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消了氣的長公主少了幾分躁動,倚在男人身上,嬌氣又金貴,任賀蘭瑾為她擦腳丫,還故意翹起腳趾來撓他的手心,活蹦亂跳的,像個還沒長大的女娃娃。

丫鬟們站在一旁低著頭,只聽著自家大人溫柔的哄著使小性子的長公主,總覺得一頭霧水。

賀蘭府曾經被封過一陣子,重新開府整修之後,府里的下人除了賀蘭瑾最心腹的幾個,剩下的多半是新買回來的,並不清楚自家大人的為人,也就不明白,為何大人要請長公主入府,彼此還以「夫妻」相稱。

思索之間,賀蘭瑾從旁伸了手過來,丫鬟立馬將手上拿著的原本要給長公主穿的內衫放到了他手上。

他將內衫蓋在少女細嫩的腿上,抱著人往房裡去。

早習慣了被人伺候的長公主並不覺得被自己的駙馬照顧的體貼入是件值得感謝的事,反倒嬌氣的問他:「咱們什麼時候成親的,為何你府上一件我的東西都沒有。」

府邸並不大,來到這不過幾個時辰,她便見過了府中各處大致的模樣。

處處都是簡單而樸素,找不到幾件華貴精美的物件,就連鋪在床上的錦被、枕頭,用的料子雖好,卻連一件繡花都沒有,實在太素,她一點都不喜歡。

問罷,就聽到男人從容的回答說:「先前我也犯過錯,府中被查抄過一次,值錢的物件都充了國庫,如今得聖上恩惠,重新入朝也開了府,政務繁忙,自沒有心思安排府中的雜事。」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軟,身子也越來越嬌,柔弱無骨的貼著他的胸膛,像是要化在他身上不起來了似的。

臉上被親的濕噠噠的,賀蘭瑾頓了一下腳步,並未有多大的反應。

腦海中一股腦的冒出這樣桃紅色的畫面,再看一眼男人冷靜而溫和的表情,李星禾微抿著唇,暗自感嘆自己與相公的感情一定很好,不然怎會讓一枚冷玉染上灼熱的溫度。

賀蘭瑾就坐在她身邊,一會兒給她夾菜,一會兒為她舀湯,直到她吃的飽飽的,他才停下忙碌的手,專心吃了一小會兒。

此刻摸著男人的臉,心中便已經開始描繪他各式各樣的表情,穿什麼樣的衣裳,梳什麼樣的頭髮,就連袖口裡綉什麼樣的花紋,都挨個想了遍。

片刻過後,丫鬟從房裡翻出了一身賀蘭瑾少年時候穿過的衣裳,李星禾勉為其難的換上了,雖然還是有一點點大,但好在顏色沒有那麼暗沉,只暫時穿一小段時間,她便忍了這一時。

少女坐在他臂彎中,挪了下屁股,稍微直起身子,一隻手抬起來貼在他臉上,抬著眼睛看他的相貌,眼中閃光,「你生的這樣好看,該穿些更適合你的衣裳,為何穿著打扮如此沉悶,我很不喜歡。」

心中雀躍,便遵從心聲,開口對他提議:「春日到了,或許可以穿件粉色的應應景?」

雖然不記得從前的事,但她是越來越喜歡相公了。

得不到他的回答,李星禾不會死心,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晃動著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問:「好不好,好不好嘛?」

就算她莫名其妙背了罪名在身上,如今沒了錢也沒了權勢,相公依然對她不離不棄,還接納她的脾氣,縱容她的任性,真是個好男人。

府邸雖然簡單,但各處打掃的乾淨,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反而因為沒有多餘的擺設,屋裡院里都格外敞亮,她可以肆意的跑跑跳跳,活動腿腳,不用擔心撞壞東西。

聞言,李星禾眉心一皺,嘀咕道:「少說這種話糊弄我。你到底答不答應我呀,相公~難道你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願意滿足我嗎?」

聽她這樣說,賀蘭瑾才知道小姑娘是認真的,閉上嘴巴,不欲再提。

李星禾覺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她喜歡的東西少說是價值千金的寶貝,大概率是在查抄的時候被拿去充國庫了,也難怪這府里擺設裝點如此簡單。

