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回程
「吱！吱吱！吱！」
一陣急促的點剎下，車子的速度飛快地降到六十碼以下，不遠處的城市身影已經依稀可見。
「姐夫！還是你來開吧！我沒駕證！」
「耗子，你把車子停在邊上。姐夫問你點事情！」
「好的！」耗子頭也不回地答道。車子穩穩地停到了路邊，耗子轉過頭看著白果接著說道：「姐夫，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但是我現在的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
「怎麼說呢？那天你應該在場是吧！你也應該知道我受到了感染了是吧！呵呵！可是你們卻不知道，我身上的進化酶在我清醒后就已經變異成別外一種形態了。雖然沈院士沒想到我身上會出現變異進化酶，但是他卻相信我可以在人體實驗來臨之前走出一條新路，他說過，這條路的起點就在我身上。所以他讓我自己開展研究，而我的研究對像就是我自己。」
「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的研究成功了，那麼我不會私藏；但是，如果研究失敗了，那麼我的失敗就可以讓沈院士他們少走彎路。我不知道我走的這條路是不是對，也不知道沈院士他們走的是不是錯，我只知道我的研究至少可以讓這個課題多了一個新的選擇，而且我開展的研究畢竟只有我一個負責，就算失敗了，失去的也中不過是我一個，所以還請姐夫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不過，耗子你能不能跟姐夫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我現在的進化進程，按我自己設定的進度表來說，應該是第二重進化！這重進化的標誌就是體內的進化酶開始逐步改變人體機能，這種改變是從頭腦最先開始的，接著就是全身骨髓和肌肉系統。我現在能夠觀察和跟蹤到的進度就只到這裡，雖然我能估算到第二重進化結束的標誌，那就是人體骨髓會變成鈦合金結構，人體肌原纖維會在保持原有功能的情況下直徑將進入納米級，但是我卻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情況！」
「這麼說，你剛才的表現只是第二重進化后的結果了？」
「是的！根據我的親身體會，第二重進化還進一步細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大腦機能被改變，記憶力，理解力，以及直覺會變得越來越厲害。就拿剛才來說，在看過你開車以後，我就能記下你的動作，並能根據你的動作演算出接下來的結果；這種演算並不僅僅限於想法，而是包含了你接下來會做出的動作。也就是說，只要我腦子中出現了想法，那麼身體就能自然而然的完成協調動作。再說我剛才開過的道路，雖然我並不知道道路下面到底有什麼，但是我能感覺到如果我把車從上面開過，那麼我就會無法控制車子的行進路線！換句話說，我並沒有看到結果，但我能感覺到結果！」
「第二重進化的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其實是相輔相承的，肌肉進化後會結骨骼帶來壓力，也可以說帶來傷害，這種傷害主要表現在骨骼上出現不同程度的細微裂縫。等到這種傷害積累到一定的程度，身體內就會產生大量進化酶，這些進化酶在促使骨骼自我修復的同時，就會讓新生成的骨骼轉化成一輕一重兩種元素，在骨骼完成自我修復時，這兩種元素就會交織在一起變成合金。而這種夾雜著三種元素的骨骼又反過來給肌肉造成負擔，讓全身的肌肉纖維變長變細直至斷裂。等到肌肉纖維發生斷裂后，身體的進化酶又會進行肌肉的修復工作，讓肌肉得到進化。其實說白了，我身上的進化過程也只是重複著沈院士他們的研究過程，但是唯一的好處是，這種進化是在不知不覺間進行的，比起沈院士他們人為給實驗體造成的傷害和進化，我體內發生的進化進程，要溫和的多，安全的多！按照這個進程細分下來，我現在所處的進化階段還只是第二重第二階段而已！
「那你身上的這種進化是唯一的，還是能夠被普遍運用？」
「我不知道！一來，到現在為止就只有我一個實驗體；二來，我現在能夠觀察到我與沈院士他們研究的分歧點僅僅只有進化酶的形態不同，所以我也不知道這種進化是不是可以被複制。之前的研究中，我也曾試著分離出我身體內的進化酶，但是這種進化酶只要離開我的身體，它們就會在短時間內還原成初始狀態，也就是沈院士他們現在用的那種進化酶。我猜想，在我身體內一定存在著另一種東西，是這種未知的東西讓進化酶維持在變異狀態。只要我能找出這種未知的東西，說不定就可以進入人體實驗階段了！」
「耗子，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跟姐夫說！姐夫看好你！」
「呵呵！姐夫就你別抬舉我了，也許沈院士他們成功完成動物實驗后，我還找出這種未知物質呢！」
「耗子，話可不能這麼多！只要你有恆心，有毅力，我想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再說了，沈院士還那麼看重你，你就忍心讓你老師失望啊！」
「是啊！沈院士的脾氣雖然怪了點，不過他的為人真是沒話說！行了，不說了！姐夫還是你來開吧，我還等著回家呢！」
