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朝堂之上遇故知(3)

第14章 朝堂之上遇故知(3)

第14章朝堂之上遇故知(3)

「皇后還沒回答朕的話。」直直地看著眼前這張精緻卻全無表情的臉,軒轅澤想起她在面對那個男人時那樣多變的表情,心突然很不舒服。

為何她在面對自己時,總是這樣的一成不變?

「不是。」坦白地搖搖頭,雲清突然發現,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竟然不足半尺,而她又緊倚在廊柱上,根本動彈不得。

很不適應地想閃身,軒轅澤卻似乎看出了他的動機,大手一伸,便緊緊地扣住她的下巴,冷然的聲音讓碧桃嚇得立即跪了下去:「皇後到是瀟洒得很哪。見著朕也不用行禮,說話也不帶臣妾,這種殊榮當真是尊貴至極!」

手微微一收,他看到雲清清澈的美眸漸漸從方才的清冷變成了微怒。

好,很好,終於有變化了!

不然他真會以為自己在她眼裡只是空氣,是可以隨時無視掉的空氣。

「如果皇上要雲清行禮,還請皇上稍退半步,讓雲清得以行禮。至於臣妾二字,雲清記得皇上說過,雲清只是一個挂名皇后,不配做你的女人。所以雲清有自知之明,不敢妄稱。」雲清冷冷地看著這不可理喻的男人,下巴上的痛讓她更是升起怒意,再也不想任他欺辱。

如果說方才她未曾見到風,那此刻她或許會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做一個默不作聲的皇后。

可是,她想到自己因為眼前人將永遠地無法再與風在一起,這份失落伴著他帶給自己的痛,讓她不由失去了原本的平靜。

「哦,既如此,那皇後方才在大殿為何又自稱臣妾?」似乎很滿意雲清的憤怒,軒轅澤卻是唇角一揚,故意刁難。

「皇上乃一國之君,若想為難雲清只需一句話。雲清只能說,朝堂之上,雲清是皇上名義上的妻子,一聲臣妾,那是召告朝臣的稱呼,不為其他。而私下,雲清亦會顧及皇上的心情,絕口不提臣妾二字。」若在平時,雲清倒也不會頂撞他。可是此刻她的心情差極,偏不願受他這種無中生有的惡氣。

皇上又如何,她一不犯錯,也不犯上,字字句句、一言一行全是按他軒轅澤的喜好而為,他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果然,對於雲清如此冷醒的話語,軒轅澤剛剛升起的一點好心情再度跌回谷底。

盯著那雙清澈美眸,他想起方才她的眼裡,竟然為那個白衣男子溢出不該有的淚水。當下心底突然一緊,他的手亦下意識地一捏,痛得雲清擰起了眉,倒抽一口涼氣。

即使這樣,她亦不會服輸,依舊冷冷地對著那雙噴火的俊眸,緊緊地咬起了下唇,不讓自己發出痛呼。

「皇上恕罪,小姐心直口快,卻絕沒有對皇上不敬之意。求皇上別傷害小姐,求求皇上饒了小姐吧。」碧桃看到小姐痛得眉都擰在一起,下巴處更是紅白交替,可見皇上的手勁已經讓小姐疼痛不已。

當即心疼得咚咚地直叩頭,眼淚也急得掉了下來。

「碧桃不要。」雲清心下著急,心疼傻碧桃這樣叩下去,定要將頭給磕破。

她受些委屈不要緊,卻不能讓碧桃跟著受累,否則自己就算拼了這虛無的皇后之位,也要護得碧桃周全。

「碧桃,快起來!不要向這個只會欺負弱小的皇上求饒,他只會…唔…」雲清只急著想叫起碧桃,並沒有注意到身前的軒轅澤聽了她的話已是俊眸大瞪,有點不可思議她竟然這樣形容自己。

而雲清話未說完,只覺眼前一暗,跟著唇上一熱…一張溫熱的唇便直接地覆上她薄涼的唇瓣,激得她全身一震,瞪大了眼僵在原地。

他,他在做什麼?

