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打牆
瓢潑的大雨從漆黑的天空傾瀉而下,一道道閃電垂直的從蒼穹劈下,像一條條耀武揚威的雷龍,盡數落在神秘的亡靈沼澤深處。
突然沼澤深處響起一聲遠古巨獸一般的吼叫,強大的獸吼響徹天地,似乎是翻身之間,便震撼的地動山搖,蠻荒的王者之氣從亡靈沼澤深處cháo水一般湧出,強大如神靈一般的威壓肆溢天地。
這樣的場面怎能是一般凡人所能承受的。
這樣的場面儼然就是遠古巨獸破印出世的徵兆。
蕭寒的震撼無法言語,他身邊的奴隸此刻已經匍匐在地,恐懼得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哪怕就是蕭寒自己在蠻荒王者氣息面前,都站立不穩,撲通一下跪倒在泥漿里,雙手持地,才沒有匍匐下去,畏懼從靈魂深處溢出,此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萬千世界里的一隻螻蟻一般渺小。而亡靈沼澤深處的那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就是一尊無以倫比的獸神。
當沼澤深處傳出第一聲獸吼,天上漆黑的烏雲都被震得險些潰散,上一秒還在肆虐天地的雷電突然消失,甚至連瓢潑的大雨都暫停了,天地間只剩下了驚天動地的獸吼,和無匹的威嚴,大有王者出而天地的陣勢。
沼澤旁,剛才還小丑一般神氣活現的帝國騎兵,此刻全部趴在地上,向蛤蟆一樣五體投地。龐然大物蛇鱗馬像一隻只膽怯的老鼠萎縮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然而蒼天並不輕易認輸,又彷彿是被吼叫徹底激怒了,一瞬間的萎靡之後,蒼穹深處忽然凝聚了一團巨大的電光,閃亮的比白ri里的太陽還要耀目。
突然,這團電光垂直降下,化成一道水缸般粗細的巨型閃電,貫穿天地重重的砸在漆黑的沼澤深處。
緊接著沼澤深處響起一聲痛苦的吼叫,遠古巨獸似乎被劈痛了,繼而狂怒得獸xing大發,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把水缸般粗細的閃電生生震散了。
可是此舉令蒼天徹底暴走,一道道水缸般粗細的閃電不間斷的劈落下來,但是奇怪的是亮得耀眼的電光中,卻沒有半點雷聲,有的只是遠古巨獸響徹天地卻漸漸變得虛弱的怒吼。
誰都不知道天上到底降下多少道閃電,那頭遠古巨獸是生是死,當獸吼停歇之時,瓢潑的大雨也停歇了,遮天的烏雲雖然沒有馬上散去,但也變得稀薄得多。
而神王般的威壓也退cháo般萎縮回沼澤深處,最後了無痕迹。蕭寒終於抬起頭來,可以順暢的呼吸了。
當他站起來的時候,身邊匍匐的奴隸也紛紛站立起,但是受傷的和身體孱弱的卻永遠的埋身在泥水裡,不能起來了。
威壓褪去,體型龐大的蛇鱗馬第一時間跳起來,夾著尾巴瘋狂逃串,那架勢好比被老虎攆急了的兔子,轉眼便逃得不見蹤影。
有些騎兵倉促之間被甩下馬背,剛剛狼狽的站起來,就被一群憤怒的奴隸包圍了,身著笨重盔甲的重騎兵,一旦下馬,就像落地的鳳凰,連雞都不如,轉眼之間他們就被奴隸用手和牙齒給肢解了。
儘管騎兵退去,但是此地依然不安全,只要有活得騎兵回去,附近礦山的衛隊騎兵就會很快增援過來,到時候所有奴隸依然沒有活路。所以蕭寒他們只能硬著頭皮闖入亡靈沼澤。雖然沼澤深處還存在著一個可怕的遠古巨獸,但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他們要做的就是利用亡靈沼澤的凶名,盡量不深處沼澤腹地,只在邊緣悄悄的迂迴到黑深林的邊上就算是逃出升天了。
站在天荒山上,蕭寒能夠看見亡靈沼澤和黑森林是接壤的,這個隱機老頭也知道,因此他才做出冒險進入的亡靈沼澤的抉擇。而蕭寒還同意了。
蕭寒看了一眼身邊的奴隸,逃出礦區的時候他們足足有五百人,到了現在僅僅剩下一百五十多人,死亡大半,付出的代價是沉重的。
最好不要再死人了,蕭寒暗自嘆息一聲,揮揮手第一個走進了亡靈沼澤。奴隸們雖然畏懼,驚天獸吼猶在耳畔,可是他們退路,只能跟著向前,哪怕前方是註定了的死路,也要跟著走下去。
亡靈沼澤的外圍其實不像他的名字一樣恐怖,相反,此處綠草茵茵,野花遍地,尤其是剛剛下過一場豪雨,草皮和花叢被洗刷的不沾半點塵埃,乾乾淨淨,新鮮的向剛剛破土而出的一般。空氣也清新的吸上一口都渾身舒泰。
奴隸們往裡走覺得這裡的景sè越來越好,草地上不但出現了清澈的小池塘,還有碧波如鏡的小湖泊。稀稀落落的樹也出現了。走近了看,所有樹上都結滿了紅艷艷的果子,雖然誰都沒見過這樣的果子,但是奇異的果香讓人禁不住遐想樹上的果子一定鮮甜可口,又脆又甜。。
蕭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疑惑的望著周遭的美景,心想,這真的是亡靈沼澤嗎?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釋。
有人終於忍受不了果香的誘惑,爬上樹去摘枝頭的果子,可是當他們剛剛爬上第一個樹椏的時候,整棵果樹卻詭異的活了,所有樹枝都變成了柔軟的手臂,將爬上樹的奴隸死死地抱住,任他們怎麼掙扎都掙脫不了。
蕭寒驚愕的猝不及防,瞪大眼睛目瞪口呆。這個畫面太詭異了!
