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有限同盟契約】

「好像是『影災戰甲』？」布拉坦不太確定，災禍系列是恐懼魔王獨有的戰甲，嚴格來說並不常見，「跟梅爾特拉尼克斯大人穿的差不多。」

羅森又問：「那你知道它有什麼作用嗎？」

布拉坦搖頭。

羅森解釋道：「影災最大的用處是防護暗影，所以只要留心，你就會發現，堡壘里的納斯雷茲姆都穿這個。至少在面對中低階的虛空行者時，它幾乎可以讓我不受傷害。」

影災戰甲也有規格之分，梅爾特拉尼克斯給羅森的這身只是第三等規格，或者說最低等。

但納斯雷茲姆這樣強大的種族，即便最低等的影災戰甲，也是參考高階惡魔的戰鬥強度設計出來的，對付中低階的虛空生物自然是小菜一碟。

奧扎林說道：「只有防禦還不夠，為了活捉虛空行者，通常要先削弱他們，這很有必要——我們原來其實還有一個合伙人來著。」

「那再加上這個呢？」羅森抽出斷劍，立在三魔面前的黑色石桌上。

劍柄扣在桌面，發出「啪」的一聲，隨即隱約的聖光之力瀰漫開來，惡魔酒館里頓時有點騷動。

「薩格拉斯在上，那是什麼鬼東西！」蟲語者老闆不禁驚叫一聲，「快把它收起來，我要做不成生意了！」

在惡魔酒館拿出這樣一把帶有聖光氣息的劍，性質可能跟在人類酒館掏出一坨屎差不多。

讓兩魔近距離感受過聖光的芬芳，羅森隨即收起斷劍：「你們感覺怎麼樣，足夠用來削弱虛空行者嗎？」

布拉坦似乎被膈應得沒了胃口，不禁說道：「這是什麼，聖光嗎？」

奧扎林看著已經被羅森收進劍鞘的斷劍，饒有興緻地說道：「虛空生物比惡魔更畏懼聖光，這把劍上的聖光雖然並不強烈，但對付中低階的虛空行者綽綽有餘了。」

他看向布拉坦。

布拉坦想了想，隨即對羅森點頭道：「那麼好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合伙人了。歡迎你的加入，羅森。」

接著他開始念誦咒語。

伴隨一陣急促而拗口的低語，三魔面前的空氣傳來陣陣波動，而後一張似虛似實的契約憑空湧現，落在桌上。

布拉坦將契約推到羅森面前：「這是『有限同盟契約』，它是一份以薩格拉斯名義、記錄於扭曲虛空的平等惡魔契約，每個簽訂者都可以隨時召喚它，卻不能單方面立即撕毀，更不能修改。」

「簽下它，惡魔也能建立友誼，甚至比魔鋼更堅固。」

由於混亂邪惡的天性，惡魔之間無法產生信任，只能依靠契約來建立友善關係。

其實燃燒軍團印記也是一種契約，只不過它的作用只是讓惡魔服從於指揮官，對同級惡魔並沒有直接的約束。

理論上，如果一個惡魔有辦法逃脫指揮官的控制，他完全可以肆意殺害軍團的其他惡魔。

所以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很多惡魔選擇簽訂契約，建立一個更加緊密的小型同盟。

羅森仔細閱讀了契約的內容。

如布拉坦所言，這確實是一份公平的契約，而且內容不多，真正具有強制力的條款只有三條。

一是締約者之間不能互相傷害；二是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能見死不救；三是不能違背以同盟名義許下的承諾。

違背這三條將受到扭曲虛空的制裁。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條款，但都不具有強制力，比如盟友之間不應說謊、盟友之間應分享利益什麼的。

契約上已經有用血跡簽署的三個名字，布拉坦，奧扎林，以及一個羅森不認識的黯淡失色的名字，想必是奧扎林剛才提及的那個已經戰死的合伙人。

確認契約沒有問題，羅森也割破手指，沾血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羅森」。

其實如果寫真名的話，不沾血也是可以的，但沒有哪個惡魔會蠢到就這樣把自己的真名寫出來。相比於泄露真名，幾滴鮮血實在是微不足道的代價。

簽訂完畢，契約隱入虛空。

羅森順便問了句：「這東西叫『有限同盟契約』，那是不是還有『無限同盟契約』？」

「沒錯。」布拉坦先給三魔倒了三杯烈酒，彷彿結義似的，「來，喝酒！」

然後他繼續說道：「所謂『無限同盟契約』就是把『有限同盟契約』的所有條款都變為強制，且將『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不能見死不救』改成『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見死不救』。」

羅森不禁問道：「有惡魔願意簽這種契約？」

布拉坦笑了笑：「我們幾乎都簽訂了『無限同盟契約』——軍團印記本質上不就是這玩意嗎？而且還是單方面的、不平等的，只有下級對上級的無限同盟義務，反過來卻沒有。」

「好吧。」羅森對此沒有多說，畢竟他身上的軍團印記是假的。

「當然，也有平等的無限同盟契約。多數情況下，用這種契約建立的同盟關係會被稱之為『夫妻』，嘿嘿。」布拉坦補充道。

羅森有點意外：「惡魔之間能有夫妻關係？」

「當然，而且比其他生物的夫妻關係更堅固。」布拉坦又用胳膊肘一戳薩特，「你說是吧，奧扎林？」

「……」奧扎林一言不發。

「咚——」

「哦，這該死的鐘聲！」

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的魔鋼大鐘敲響，這意味著惡魔們的娛樂時間結束了。大部分惡魔需要開始履行指揮官賦予的工作，直到鐘聲再次響起。

羅森的兩個盟友也有本職工作要做。

布拉坦是一個監工，負責堡壘部分城牆的維修。對於一個時常經受戰火的地方來說，維修是做不完的工作。

至於奧扎林，他作為一個曾經的艾澤拉斯上層精靈，需要利用他的知識為燃燒軍團的惡魔生產一些理論上並不需要的東西，比如一部分「軍團口糧」就是他帶著蟲語者和小鬼生產出來的。

軍團口糧味道糟糕，對任何生物來說，它都很難稱之為食物。

本就不需要進食的惡魔之所以要吃這種東西，完全是為了戰爭——梅爾特拉尼克斯堡壘乃至整個燃燒軍團存在的意義都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