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妖鏡 前世今生緣(1)

第39章 妖鏡 前世今生緣(1)

第39章妖鏡前世今生緣(1)

噩夢無邊…

安紫薰驚醒,冷汗涔涔,身上單衣濕透。

她前世死前的那一刻,再次想起還是心有餘悸。

床榻只有她一個人,她記得宴會結束后,赫連卿與她同行回來,之後她覺得有點累,就沉沉的睡去直到現在。

大概是赫連卿對她做了什麼手腳,第一次入宮,她同樣被噩夢驚醒,發現赫連孝在她屋中下迷藥,她一時好奇忍不住跟蹤他,然後悲催的發現了赫連卿三生蠱的秘密。

這次宴會那一曲,他定有所計劃,所以用完她剩餘價值后,為防止萬一,將她弄睡別到處亂跑再壞了他的好事,這方法大抵合理。

安紫薰揉著脹痛的太陽穴,她手邊躺著那隻珠釵,夜裡散發柔和光澤,照亮羅帳。

窗外夜深,涼如水。

睡不著,她披了衣衫下榻,想起白天入宮前她所見那些影像,如影片快進似的從眼前閃過,突然有一格畫面停頓幾秒,時間短暫,安紫薰卻記下畫面上那幾個字。

——

太和殿。

太和殿不難找,長年燈火通明,是西楚供奉鎮國之物的地方,守備森嚴。

順著皇宮裡最耀眼的一處光亮,安紫薰夜行格外小心。

今晚夜色比平時更加濃黑,狂放肆意,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輕功絕妙,悄然無聲的探入殿中。

只因為腦中浮現的那三個字,她手腳簡直是不受控制的就奔過來,好似有什麼在召喚她非要今夜過來瞧瞧。

第一次,這麼奇怪的感覺,充盈身體血脈。

轟隆雷聲炸響天地時,安紫薰貓著腰進入殿中最內間,與外面通明燈火不同,內間沒有光亮,從外看見若不仔細觀察,極少人會注意這小小的一片天地。

八根盤龍柱分別在兩邊依次排開,中間留有一條暗紅色通道,通道盡頭神木案上供奉一樣形狀橢圓的東西,用純白絲帕遮住。

這裡密封的嚴實,明明沒有風吹進來,越靠近神木案頭,安紫薰能感到有一股似暗潮的涌動,在她腳步停留神案前那一刻,那絲帕無聲的被掀起。

她看清面前是什麼東西時,頓時瞪大眼睛,伸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憋不住發出聲音。

時光逆轉…

2011年3月某日

「第19823號珍藏品——鏡青鸞,朝代無法考證。」講解員熱情洋溢介紹著此次珍藏品展出中昂貴珍稀到無法定價的一件物品。

「薰,你最後一個任務得到它,我放了你。」

一身王者貴氣的男子低頭吻上她臉頰時含笑的語氣,在任何角度上看,他們都彷彿熱戀中的情侶。

她踮起腳回吻他,他的眼眸里有她甜美如蜜糖般的微笑。

「長官,記住你的承諾。」

「真的捨得離開我?」男人對她留戀的撫著她面頰。

她抬手擋開,「不要為打翻的牛奶而痛心,長官是你教我的。」

「這些年我們過的很開心,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會寂寞的。」

成熟男人笑起來帶著孩子氣,無疑令女性有一種天生保護的欲/望。

可長官不需要,他笑起來孩子氣,令人心醉,卻能在下一秒無情扼殺你,令人心碎。

她甩了甩肩頭長發,「總會有一個人比你更適合我,所以你被我踢出局了!」她擺出個三振出局的手勢,瀟洒的轉身離開。

前世她叫薰,是個孤兒,十四歲時被教官選中,她是他所教導的學生中,偽裝天賦最高的。

也是他所有情人里,第一個主動拋棄他的!