但是那只是剛剛開始,原本掛在枝頭的紅艷艷的果子,此時突然從中間裂開,瞬間變成了一張張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的獠牙,像一張張吸血鬼的大嘴一般惡狠狠地撕咬著被枝條纏繞得動彈不得的奴隸,頃刻間,便將樹上的嘴吃掉了。地上只剩下了一灘血污,血和肉甚至連骨頭都被怪樹吞噬的一乾二淨。
把人吃掉,恐怖的噬人大嘴漸漸合攏,變回了光鮮靚麗的紅果子,而柔軟的樹枝也逐漸伸直,變成原來的樣子。一株吃人的怪樹,轉眼之間變回了果實累累的果樹,如果不是地上還殘留著一大片血污,蕭寒幾乎要覺得剛才那一幕只是一個不真實的虛幻。
這下再也沒有人敢接近那些果實累累的怪樹,雖然撲鼻的果香不知為什麼變得更加濃郁了,可是血淋淋的前車之鑒讓最蠢笨的人都離那些誘人的怪樹遠遠的。
蕭寒帶領著這一百多jing神緊張的奴隸進入到沼澤五六里便不再往裡面走了,而是轉向黑森林的方向穿插過去。
儘管行走到這個深度,除了那些會吃人的怪樹,還沒什麼危險,但是誰也不知道再往沼澤更深的裡面會遇到什麼恐怖的怪物。而且亡靈沼澤凶名在外,帝國的騎兵再jing忠報國也不會為了一些不成氣候的暴亂奴隸以身涉險。
因此蕭寒和隱機老頭認為呆在外圍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只要別再靠近那些怪樹就行。
事實也正像他們們預想的一樣,走了三個時辰,沒發生一點意外,當眾奴隸能遠遠的能看見黑壓壓像天邊的烏雲也似的黑深林的時候,就連蕭寒都禁不住輕輕鬆了一口氣。
一路以來大家小心翼翼,遠離任何樹木,也許是奴隸們的謹慎感動了沼澤,亦或者上天終於開眼憐憫這些無依無助的可憐人,他們終於走到了沼澤的邊上。
在眾人的前方出現了一片低矮的灌木,最高的也不過半人多高,它們生長在黑深林的最邊上,蕭寒目測穿過這片小灌木最多十幾步的樣子,而且灌木極其稀疏,幾乎每一株生長的都不挨著。裡面也藏不住什麼怪物,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危險。
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蕭寒還是謹慎的讓大家分批通過。
第一批三十人,小心翼翼的通過,安全。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第二批三十人安全通過,第三批,最後所有人都走過了稀疏的灌木叢,喜悅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臉上,終於出來了,終於ziyou,再也沒有無休止的苦工,只要走出這片森林他們就可以隱身在龐大的帝國里重新做人。
沒有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是不知道生存這兩個字有多麼的沉甸甸和令人喜形於sè。
還好蕭寒還比較理智,雖然走出了亡靈沼澤,但是前面的黑森林似乎也並不安全,也許更加艱難危險的考驗還沒到來,但是不管怎麼說過了這關還是挺叫人高興的。
但是當蕭寒領著大家準備進入黑暗森林的時候,卻發現前方十幾丈開外的森林越走越遠,最後居然消失了。怎麼回事?
蕭寒心頭一凜,感覺到事情很不妙。可是他沒有停下來,帶著大家依舊往前走,但是沒走出一百米,忽然有人驚叫起來,那一嗓子驚得神經緊繃得像驚弓之鳥的眾奴隸差點炸鍋,要不是蕭寒聞聽第一之間趕到驚叫的那個努力身邊,保不齊這些奴隸就會四散奔逃。
「怎麼回事!」蕭寒語氣不善的喝道。
驚叫的奴隸顫抖著手指了指前面的一棵樹,那棵樹上結滿了累累香氣撲鼻的紅果子,但是樹下卻突兀的殘留著一灘污血。
蕭寒大吃一驚,難道他們又走了回來,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但是那灘污血又是怎麼回事?而且樹底下還有明顯的足跡,空氣里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彷彿死亡事件剛剛才發生過。
隱機老頭小心翼翼的走到血跡旁邊,蹲下瞧了瞧,然後臉sè鐵青的走到蕭寒身邊悄聲道,「小子,我們怕是真的走回來了。」
「鬼打牆?!」蕭寒不敢相信。
隱機老頭苦著一張臉,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這下還真壞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