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洗劫一空
「楊甲將所有庫房都洗劫一空,然後將所有人都隱藏了,然後,他還請來了第一個人販子,讓他們兩個串通好,說曼蒼兒是聶氏的姐姐,而聶氏小姐,已經被長寧伯的兒子買走了。」
說到這裡,朱檀摸著自己的下巴,連連稱有趣。
「楊甲半夜和周彧見面,難道也是串通好的?為了一個妓|女,竟然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這滿倉是神仙嗎?」
「侯爺說得沒錯,我曾經見過曼蒼兒一次,長得實在太漂亮了,又是一個出色的花魁,楊甲對她一見鍾情,所以才會跑到這裡來。
不過,這和朱檀目前所遇到的問題沒有多大關係,他看著眾人猶豫的樣子,皺了皺眉頭,說道:「有什麼事就直說,怎麼這麼拐彎抹角。」
「侯爺,曼蒼兒的愛慕者之一,就是禮部尚書付翰,不過,聽說傅瀚喝醉了酒,對曼蒼兒說,他想要推翻程敏政,坐上禮部右丞的位置,並且,他的計策萬全,再加上他背後的靠山,這件事情,一定會成功的。」
朱檀身子一顫,瞪大了眼睛追問:「你不是在說謊吧?這是真的嗎?」
事實上,宮闈之事之所以詭異,是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出來,若是傳聞屬實,付翰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主謀,也是整件案子的關鍵。
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程敏政被抓,絕對是有原因的。
傅瀚想要接替程敏政,也有充分的理由。
而且,程敏政也不是一個善於交際的人,如果有人在背後捅刀子,她又怎麼可能站得住腳?
「張威,一人一百兩,回答問題的,獎勵五百兩,沒有第二次了,如果還有下次,直接殺了。」
朱檀說罷,便匆匆離開,去了馬文升的住處,去見了他。
他現在也發現了自己的不足之處,這件事情牽扯到不少朝中大臣,還要聽取馬老爺子的建議,還要聽取這個便宜老丈人的建議。
同時,我也去見了徐光祚和郭寧,唐伯虎等人還被關押在大牢之中,希望郭寧能幫他們一把。
朱檀先說了一件關於滿蒼兒的事情,然後又說起了傅瀚,馬文升、葉紳等人都嚇了一跳。
馬文升連連否認,看到朱檀看過來,這才繼續道:「這傅瀚,天順八年舉人,又被封為庶吉士,又被封為翰林學士,在禮部頗有威望,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
葉紳也是這麼想的。
「數年之前,曾有一位官員向皇帝呈過仙鶴,傅瀚甚至上了摺子,指責此事耽誤了朝政,意圖將程敏政拉入科場一事,我並不怎麼信。」
朱檀滿不在乎的道:「名聲好,並不代表他就是好人,我的人都是明白人,我總不能因為你們兩個的偏見,就把傅瀚排除在外。」
馬文升點了點頭,說道:「侯爺說的很有道理,我有個主意,既然科場案還要拖上十日,那我就可以將滿蒼兒的案子破了,再去審問他有關付翰的事情。」
葉紳一想也對,「滿倉一案,先在刑部審,現在再來一遍,這就有些不妥了,我可以讓張縉,讓張縉在御史大夫面前說幾句話,將這件事,移交給刑部。」
朱檀搖了搖腦袋,說道:「二位公子還是低估了東廠的實力,這一回要殺他們一個措不及防,正好我左右無事,便陪他們練練,三弟,這一回還需要你出一份力。」
郭寧立刻明白了,他們要調動錦衣衛的實力,而自己作為他們的首領,也是最合適的人選。
徐光祚忍不住道,「二哥,京城三人都在,你可別忘了我,我該怎麼辦?」
朱檀呵呵一笑,道:「大哥,你要從楊甲那裡奪回滿倉,這是你的拿手好戲,有什麼問題嗎?」
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但徐光祚還是很享受的。
「好,我這就過去,讓他們跟著我,我要三百人,我要踏平東邊的工廠。」
朱檀以手扶額,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似乎只要有一支軍隊,就能奪回寶島!
