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室友

耗子到家的那晚，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吃了一頓團圓飯。在自稱千杯不醉的老爸和直呼『孩子長大了，知道心痛人了』的老媽寬宏大量之下，耗子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滋味。第二天一早，可憐的陳好媽不得不起早把客車鑰匙送回陳好爸的公司，因為這個自稱千杯不醉的傢伙還像一灘爛泥一樣的灘在床上。

耗子到是知道老媽什麼時候出去的，因為這傢伙整個晚上都沒合眼。在把自己的父親喝倒下后，耗子還很清醒地和老媽把那爺們扶到床上。回到自己房間后，這傢伙就想到她，那個曾經的戀人。想到她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女友，這小子很沒志氣地蒙著被子哭了半夜。

哭過後，他也像大多數失戀的小男生一樣回憶起和前女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這傢伙想著，想著就忍不住輕笑起來，他想到第一次抱住她時，自己竟然會考慮雙手應該放在哪才合適；他想到第一次吻她時，自己竟然擔心好久聽不到呼吸聲會不會把她憋壞；他想到第一次解下她內衣時，自己竟然會研究那兩段弧形的鋼絲會不會把她兩隻小白兔摞壞。

哭過，笑過，耗子覺得心情已經好了很多，至少自己已經不再怪她把自己甩了。設身處地為她想想，耗子得出的答案也是放棄自己而選擇現在的生活，畢竟少年人的承諾敵不過父親躺在病床上的事實。一邊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一邊是雲里霧裡的承諾，該如何選擇？其結果不言而喻！

解開心結的耗子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熟悉著自己的配槍，一直等到日上三桿，歸來的老媽來叫他吃飯時，他才從床上爬起來。刷牙洗臉，吃過早飯後，無所事事地耗子想起了以前的幾位室友。自己先行入校后，耗子就失去了他們的信息，他很想知道老軍醫是不是真的上了醫科大學，他很想知道大仙是繼續上學還是已經工作，他很想知道骨板是不是如願已償地進入《航》院。耗子找出同學錄，翻出這幾個傢伙的電話，開始一個個地聯繫。

「喂！獸醫站嗎？我家的羊又開始搞小母羊了，你們快來看看啊！」

「耗子！哈哈，你小子終於出現啦！這半年都死哪去了，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啊！」

「咦！我都捏著鼻子說話了，怎麼你還能聽出我的聲音？」

「去死！你不知道手機有來電顯示啊！」

「靠！早知道我就用我老爸的手機了。有空嗎？出來聚聚！」

「好呀！你定個時間地點！」

「明天中午怎麼樣？我們到學校那邊的『路寶寶』飯店見面？」

「行！你再打個電話給大仙他們！」

「好！明天見！」

「明天見！」

接下來，耗子先後聯繫上大仙和骨板，也和他們說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打過電話后，耗子就在家裡上了一天的網。第二天，耗子提早趕到約定的地點，定好包廂后，耗子要了一瓶可樂，邊喝邊等著幾位的到來。很快，老軍醫推門走了進來。

「喔！那隻發騷的羊原來在這裡啊，害我到處找！來來來，一刀下來徹底解決你的後顧之憂！」

說著，這傢伙用後腳關上包廂大門，裝模作樣地右手虛拿著手術刀，左手向耗子身上按去，一本正經地準備下刀。

「靠！死軍醫，什麼眼神啊？敢給我下刀是吧，看我的『猴子偷桃』！」

兩個損人頓時扭作一團，當兩人以不雅的姿勢翻倒在包桌里的長凳上時，包廂門再次被推開了。

「嘿，嘿嘿！」

「嗚！你個死沒良心的耗子，竟然背著人家和別人搞上了！嗚嗚，人家不活啦！」

「我靠！你再靠過來小心我抽你！我這小身板可靠不住你！」

「嗚！你也欺負人家！」

躺在凳子上的兩人心有靈犀般沖著門口站著的兩人凸了凸中指，異口同聲地說道：「去死吧！兩個死人妖！」

「不要這樣說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啦！」

「大仙！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再這麼噁心，我真抽你喲！」

「抽你個頭！」

「哈哈哈！」

包廂里傳出的說話聲把外面的老闆娘嚇了一跳，她暗自想著：「這四個小夥子不會有病吧，怪不得十點不到就來吃飯！不行，我得關照一下服務員，別到時搞點事出來！」

「小麗，那個包廂的四人可能不太正常！你和其它人說一聲，沒事盡量別進去！」老闆娘叫來店裡的領班小聲吩咐道。

「不會吧！老闆娘，要不，咱把他們趕出去？」

「死丫頭，咱開店做生意的，哪有趕客人的道理？你們自己小心點就行了！」

「好的，我這就去關照其它人！」

老闆娘躲在結帳台後面，悄悄地看著開著大門的包廂。當包廂門合上的那刻，她看到裡面的四人兩兩對坐到長凳上。老闆娘不由鬆了口氣，心想道：「看來這四人還有點理智，沒在裡面搞三搞四的！不行！年前一定要把這種對排坐的情侶包廂取消掉！現在的年青人，思想太前衛了！沒想到竟然玩起了『男同』！」

