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邊關告急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一卷黃塵滾滾，駿馬飛馳而至，但見人影一晃，跳將下馬。大喝：「八百里加急！邊關告急！」扔下戰報，換馬啟程，隨即便見煙塵滾滾，騎者已然離去！

……

「八百里加急！韃虜進犯，邊關告急！」

……

「八百里加急！韃虜進犯，邊關告急！沔州失守！」

……

「御前帶刀侍衛，八百里加急！御賜金牌！速調各縣屯軍馳援邊關。」

……

「奉節縣屯軍步兵都頭林峰接旨，命你部即日拔師，揮軍北上，三日內馳援利州東路興元府，若有貽誤戰機，斬！欽此！」

……

林峰不禁愣住了，據自己派出的探馬回報，蒙古大軍鋒芒所向，勢如破竹，邊關守將雖奮起還擊，還是抵擋不住它們的進攻。興元府已在三天之前就陷落了，沔州、洋州、金州相繼失守。此刻還援什麼軍啊，這是要把屯軍當肉盾，往絞肉機里填，為後繼的精銳部隊鞏固防線爭取少許時間。

劉文新：「林都頭接旨謝恩吧。」

林峰：「奉節縣屯軍步兵都頭林峰奉詔出征，謝恩！」

劉文新：「林都頭，這是朝廷的旨意啊，你可不要怨我啊。」

林峰：「林峰身為屯軍，為國戍邊，職責所在，怨你作甚。劉大人記得要把出征糧草備齊，切莫再少一粒軍糧。」

劉文新：「林都頭放心，所應糧草保證有多無少，不知林都頭打算何時出兵。」

林峰：「那要看你何時能將軍糧辦齊。」

劉文新：「本縣今晚就將糧草運抵營中。」

林峰：「救兵如救火，明早出兵！」

劉文新：「那本縣就恭候林都頭馬到功成，凱旋歸來。」

……

李虎：「大哥，此時北上，如羊入虎口啊，邊關數萬兵馬憑堅城高牆都抵擋不住，就我們這點人能把這裡守住就不錯了，還要北調，這朝廷安得是什麼心。我去宰了那個姓劉的，八成就是他使得壞。」

林峰：「算了，此時不是惹事的時候，奉節縣城還得靠他來守。你帶野戰營留守大龍口，我帶水師北上。」

李虎：「大哥，還是你留守大龍口，我帶水師北上吧。「

林峰：「不用爭了，媽的，沒想到韃子來的這麼快，沒時間了，你趕緊抓緊時間完善工事。恐怕用不了多久，韃子就會殺到這。「

鐘不欺：「大人，這次出兵我也要去。」

林峰：「那怎麼行，你走了，家裡怎麼辦。」

鐘不欺：「學生精習隴南之水文地理，此次出兵兇險，請大人允准學生軍前效力，隨軍參贊軍務。」

林峰：「你可有合適代職人選。」

鐘不欺：「大人，眼下各司皆已步入正軌，各司其職，即使屬下不在，也一樣能正常運轉。屬下薦一人，可代理村正，託管政務。」

林峰：「哦，所薦何人。」

鐘不欺：「屬下的書手陳之琳，此人乃屬下昔日同窗，也是位憂國憂民的飽學之士，每逢策論，不好作錦繡文章，針砭時弊，屢試不中，在家賦閑，聽聞屬下在此任職，前來投奔。屬下便安排他在村委會做了個書手。「

林峰：「秀才，書卷氣太重，抄寫可以，實務怕是做不來啊。「

鐘不欺：「屬下另薦一人，甲頭李寬，李都頭的令尊，槐樹村的保正，現已移居大龍口。組織動員村民移居多虧了他，頗有幹才，可代村正。「

林峰：「都不行，這兩人加起來都遠不如你。「

鐘不欺：「那依大人來看，還有誰比較合適。「

林峰：「監察司現在也沒什麼案子，提刑司官徐明暫代村正之職，陳之琳，李寬輔助。人事上就這樣安排了，來看地圖吧。「

鐘不欺：「是！目前蒙古大軍主力仍集結在隴南六盤山附近，前鋒已克沔州、洋州、金州，蜀地門戶已經大開，敵勢必順嘉陵江而下，直取川蜀重城重慶。重慶一破，西部屏障就破了，江南危亦。「

林峰：「重慶堅城壁壘，有良將重兵把守，一時半會破不了。你估計蒙軍主力現在幹什麼。「

鐘不欺：「六盤山被西漢水環抱，三面環水，屬下以為蒙軍主力正在此處新修戰船，訓練水師，為其南下嘉陵江攻克重慶，做戰前準備。「

六盤山位於寧夏、甘肅、陝西交界地帶，既是關中平原的天然屏障，又是北方重要的分水嶺，黃河水系的涇河、清水河、葫蘆河均發源於此，西漢水在此地九曲迴腸，流向東南匯入嘉陵江。六盤山是古絲綢之路東段北道的必經之地，是歷代兵家用武的重鎮要塞，也是北方游牧民族與中原農耕民族的結合部。山勢雄偉，巍峨挺拔，山清水秀，歷來就有「山高太華三千丈，險居秦關二百重「之譽，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征服西夏時曾在這裡休養生息，整肅軍隊，后病逝於此。

六盤山後世名揚中外，偉人***揮軍長征，在六盤山擊敗了前來堵截的敵騎兵團，掃清了阻礙，擺脫了追敵。當天下午，一鼓作氣翻越六盤山，意氣風發，留下了膾炙人口的的光輝詩篇……

