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堅持
「你別擔心,況部長並沒有同意!」柳嫣繼續說道:「不過你現在出師了,或許會有許多組織和勢力前來拉攏你,甚至願意高價支付你的轉讓費用。根據聯邦法律,如果你本人同意,轉讓費用又高於你目前價值的十倍,軍政部也不能拒絕。但我建議你,最好還是選擇繼續留在軍政部,直到有一天你能夠償還清你所有的債務成為自由人!」
「為什麼?難道除了軍政部之外,其他的組織都不好嗎?」馬健堯有些驚疑的問道。
因為開拓界位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方面的投入,僅靠聯邦政府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因此,為了調動各方勢力和龍語者征戰界位的積極性,彌補官方力量的不足,聯邦政府專門頒布了《征戰法令》,明文指出:聯邦所有的組織及個人,都可以向聯邦政府申請界位的征戰。
征戰有兩種形式,一種是以官方雇傭的方式,即從有關部門接取官方發布的各種任務,完成之後即可獲得相應的報酬。而這些任務的困難程度和形式多種多樣,既可能是對某些尚未開發的區域進行探索,也可以是剿滅擊殺多少異生物,還可以是運送某些戰略物資等等。任務的困難度越大,所取得的報酬自然就越豐厚。這種方式,不論是組織還是個體都能夠根據自身實力和情況自由接取。
另一種則是開拓類的,不過這通常都是一些實力強大的組織或勢力才敢惦記的。他們大多都擁有自己的研究機構,能夠自行搭建蟲洞,探索聯邦尚未發現的界位並進行征戰,所獲得的所有利潤,只需向聯邦繳納一定的稅收,其餘的都歸自己所有。同時,聯邦發現和探索出來的界位,一時顧及不過來的,也可以委託他們進行開拓,所得的利潤根據雙方協商進行分配,慣例是五五分成。
一般來說,開拓界位的獲利是非常豐厚的,可相應的風險和付出的代價也是成正比的。這就像是做生意一樣的,許多時候低估了界位的困難程度,往往也會損失慘重卻一無所獲,反而會惹一個大麻煩上身。哪怕是一個強大的家族,損失大了也會承受不起,因此,有些時候會由幾個家族或組織聯合起來共同開發一個界位,利益均沾,損失也能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實力強勁的龍語者都是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龍語者越多,戰力越強大,相應的能夠征戰和獲取的利益就越是豐厚。像馬健堯這種,雖然還沒有自由身,但戰力已經達到了D級,足以令各方勢力動心了。而往往沒有自由身的龍語者,更容易控制和使用。
「也不能說不好。」柳嫣說道:「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聯邦官方所轄的龍語者最不自由,也最危險,上面的領導和指揮官一拍腦袋,下面的龍語者就必須去衝鋒陷陣,戰鬥在最危險的地方,犧牲再多指揮官也不會心痛。每一個剛探索出來的界位,通常都要用大量龍語者的命和血去填,死傷損失自然不會小。而對於非官方組織來說,每一個龍語者都是組織的寶貴資源,不論是自己培養的還是花大價錢請來的都來之不易,戰死一個對於組織來說都是不小的損失,也會削弱組織的實力。因此,在人員的損耗方面,這些非官方的組織往往更上心一些。」
馬健堯聽到這裡不禁就更迷糊了,既然官方的龍語者更危險,那為什麼柳嫣還要建議自己繼續留在軍政部?