那是私人珍藏,無價之寶,想要接近都很困難,用來存放這珍藏品的儀器皆是從國外進口,安全係數頂級,更有高級保鏢不分晝夜看守。

硬闖壓根行不通,她自然有她的辦法,歷時一年,她帶著鏡-青鸞去見長官。

她原想長官是喜歡這東西,可看見他捧住的剎那,他眼中是前所未見的瘋狂。

「長官!」她驚呼與他搶奪,長官並不是要這個,而是想毀掉它。

「毀掉這個,那個人再也等不到你,你們錯過這一世,就再也不會有瓜葛!薰,我是在幫你!把這東西給我!」

長官高大身影立在她面前,俊秀無雙的容顏只有一片瘋狂蔓延,現在的他在她看來完全是另一個,斜長微挑起眼梢的丹鳳眼裡只有她手中的鏡-青鸞。

長官說什麼她聽不懂,她只是不想毀掉這件古董。

槍響,她痛苦的彎下腰貼著牆壁滑落在地,下意識的抱住懷裡的東西,緊緊的摟著,哪怕是被長官抱在懷中,她也不肯放手,他低吼著幾乎接近瘋狂的喊著她,「薰、薰…」

她記得,當時傷口流出的血染紅整個鏡-青鸞…

俯身她靠近神案,這裡不能燃火摺子,只好湊過去仔細看清楚上面有沒有血跡殘留之類的東西。

「安紫薰!」身後那修長手指緊扣在她肩頭,指節泛白,見她目光動了動朝著他看過來。

幽暗中他眸里含有怒意,緊緊盯著她。她尚未完全反應過來,那眸子眨了眨,適應黑暗看清來人是誰!

身側鏡青鸞原本黯淡一片,卻因為赫連卿出現彷彿鍍上一層亮彩,安紫薰驚訝轉頭望過去,裡面的影像令她吃驚。

「別看那東西!」赫連卿低聲疾呼,長袖拂過,將原本掉落的絲帕揚起,欲要重新蓋住鏡-青鸞,但還是慢了一步,安紫薰被鏡-青鸞正面反射的一道光亮閃過臉頰。

她本能閉起眼睛,天地整個旋轉,將她拉入黑暗。

慶王府里,安紫薰連續昏迷幾天,高燒不退,人頓時消瘦一圈,嘴角全身細小的水泡,她偶然醒來,意識依舊迷迷糊糊,口中不住嘀咕幾句,沒人聽的明白。

「木棉,王妃到底怎麼樣了?」赫連卿守在她身邊幾天。

從太和殿中看到奇怪的光亮后,安紫薰就這麼睡過去,他宣稱她突然染了風寒連夜從宮中帶回王府。

該死的東方非池居然不來,只守著在太和殿,一步不肯挪動。

眼下醫術最好的人是木棉,赫連卿讓人將她帶到王府。

安紫薰私自闖入太和殿一事,絕對不能被父皇知道,尤其她還動了鏡-青鸞,那東西幾百年被安置在那裡,保佑著西楚國運。

「回王爺的話,王妃病的很奇怪,奴婢該用的葯都用了,銀針也施過,可是對王妃都沒有用處。」

木棉也很擔心安紫薰,這麼個發燒方法,再是身體健康的人都承受不了,何況安紫薰身體幾經折磨,並沒有完全恢復。

「本王不管那麼多,在東方非池來這裡前,你必須保住王妃的性命!」赫連卿暗暗忍著怒氣,東方那個混蛋,真正需要他的時候,總是這般怠慢。

他不安的來回走動,望著床榻上昏迷的人,那天他生怕安紫薰再出什麼亂子,所以下重了迷藥,都不知道她怎麼醒來,還半夜偷偷跑出去,偏偏去的是太和殿。

不是他突然覺得心神不寧,提早趕回來看她,發現她進去那裡,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木棉正替她擦拭額頭冷汗,突然聽見安紫薰張口說什麼,「王爺!」她忙喊著赫連卿。

「你想說什麼?」赫連卿俯身在她耳邊。

見她皺著眉頭,似乎很痛苦,張張嘴發出含糊的聲音。

他湊過去,她聲音很微弱,赫連卿用心仔細聽著,她這個樣子發燒下去,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