李星禾近距離的觀察著男人的臉,他雖然不動聲色,可臉頰卻紅的十分漂亮,像晚霞的緋紅,從面頰蔓延到脖頸,看得她心情愉悅。

賀蘭瑾微笑答:「那就給公主制幾件顏色鮮亮的衣裳。」

李星禾有著極強的好勝心,面對著屬於自己的相公,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將他雕琢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李星禾在心裡偷偷的笑。

如果他是一塊寒冰,自己一定要把他摟在懷裡捂化了。

賀蘭瑾感到些許頭疼。

「為何?」賀蘭瑾頓感不解。

「又沒說要你穿出去給旁人看。」李星禾嘟著嘴,軟聲吐息,「穿了只給我一個人看。」

一句話輕飄飄的從男人耳邊穿過,卻沒能讓他放在心上,只當笑話打發說:「公主說笑了,我在朝中為臣,怎能穿那種輕佻的顏色。」

只親一下就叫他這樣開心,若是到了夜裡,他豈不是要高興壞了。

原來是這樣。

聽到想聽的回答,李星禾立馬有了精神,抱住男人的腦袋,對著他的臉猛地親了一下,「相公真好。」

「對,你穿淡雅的顏色一定好看。」李星禾被一語點醒,餘光瞧著園中一角那含苞未放的小花,嬌艷的顏色藏在粉嫩的花骨朵里,腦海中莫名浮現出男人身著素衣,肌膚潮熱泛紅的模樣。

長公主從前有這麼磨人嗎?

自己本想將她帶在身邊加以約束,原以為有了「夫妻」的身份,少女便會乖乖聽他的話,可怎麼……要聽話的那個人成了他自己。

她正出著神,賀蘭瑾一邊走著便回她:「公主倒是說過,喜歡我穿素色淡色的衣裳。」

換好衣服后,二人去后廳上用飯,面對一桌子美食,李星禾吃得滿足又開心。

小姑娘穿的本就單薄,坐在懷裡胡亂動彈,帶著水汽的身子不住的往他身上蹭,裹在腿上的衣物也被她的動作牽扯到,掉下一截兒去,露出了少女粉白色的大腿,肉嘟嘟的併攏在他手臂上,一上一下的晃動著,磨地人心癢。

她與相公的感情果然很好。

賀蘭瑾輕輕呼出一口氣,安撫她:「日後若有機會再說吧。」

聽罷,李星禾轉而要求:「不光是我,你也不能穿。」

看著男人的臉,她瞬間就想到了白玉雕琢的觀音像,只是相公生的不仁慈,雖然對她笑的很溫柔,但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種高冷而疏離的孤獨感。