可不等他發問,柳嫣就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似的解釋道:「既然從屬於聯邦的龍語者危險係數最大,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龍語者願意留在官方?最根本的一點還是為國效力的思緒作祟。非官方的組織再好,代表的畢竟只是組織的私人行為,而並非聯邦政府。同時,聯邦的後勤保障體系也是最健全的,不僅能夠根據功勛大小來晉陞軍銜,而且哪怕是傷了殘了,亦或是以後退休了,政府都會有豐厚的撫恤和養老金,讓每一個龍語者都沒有後顧之憂。而這些,往往都是那些非官方組織所不具備的。」
「還有一點更重要的,一旦你接受了這些組織的拉攏,讓他們為你支付了不菲的轉讓費,比如說胡家願意支付的十倍,那相應的你所承擔的債務也就增加了十倍,以後想要恢復自由身,所付出的代價就更大。所以我才會建議你,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最好還是留在軍政部,直到你償清債務恢復自由身之後,再考慮去留問題。」
聽柳嫣說完,馬健堯總算是對何去何從有了比較透徹的了解,而不像以前那樣一知半解的。如果沒有柳嫣今天的這番建議,說不定他還真會被其他組織開出的豐厚條件所蠱惑。
「謝謝老師,我聽你的,在沒有恢復自由身之前不會考慮轉去其他組織的。不過也希望軍政部不要貪圖別人開價高就將我給放棄了。」馬健堯正色說道。雖然已經有了當炮灰的覺悟,可不論怎麼說,被人當貨物一般轉來轉去,心裡難免會覺得不舒服。
「不會的,況部長是極有眼界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把你從龍五所給要來了。而我也相信,你是不會讓他失望的,對嗎?」
馬健堯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從來都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失望,更不會讓自己失望。不論軍政部是出於什麼目的把自己弄過來,在恢復自由身之前,他一定會盡心儘力,體現出自我非同尋常的價值。
「你們應該很快就會被調往界位了,至於是哪一個界位,這個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但每一個界位都不要掉以輕心,也不要急於去掙功勛,保命才是第一位的。命要是沒了,說什麼都是白搭!」柳嫣都覺得有些奇怪,自己並不是啰嗦話多的人,怎麼今天對馬健堯卻是苦口婆心的,生怕有什麼沒有交代到,難道說,就因為他進步神速,亦或是像某個人嗎?
馬健堯猶豫了片刻,又有些為難的說道:「老師,我當初在實驗場的時候有一位朋友,不知道能不能把她接出來?」說話的時候,他抬起頭來看著柳嫣,眼裡滿是期冀和乞求的眼神。
柳嫣眉頭微微一皺道:「按照規定,試驗體只有當戰力突破了F級以後才能夠從實驗場里出來,否則就必須在實驗場里繼續接受歷練。你這位朋友戰力有多少啦?如果差的不是很多的話,我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馬健堯在心裡默了一下,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當真是沒有什麼底氣,「她的戰力,應該介於I級和J級之間……」
「啊,你沒開玩笑吧?」柳嫣大吃一驚,隨即說道:「這麼低的戰力,對我們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馬健堯卻像是被觸碰到心底的傷疤一般有些被激怒了,直視著柳嫣的雙目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錯,或許她對你們來說是沒有任何的價值,可對於我來說卻很重要!實驗場里實在太危險了,她待在那裡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喪命,大不了她的價值由我來體現!」眼神極為堅定。
「是個女人?」柳嫣呆了半晌,試探的問了一句。
馬健堯沒有言語,卻微微點了點頭。不知怎麼的,每每一個人從無休止的練習中閑下來的時候,他的腦海里總會浮現出陳蕾看著自己背影流淚的模樣,彷彿深深的鐫刻在了他的心上,成為了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柳嫣美目射出奇怪的神色,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靜的說道:「我可以儘力去幫你問問,但你要想清楚,即便可行,她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所需的一切成本都會記在你的賬上。也就是說,你想要恢復自由身,所需償還的債務就更多了。如果你一旦死了,她也會被無情的人道毀滅掉。為了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試驗體,這一切值得嗎?」
馬健堯心神一震,恢復自由是他一直都夢寐以求的事,誠如柳嫣所說,多了一個負擔,自己想要恢復自由身所需付出的代價就成倍的增長,時間或許也休止的拉長。他也在捫心自問,為了一個曾經出賣過自己的女人,這樣做值得嗎?可不論他如何想要說服自己,那滴淚卻猶如沉甸甸的石頭一般重重的壓在心頭,令他感覺有些窒息。
糾結掙扎了許久,他最終還是沉聲對柳嫣說道:「我想清楚了。她的命運或許我無法操控,但還是希望能夠儘可能的為她做點什麼。有些東西不是能夠簡單的用值得不值得去衡量的,我只知道,我應該這麼去做,也必須這麼去做!」
「固執的傢伙!」柳嫣實在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可心裡卻又莫名的有些佩服他,聳聳肩說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去幫你問一下。不過你也別報太大希望了,一方面這種事情從來就沒有任何先例,二來這個試驗體戰力那麼低,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
馬健堯咬了咬嘴唇,他當然知道柳嫣所說的極有可能。自己離開實驗場差不多也有一個月了,而實驗場里到處都是行屍,還有不比行屍安全的其他實驗體,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除非陳蕾緊閉居所的房門而不外出。可居所里儲藏的食物並不多,又被王學兵他們糟蹋了不少,根本就不足以支持她這麼長時間。
但不論如何,不去試一試,他不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