在這個不大的小城市裡，耗子買了幾件衣服和一些強身滋補的營養品。耗子原本還打算再買一些女士服裝及飾品的，可是他看來看去也沒發現讓他眼前一亮的東西，在他知道他們回去的路還會經過一個著名城市時，耗子毫不猶豫地換下了已經等得不耐煩的白果同志，以城市道路限制的最高速度，從車縫中駛離了這個城市。
因為在基地和城市裡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當他們進入高速公路時，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四點了。自從離開那位小城后，開車人就沒換過。想要偷懶的白果很不負責地告訴耗子『地方上的交警是沒有權利檢查軍車的，而且軍車也不用交過橋過路費，只要你不出事，沒人會攔你的車！』為了更安耗子的心，白果還從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張通行證放到了前擋風玻璃下。
「耗子！這是遠光燈開關，這是近光燈開關，轉向燈在你的左手邊，順時針轉是右轉向燈，反之則是左轉向燈！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時就開近光燈，如果要超車就先亮幾下遠光燈，再打轉向燈，如果後面沒車，那就可以超車了！切記，遠光燈不要長亮，否則會給旁邊車道上行駛的車帶來危險的。你就沿著這條路一直開，大約五個小時后就能到達離你家最近的那個大城市了。我先睡會，有事你就叫我！」
「好的！姐夫你睡吧！對了，姐夫！這條路上又沒什麼車，我能不能開快點！」
「這個沒問題，但你別太快了！安全第一！」
「好的！我知道了！」
白果來接耗子時也是自己開車來的，只是他的車子不能出現在軍區以外的地方，所以才會用基地的車送耗子回家。來基地之前，白果為了趕時間，整晚上就只睡了二個小時，所以現在的他真的已經很累了。在他吩咐完耗子后，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姐夫，姐夫！」耗子在聽到身邊傳來幾聲細微的鼾聲后，他輕聲的喊道。
「呼嚕嚕！呼嚕嚕！」
「嘿嘿！」耗子輕輕地奸笑起來，與此同時，他的右腳飛快地把油門踩到了最底下。原本平穩行駛的車子頓時如脫韁的野馬般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起來。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三個小時當高速公路上的車子慢慢多起來后，耗子進化后的能力又一次表現在飛速行駛的車子上。
「哥們！我這輛最新款的保時捷不錯吧，你看看，就這麼輕輕一點，速度就上到一百六了。」
「那還用說，你不看看是誰的車！不過最讓我佩服是李少你的開車技術，這麼高的速度還能把車子控制得如此得心應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哈哈！你小子不錯，倒是有點眼光！我這技術可不是吹的，想當初，我可是背著我那死老頭子花了很大一筆錢才請到那名大師做我的師傅！你也是***里的人，你知道我說的那名大師是誰吧！」
「那當然！你是不知道，當初你被那位大師收入門下時，可把你的對手們嚇到了！這不，現在開出的盤口，你的賠率已經到了一點一啦！呵呵！」
「是嗎？」
「當然啦，再過不久，我們這幫玩車的見到你時可不會再叫你『李少』了，得叫你『車王』！咱們XB區新一代的『李車王』！」
「看你說的！嘿嘿！」
「李少！後面好像有輛車一直跟著咱們，還一直在打超車燈呢？」
「小樣！想超我，下輩子吧！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XB區下一界的『李車王』！」
保時捷的速度一下子提了上來，被稱作『李少』的少年以時速一百八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竄行起來，而從在副座上的那位賊眉鼠眼的青年人看著一個個迎面撲來的車屁股就差沒尿褲子了。他死死地拉著右門上方的拉柄，嘴裡喃喃地說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媽的！我就不信趕不上你！」耗子輕聲低罵道。少年人的激情被前面那輛矮矮的，卻總是擋著他去路的紅色跑車徹底點燃了。耗子全神灌注地感覺起前面的路況，慢慢地，耗子彷彿看到自己的車前出現了一條通往前方的車跡。他不自覺地開始控制著車子跟著這條車跡向前直竄。耗子的眼中只有那條不斷向前延伸的車跡，他的雙手雙腳不斷動作，一會兒是雙手猛打方向，一會又是右腳輕點剎車，一會卻又變成了油門剎車同時踩，他根本不知道被他超過的車裡已經罵聲一片！
「耗子！我說，你就不能開穩一點嗎？這是高速公路，道路情況好的很！有必要開得左甩右擺的嗎？你這樣開車讓我怎麼睡呀！」白果揉著睡眼朦朧的雙眼，側躺著向正在打方向的耗子抱怨道。說完后，白果翻了個身，屁股對著耗子正準備閉上眼睛重新入睡，當他合上雙眼的一瞬那，他似乎看到窗外不遠處閃過了一輛重型大卡的車頭。
白果自嘲的笑了笑，放寬心開始睡覺。忽然，白果像觸電一般一下子直起身，驚恐地向窗外看去！窗外是一片黑呼呼的夜景，並沒有出現白果想像中的情景。白果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剛才看到的情景是耗子開車失控，正被後面的卡車撞上前的一刻呢！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白果也不敢再睡了。雖說耗子之前的表現完全看不出是個新手，但是耗子畢竟還是第一次開車。
