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義的面積無法保持12的恆定

周五放學后，益陽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的心情沉重而複雜，他的心情如同頭頂那片陰沉的天空，壓抑而沉重。

他對李偉明的愧疚和不安如同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還有自己對未來的迷茫和擔憂。

他看著源澤，腳步也停了下來，他和他的朋友並肩走在另一條路上，他們的笑聲和談話聲隨風飄蕩在空中，令益陽心裡很不是滋味。

直到他看到他們幾人走到了視野的死角，他們的笑聲和談話聲也隨風飄散，再也聽不見了。

這讓益陽感到一陣孤獨和失落，他彷彿是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這才慢慢挪動起了步伐。

益陽總覺得身後似乎有人影晃動，他幾次回頭，卻只見一條空曠的街道，並無他人。

他不禁心生疑惑，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然而，當他再次回頭時，眼角餘光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迅速躲進了旁邊的巷子里。

益陽漸漸跑動了起來，像是要甩掉自己的煩惱。

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如同一陣輕煙，在城市裡專為源武者修建的跑道上，也無幾人可以比肩。

益陽跑到了機關城外環的貧民區內，這裡的環境應該令很多人都難以想象，沒想到科技如此發達的現在，還有這樣的陰暗之所。

破舊的房屋、狹窄的街道，還有空氣中瀰漫的潮濕和霉味，構成了這片土地的獨特氣息。陽光被內環的高樓遮擋，只投下斑駁的光影。

益陽穿梭其中，不時還能聽到一陣陣慘叫。

「進來吧，別藏著了。」益陽推開那扇破舊的木門，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嘎吱聲，把一直跟蹤著的源澤點了出來。

源澤從長滿青苔的牆後走出，略顯尷尬地走進了益陽的家中。

屋內昏暗而潮濕，僅有的一扇窗戶被破舊的窗帘遮擋，透不進多少光線。屋內的陳設也簡陋至極，一張破舊的木桌、幾把搖搖晃晃的椅子，還有那張佔據了大半屋子的床。

床上的被褥已經洗得發白，但上面卻綉著幾朵精緻的小花，顯示出主人的心靈手巧和對生活的熱愛。

床上坐的是益陽的奶奶，她臉色蒼白，雙眼深陷，歲月的痕迹和疾病的折磨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她靜靜地靠在床上，織著毛衣，慈祥地笑著向源澤打了招呼。

「這裡說話。」益陽把源澤拉進一個小房間。

原來益陽從小就是孤兒，與收養他的老奶奶相依為命。但奶奶一年前患上一種罕見的源力紊亂綜合征，發作起來會讓人生不如死，世上只有一種極為昂貴的特效藥可以緩解。

「這種藥物哪裡賣？以你尖子班見習源武者身份大部分藥物不都可以全部報銷嗎？」

益陽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誰不想呢？可是這種特效藥被醫學領域世家——李家壟斷了，不在報銷名錄里。」

「那麼那次考核，也是你藉機向李偉明投誠？」

「我也沒辦法啊。」

所以益陽在考核的時候見到機會，就向李偉明投誠，幫他做事。他想以此換來藥物，李偉明也確實財大氣粗地給予了幾個療程的藥物。

「你繼續跟著他不就行了嗎？」源澤心中有些不快，但也不想難為別人。

「這就是我為什麼隱藏實力的原因。」

益陽打聽過李偉明的人品，故意隱藏實力，是為了不讓他嫉妒。但是此番暴露之後，生性狹隘的李偉明怕是會故意中斷藥物，折磨他與他奶奶。

「哼，果然符合他的一貫作風。」源澤一拍桌子，顯得有些義憤填膺。

「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請你幫忙。」

「我？能幫什麼，我一定幫。」

「我想見見你背後的高人。」

「我可沒有什麼……」

益陽突然下跪，給源澤重重磕了一個頭。

源澤最怕看到這些，彷彿自己又穿透時間看到了父親為了湊一瓶沒用的藥劑的錢向李偉明下跪的場景。

自己彷彿就像是那個不近人情、生性狹隘的李偉明一樣。

「快快請起，我不過是你同學，怎能受此大禮。」源澤用力去拽益陽，卻發現怎麼都拽不動這頭倔驢。

要知道當初源澤進入尖子班的另一敗，甚至可以說是唯一一敗就是拜他所賜，而且是一種全方位的虐殺，不過想必也是為了給李偉明繳的投名狀。

現在的源澤更沒有那種可以把他拉起的力量了。

「我知道你背後一定有高人，我調查過，你家庭也很普通，但卻聽說你能進入武館修行，而且你手上那塊晶元價值更是不菲，絕非你自己所能獲得。」

益陽的目光很是堅定，雙手又撐在地面，想再磕一個。

「我可以幫，但是我得先問一問他。」源澤有些無奈，阻止了他，「而且你必須先站起來。」

益陽站起身，眼眶裡噙滿了淚水，激動地說道：「此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說完，益陽又要下跪，被源澤連忙阻止：「我這還沒能給伱一個肯定的答覆呢。」

益陽也察覺出了自己的失態，告訴了源澤更多的事情：「這裡周圍的很多人，有不少都得了這個病，我也不全是為了我奶奶。」

源澤立在原地，思忖了好一會兒，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帶我去其他得病的人家看看。」

其他得病的人家，就沒有益陽奶奶那麼幸運了，在病情較輕的初期就得到了藥物治療。

不少病人家中的牆壁上滿是抓痕，還不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有人甚至為此匆匆結束了生命。

「這個病會傳染嗎？」源澤看著一戶空著的人家，似乎想到了什麼。

「尤其是源力值很低的那些人，接觸了這些病人，幾乎一傳一個準，有不少家庭都已經沒人了。」益陽察覺出了源澤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而且這個病，病情會隨時間越來越重，直到在折磨中死去。」

「而且我小時候也感染過這個病。」益陽補充道。

「你？」

「我奶奶說的，癥狀幾乎一模一樣，所以我被遺棄了，只不過我後來奇迹般的自愈了。」

「你奶奶沒感染嗎？」

「不知道啊，也許是感染了，一直潛伏到年老之後，源力下降才爆發，也不排除是老了才得。」

「好的，情況我也了解了，我盡量幫忙吧。」

天色已晚，源澤很快就離開了這裡。

益陽看著源澤消失在地平線，正準備拉開房門回家，一道黑影出現，益陽一下子就昏迷了過去。

「核實一下目標身份。」

那人的手環掃過益陽的面部，面板跳出幾個大字：

「JA區一中尖子班益陽，身份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