徐光祚、郭寧等人領命而行。
馬文升看著朱檀,道:「從滿倉兒童一事開始,說不定就能查到科場案的真正原因,楊鵬、周彧、甚至是邵喜,都有可能參與,我不是幫傅瀚說話,而是我不認為傅瀚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提升自己的地位。
楚琵琶見葉詩也是這麼想的,也不想再和兩人計較了。
「你們兩個,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走著瞧吧!總之,我持懷疑態度,一切都要等真相大白之後再說。」
朱檀的話聽起來有些不對勁,不過馬文升和葉紳並沒有在意,而是幫了她一把。
葉紳便派人去勸諫官張晉,將滿蒼兒一事上的違法行為說了出來。
馬文升去找了彭韶,兩人都是多年的舊識,都在朝堂上為官多年,如今都在刑部任職,彭紹一定會給他掃清不少障礙。
朱檀怕徐光祚或者郭寧被打得落花流水,他是看在眼裡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沖了過去,為兩人助陣,京城三雄之名,他可不想丟了。
這支隊伍中,有好有壞,不過都是盡心儘力,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已經摸清了楊甲的住處。
其中有一位是楊甲的姘頭,也就是楊甲家的廚子,所以他可以肯定,曼倉就在他的府邸之中。
「老闆,你把大門給我敲開,他已經帶著聶氏的孩子回來了,這件事我們佔了理,想怎麼拆就怎麼拆。」
徐光祚一馬當先,大喝一聲,一馬當先地向前走去。
在他身後,是一名身穿紅色勁裝的護衛,一名身穿錦袍的護衛緊隨其後,將楊甲的府邸大門撞得粉碎。
楊甲是楊鵬的侄子,也是東廠的人,勢力龐大,家中有幾個護衛,總比周彧的下人要好。
可是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楊甲也不在家裡,群龍無首,京城三雄頓時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徐光祚並沒有多做停留,而是按照廚子所說的,來到一處房間,發現裡面坐著一個十六歲左右的美貌女子。
一句「是」,「是」,就把人抬了出去。
這一去一回,楊甲接到的消息,滿倉兒還在等著審訊,可是滿倉兒都被劫走了。
楊甲氣得不行,在得知是京城三雄乾的之後,他就意識到這件事非同小可,立即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大伯楊鵬言。
楊鵬不堪侄兒的懇求,只得介入。
他掌管東院這麼多年,對案件的處理非常熟悉,這也是為什麼楊甲會提前做好準備的原因。
例如,串罪,藏匿關鍵人員,等等。
他也很想殺了那些看他不爽的人,甚至是一腳踢開,畢竟,他已經被刑部羞辱過很多次了。
楊鵬早上的時候,就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哪怕很多當事人都不在現場,他也是我行我素。
在陳詞中,孟蒼兒並不是聶氏之女,只是一個人販子的姐姐,而孟蒼兒則是被人販子買到了長寧伯的手中。
周彧還拿出了一張口供,說是所有人都跳下了水井,將屍體掩埋。
所以,負責這件案子的丁哲,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情況下,擅自使用酷刑,最終導致了樂吏袁璘的死亡。
按照大明的規矩,這是要被砍頭的,而刑部的人,要麼被貶為平民,要麼被發配到偏遠的地方。
到頭來,一切都是徒勞。
楊甲趕到時說滿倉被京城三雄劫走,聶氏母女亦失蹤。
另一邊,楊鵬將最後一份調查報告交給了內閣,楊鵬徹底的怒了。
「還不是因為你?