少女臉頰微紅,再看近處的男人,肌膚雪白,脖頸上隱約透出青筋的紋路,若是叫他臉紅心跳,身體的熱透過雪白的肌膚滲出來,定比那花色還要香//艷。

將近黃昏,李星禾在幾個丫鬟的侍候下將整個宅子里裡外外逛了個遍。

受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只得應下:「我答應你就是了。」

府邸裝飾還是小事,她摟著男人的脖子撒嬌說:「我不喜歡深色的衣裳,暗沉沉的,一點都不好看。」

在院子里逛了一個多時辰,認清了各處的路后,天也黑了下來。

回到卧房裡,下人正在衣櫃前收拾新買來的衣裳。

寢衣、內裙一類簡單寬鬆的,成衣店很快就送了過來,穿在外頭的衣裳羅裙,即便連夜趕製也要等到明日才能送來。

李星禾換上寢衣,看著男人曾獨居過的卧房,立馬叫了人來。

吩咐說:「要添兩床繡花被子,再添兩個繡花枕頭,料子要蜀錦的。」

扯扯床上的帳子,「已經入春了,帳子換成紗的,要買那種薄薄的能透進月光來的浣月紗,旁的雲紗、青紗都不成。」

「銅鏡都蒙塵了,叫人再磨一面新的來,背後要刻龍鳳呈祥的圖案,若是能嵌上幾顆寶石就更好了。」

「這妝台抽屜里怎麼連件首飾都沒有,今日剛回家來不多講究,明天要是打扮的不好看,要我怎麼出門啊?」

李星禾嘆息一聲,又覺得首飾得自己去挑去買才合心意,便不勞煩他們,說:「明日我親自出去一趟,訂幾套首飾。」

安排好要置辦的新物件后,她漸漸覺得困了,遣了丫鬟們出去,只留了一個在屋裡。

外頭月亮升起來,隔著窗戶紙只能看到一層朦朧的月光,李星禾坐在床上,懷裡抱著素氣的枕頭,困得直點頭。

丫鬟見狀,吹滅了兩盞燈,小聲提醒:「時候不早了,公主該安歇了。」

李星禾迷離著眼睛問:「駙馬呢?」

丫鬟答:「賀蘭大人還在書房,說是會忙到很晚,叫公主先睡就是。」

他有這麼忙嗎?

李星禾抱緊了枕頭,轉頭看了一眼床里,伸手往被子下摸了摸,一片涼意,她打了一個寒顫,睡意消減了許多。

都已經二月了,夜裡還這樣冷,叫她一個人怎麼睡呀。

少女站起身來,手裡抱著枕頭,走到門邊,將掛在衣架上的外衣拿來披在身上,走出門去,出了院子,拐進了書房裡。

敲了兩下門后,她推開房門,探進身去,看向那個坐在書案后的身影,「你要忙到什麼時候啊?」

男人聞聲抬起頭來,瞧見她穿著寢衣過來了,驚訝道:「不是說不用等我了嗎?」

「可是我睡不著,床上好冷。」李星禾嘟囔著走了進來,順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賀蘭瑾低下頭,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答她說:「若是覺得冷,叫下人灌個湯婆子放進去暖著就是。」

「不要,我就要你給我暖。」少女抱著枕頭,搬了把椅子到書案邊上,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看到男人奮筆疾書,她好奇的張望著,問他:「你在寫什麼啊?」

賀蘭瑾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如實答:「我將公主從牢中帶出來,須得對聖上稟明實情。」

「哦。」李星禾好奇的問,「當今聖上與我是什麼關係啊?」

「是公主的堂兄,在太上皇的子女中,排行第四的。」

「太上皇?那我皇叔還活著?」

「太上皇身體不好,出宮去養病了。」賀蘭瑾說的很平淡。

「哦。」李星禾的眼神暗了一下,緊接著想起什麼事的,積極問,「那我的父親母親呢?還有你的父親母親,他們都在哪兒,我怎麼沒在院子里看見他們?」

府邸里空蕩蕩的,像是有段時間沒住過人了。

賀蘭瑾並不避諱,答她:「你的父親是靖北王,母親是將門梁氏,他們很早便為國捐軀了。我的父親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便病故了。」

聽罷,李星禾短暫沉默了一會。

原來他們都是沒有爹娘的孩子啊。

怪不得相公對她這麼好,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親人了。

她雙手摸著書案的邊緣,安慰他道:「你不要難過,我會對你很好的。」

聞言,賀蘭瑾轉過頭來,對她露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手上捏著毛筆去硯台里蘸墨,筆尾沒有拿穩,碰到了掛在一旁的筆,幾隻毛筆輕微晃了一下,有一隻掉到了書案下。

他要起身去撿,李星禾卻搶在他前頭,放了枕頭在椅子上,走到書案前,蹲下`身撿起了那隻毛筆。

蹲在書案前,她看到了男人桌下的腿在衣擺下微微敞開著……

在面前蹲下的少女良久都沒有起身,賀蘭瑾正感到疑惑,忽然聽見書案下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低下頭,就見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從書案下冒了出來。