白果從懷中摸出一包煙，叨了一根在嘴裡，點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當他從鼻子里噴出煙霧，當他透過煙霧看到前面的路況，他嘴上的煙無聲的滑落下來，他的嘴大張著，他想喊出聲音，可是他的喉嚨卻像被塞住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前方的道路上，右手邊是一輛大型集裝箱車，左手邊是一輛正在超車的長途客車，邊上的緊急停車道上還放著一個個警示樁。這樣的事情在高速公路上是很常見的，只要等那輛長途客車過去以後，後面的車再跟著超車就行了。可是白果看到的情況卻是，開車的耗子仍然保持著高速向前行駛，當白果嘴上的煙向下掉時，耗子一把方向讓車子橫著向前滑行，而且車子的前端幾乎快要頂上客車的屁股。當白果的嘴巴大張時，超車的客車已經越過卡車空出了一輛車的位置。當白果想叫卻叫不出聲音時，耗子反方向轉動方向盤，同時飛快的進行點剎，讓車子的尾巴作了一個九十多度變向，以尾部力量帶著車子滑到了卡車前方。當白果傻子般地看完所有動作時，車子已經再次變成正常行駛，在行車道上加速向下一輛車子的屁股頂去。白果終於明白剛才從車窗中看見的卡車車頭是怎麼回事了！
「耗－－－－－－－－－－子－－－－－－－－－－－－－！」
「幹嘛！」
「停－－－－－－－－－－車－－－－－－－－－－－－－！」
「高速公路上能隨便停車嗎？姐夫，你以為我真不懂交規啊！你就安心地睡吧！我們很快就要到了！」
「你，你，你，你懂，你懂交規？」白果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生命危險后，飛出胸口的心沉到原位，說話也變得順利起來。
「是啊！電視里不是常說嗎？高速公路上不能隨便停車，就算是緊急停車道停車，也得在百米開外放置警示牌！」
「你懂？你懂個屁呀！有你這樣開車的嗎？這是高速公路，不是賽車道！你是不是想玩死我才甘心啊！」
「咦！姐夫啊！我們剛出基地那會我也是這樣開的呀？你也沒說這樣開不行啊！」
「我，我，我，不是想著你的事情嗎？再說那時你又開的不快，而且路上又沒有其它車子，可是你看看你周圍，再看看你的車速！」
「是啊！是多了幾輛車，我也就開到了一百八呀！這有什麼特別的嗎？」
「就多了幾輛車？就開到一百八？你，你，你，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你了！你給我減速，到前面的服務站后換我來開，接下來的路程你絕對絕對不能再開車了，聽明白了沒有！」
「嘿嘿！姐夫啊，讓你失望吶！你看看前面！」
「什麼？啊！不會吧，到出口了？」白果連忙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時間。當他計算出經過的時間時，他忍不住咬牙切齒的罵道：「**！五個小時的路程啊！三個半小時就到了！你開飛機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快了一丁點，快了一丁點！」
「去死！以後你體想再讓我坐你開的車！」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收費處的柵欄邊，裡面的工作人員以及站在收費站不遠處的兩名交警彷彿根本沒注意到這輛因為超速行駛已經被狂拍照的車子，依然放它離開。可是這輛車子卻像跟他們過不去似得，依然停到了警察叔叔的眼前。
「姐夫，你就讓我再開會嘛！」
「好姐夫，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姐夫了，你就讓我再開會嘛！」
「林少尉，我命令你讓我再開會！」
「林少尉，請你執行命令！」
「林少尉，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搶劫啦！」
「救命啊！搶劫啦！」
「快來人吶！搶劫啦！」
「警察叔叔！搶劫啦！搶劫啦！快來啊！」
「警察同志！求求你啦！」
當實在看不過去的交警跑上前準備拉開駕駛室外，鐵青著臉想要拖出駕駛座上的那位少校時，那個掛著少尉軍銜的士兵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本工作證，然後單手打開后，頭也不回的向身後亮了亮。
「你們欺負人！不開就不開！誰稀罕！」
在兩位交警的配合下，駕駛座上的少校終於被拖出了駕駛室。當他罵罵咧咧地準備繞過車身坐回副座時，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從身旁傳了過來，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股騷味以及一陣吆喝聲。
「兄弟！技術不錯嘛！李某人甘拜下風！如果退役后沒吃飯的地方，就來找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同志！請出示你的駕駛證，行駛證！」
「不就是超速嗎？你們開罰單好了！」
兩位交警剛才就被氣得夠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刺頭。這下好了，活該這小子霉，其中的一位交警嘿嘿一笑說道：「罰單是不會少得啦，不過還多了一張拘留證！小子，你最好配合一點！要不然，你就等著終身禁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