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精打細算

高精度的光波鏡子前，馬健堯看著裡面這個一身筆挺聯邦軍裝，顯得英氣勃發的男子，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雖然沒有多少美學天分，可他不得不承認聯邦的軍裝很好看，至少說比起以前自己所穿的特戰隊的軍服好看多了，不僅裁剪合身，而且款式和顏色都很別緻，既完美詮釋了軍人的威嚴和鐵血氣質，又兼顧了視覺的美觀性，他穿在身上都不想脫下來了。

這還只是列兵的軍裝，如果是尉官或更高層軍官的服裝，想必就更拉風了。不過在恢復自由身之前，馬健堯不論立下多少功勛都會減半，而且還要用來支付償還他所欠下的債務。因此，在恢復自由身之前，哪怕戰力再高，他的軍銜永遠都只能是列兵！

當然，這種極具欣賞價值的軍裝除了不容易污損之外，並不具備多少防護能力，真要穿這種軍裝去界位，那保准死得非常快。

而更令馬健堯覺得坑爹的是，這套軍裝價格不菲，卻是必須配發的東西，也就是說不論你想不想要，軍裝的成本都會計入你的債務，純屬是強制消費，這讓他大為不爽。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如果以後軍裝發生污損需要更換，是不會再次計費的。

對於其他擁有自由身的龍語者來說，則壓根兒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軍服和裝備都是標準配備的，不需要他們承擔一分錢。當然，如果是超出了標準配備之外的裝備，也是需要承擔起成本費用的，只不過他們不會交付現金，更不會計入債務，而是從各自的功勛里扣除。同時，服役期間龍語者每個月還能根據軍銜和級別領到不菲的薪酬福利。當然這樣令人心動和眼紅的待遇，讓馬健堯就對於恢復自由身就愈發急切起來。

穿好軍裝之後，接下來就該挑選裝備了。

調出系統，各種琳琅滿目的裝備可謂是應有盡有，足以令人挑花眼。好在所有的裝備都分門別類，而且每一件裝備都附有詳盡的文字和圖片說明，倒也能讓人從眾多的裝備中挑選出最適合自己的。

馬健堯看得很仔細，每一張圖片，每一個字都沒有放過。在兇險萬分的界位，裝備遠比戰友更值得信賴。有了適合自己的裝備，生存的幾率也會更大一些。

許多裝備的卓越性能令人怦然心動，可下面標註的數字卻讓人咋舌。馬健堯雖然對於聯邦的物價指數還沒有一個直觀的了解，但那一長串刺眼的數字還是令他不由得在心裏面打鼓。而他也已經查到，截止到目前為止，他所欠下的債務已經高達2320萬，其中1500萬是軍政部支付給龍五所的，800萬是賠償給科研中心損壞的各種設備，10萬是柳嫣的導師及訓練場地費用，最後10萬里身上的這套坑爹的軍裝就佔了8萬，還有2萬則是他這段時間吃穿住用所有的開銷。

面對這麼大一堆巨額債務，馬健堯簡直是頭大不已，更是覺得有些窒息。要想恢復自由身，所需償還的總額必須是債務的兩倍，可他現在不僅身無分文，反而還要繼續消耗，繼續欠債，巨大的債務壓得他幾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因此，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征戰界位，哪怕界位充滿了危險，可也比現在欠了一屁股的債好。現在每耽擱一天，就意味著這個數字還會不斷的增加，不斷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好的裝備，就意味著不菲的價格。可如果不要這些裝備，又可能致使自己在界位的生存和征戰受到影響。因此，在左右權衡之下，他最終挑選了一把複合金屬製成的軍刺、一件黑鐵級的護甲，還有就是一個容量為10立方米的空間袋。選中之後，聽到「叮」的一聲，然後自己的債務就猛的由2320萬增加到3087萬，他的心不由就是一陣陣刺痛。

軍刺和黑鐵級護甲，幾乎是所有裝備里最低級的入門裝備，所花費的費用還不算太高。可那個能夠鑲在護甲上的空間袋，價格卻高達700萬，委實有些令人咋舌。可對於馬健堯來說，有這麼一個空間袋卻能帶來極大的便利。首先是食物、飲用水和急救藥物可以多攜帶，增加自己持久作戰的能力，其次，萬一碰到什麼珍惜的東西，也可以一併帶回來，兌換成功勛度或是錢。因此，價格雖貴，卻是不能省的。

至於那些槍彈類的裝備，馬健堯卻是連碰都沒碰。這些武器裝備威力是大，但對於環境和後勤的要求也高，首先是彈藥的消耗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每射出一顆子彈，就意味著債務又增加了一些，單個算起來不算什麼，可積少成多，一千發子彈的花費都足以購置一把新槍了，絕對是敗家子行為。思來想去，馬健堯還是覺得用冷兵器要更划算一些，即便有些損耗，也不至於那麼大。

