禁在府中,你把人搶出來,視本宮為何物,視聖上為何物?」
小順子大聲道:「奴才是給太後娘娘辦事,自然要聽太后的吩咐,公主和聖上要怪罪奴才,奴才也只能以死謝罪,卻不能不為太后辦妥這差事。」
他把賀蘭瑾交給了馬車旁的另外兩個太監看管,走下車來,一把推開了管家。
整理了衣冠后,指著被制住手腳的禁軍,對李星禾說:「此乃宮中禁軍,奉太后懿旨辦事,公主帶兵抵抗,莫不是要造反。」
話音剛落,芷藍從人群中走到他面前,迅速抬起手來打他了一巴掌,聲音清脆。
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對長公主口出狂言。」
小順子顯然被打懵了,捂著臉好久才轉過頭來,「你,你們……」
李星禾緊皺著眉頭,將弓箭扔給了身邊人,正色道:「人你別想帶走,太后那裡我自有分說。」
皇祖母是怎樣想的,她大致能猜到。
她們這麼多年的祖孫之情,只要她張口去求求情,跟皇祖母好好商量,事情一定會解決的。
今夜該是家人團聚,共度佳節的時候,何至於為此事鬧得滿心戾氣,兵戎相見。
聽罷,小順子往馬車邊挪回了兩步,喃喃道:「太後娘娘已經吩咐過奴才,若長公主執迷不悟要留下此等孽障,便叫奴才將其……當街斬殺。」
猛然從腰間掏出匕首來,直直地對昏迷的賀蘭瑾砍下。
「住手!」李星禾制止道,從身旁人手中抱著的箭筒中抓出一隻羽箭來,往太監身上刺去。
霎時間,血濺當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