楊甲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楊鵬說道:「大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結束,不然以後張二他們就會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他連自己的屁|股都不是,還來找我們的麻煩!」
楊鵬恨恨地盯著自己的侄兒,雙手負在身後,在房間里踱了幾步,終於站穩了腳步,「以皇帝的性子,自然會讓錦衣衛鎮撫司重審,如果結果與東廠一致,那便沒有問題,你現在就去一趟鎮撫司,跟他們說一聲,我不希望這件事再鬧出什麼幺蛾子。」
楊鵬提督東廠是錦衣衛鎮撫司的直屬長官,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讓錦衣衛聽他的話,還是很有信心的。
事實證明,楊鵬猜的沒錯,錦衣衛鎮撫司也做出了與東廠相同的判斷,甚至還複製了最後的陳詞,兩個完全相同的摺子,同時送入了皇宮。
然而,楊鵬萬萬沒有料到,御史大人張柬會忽然跳出來,給他上摺子。
御史台和御史台一樣,都是會罵人的料,一封奏章幾乎將東廠和錦衣衛罵得狗血淋頭。
張縉是陷害李廣,害死李廣的人,朱佑樘早就記下了他的名字,所以,這件小事,他自然要查一查,發現其中有蹊蹺。
這件事關人性,更何況還沒有弄明白誰對誰錯,就直接給丁哲定罪,簡直就是個笑話!
朱佑樘是個很認真的人,他將這件事,交給了刑部尚書省,大理寺,和錦衣衛一起,重新審理此案。
朱檀本來就是別有用心,只是想利用滿蒼兒一事來詢問他所在意的事情。
只是,在看見那一堆東西的時候,卻是愣了一下。
手下的人說得沒錯,曼蒼兒的確是青樓的當家花旦,十五六歲的模樣,生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身段也是極好的。
然而朱檀卻只怔了片刻,心想這都是關鍵時刻,若是被米綠蟲控制住,豈不是要壞事。
於是,他就帶著滿倉去了自己的府邸,給了她最好的待遇。
說完,他又對著已經冷靜了許多的滿蒼兒說道:「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最好如實相告,若是有半個字是假的,你可曾聽過凌遲之刑?那就是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刀的砍下去,要砍到3000多刀,你才會死!」
滿倉本來就被搶劫的事情嚇得不輕,如今被朱檀這麼一嚇,更是混身顫抖,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連連稱是。
「禮部主事付翰,你可認識?」
「不知道!」曼蒼兒搖了搖頭。
朱檀差點被他的話給嗆到,「你不認識?你確定不知道?」
滿倉這才反應過來。
「王爺,青樓里的人,是不能與妓女為伍的,否則會被官府追究責任,那些去過妓院的人,又怎麼會說真話,我雖然不認識那個叫傅翰的人,但只要看到那個人,我就能認出他來。」
朱檀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又問了一句:「那我且問你,這個可能是符翰的人,他在醉酒之後,說了些與這次春闈會考相關的事情嗎?」
滿倉兒鎮平靜了一些,露出了她迷人的一面,這一笑,更是讓她看起來更加美麗。
「若是王爺說的是這件事,這事可就多了,從去年到現在,一直沒有停下來,很多秀才都上京參加科舉,真是有趣。」
朱檀很有一種抓狂的衝動,面前的這位滿倉,竟然只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
這就是個只會長得好看,長得帥,長得帥,長得帥!我咋就沒聽懂呢?
一掌拍在桌上,驚得眾人都是一驚,朱檀應道:「不要再聽到書生們的胡言,科舉,科舉,還有禮部,你能不能給個可信的說法?」
她捂著微微顫抖的胸膛,「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她抬起頭,似乎在想什麼。
「我記得,之前有一些學子議論,說是在議論一位叫做唐寅的書生,說他張狂無比,還咒唐寅要被廢掉。」
朱檀真想捂住自己的腦袋,這個唐伯虎雖然囂張,但也不是什麼讓人討厭的主,他處理人情世故的本事實在是讓人擔心!
「還有一件事,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據說唐音購買了一份試卷,據說是一個叫做徐經的傢伙出的錢,公子,你覺得這個徐經是不是傻子,竟然拿出這麼多錢來,我看他是不是瘋了。」
朱檀早就看穿了滿蒼子的性情,知曉這名女子和那名叫白眉的女子有些相似,所以也沒有出言斥責,只是沉下心神,仔細聆聽。
「就在會試之前的半月,家中來了不少賓客。」
滿倉兒口中的「家」,指的自然是袁璘自己開的青樓。
「有一張桌子,我聽到了,似乎是個高官,尚書!其中一位姓華家,一位姓杜,兩位姓都不常見,我也就記下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