她夢囈道,手突然伸出胡亂的在半空亂揮動。

赫連卿這句聽的清楚,她在喊他,這個稱呼他只給她喊。

他握住她亂抓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她夢中很不安穩,皺著眉頭開始低聲哭泣。

「三郎、三郎…」她嗓子沙啞連連低呼幾聲,只緊緊抓著赫連卿的手不放,又昏迷過去,這次更嚴重,她臉色蒼白,唇發青。

赫連卿突然轉身對正進來的赫連孝吼道,「去宮裡,不管什麼辦法把東方給我弄過來!不來就給本王打昏了,出任何事本王負責!」他隱忍的怒氣到了極點,更是管不了那麼多。

話音才落,白色身影悄然走進寢室。

瞧著那怒氣衝天的男人,東方非池冷冷不帶人氣的聲音漠然響起,「好心沒好報。」

他走到安紫薰身邊瞧了她一眼,「還有口氣在,你鬼吼什麼。」

東方非池遣退其他人下去,就連赫連卿他也不準留在這裡。

赫連卿再是不情願,安紫薰奇怪的病只有求著東方非池。

等這裡的人都離開,東方非池才緩緩坐在安紫薰身邊,他臉色其實不比她好到那裡。

從袖中取出藥瓶打開,將裡面的藥水盡數灌在安紫薰口中,片刻之後,那高燒昏迷多天的人忽然緩緩睜開眼睛。

「東方?」安紫薰發出微弱聲音。

倏的,東方非池的手掌飛快伸出掐在她喉嚨處。

太突然速度極快,她被東方非池掐的不能再發出聲音,他力道控制的極為巧妙,既讓她不能說話,卻又不會一時間要了她性命。

第一次看東方非池出手,沉默冷靜冰冷的男人,此時他慢慢笑起來,那種比哭還要詭異的笑容。

「你動了太和殿的東西。」他聲音壓的很低,赫連卿不放心這個女人,一定在外面守著,如果被他看見這副場景,東方非池敢肯定那個男人不會放過自己。

雖然他從不怕赫連卿,他不能隨意與赫連卿交惡,是他的責任使然還有師傅的託付。

安紫薰費力的點點頭,鏡青鸞是她前世死前抱在懷中的,再一次看見它在太和殿,最吃驚的人是她!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東方非池又問道,這次他慢慢放開掐住安紫薰脖子的手。

讓鏡-青鸞再次蘇醒的人是安紫薰,他推算不透安紫薰的前世今生,只知道她是赫連卿命中注定的劫數,總有一天,四天之地會因為她再起戰事。

這個女人,紅顏禍水!

安紫薰苦笑,東方非池問她知道那是什麼,她該怎麼告訴他?那面叫做鏡-青鸞的鏡子曾經出現在另一個時空,她前世死前抱在懷中,然後魂魄莫名轉世成為安宗柏的女兒。

她望著等待她回答的東方非池,他有不同一般人的神奇力量,或者對她的解釋能夠明白,可剛才他那副表情,安紫薰能肯定這個人對她在太和殿做的事情,非常的惱火,甚至有想殺她的念頭。

她聲音沙啞道,「鏡子,鏡-青鸞。」

東方非池眸中閃過一絲光亮,「還有呢?」太和殿里供奉著鎮國神物,可沒有多少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安紫薰能叫出它的名字。

安紫薰搖頭,「其他的我不知道。」

他雙眼目光如寒冰,突然緊緊凝視安紫薰的眼睛,很美很美的一雙眸子,在那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東方非池看到一幕-——

鏡-青鸞幽暗無光的鏡面突然反射一道亮光,那光影里似乎有什麼,一瞬間太快速,他看不清,可安紫薰的表情突然一變。

「你到底從鏡子里看見了什麼?」他一字一句從牙關里擠出,曾經相似的場景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的師傅曾經從那幽暗的鏡子里見到了什麼,那凝重甚至是悲涼的神情令他無法忘記。

