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皮毛而已

王剛因為敗給慕容柏，感覺臉上無光，憤憤然轉身離去，卻在走到考場門口的時候，愕然停下，因為他最敬重的老師，古武學院的院長洪宇森，正站在門口瞪著他。

這一刻，王剛真想找個地方藏起來，甚至有了裝作沒看見老師，繞著走過去的念頭。

不過這種念頭只是一瞬間，對最敬重的老師視而不見，他王剛做不到。

「老師，對不起，王剛給您丟臉了。」磨磨蹭蹭地走到老面前，王剛低聲說道。

「是啊，我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了！連幾句逆耳忠言你都聽不進去，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修心！修心！我旁敲側擊地提醒過你多少遍？可你就是領悟不到。現在有人指著鼻子告訴你了，我本以為這次你總該領悟到了吧？你可好，竟然連聽都聽不進去！」

聽了老師一席話，王剛這才明白老師的意思，老師確實曾經幾次叮囑過他，叫他收斂一下高傲的性子，現在想起，他才明白老師的良苦用心。

「老師，王剛知錯了，請您責罰。」

「責罰？有什麼用？你要真的知錯了，就好好收斂一下你的性子，這也是為了你好。」

「是，弟子明白了，請老師放心，弟子會收斂的。」此時的王剛，低頭站在老面前，哪裡還有一點高傲的感覺。

看到王剛態度不錯，老這才欣慰地點了點頭。

這時，慕容柏從考場里走了出來，迎面看見李雙一，連忙打招呼：「雙一，你來了，哈哈，我已經考完了，而且被破格錄取了呢。」

走到近前，慕容才注意到李冰等其他人，連忙補救道：「李冰小姐也在啊，呵呵，有些日子沒見了。」說完，慕容又朝李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李冰看到慕容柏小人得志的樣子，就感覺心裡不爽，只是淡淡地恩了一聲，沒有多說話。倒是李猛，向慕容柏友好地笑了笑，礙於李冰的態度，才未多言。

「這位小兄弟，就是慕容柏吧，雙一她們經常跟我提起你。」

「不敢，正是在下，這位老人家，不知道怎麼稱呼？」慕容柏見說話的是一位老，下意識地用敬語問道。

「這位是我們的武技老師，」李雙一從旁介紹道，「古武學院的院長，洪宇森老先生，人家可是一代古武宗師。還有王剛師兄，剛才你應該已經認識了。」

老師，師兄？

慕容柏馬上反應過來，原來王剛是這老頭的學生。

得，這回把人家徒弟給打了，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來找場子的，還是古武學院的院長？暈了，他會不會公報私仇，把自己的入學資格給取消了？

就在慕容柏胡思亂想的當口，洪宇森開口說道：「慕容小兄弟……」

「洪老不必這麼稱呼晚輩，晚輩當不起，若洪老不嫌棄，叫我一聲慕容就是。」

「呵呵，這樣，老頭子我就賣一次老。慕容啊，這幾天，雙一她們經常跟我提起你，說你古武造詣很高，所以今天的考試，我事先提醒過王剛，他才會下了重手，這一點是我疏忽了，還請你不要怪他。」

慕容柏一聽這語氣，估摸著不是來找場子的，於是更加客氣地說道：「哪裡哪裡，王考官雖然下手重些，倒也沒傷到我，而且我也打還回來了，算是扯平，這事，就此揭過吧。」

「好，哈哈，剛才慕容你一番話，提醒王剛注意修心。我便知你心胸豁達，不會記恨王剛的。」洪宇森聞言大笑，還小小地贊了慕容一下。

慕容柏也跟著笑了笑，連道過獎。

一老一小兩個人在這來回扯皮，旁人可有些受不了了，趁著二人笑的當口，李雙一忍不住插嘴道：「慕容，你剛才身法好快，那是什麼武技？」

慕容柏自穿越以來，除了喬茜之外，李雙一就是他最親近的朋友了，所以此時見問，便沒有隱瞞地回答道：「那是一種輕身武技，叫『凌波微步』。」

最後四個字，慕容柏是用古華語念出的。

「凌波微步？」洪宇森喃喃念道，顯然，這老頭對古華語很有研究，聽懂了慕容的話。

慕容柏見狀，輕輕念道：「休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註：出自曹子建的《洛神賦》）」

這兩句話出自上古文章，同時也是對武技「凌波微步」的註解。慕容柏見洪宇森聽得懂古華語，才將之念了出來。

不過這一下，洪宇森卻開始犯迷糊了，他雖然研究過古華語，但比起這兩句話的時代來，他的華語，卻無論如何算不上「古」的，所以也是有聽沒有懂，一臉茫然地望著慕容柏，至於其他人，就更是雲里霧裡，不明所以了。