《清平樂.六盤山》

天高雲淡，望斷南飛雁。不到長城非好漢，屈指行程二萬。

六盤山上高峰，紅旗漫卷西風。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

若要出兵暫緩蒙軍猛烈攻勢，為後道防線爭取時間，與其馳援興元府，螳臂擋車，不如奇襲六盤山，虎口拔牙。

興元府西臨漢水，距離大龍口西北約900餘里，六盤山臨西漢水，距離大龍口西北約1200餘里。

可惜，西漢水與漢水不通，否則飛龍艦載三班踏弩手輪值，日夜兼程，三日內即可千里奔襲六盤山蒙軍主營地。

《水經注》載：漢江，南條之巨津也，發源嶓冢山，為漾水；東流至武都，始名漢水，又東為滄浪之水……

《石泉縣誌》載：古之嘉陵水，本西漢水也，九域志以故道水為嘉陵江，或又指濁水為嘉陵江，蓋三水皆嘉陵江上游，故得通稱，然唯西漢水為嘉陵江之正源也。

《水經注漾水》載：漾水，古水名。古雲，以西漢水為漢水之源。

西漢水，在北魏時期還是漢江源頭，後來六朝時發生地震，地震引起堰塞湖，迫使西漢水改道，東西二漢始隔絕不通，將漢江上游的西漢水襲奪為嘉陵江上游。據鐘不欺考證水文史料，在隴南府略陽縣巨亭鄉附近能找到西漢水的古河道，距離西涼府寧強縣的漢水源頭僅有數十里之遙。只要能找到古河道，炸開堰塞湖，就能把東西漢水重新連通起來，即可從古河道出奇兵致勝。

林峰：「你有多少把握能找到西漢水的古河道。「

鐘不欺：「按圖索驥學生有五成把握。「

林峰：「好，五成足以。屆時我軍會乘夜強行通過興元府，或許會引來無數追兵，若是找不到古河道口，很可能會被逼死在漢江源頭。「

鐘不欺：「屬下明白，敢問大人有多少把握能炸開古河道上游的堰塞湖？「

林峰：「亦只有五成而已。「

四月二十，穀雨，顧名思義，播谷降雨是也。是播種移苗、垵瓜點豆的最佳時節。漢水兩岸的桃花盛開了，一簇簇，一片片，盛開得如漂浮的紅雲，怒放著似流動的丹霞一般的桃花，令人看得眼花繚亂，心馳神往……

雨水一下，桃花汛就要到了，林峰管不得那麼多了，今天是出征日。

三艘飛龍艦已在江邊待命，裝備已煥然一新，每艘飛龍艦上都配了兩門三弓重型床弩炮，四支雙弓連弩，六門飛雲霹靂炮，彈藥箭矢充足。甲板上加裝了一分厚的薄鋼板和石膏防火板，即使再遭遇烈火箭攻擊也無懼。只是如此改裝后，除額定編製水兵外，每艘飛龍艦隻能搭載十名戰鬥兵。

林峰、鐘不欺帶十名偵察兵乘飛龍旗艦，陳自明，陳自亮各帶十名擲彈兵，分別乘上另兩艘飛龍艦。李虎、李山、王勇率野戰軍留守軍營。

艦上新裝備的弩炮和連弩，盡量留在關鍵時刻使用，一般情況下盡量使用飛雲霹靂炮。這批冬季造就的複合弓，膠漆尚未乾透，至少要到夏季才可正常使用。此時又正是梅雨季節，複合弓使用數十次后，就會受潮變形導致拉力逐漸減弱，極易報廢。重型弩炮配用的三棱穿甲爆破箭，已經由點火式改良為拉火式，可用箭匣連發，一匣八箭。眼下軍情如火，戰況危急，必須重火力支持，只能多帶些複合弓備用，萬一用壞了就臨時更換，以維持戰力。

大戰在即，經嚴格挑選出的精銳戰士已訓練多日，個個裝備精良，早已摩拳擦掌，等待飲馬沙場……

林峰：「戰爭已經爆發了，可是朝廷還沒有做好準備，你們準備好了嗎？「

「報告林都頭，水師艦隊準備就緒。「

「報告林都頭，水師陸戰隊準備就緒。「

……

林峰：「很好，你們每個人都要明白為何而戰，為什麼別人在往南撤，而我們卻要向北進。蒙軍進攻速度太快，太囂張，沿途百姓來不及撤退轉移，屢遭屠戮，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我們要去讓他們住手，讓他們見識一下大炮和手榴彈的威力，讓他們領略一下被屠戮的感受……或許他們會收斂些，低調些……我們就是要去告訴他們，殺人者，人恆殺之！這就是我們此行目的。「

「願追隨林大人，殺光韃子！「

「殺光韃子！殺光韃子！殺光韃子！「

「殺！殺！殺！「

……

水師即將出征，本來說好是不要組織送行的，軍情緊急一切形式從簡。但是眾人還是自發趕來了。碼頭上，許多軍嫂抱著幼子趕來為出征的丈夫送行，年邁白頭的父母趕來為出征的兒子送行，野戰軍趕來為水師送行，妲雲、鄧春雨趕來為林峰送行……

妲云：「你走的太急了，不然我可以排個出征武舞給你送行。「

林峰：「沒關係，你先排出來，下次再看也一樣。「

妲云：「好，那我先排，你一定要回來看。「

林峰：「一定回來。「

鄧春雨：「哥，這是我做的急救包，你帶上。「

林峰：「我有一個啊，呦，這個是綉了花的。「

妲云：「我也給你做了個急救包。「

林峰：「呦，也是繡花的。我都收下了，等打完仗，給你們帶好吃得回來，再見了。「

……

戰士敬禮！禮畢！

飛龍艦拋開了纜繩，拔錨起航，緩緩駛離了碼頭……岸上的人群使勁的向戰艦上的親人揮手，祝願他們能夠早日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