她把毛筆放到桌上,從他兩腿前鑽出來,從善如流地坐在了他腿上,兩條腿往他腿上一搭,柔軟的身子又貼了上來。

「還沒寫完嗎?」李星禾倚著他的身子,無精打採的眯著眼睛。

犯困的少女似乎格外迷戀身體接觸,才剛把懷裡的枕頭鬆手,就來抱他這個更暖和以更大的枕頭。

賀蘭瑾對她不忍苛責,摟住她後背,只用一隻手去寫字,輕聲說:「還有一點。」

「我困了。」少女低聲呢喃著。

賀蘭瑾停下了筆,轉頭看向她:「那我送你回去睡。」

李星禾搖搖頭,微笑說:「不要,我要你寫完了,陪我一起睡。」

一起睡……

又不是沒有躺在一起睡過,可聽少女用這樣自然的語氣說出她面對自己時絕對不會說的話,賀蘭瑾心中莫名有股失落感。

摟著依偎在他懷中的人,那股失落感很快就被左邊心口上的溫暖覆蓋,少女像顆小小的星星窩在他懷裡,不如陽光燥熱,也不像月光清冷,只散發著淡淡的熱度,卻將他整個身子都烘得暖暖的。

曾經仰望過的星墜落下來,他才有機會像現在這樣將她擁在懷裡。

他耐心地哄她:「那你先小睡一會兒,等我寫完了,和你一起過去。」

「嗯。」李星禾開心的點了一下頭,睏倦的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時,屋裡的燭火已經燒了大半,光線有些昏暗,男人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務,將桌上的奏摺文書擺放整齊,正要抱著她起身。

他站起身來,李星禾剛睡了一會兒,腦袋有些懵,手上沒圈緊他,身子就從他身上掉了下來。

還好距離不大,她躺倒在了書案上,卻是講他剛收拾好的書案給碰亂了。

「對不起。」李星禾仰躺在書案上,歉疚的嘟了下嘴巴。

賀蘭瑾鬆了口氣,「無礙。」

低下視線,就見少女纖細的身子在案上舒展開,長發散在耳邊,寢衣領口大敞著,任昏黃的燭火光芒撒在瑩潤的肌膚上,描摹出身軀窈窕的曲線,明暗交匯處閃著朦朧的光,胸口呼吸時起伏著弧度,一下一下,彷彿與他心跳的頻率融合在一起。

他漸漸看得痴了,忙側過臉去,緩了兩下略微粗重的呼吸。

平日里只當她是個驕縱著還沒長大的小公主,此時近距離看了,視覺上的衝擊很快叫他回想起她掛在自己懷裡時,那柔軟的胸脯,纖瘦的腰肢,甚至連肌膚細膩的觸感都無比的勾人。

明明想要壓下心中的躁動,卻是越想壓抑,心口越熱,他幾乎快要……忍不住了。

「相公?賀蘭?」李星禾輕聲喚他,慵懶懶得抬起一隻胳膊來,要他扶自己起身。

喚了兩聲,他還是沒轉過臉來,倒是給她瞧見耳朵紅的厲害。

這是怎麼了?

正疑惑著,男人終於轉過臉來,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卻沒有往上拉,反是往書案上按回去。

在李星禾漸漸睜大眼睛時,男人的身軀壓了上來,她手腕給他扣著,不得已被困在他身下,突然襲來的壓迫感叫她心尖兒一顫,一時不知如何反應,羞怯地移開了視線。

一隻大手捏住她的下巴,李星禾不得不抬起臉來,承受男人的深吻。

他的呼吸好熱,在唇齒間與她糾纏,她額頭上很快出了薄薄一層細汗,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大致膽子張開嘴巴回應他的熱情,換來更加霸道的親吻,將她口中的呼吸盡數掠奪,幾乎就要窒息。

腦袋裡模模糊糊的,身子也軟軟的沒有力氣,她只能在男人鬆口的間隙,短暫的呼吸兩下,很快又被吻了上來。

心口像是炸開了煙花,熱度和歡愉伴隨著沸騰的血液從心臟中滿溢而出,酥軟的感覺蔓延到四肢,尾椎似有電流穿過,少女難耐的嗚咽一聲,唇邊溢出一聲嬌//吟。

身體好暖,好舒服,像是浸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泉水中。

李星禾漸漸習慣了這種感覺,偷偷睜開一隻眼睛,看到面前的男人閉著眼睛沉迷而專註的模樣,心臟猛然跳得更快。

他□□,親吻逐漸下移。

少女懵懂的眨著眼睛,只感到一股熱意在身上移動,忽然,腰上一松,胸`前一陣清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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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我把宿敵當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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