高昂的債務，迫使馬健堯不得不像精明的商人一般精打細算。

後勤人員的效率還是很快，在他下完訂單沒多久時間，就有士兵將他的這三件裝備送來了。

除了龍語者之外，聯邦還擁有數以千萬計的士兵，這些士兵的戰力雖然不及龍語者，可貴在人多，配備精良，除了地方日常的治安工作之外，界位的許多基地防禦、後勤保障及協同作戰，都由他們來承擔，損傷自然也難免，甚至光一個「新大陸」界位，就足足埋葬了數十萬的聯邦士兵。如果光靠龍語者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支撐起那麼多界位的征戰。因此，他們也是聯邦不可或缺的戰鬥力。

不過馬健堯簽收的時候，這名士兵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甚至還忍不住好意提醒道：「按照你目前的軍銜，能夠挑選裝備的費用上限是2000萬，你現在只用了三分之一，就不考慮再挑選一些其他的裝備嗎？比如說，你所挑選的黑鐵級護甲防護能力是最低級的，再添加不到100萬，就能夠擁有一件綠岩級的護甲，性價比很高……」

「謝謝了，不過不用，這些就夠了。」馬健堯笑著說道。其實對他來說，不論是綠岩級還是黑鐵級的護甲，防護能力都差強人意，除非是更高等級的白銀級護甲，但價格就高得驚人，性價比低。而白銀級護甲之上的就不是他這個級別的可以惦記的。以其這樣，倒不如先用著黑鐵級的護甲，以後有機會了再考慮更換更好的。

這名士兵就覺得很是奇怪。一般來說，不論是龍語者還是普通士兵，去界位之前首先考慮的都是如何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因此，哪怕裝備再昂貴，也是先拿來用了再說。否則連命都保不住又何談其他的東西？至於債務問題，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只要活著，總有一天能夠還清的。所以他所見到的每一個龍語者，無不是盤算著如何能在限額內挑選更多更好的裝備，像馬健堯這種如此摳門的卻是第一次見到。

嘴角扯起一抹鄙夷不屑的表情，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馬健堯袖口的一個黑色火焰徽記的時候，臉色頓時就變了，態度也變得恭謹了許多。能夠配帶上黑色火焰徽記的，就只能是D級戰力的龍語者，對於他們這些連龍語者系列都進入不了的普通人來說，D級龍語者已經是必須仰視的存在。而在這一次聯邦直屬的新晉龍語者中，絕大多數的戰力都堪堪突破F級，即便是E級的都鳳毛麟角，更不用說D級龍語者了，馬健堯是唯一一個。

此時，他才幡然大悟，原來不是別人摳門，而是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來彌補裝備的不足。這才是真正高手的風采！

士兵離開之後，馬健堯立刻就開始熟悉裝備。軍刺他很滿意，幾乎和以前用習慣的沒有多大的區別，絕對是殺人越貨的利器。而且複合材料的材質能夠保證其有足夠的堅韌度，哪怕是碰到強腐蝕性的異生物，耐用性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配合柳嫣送的匕首，武器是足夠了。護甲不知道是用什麼製作而成的，絕大多數都是一些類似於皮革的東西，只有在要害部位鑲有合金的護甲，穿上之後很輕便，對於行動不會有任何的影響。防護力有多強他沒試過，但舒適性卻是沒得說。

他最關心的則是空間袋。這樣一個小小的東西足夠換幾十件黑鐵級護甲。十立方米聽起來挺大，但實際的容量卻很難令人滿意，只能說有比沒有好。唯一好的就是存放在裡面的任何東西都不會給使用者增加負重。空間袋當然還有更大容積的，不過以馬健堯列兵的級別，就算是有錢也無法選購，否則的話，他倒是寧願多花些錢來購置更好的。

突然就聽「叮」的一聲響，他的債務數字直接由3087萬一下子變成了3887萬。馬健堯愣了一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軍裝上自帶的耳麥上就傳來了柳嫣的聲音：「你運氣還不錯，349581號實驗體居然還活著，已經替你弄出來了，所有的花銷記在了你的賬上，你應該看到了吧，總共800萬。不過我看這個試驗體也不過就這樣嘛，要身材沒身材，要相貌沒相貌的，真不知道為什麼能迷得你神魂顛倒的……」

馬健堯還沒聽柳嫣說完，渾身劇烈一顫，腦袋中恍如被扔進了一顆手雷般的爆炸開來，繼而空白一片，手足無措，柳嫣後面還說了些什麼都沒聽清楚，心裡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滋味。

「喂，你在聽沒有？人你要不要見見？雖然你們即將要開進界位了，按規定是不能出軍營的，不過我倒是可以幫這個忙！你說話啊……」

「不用了。」半晌之後，馬健堯起伏澎湃的情緒這才平復下去，然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通話。知道她還活著那就行了，自己能為她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希望她以後能夠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