如果包廂里的四人知道老闆娘這樣想的話，估計打死他們也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了。此時，包廂里四個『蠢蠢』的處男正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他們興奮地向其它人訴說著自己的經歷。

「耗子！你現在哪個學院啊！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會考得那麼好！」

「呵呵，意外，意外！其實我也沒想到我會考那麼好！我跟你們說，我真地進了《航》院！」

「不好意思啊，我們都進了《航》院！嘿嘿！」

「什麼？你們三個？」

「是啊！骨板是家人搞關係進去的。大仙和我是自己考進去的！我還真地學醫了，外科！」

「我是機械系，不過骨板這小子不肯說自己是什麼系，只是這傢伙穿軍裝，而且還掛了個下士軍銜！」

「是嘛！骨板，你這小子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說一下你們系叫什麼會死啊！」

「嘿嘿！這個可真不能說！我們教官再三強調的，我可沒膽子違反！我們教官可厲害啦，一隻手打十個人就跟玩兒似的！牛吧！」

「看來你是直接進了不對外招生的分院了吧！是二院還是三院？讓我想想，三院不會收你這種人的，那麼你就只能進二院了！」

「咦！這也能猜到！你牛！」

「耗子，你呢？你是哪個分院啊？」

「我和他一樣，也是不能說的！」

「靠！都那麼神秘！」

「大仙！你和老軍醫現在是第四分院的吧！」

「是啊！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系，但是還能經常見面！」

「你們學院在哪啊！有機會我去看你們呀！」

「我們學院的所在地，你絕對想不到！」

「在哪？」

「發射衛星的地方！」

「不是吧！」

「嘿嘿！嚇著了吧！我去報到那會也被嚇了一跳！更牛的是，我們學院的各系也很大，大到與我們現在的小鎮街區差不多！」

「這也太誇張了吧！一個系就有一個街區大？」

「是啊！要是我去找軍醫，那麼僅坐公交就得花上二十分鐘！」

「有機會真該去見識見識！」

「耗子！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什麼事，看你為難的樣子，說吧，都是兄弟！」

「我聽我家網網說，梅丫頭現在跟『老江魚』在一起！」

「『老江魚』？靠！原來那傢伙家裡是開公司的呀！」

「耗子！你沒事吧！」

三人看到耗子地反應都奇怪地問道。原本他們還擔心耗子會受不了打擊的，可是耗子的表情卻讓他們覺得，他根本沒意識到『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別那樣看我！昨天我已經知道了！是她告訴我她有男朋友了！我沒那麼脆弱的，雖然是有點難過，但是她有離開我的理由，我不怪她。」

「看看，看看，我早說耗子這傢伙沒事吧！死軍醫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我扮人妖，剛才噁心死我了！」

「那就好！」

「嘿嘿！不愧為耗子！我家網網現在那個系裡有很多美女，以後讓她幫你介紹就是了！」

「我說骨板啊，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啊！你可要小心啊！」

「小看我是吧！雖說我們一個月見一次面，不過我家網網可是死心踏地跟我啦！」

「咳咳！我說骨板，你是存心氣我是吧！照顧我一下，OK，我可是剛失戀吶！」

「OK！OK！」

「軍醫，還有大仙！你倆可要多用點心學習啊，二年後會有一場考核，通過後就能進入二院和三院繼續學習，通不過就得到實習單位去當技師。我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們能加把勁，爭取進入二院或三院。根據我現在得到的信息，我猜想國家不久以後就會有大動作，說不定有朝一日我們這批人真有機會去太空，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啊！」

「是啊！我也聽我們教官說了，二年後會有第四學院的同學加入我們，到時候我們這批人就會成為他們的教官！」

「我們會努力的！」

接下來的時間，點菜吃飯，外加喝點小酒，四個人就在這家店裡吃喝了半天。直到戰戰兢兢的老闆娘拿著一張明顯打了四折的帳單，陪著笑，小心翼翼地放到他們桌子上后，這四個『蠢蠢』的小男人才相互攙扶著走出了店門。

「喂！你死哪去吶！」

「我是誰？我是你老婆！快給我死回來！」

「什麼事？拆店！把雙排情侶雅座都拆掉！」

「為什麼？老娘高興，老娘樂意，總行了吧！」

「誰得罪我？唉，你先回來再說吧！」

老闆娘看著暢開的包廂門，看著裡面整整堆了三層的盤子和一地酒瓶，她恨恨地把面前的帳單撕成碎片。

「都是豬投胎的呀！四個人吃了老娘八百塊的酒菜！我也是豬！我怎麼就會給他們打四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