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誰都不是孬種!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不敢再玩花樣,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緊接著,又有袁璘之妻,控告刑部司判錯判,施刑過甚,以至於袁璘被殺。
丁哲等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紛紛為自己辯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朱檀認為,事情的真相和證據都很充足,可若是公平處理,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果不其然,這一波操作又來了。
最終,丁哲因為工作失誤,被判了死刑,王珏、陳玉、孔琦被判了一百大板。
袁璘的夫人被赦免,聶氏和他的兒子被打了兩百大板。
滿倉兒將自己和袁璘之間的契約解開,重獲自由。
朱檀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裁決,只是說審判長懾於楊鵬在東廠的勢力,所以不敢公正處置。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楊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舅舅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得妥妥噹噹,只等著自己的女人回家。
周彧等得有些煩躁,等得差不多了,才站起來,「那我也該走了。我這就走,還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周彧剛要出門,就被一群人攔住,攔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馬璁。
馬璁帶著軍兵把鎮撫司的大門全部堵死,連看都沒看一眼面如土色的周彧一眼。
他直接往裡走去,來到朱檀的身旁,輕聲道:「侯爺,許泰帶著一千兩百名禁軍,已經將我們的府衙團團圍住,還望侯爺吩咐。」
朱檀之所以隱忍不發,是因為他在等許泰的人。
他身邊的家丁,加上郭寧的貼身侍衛,不過三四百人,比起鎮撫司東廠的人,還是差了一截,根本沒有足夠的信心去磕頭。
現在一聽許泰來了,朱檀便有了底氣,站起來拍手,說道:「從前只是聽聞『混淆黑白』,今日真是長見識了,又看到了這場直播,只能說一句話,佩服!」
朱檀一邊說著,一邊往大廳里走去,雙眼如電一般的看著那名考官和那名官員。
「好吧,你給我解釋一下,我作為一個旁觀者,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主持此事的官員自然知曉朱檀的來歷,但也並不畏懼,只是輕輕抱拳,說道:「下官以大明律論之,建昌侯可有什麼問題?」
「少在這裡逞口舌之利,沒有用,我要是查不出這件事,你一個都跑不了。」
楊甲見朱檀出手,哪裡還能忍得下這口氣,喝道:「建昌侯,這是鎮撫衙門,三司堂都在調查,已經得出了結果,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檀輕蔑的瞥了楊甲一眼,就在這時,許泰穿著一套明晃晃的鎧甲,在他的身後,跟著幾百名羽林衛的精英。
朱檀指向了楊甲,然後又對許泰道:「這個傢伙和另外的案件有關,將他抓起來。」
許泰之前和朱檀談得很好,在朱檀的協助下,他順利的完成了京營的整編,並且將整個羽林衛都掌控在手中。
受了朱檀這麼大的一個忙,他自然要還,而且他很樂意和朱檀這位皇叔綁在一起,即便明知道要與東廠為敵,他也不會害怕。
許泰一招手,羽林衛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將楊甲按在了口吐白沫的肩膀上。
楊甲是楊鵬的親侄兒,在東廠頗有勢力,大堂外面有一百多個東廠子弟,楊甲一喝,都拔出了武器。
羽林衛的士兵們也不是省油的燈,為了這次的行動,他們做了萬全的準備,不僅拿出了武器,而且還拿出了槍械,三眼銃之類的東西,足足有數十種。
許泰大聲道:「奉張將軍之命,誰敢違抗,一律斬盡殺絕!」
人多勢眾,又有精良的兵器,完全可以碾壓東廠的人。
而那些羽林衛,更是從懷中掏出了火把,對準了那根火把,讓那幾個侍衛更加不敢亂動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看向了楊鵬。
畢竟,楊鵬在審訊之前,確實通知了大多數人,也給了他們承諾,但建昌侯這麼一鬧,他們也沒有辦法。
楊鵬站了起來,望向了不遠處的楚暮。
