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喪心病狂的東西
皇上看著他腹部又湧出來的鮮血，眉便蹙得要擰成一團，丹閑說今日大雨，恐有天災人禍，可只要今日皇上不見血，有真龍護佑就不會有事……
皇上轉頭看向丹閑，便看到丹閑看著楚之懷身上的血也是微微蹙眉，眉眼裡露出擔憂的模樣，皇上的臉色便徹底的沉了下去，舉起手上的酒壺狠狠的朝著楚之懷的腦門砸了去。
不砸還好，一砸他的額頭上又竄了鮮血，皇上頓時怒火中燒，氣得胸膛起伏不已。
「朕倒要聽聽，你要告誰？」
他一看到楚之懷這不長進的東西就不順眼，這麼多年竟然靠著兒子上位，有那麼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竟然玩起了寵妾滅妻，還把自己的嫡子嫡女逼成那樣，讓他們一個個都不長進。
當年要是知道他是這種東西，說什麼也不會挑這個人，哪怕是一個百姓都強過於他，說起來紫鳶的一生也是他之過，是他害的啊。
「告我的夫人程紫鳶，告我的兒子楚南楓，女兒楚天妤，他們……」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
皇上突然間拔高了語氣，看著楚之懷那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站了起來指著他怒罵。
「這世間最不要臉的就屬你楚之懷，程紫鳶那麼好的姑娘下嫁於你，你不但不知感恩，反而和她的妹妹玩起了這種毒術，她的身體是怎麼壞的你不知道？這些年她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明明生了那樣好的嫡子嫡女不多加培養，卻把他們養廢，你簡直是不知所云！」
「你狼心狗肺，喪心病狂，你利用程家崛起，又看不起她們下嫁於你，你……你簡直是該死……」
皇上指著楚之懷怒髮衝冠般的怒罵著，楚之懷看著皇上那憤怒的模樣，整個人都涼透了，他一直覺得這是皇上的短處，是皇上給他的一個把柄，所以他在皇上的面前是不一樣的。
甚至。
他覺得皇上還得對自己和顏悅色，討好自己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所以這些年他才敢為所欲為啊。
可眼下皇上這種態度是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他要過河拆橋嗎？
楚之懷只覺得全身一陣冰涼，楚天妤那戲虐的眼神還有那淡淡的語氣一下子闖進腦海里，難道，楚天妤說的是對的？
不妙的感覺讓楚之懷猛地清醒了過來，他急忙跪趴在皇上的面前，語氣戰兢而虔誠。
「皇上，皇上，這件事情是臣做得不對，臣有罪，臣一定會改過，臣會用餘生來償還的。」
「餘生？」
皇上居高臨下看著楚之懷，看著地上的鮮血，他的眉蹙得更緊了一些。
「唉。」
丹閑看著窗外的大雨，適時的輕輕嘆息了一聲，皇上的怒火便掀了出去指著外面的暴雨冷聲道。
「滾，跪在外面向天地求告，讓老天原諒你。」
就算是老天原諒了他，讓他不死，他都不會原諒這個人，既然他主動送進了宮裡那斷然是沒有再讓他出去的道理。
四海公公眼神一閃，便有人出來把楚之懷給拖了出去，楚之懷嚇得臉色煞白，驚恐大喊了起來。
「皇上，皇上，臣知錯了，臣知錯了，求皇上饒了臣這條狗命，臣這輩子一直都是皇上最忠心耿耿的狗啊。」
忠心耿耿！
皇上冷笑了起來，就他那樣也好意思說自己忠心，沒明著反水已經是他發現得早了。
他以為他這段時間到處走動想要官復原職他這個做皇帝的少知道？再過幾日他必定就按捺不住會有所動作了。
楚之懷被拖著扔到了大雨里，隨後被押著跪下，身上的傷在掙扎里早已經全部崩塌，鮮血不斷地溢出，大雨打在他的身上又冷又痛，楚之懷頓時瑟瑟發抖起來，他仰頭看著那漫天的雨滴，感受著臉上的疼痛和冰冷，後悔得想一口咬死自己。
「晦氣。」
皇上在內宮裡罵著，摔了好些東西，隨後又轉頭與丹閑道。
「去召欽天監來，看看這雨勢是否會禍及百姓。」
「是。」
丹閑急忙轉身出去，宮人拿著傘迎了上來，斗篷也披在了他的身上，丹閑眉心一點紅，撐著傘，慢慢走在雨里，路過楚之懷時，他看著楚之懷笑了笑。
這樣的一個人，早就該死了！
傘打在了楚之懷的頭頂，楚之懷一看頓時眼露欣喜，這是皇上讓他來的吧，皇上到底還是放過了他吧。
丹閑從懷裡拿出一份和離書，遞到他的面前，微微俯身笑道。
「皇上說了，和離書得簽，不然就讓你跪到天黑。」
跪到天黑命都沒了，楚之懷不敢再猶豫，急忙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筆在上面簽下自己的大名，又咬破手指按上血印。
「這樣才對，很好。」
丹閑笑著收起那份和離書，放得緊緊的生怕雨水打濕，隨後長袖微微揮了一下，銀針刺進了楚之懷的下腹位置，楚之懷不過是感覺一點點輕微的痛楚，隨後便是五臟六腑像有針在鑽一樣的劇痛，他根本都來不及求救都倒在了雨里。
瞪大眼睛。
他驚恐又懊惱地看著那鋪天的雨勢，看著圓滾滾的雨珠朝著自己砸下，身體越來越冷，也越來越痛，他後悔了，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看著丹閑那雪白的身影越走越遠，他伸出手，想要把和離書給拿回來，可也……沒有任何的機會了。
丹閑去了一趟慎刑司找到了余公公，將和離書完完整整的交給他的之後，然後才去了欽天監。
余公公看著漸漸小起來的雨勢微微抿唇，轉頭與平步青雲道。
「給咱家梳理一下，出宮去見見天妤。」
平步與青雲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施禮道。
「余公公，奴才們也想去。」
說著平步上前笑著說道。
「奴才們也把這些年得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準備送給五小姐，想著往後死了，也有人上墳。」
「倒是個聰明的，那就一起吧。」
余公公笑了笑，隨後一行幾人便高高興興地淹沒在了雨勢里朝著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