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對與錯
「什麼病!!!」
李海生聽到了益陽奶奶和周邊其他人的病情,顯得有點失態,重重砸了一拳,實驗室里不少東西都掉了下去。
「源力紊亂綜合征。」源澤把益陽告訴他的病症又詳細講了一遍。
「冷靜一點,我要冷靜一點。」李海生喃喃自語道,顯得有些慌張,蹲下身收拾著散落的東西,「李家真是好一群畜生,這種事居然還在做。」
源澤沒有讓好奇心繼續鼓動,只是一聲不吭地幫著師父撿起地上的東西。
收拾完東西,李海生又抽起了煙,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源澤一句:「你知道我這輩子做過多少錯事嗎?」
源澤不語,不知道怎麼回應。
「這個病毒是我還在李家實驗室研製出來的!」李海生抽了一口又匆匆掐掉,調出全息屏幕,查起了資料,「源澤,你看這個。」
裡面詳細記錄著源力病毒的應用,最後的日誌則是一段視頻,講述如何利用基因編程晶元開發導致「源力紊亂綜合征」的C病毒的過程,而主講人正是自己還年輕的師父。
「明白了嗎,C病毒是模仿『異變源』的作用而開發的,是為了研究『異變源』的進化機制,我本是想推進這個時代的發展。」
「師父,這不是你的錯。」
「不,其實我早在被驅逐前就知道他們在這樣干,是我一直在逃避。」
「你從李家不是出來了嘛,我知道你不是他們的一份子。」
「那又怎麼樣呢?我製造的病毒被他們現在用來做人體實驗,要知道貧民區的命也是命啊,怎麼能這樣草菅人命!」
源澤第一次看到師父說出這麼多關於自己的秘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李海生的雙眼充滿了痛苦和自責,彷彿這些年的沉重負擔都在這一刻壓在了他的心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掏出一根煙,手卻顫顫巍巍地點不上這根煙。
「算了,抽煙不好,不抽了。」
李海生把煙團成團扔到了垃圾桶里,看向默不作聲的源澤:「那時候,我還沒研製出解藥,實驗也還局限在動物實驗的階段。對於下一步的實驗方向我和我哥哥,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那師父是因為那個事情嗎?」源澤小心翼翼地問著,生怕說錯半個字。
「也不全是,那時候的事情很複雜。」李海生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從何說起,「還有基因編程、源力藥劑等等,甚至牽涉到其他三個家族以及一個神秘勢力。」
「神秘勢力?和上次看到那些有關嗎?」
「不一樣,兩碼事。這麼多年,楊老調查下來,也就知道他們的組織叫『鬼疫』,其他是毫無線索,所以水很深,楊老也勸我別再追究這件事了。」
「那麼他們……」
「好了,這個話題我們今天聊了足夠多了,問點別的吧。」李海生面色平靜,似乎已經從剛才的那種沮喪中恢復過來了。
李海生看著源澤沉默不語的樣子,知道今天源澤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可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和你講個傳聞中的故事,歷史上,曾傳說有一個小插曲,有十一位學生寫出125頁的舉報內容,去舉報學術不端的行為,但最後只有一個人受到了嚴厲處罰。」
「你要知道,有時候正義的面積無法保持1/2的恆定,可能追究到最後也只有1/n,我覺得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記得我說過吧,你還有很多要學,所以你現在的內勁功夫修行得怎麼樣了?」李海生也逐漸轉移了話題。
源澤遲疑了一會兒,默默地演示了起來。
「一階段的呼吸法和拳法很流暢,沒有什麼瑕疵。」李海生讚賞地看向源澤,「看來第二階段的呼吸法和古拳法,你可以修行了。」
「這次也會有那麼大的提高嗎?」
「我還真的說不準,畢竟你這會兒身體情況還是挺複雜的,源力還在緩慢衰退,基因晶元也移植成功。」
李海生頓了頓,又想到了什麼:「而且你的源力似乎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但現有的儀器測不出什麼異樣,我也說不出來,看看以後我設計的AI行不行。」
「還是先教伱二階段的東西吧。」
「第一階段的拳法,大多都是比較偏向基本功的步法、平衡一類的基礎動作,持之以恆的練習下去是沒有什麼難度的,重要的是打好一切的基礎;第二階段則多了一些用拳的手法,還是比較偏向於基礎。」
「第一階段的呼吸法也主要側重於調整源力戰鬥的基礎節奏,從而鍛鍊出特殊的發力方式——內勁,但是對於你來說卻能增加源力;第二階段則是能夠呼吸得更加平穩,我估計對於你來說最大的作用便是,增加的源力也會更多一些。」
李海生一邊演示著動作,不斷拆解動作做著教學,一邊不厭其煩地回答著源澤的各種提問。
源澤也跟著開始做起了動作。
他也逐漸沉浸在『心流』之中,這是一種絕對專註的學習狀態,沉浸式地忘記周邊所有的事務,只記得自己正在做的那件事,從而大幅度提高效率。
這與戰鬥狀態中的『心流』不同,戰鬥中這更偏向於一種源力流向的捕捉和弱點的透視,能夠敏銳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細微變化。
「你現在有了基因晶元,動作的準度看來又提高了,呼吸法又能縮短護身符的副作用,看來完全恢復指日可待啊。」李海生看著徒弟專註地訓練,心裡感覺到一陣舒坦,臉上又一點點出現了笑容。
源澤完整地演練完了這一階段呼吸法和古拳法,退出了『心流』狀態,身上也早已是大汗淋漓。
「動作還是比較準確的,就是不太熟練,回去按照我視頻上的動作,自己對照一下。」
「記得把病人的組織樣本帶來,解藥,我會嘗試做的。」李海生甩過來幾個玻璃器皿,「用這個裝,操作說明書也發你了。」
「好的。」
李海生看著離開的源澤,一下子癱軟地倚靠在實驗室的柱子上。他害怕自己無法保護源澤,他害怕更多人遭殃,這種不能保護他人的無力感正在肆虐著李海生。
當年是李海生所愛之人,而現在則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