「你這樣做,侯爺可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大明律法,五軍都統無權調遣,侯爺擅自出兵,圍困北鎮撫司,要挾官府官員,這些罪名都是重罪,就算皇帝再怎麼寵愛你,文武百官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確定要這麼做?」
朱檀朝著楊鵬的方向走去。
「我之前就知道,東工廠,西廠,錦衣衛,這些人,都是一夥的,都是欺世盜名,欺世盜名,今日一見,原來不僅僅是東廠,其他幾個部門,也都是狼狽為奸,欺世盜名!」
朱檀倒抽了一聲冷氣,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不錯,當今皇上的妹夫,對我確實是愛護有加,對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更加討厭你們這些將我妹夫當做傻瓜一樣玩弄的混賬東西。你不是說滿朝文武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么?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朱檀說話間,忽然發動了攻擊。
一隻手,就將楊鵬的鴨舌帽給敲飛了,然後揪住了楊鵬的腦袋。
他拿著一把刀,像是宰了一隻雞鴨一樣,將他身上的血都割了下來。
傷口被切的很慢,血流了一地,很快就染紅了大半個大廳。
楊鵬完全沒有料到朱檀會有這樣的舉動,毫無防備,毫無防備,朱檀的雙手更是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一開始,他的脖頸處鮮血狂涌,劇烈地掙扎著,可當鮮血從他的脖頸處緩緩流出時,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只砸了一百多下,他的身體便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不僅僅是已經死掉的楊鵬,就連郭寧、許泰、馬璁這些前來為朱檀幫拳撐腰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更多的人則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眼前這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就像是在殺人一樣,而且殺的對象還是提督東廠的楊鵬,換做是誰,都會心驚膽戰。
朱檀也覺得有些作嘔,那股刺鼻的血氣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一刀將楊鵬的頭顱砍了下去,濺了他一身血。
朱檀用一柄短刀擦了擦楊鵬的屍體,另一隻手提著楊鵬的頭顱,緩緩的走到了大廳之中。
砰的一聲,楊鵬的頭顱被他丟在了地上,看得裁判混身一顫。
他很想暈倒,但就是不能。
「建昌侯,你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好大的膽子!」
楊甲驚駭欲絕,看了看楊鵬的屍體,又看了看楊鵬的頭顱,突然驚叫一聲。
朱檀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粘乎乎的,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直接在衣服的衣角上抹了一把。
「既然他還有利用價值,就打斷他的雙腳吧。」
出手的不是御林軍,而是朱檀的貼身侍衛,還有郭寧的侍衛。
當他們看見朱檀當眾「手撕」楊鵬的時候,他們又是害怕,又是興奮。
這可不是蔣倫那種級別的宦官,楊鵬雖然也是宦官,但和刑部尚書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他不僅是刑部尚書,更是刑部尚書,在中朝中都能排進前三。
然而,朱檀就像是殺雞宰鴨一樣,把他給宰了,而朱檀又是他的人,他不興奮才怪。
楊甲甚至能聽見,他的兩條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是一種劇烈的疼痛,他的一條腿,被打斷了。
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痛苦,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無需朱檀多言,郭寧便下令將東廠所有的番人都解了手,綁了起來,單獨囚禁起來,交給自己的親信審問。
他先是詢問了楊鵬和他侄子在滿蒼兒一案中的行為,然後又打聽了一下楊鵬和他侄子的違法行為。
楊鵬是東廠的頂樑柱,楊甲也暈了過去,那幾個孩子還怎麼反抗?
