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赴死
看著青鸞抹脖子的手勢，方辰有些心裡發毛。
這俏生生的丫頭也是個狼人啊！
回想著葉雪娥，方辰輕聲道：「這的確是個問題。」
「公公也這樣覺得吧？」
青鸞點頭道：「陛下有些時候就是太宅心仁厚了，葉貴人要是活著被那個女人知道了，公公你可就暴露了。」
方辰眯眼，手指摸索著裝著那能讓人陷入假死的毒藥：「這事兒的確不能大意，我先去試探看看。」
拿著小玉瓶，方辰來到靈清宮，讓宮女紅袖通報。
和前兩次一樣，葉雪娥對他的到來顯得很是熱情。
「公公這麼快就抄錄好詩詞了？」
方辰先是告罪：「讓娘娘失望了，那些詩詞小人還沒有抄錄完全。」
「不礙事，公公請坐。」
葉雪娥溫和一笑，讓紅袖去泡茶。
見宮女離開，方辰試探問道：「聽說娘娘是秀女入宮？」
葉雪娥沒有多想，頷首道：「公公所言不差。」
「如娘娘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世上可不多見了，不知道娘娘家鄉是何處。想必一定是個人傑地靈的所在。」方辰笑道。
「公公客氣了。」
葉雪娥苦澀一笑：「和公公想的正好想法，我家鄉是北邊荒州，大炎最荒涼之地。」
方辰有些尷尬，補救道：「還好，荒州荒涼人口貧瘠，娘娘入宮從此飛黃騰達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葉雪娥目光低斂：「世人只願生來就在帝王家，哪裡會知道其中困苦？」
方辰心一動，聽這話的意思，這葉雪娥似乎也並不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啊。
他故意道：「怎麼？娘娘是對宮中有什麼不滿意的？」
「倒不是。」
葉雪娥看向方辰，三次會面，她對方辰印象都不差，一來自然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認為方辰是個才學淵博之人，和自己的興趣一樣。
二來，是方辰不像其他太監一樣，對她謙卑巴結，交談起來不會不舒服。
因此對於方辰，她並不討厭。
當下道：「公公才學驚人，豈不知道一入宮門深似海的道理？」
「娘娘不喜歡在宮中的生活？」方辰又問道。
葉雪娥笑了笑，並沒有直面回答，只是道：「外界的天地遠遠要比在這精彩的多。」
「娘娘。」紅袖端著茶水上前來，忙出聲提醒。
這種話怎麼能說給其他人聽。
要是傳出去讓陛下聽到了那還了得？
葉雪娥笑了笑道：「紅袖你先退下吧，我有事情要和公公說。」
等到紅袖走後，葉雪娥端起茶水輕輕嘗了一口。這才道：「公公，算上這一次。是三次造訪了。」
方辰點頭，緊接著就聽到葉雪娥道。
「是皇後娘娘，讓公公來的吧。」
方辰嘖了一聲，看著葉雪娥的俏臉。
這個女人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只是一個喜好詩詞文章的弱女子。
她心思很重啊！
沒有否認，方辰道：「娘娘知道？」
葉雪娥輕嘆一聲：「陛下接連四日留宿靈清宮，是皇後娘娘也未曾得到過的殊榮。」
「這一年多我雖然與娘娘見面次數寥寥無幾，但也明白後宮之中的勾心鬥角。公公又是娘娘的貼心人，自然不難猜出來。」
說著，葉雪娥笑道：「不管信與不信，還請公公轉告皇後娘娘一聲，陛下來靈清宮就只是休息，其他的並沒有做什麼事。」
她想做那也要有那個能力啊。
方辰心裡吐槽一聲，他可以確定了，葉雪娥確實並不喜歡在這宮中。
當下他也不隱瞞什麼，輕聲道：「娘娘說的不錯，小人正是皇後派來的。」
「皇後娘娘有何指教？」葉雪娥平靜道。
方辰道：「她讓我，殺了娘娘您。」
葉雪娥一愣，饒是她淡然性子也不由得一驚：「她、她怎敢！」
方辰道：「娘娘因為陛下的緣故，遭到了皇后妒恨，實屬無奈。你說得對，一入宮門深似海。」
「縱然娘娘你無心爭鬥，但始終也無法置身事外。」
葉雪娥苦澀一笑，抬頭看向起身的方辰，臉上沒有懼怕：「公公打算何時動手？」
從袖子中掏出青鸞給的葯，方辰走上前去放在了葉雪娥旁邊的。
看著玉瓶出神，葉雪娥心中有些悲涼。
皇后既然這樣做，方辰這樣說，那就代表自己逃不了，就算躲過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
自己擔心的，還是來了，縱然自己不爭不搶，但別人終究沒有放過自己。
她拿起玉瓶輕聲道：「公公，能答應我一件事嘛？」
「娘娘請說。」方辰道。
葉雪娥：「紅袖這丫頭可憐，我走後還望公公幫忙照拂一二。」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輕聲道：「此玉是我家傳之物，就當做給公公的謝禮了。」
「娘娘放心，她不會受苦的。」
「多謝公公了。」
拔掉塞子，葉雪娥一口飲盡瓶子中的葯，隨手將瓶子放在了桌前。
方辰眼中滿是敬佩，如此從容，臉上全然沒有任何懼色。
這葉雪娥當真不簡單。
很快，藥效發作，葉雪娥走到榻上，躺下輕輕閉上雙眼。
只願來生不入帝王家。
拿起玉瓶和葉雪娥給的玉佩，方辰走出大殿。
「公公？」在外守著的紅袖喚了一聲。
方辰笑道：「娘娘休息了，你跟我去一趟內務監。」
帶著紅袖回到內務監，方辰將所能夠想到，自己喜歡的詩詞抄錄下來交給紅袖。
「就當是我送給娘娘的禮物，等娘娘醒來之後你再交給她。」
紅袖丫頭點著小腦袋離開。
方辰去找了青鸞，告訴她葉雪娥已經服藥。
「這麼快？」青鸞驚訝道。
方辰：「她身邊那個叫紅袖的丫頭，你也一起送出宮吧。」
青鸞皺眉，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翌日。
後宮震動，葉貴人深夜暴斃，按照大炎祖制，枉死之人不得入陵。
皇帝大悲下令徹查原因，一時間整個後宮雞飛狗跳，宮女太監噤若寒蟬。
在皇帝的配合下，方辰圓滿完成了陸彩凰交給他的任務。
在葉雪娥的「屍體」被運送出宮之後，立刻就召見了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