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生意】

隨後的幾天里，羅森便留在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一邊等待巴納扎爾的命令，一邊熟悉著燃燒軍團的惡魔社會，看看能不能找個提升實力的好路子。

他的生活依然自在，畢竟他既不管人也不被人管，每天就是頂著高貴的身份，穿著威風的戰甲，在堡壘里遊手好閒。

扭曲虛空無所謂時間，但在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年月日」的概念還是存在的。

堡壘有一座鐘樓，裡面懸挂著梅爾特拉尼克斯用魔鋼打造的一口大鐘，作為界定「天」的工具。

據說是依照納斯雷薩的計時原則，這口魔鋼大鐘每隔一段恆定的時間就會響起一次，每響四次記作一天。

用來界定「月」的工具則是戰爭。

燃燒軍團雖然強悍，卻也無法獨佔整個扭曲虛空。

在無限廣大的扭曲虛空，還有一個不亞於燃燒軍團的勢力——虛空勢力。

虛空勢力的「虛空」和扭曲虛空的「虛空」並不是一回事，後者只是一種形容（其實是翻譯的問題），而虛空勢力的「虛空」則與燃燒軍團信奉的「混亂」同屬宇宙本源力量之列。

在艾澤拉斯的很多居民看來，燃燒軍團和虛空勢力可能並沒有本質區別，反正都不是啥好東西。但這兩方其實根本尿不到一個壺裡，他們之間的戰爭就是最好的證明。

作為燃燒軍團的前線據點之一，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與虛空勢力爆發戰爭，有時是入侵，有時則是被入侵。

每當新的虛空戰爭打響，便是新的一個月開始了。

因此，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的「月」並不是一個固定的長度，而是由戰爭的間隔決定，有的月長達數百天，有的月只有短短几天。

這裡的「年」是每十個月算作一年，自然也不是固定的長度。

幾天的時間裡，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的惡魔們，逐漸都認識了羅森這個特殊的存在。

其中一部分，還和羅森交起了「朋友」。

當然，惡魔之間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友誼。能維繫惡魔之間關係的，只有利益和契約。

現在堡壘的每個惡魔都知道羅森是一位高貴的納斯雷茲姆並且疑似是巴納扎爾的私生子，於是紛紛都變得友善客氣，不再像之前那樣口吐芬芳了。

對羅森來說，如今這裡一點都不像是惡魔巢穴，反倒像是文明城市。

在眾多的惡魔朋友當中，布拉坦和奧扎林是他最熟悉的兩個。

布拉坦是一個靈魂商人，能夠穩定地提供各種靈魂，儘管大多售價不菲。

奧扎林則是一個薩特，一種起源自艾澤拉斯的惡魔生物。

與其他惡魔相比，薩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甚至由於他們的魔化程度不夠高、死後會留下屍體，還會遭到一些惡魔的鄙視。

但對羅森來說，奧扎林是他目前唯一能接觸到的艾澤拉斯生物。

他想接近那個他熟悉的世界。

不過在短暫的交流后，羅森意識到奧扎林對艾澤拉斯的認知很可能一萬年都沒有更新過了，反倒是布拉坦對艾澤拉斯的了解更多一些。

「……艾澤拉斯確實是個特別的世界。」蟲語者開的惡魔酒館里，布拉坦喝下一杯彷彿醬汁、散發著怪異氣息的烈酒，緩緩講述著他豐富的見聞。

「從那裡來的靈魂，品質都不錯，而且經常能讓我知道一些有趣的消息。說實話我想親自去看看，但那裡也有很多不好惹的傢伙……你說是吧，奧扎林？」

他用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奧扎林。

「當然。」奧扎林的言行仍保留著上層精靈的許多矜持，與惡魔的身份頗不相符，「很多強大的存在都想控制或者征服艾澤拉斯，但至少目前為止，他們無一例外地都失敗了。」

布拉坦笑著說：「總有一天，軍團會回到並征服那個世界。到時候，你就能奪回你的小情人了，哈哈！」

奧扎林沒說什麼，似乎皺了一下皺頭。

羅森開口道：「布拉坦，說實話我很好奇，那些來自不同位面的靈魂，你都是怎麼收集來的？」

「這是個商業秘密。」布拉坦先是這樣說道，同時又倒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羅森。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有些恭維地說：「不過對於一位尊貴的納斯雷茲姆，如果您能保證不告訴其他人的話，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可以。」

羅維點了點頭：「當然，我可以保證。」

布拉坦：「其實也不是很複雜，我只是花了一點功夫，找了幾個不同位面的合伙人——他們通常被稱作『術士』。」

「術士需要惡魔的力量，而我需要他們提供的靈魂祭品，互惠互利。」

羅森點點頭，又問：「你給那些術士提供了什麼力量？」

「虛空行者。」布拉坦解釋說，「虛空行者是最常見的虛空生物，每次戰鬥，我們只要將他們俘獲，然後加以改造，就可以作為奴隸出售給各個位面的術士，以換取靈魂。」

羅森接過話：「然後你再把靈魂出售給堡壘里的惡魔們？」

「沒錯，這就是我的生意！」布拉坦說。

羅森又問：「每次戰鬥，你們能俘虜多少虛空行者？」

「不好說。」奧扎林搖搖頭，「多數情況是三個左右，有時甚至沒有。與虛空的戰鬥很殘酷，我們的主要任務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布拉坦：「我們也可以向其他惡魔收購俘虜，這樣做的利潤比較少，但好處是可以保證供貨穩定，有助於和各個位面的術士建立長期合作。」

羅森一陣思索，然後說：「你們有考慮過再多一個合伙人嗎？我的意思是，與虛空戰鬥的時候，我可以和你們一起活捉虛空行者。」

如果能參與到這樁買賣，他將收穫許多可以用提升自身實力的東西，無論是靈魂、邪能水晶還是暗影微粒。

更重要的是，通過這種方式，他還有機會獲得接觸到艾澤拉斯人的靈魂，從而間接與艾澤拉斯建立聯繫。

顯然，這就是他需要的好路子。與此相比，外出狩獵野生惡魔得來的那三瓜兩棗顯然不值一提。

兩魔聞言都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隨即布拉坦斟酌地說道：「雖然您是高貴的納斯雷茲姆，不過您似乎只是一個……嗯，低階惡魔，目前來說是這樣。對低階惡魔來說，活捉虛空行者並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

布拉坦和奧扎林都是中階惡魔，他們有時都不能成功活捉虛空行者，低階惡魔顯然幫不上什麼忙。

羅森對此並不意外，只是伸手指了指身上的盔甲：「布拉坦，你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