見建昌侯發怒,怒目而視,他們也只能乖乖聽話,不敢反抗。
朱檀轉過頭來,對著自己身邊的那名右都御使說道:「那我最後一次請問,這件案子的結果,可有根據?」
「呃,呃,侯爺所言極是。」
右相的話讓他的嘴唇都快合不攏了,他的臉已經變得慘白,他按照朱檀的話去做。
「我覺得我說錯了,我們還是要按照事實來,來,再問一遍,一定要記住!這件案子,必須要有證據才行。」
楊鵬的人頭還掛在桌子上,所有參加審訊的人都是心驚膽戰,心驚膽戰。
還好,庭審的程序很簡單,只需要再做一次總結就行了。
朱檀趁機轉過身來,走向周彧,他現在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他的臉被鮮血染紅,衣服也被染成了血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魔。
周彧與朱檀有幾次矛盾,屬下之間也有過數次爭鬥,但今日這一幕,卻完全超出了周彧的認知。
最重要的是,這次遇害的楊鵬,並非勛貴外戚,也非朝中重臣,反而是當朝重臣,弘治皇帝身邊的大紅人,東廠鎮守都指揮使。
就是這麼一個高高在上,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被朱檀一刀砍掉了頭顱。
老實說,周彧被嚇得不輕,身體都在顫抖。
周彧一見朱檀過來,嘴巴里就好像有一團沙土在他的口中滾動。
「侯爺,二哥,這件事情與我無關,我已經說過了!」
朱檀一隻手探出,周彧險些被他一掌拍倒,朱檀卻是一隻手扣在周彧的脖子上,像是勾著他的肩膀。
「長寧伯莫要擔心,你我之間雖有過節,但我還是很佩服你的,鐵骨錚錚,鐵面無私,與其他的人不同。」
周彧額上汗珠如豆,不知朱檀所言真假,應了一聲:「二哥說得不錯,我拿了楊甲的五千兩,所以想要幫他一把。」
「怎麼會突然改變主意?」朱檀很是奇怪的說道。
「沒有違約,是那楊鵬做得太過分了,拿出了一張寶幣,而不是一張銀票。」
周彧一臉怒容,楊鵬和他侄子在背後捅了一刀,承諾的銀票換成了銀票,怎麼可能還會合作?
周彧並沒有意識到,楊鵬和他的侄子,都被自己的手下給騙了。
原本是用錢買的,結果被人動了手腳,最後只剩下了五千枚大明寶鈔。
朱檀差點笑出聲來,摟住周彧的脖頸便要離開。
「我與長寧伯談的不是滿蒼兒一事,而是科場案,長寧伯,你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周彧打了個寒顫,神色間滿是震驚和恐懼。
「這都被你發現了?我沒有!我不過是給他們打了個旗號,給他們添了點麻煩,是邵喜說要讓他們兩個參與科場案,沒想到皇上卻輕描淡寫的就算了,這讓邵喜很不高興!」
周彧將自己所知的科場案告訴了朱檀,周彧所知之事,他也知曉。
像華昶、都穆透露的消息,很明顯,邵喜對周家兩人,也有所防備,但卻被周家兄弟給利用了。
朱檀再一次虛張聲勢,見周彧還真不知情,冷笑一聲,「你這蠢貨,什麼事情都敢插手,這下後悔了!若是被皇上發現,就算是太後娘娘,也救不了你。」
周彧欲哭無淚。
「是我中邪了!二哥以前對我做得很過分,所以我才會報復他們,讓他們付出代價,僅此而已。」
朱檀本來就看不起周家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孬種,所以他帶著周彧去了唐伯虎與徐經所在的那間屋子,讓他們兩個人再審問一遍,好將科場院的案子補全。
在大廳里,審訊官們已經準備好了陳詞,讓朱檀看一看。
朱檀一聽,心裡好受了不少,一切都是真的,懲罰也很明確。
丁哲和王珏兩個人,自然是無辜的,他們之所以會被冤枉,完全是因為楊鵬和他的侄子,為了報仇雪恨,為了讓丁哲等人去送死,所以,他們被宣判為無辜,並且提出了重新任命的提議。
袁璘之妻在東廠主的唆使下,向丁哲等人提出控告,說他們是受楊甲之命而來。
考慮到她失去丈夫的悲痛,可以從輕發落,杖責十鞭,並且對袁璘的死因進行重審,並且對他進行相應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