慕容柏見狀一嘆，暗道一聲沒事找事，勉強用通用語給幾人解釋了一下，雖然很難解釋出其中意境，但大體的意思還是說的明白的。

聽了慕容柏的解釋，幾人這才算明白了一些，洪宇森微微頷道：「沒想到慕容如此博學，能精通這麼高深的古語，連老頭子我，都不能不說一聲佩服。」

「您太過獎了。」慕容柏連忙謙虛道，不過他那始終合不上的嘴，卻暴露了他的真實感受。

從剛才開始，李冰就一直很不爽：沒想到，那個小白臉，除了古武之外，還有別的地方比自己強。

除了李冰之外，幾人對慕容柏在古華語方面的博學，都是既驚訝又佩服，同時也很好奇，慕容柏小小年紀，怎麼會在古武技和古華語兩方面，都有這麼高的造詣。

隨後，話題又回到了武技方面，洪宇森問起「凌波微步」的原理，慕容柏回答道：「這個武技，源自於上古華族的道教，以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為基礎。按照卦象，共有六十四種步法，每種步法相互結合，又能生成新的變化，練至大成，可謂千變萬化，不僅可以極大幅度地提高速度，而且變向也會非常容易……」

「那什麼什麼……八八六十四的，是什麼東西？」李雙一忍不住插嘴問道。

「這個么……演算法，對，就是一種演算法。」慕容柏想了想，找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解釋。

「原來如此，」洪宇森說道，「光是聽聽，就知道這門武技很複雜，難怪慕容的身法那麼快。」

「呵呵，我也是這幾天才開始練的，只練了個皮毛而已。」慕容柏忍不住謙虛道。

「什麼？才練了幾天？還皮毛？」王剛可是親身體會過慕容柏的速度的，此時聽了慕容的話，忍不住驚叫起來。人家才練了幾天，自己就連人家的衣角都摸不著了，這要是真練圓滿了，豈不成瞬間移動了？

「是啊，我以前只是記住了修鍊的方法，這次要考試，我才拿出來練練，畢竟古武學院久負盛名，我這也是有備無患嘛，呵呵……」

聽了慕容柏的話，周圍幾人都感覺有點頭暈，李冰已經在想，以後自己是不是要開機甲，才能比小白臉跑得快了。

「哈哈，聽慕容的說法，這武技確實高深莫測，弄得老頭子我也有點手癢了。」洪宇森笑哈哈地說道。

其餘幾人聽到洪宇森這麼說，都是心下一震，洪宇森能當上沁水大學古武學院的院長，其古武水平，自然是宗師級的，甚至在整個沁水星域，能與洪宇森比肩的，也屈指可數，況且洪宇森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與人動手了，此時說出這番話來，足見他對慕容柏的重視。

李雙一連忙給慕容柏遞眼色，希望他能應承下來。而慕容柏也知道，自己以後要在這個學院里呆上好一陣子，能有個院長做靠山，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於是慕容柏呵呵一笑，說道：「小子今後就是古武學院的學生了，院長若有空閑，還請多多指點，小子感激不盡。」

「哈哈，好說，好說。」洪宇森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顯得非常高興。

這時，洪宇森底氣十足的笑聲，終於驚動了考場里的人，那個先前拉住過王剛的考官走了出來，見到洪宇森，連忙跑過來招呼。

「洪老院長，您怎麼來了？要不要進去看看？這一屆的考生，實力都很不錯的。」

說著，他看到站在一邊的慕容柏，又道：「院長，這位考生武技就很高明，剛才打敗了王剛，已經被破格錄取了。」

說完這話，他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王剛，見後站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對他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忍不住有些微微失望。

「呵呵，是萊島啊，我就是過來轉轉，就不進去了，王剛這小子我帶走了，這次考試，就麻煩你和紀言了。」

「哪裡，這是我們分內的事，何來麻煩一說，院長儘管放心就是了。」被稱為萊島的考官，恭敬地說道。而另一個叫紀言的，想來就是那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考官了。

洪宇森吩咐完，又和慕容打過招呼，這才帶著王剛離開了，李冰和李猛跟了上去，而李雙一則說要帶著慕容熟悉一下校園環境，沒有隨行。

之後，李雙一和慕容柏一起乘坐升降機下樓，在升降機里，慕容問道：「雙一，後來那個考官是誰？你認識么？」

「認識，他叫萊島俊一，萊島家族最小的少爺，來學院快十年了，說是迷戀古武，所以畢業后一直沒有離開，現在是助理教師，他的古武水平比王剛高一些，另外他還是個五級掌控，」李雙一邊想邊說，「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沒什麼，只是看他有點不順眼。」慕容柏聳聳肩說道。

「呵呵，是么？我也有這種感覺……」

慕容聞言，不禁一笑。

這時，升降機門打開，兩人一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