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路難走

第九章 夜路難走

二更天,夜風更盛,土道兩側樹葉沙沙響,揚塵瀰漫間見五六人身影。

「五郎,今日這天氣怪的很,風吹的甚緊啊。」徐保摸黑踏步,只覺吃了一嘴土,罵了幾句天候。

「紹興府臨海,風多不出奇。」全績左手牽著趙與芮,隨口回應。

「話說回來,今歲要不去臨安府觀潮如何?」徐保幾年前隨父親看過一次潮信,至今記得那壯觀景象。

「屆時再說,若某有空閑定陪七哥走一遭。」全績此刻已有些睏倦,連連打著哈欠,只是徐保看不見罷了。

一刻后,六人行至兩不接地段,土道疏林外都是荒草坪,前後無人家,此刻的風更緊,呼嘯聲頻傳。

徐保見全績無心攀談,便與同伴先行在前,聊上幾句會稽城中的俏寡婦,做個葷笑話。

「踏踏!」

路邊林響起了腳步聲,幾個身影躥入土道中,兩人在前,一人居后,由於天暗,看不清來人的樣貌著裝。

「留下錢財,放爾等一條生路。」前方一人低聲說道。

全績一驚,這平素走了千百次的歸家道,竟然遇見了說書人口中的綠林匪客。

「五哥。」趙與芮右手不住的顫抖,趙與莒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緊緊抓著全績的背衫。

「莫慌。」全績將趙氏兄弟護在身旁,直面後方的劫道客。

「哈哈哈,你們這幾個小賊真是不知死活,可知大父我是誰?」徐保是隨縣尉、砦官剿過山林棒客的人物,自是不懼賊人,一臉輕鬆的向前踏步。

全績則從懷中拿出線串的百餘文拋到地上,向正對的那人說道:「只這些,望好漢容個情。」

全績沒辦法像徐保做的那般瀟洒,今日若只他一人,一切好說,但牽連到了趙氏兄弟,全績必須萬般小心。

那人彎腰拾起錢財揣入懷中,徑直走向全績。

全績立即會意,帶著趙家兄弟向左側退了數步,讓那人站在徐保三人身後。

「七哥,破財免個災吧。」全績高喝提醒徐七郎,方才全績與賊人錯身之時依稀看見了他腰佩的短柄朴刀,這與那山林棒客可不是一路人。

「五郎何時如此膽薄?幾個棒客而已。」徐保此刻仍未覺察,態度依舊囂橫。

「快將錢財拿來!某不想殺人!」為首賊人語氣越發急躁。

「好,某給你!」

徐保說話間沖步起拳砸向為首賊人的面門,其身側的兩位甲丁也同步出手,各自襲向一人。

「找死!」

「噗!」

暗夜亮白刃,只見刀光一閃,斗大的頭顱落地,徐保的屍體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其餘兩位甲丁也被賊人迅速解決。

殺人一瞬間不加拖泥帶水,全績賭對了,這根本不是他們能力敵的對手。

悍匪,一等一的悍匪。

帶血的頭顱滾落在全績三人面前,趙與芮嚇的當即失禁,雙腿癱軟無力,而趙與莒本能的想向後方樹林逃跑,卻被全績一把拉回原地。

「蹲下低頭。」全績雙手按在兩兄弟肩膀處,強行壓低二人身體。

悍匪方才殺了人,全績知道不能再做激怒行為,就以三人剛才出林的速度而言全績帶著兩兄弟根本逃不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賊人守信。

「茲!」

幾聲扯衣過後,三賊得了錢財,一賊抬起血刀指向全績三人:「怎麼辦?」

「宰了,以絕後患。」另一賊帶著惡狠狠的語氣大步走向全績三人。

「刃!」

賊人血刀高懸,全績盯著他的草鞋,暗自抓了一把土塵,趙與莒會意,同樣握土,而趙二已經完全嚇傻了,全身顫抖,口中喃喃求饒。

「算了,撤!」為首賊人發話,其間二賊迅速聚到其身後,眨眼功夫三人消失在右側邊林荒草中。

「五哥。」趙與莒死死攥著手中土石,汗水洗面,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快走,以防賊人反覆。」全績一把背起趙與芮,繞過徐保三人的屍身,大步跑向西門裡。

三更天,夜涼風止。

全績三人一路狂跑至家中,神情驚魂未定。

「呼!」

全績長舒了一口氣,將趙二交給趙與莒:「你先帶二郎回房。」

「五哥小心。」趙與莒扶著趙二快步去了後院。

全績則至東廂,猛力拍打房門。

「誰啊?」全有德已然酒醒,開腔詢問。

「父親,出事了。」……

半個時刻后,徐山、全有德帶著西門裡二三十位青壯,舉著火把去了林間土道。

徐山一見徐保的屍首立即失聲痛哭,口中咒罵著劫財賊人,又說自家孩兒可憐。

全有德則主持大局,派遣數位青壯結伴去縣衙報案,又讓其餘人斂收屍體,維持現場秩序。

「說!為什麼賊人不殺你?偏要殺我兒?」徐山此刻完全變了模樣,不再是那和善處事的長者,言談間竟有些瘋魔,抓著引路人衣襟反覆詢問。

「徐伯,某也不想,卻是賊人兇殘啊。」全績無奈搖頭,本是同鄉人,又是自幼玩伴,全績斷不會刻意去害徐保,而徐山的心悲急燥也是情理之事,畢竟是父母精血,十月懷胎,二十年供養啊。

「四哥,事已至此節哀順變,五郎也受了驚嚇,四哥且振作些。」全有德上前扶起徐山,撥開徐山的右手,將其交給身旁青壯,隨即再問全績:「五郎,真沒事?」

平常人遇了這種情形不下破膽才怪,全有德還是擔心全績的狀況。

「沒事,真沒事。」全績心態平和,好歹他也是經歷了生死的人。

「那行,待會兒為父讓人送你回去,明日和大郎二郎在家中呆著,縣裡公人必然要來問話,屆時如實以告。」全有德拍了拍全績肩膀,對全績的臨危不亂加以讚許。

「好,那父親也要小心。」

全績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突發之事誰也無法預料,全績必須重新審視活在趙宋的難度,這種任人宰割之感讓他心忌,日後還是盡量莫走夜路了。

繼,全有德遣人送全績歸家,自己與徐山則在此處等待縣中的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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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宋從皇帝住我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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