從那以後師傅就變的沉默,行為也古怪,對他的訓練也加倍的嚴格。

師傅對他與赫連卿同樣嚴格也同樣愛護,可最後他為了赫連卿折壽數年,英年早逝,其中原因無人知曉。

他學成了師傅所有的本事,可他無法從鏡中看到顯示的影像,也無法看透安紫薰。

她淡淡回答,「我只看見鏡中有一道光亮閃過,刺痛了眼睛,然後就突然昏倒,其他的不知曉。」

顯然這個解釋東方非池壓根不相信,「好吧,你不說沒有關係,只是有點要告訴王妃,鏡-青鸞里所預見的事情每一樣都會在將來準確無誤的發生。」

安紫薰勉強牽動嘴角笑笑,「是嗎?很神奇的鏡子。」被褥里的手指早就緊緊攥的死死的,如東方所說,那裡預見的事情都會在將來發生?

東方非池點點頭,他的眼神又重現出現那種冷寂飄然,他不強行要逼問安紫薰,她所見的將來一一會發生,這些即使知道結果人為逆轉試圖改變,只會是徒勞…

只要到時,她不要來這裡求他幫忙就好。

逆天所為,他東方非池可不會隨意應下。

「東方國師。」安紫薰突然喊住正要離開的他,她舔著乾涸起皮的雙唇,似乎抱有一線希望的小心翼翼的詢問,「如果預見會成真,難道不能一早避免嗎?」

「我不知道,也許王妃可以試試看,不過你並沒有看見什麼,那就不必擔心這些虛無的東西。」

「謝謝你救我。」安紫薰聽完他的回答后心裡有些安定,接著她向東方非池道謝。

「不必感謝我,王妃與我還有賭約,我已經幫你在皇上面前替安家與南海留有餘地,東方對這最後賭約結果非常期待,所以不會讓王妃有任何差池。」

「你這麼確定你會贏?」她不相信赫連卿會因為她拿下三生蠱,可東方非池的預言也從沒有出過差錯。

她用自己的性命,來赴他這個賭約。

可那鏡子里的影像,卻令她開始不安起來。

知道了結局,那一開始是不是可以避免?東方非池回答她可以試試,她說不定能稍稍改變那結果?

東方非池身影站立在門邊,冷靜篤定卻並沒有一絲欣喜,「王妃,不是我確定會贏,而是你在這個賭約里,一開始就是輸掉的人。」

她不解東方非池的意思,一開始就輸掉的人是她?

再想細細問下去,東方非池推門而出,門外是等到不耐煩的赫連卿,先是皺著眉頭撇了東方那冷酷拽到不行的臉色,沒好氣的偏過臉。

當他看見安紫薰醒來,靜靜的靠在床榻一側正瞧著他時,赫連卿自己都尚未察覺嘴角不經意揚起的微笑。

很短暫的一笑,他抿緊了唇。

「你現在不用打昏東方了,王妃沒有大礙,不過身子虛弱了些,注意調理。」東方非池雙手合攏在寬大衣袖裡,那一刻他目光停留在赫連卿臉上。

他們師兄弟多年,赫連卿剛才看著那個女人一瞬間的微妙笑意,東方非池冰冷的眸子里突然有些黯然。

赫連卿不知道他與安紫薰之間有怎樣的賭約,但願那賭約他贏得的那天,赫連卿可以不那麼痛苦的活下去。

至少,他結局不會與三生蠱之前的宿主那樣-——不得善終。

安紫薰沒有想到這麼容易離開西楚,一時還沒緩過神。

「父皇同意本王帶你回藩地看望家人。」

她猛然抬頭,有些不確定赫連卿所說的話。

這個時候赫連御風同意她回去?她在西楚,不亞於是控制安家的一張王牌,他還令赫連卿陪著她回去?

「不想回去可以作罷。」安紫薰沒有他預期的高興,現在她這表情似乎太平靜了點。

「什麼時候?」她清清淡淡的問一句。

「等你身體好轉就動身,不然帶著病秧子上路,難道要本王伺候你不成?」他見她說話時有氣無力,突然一場病,她身體元氣大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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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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