只一個錯愕間,軒轅澤靈滑的舌便輕易闖進她的口中,緊緊地糾纏起她柔軟的丁香小舌,深深吮吸。

本下意識地想要封住她那張不斷抵毀自己的口,然一種意外的美好感覺卻激得他心神一盪,引得他不由自主地深深吻住她的唇,愈吻愈深…

「唔!」突然他悶哼一聲,身前那個纖巧的人影已經狠狠地推開了他,一臉的憤怒。

他一怔,沒想到她竟然敢推開自己,而更讓他失神的是,自己方才竟然主動去吻了她。

「小姐。」碧桃已是嚇得呆了,看著小姐唇上有血漬,面上紅白交替,直覺以為小姐受傷了忙,上前掏起絹帕替她擦拭。

可是常樂卻是眼尖,瞥見皇帝的唇上竟然同樣有血,尖叫一聲,便上前幫忙,卻被皇帝淡淡地揮開。

「皇上,請自重!」雲清自知闖禍,忙在軒轅澤開口前先發制人:「皇上好像說過,雲清不配做皇上的女人!那雲清實在不知,皇上方才所做所為,到底是何意?」

儘管袖中的指尖已經剌進了手心,可是雲清卻強作鎮定,毫不示弱地望著那個一臉憤怒的面孔。

她能理解他的憤怒為何,但是她卻不解,他方才為何會吻自己。

雖然她是他的后,可是他根本對自己無心,不是嗎?

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激怒了他,他便要以這種方式來污辱自己嗎?

而他確實成功了,自己一直謹守禮節,便是與風兩情相悅,也從未越雷池半步,可是如今…

「你是朕的皇后,朕吻自己的皇后,難道還需要解釋嗎?」面上一陣青紅,軒轅澤也想不通自己竟然會去吻婉兒之外的女子,並且還是讓自己十分討厭的皇后。

此刻被她一陣責問,他不由想起自己對婉兒的承諾,同時對這個竟然讓自己對不起婉兒的女人更討厭了。

若非她勾三搭四,當著他的面對其他男人眉目傳情,那他也不會覺得失了皇帝的面子從而想要懲罰她。

對,想到她方才看那個男人的神情,他可以肯定他們一定是認識的,而且關係非淺。

可剛剛她竟然咬了自己,該死,她想要為那個男人守貞嗎?

手不由緊緊地握起,軒轅澤在雲清冷冷的瞪視下,再也不覺得自己理虧。

「皇后既然清楚自己在朕心中的地位,最好別惹朕。以後皇后除了太后特召,不許再踏出金鳳宮一步!若讓朕發現,皇後知道後果!哼!」說完,他抬袖一拭唇角,憤怒地一拂衣袖,冷冷地丟下幾句話便大步離去。

遠處,一個纖瘦的身影微微一晃,便匆匆轉身隱入無人看見的地方。

雲清面色蒼白,方才所有的堅強也頹然鬆散,望著那個絕然離去的背影,她輕輕地舒了口氣。

「碧桃,你沒事吧。」轉回頭看到碧桃哭得紅腫的眼,她心一酸,伸手輕輕撫上她已經叩紅的額頭,輕嗔道:「下次不許再這樣了,不知道我會心疼嗎?」

「小姐…」碧桃聲音哽咽,緊緊地抱住雲清,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小姐下次也不許再這樣了,我們還跟以前一樣,什麼也不爭就好,什麼也不爭…」

「好!」雲清輕輕拍拍碧桃,笑得極度苦澀。

她從來就未想過要去爭什麼,可是那些人,卻偏偏要來招惹她。

唉,罷了。碧桃說得沒錯,管什麼爭不爭,只是需要繼續忍!

是夜,碧桃已經睡去了,雲清卻怎麼也睡不著。

輕輕地撫摸著精緻的玉笛,她不由想起日間再次見到風的情形。想他,比往常更甚。

低嘆一聲,她翻身下床,輕披狐裘,獨自帶著玉笛走出內殿。

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雲清下意識地打了個寒噤,伸手攏了攏狐裘,抬頭看天。

今夜的月色很淡,星星很多,好像一群頑皮的孩子,一眨一眨地看著她。

信步來到梅園,稀疏星光下,她雪白的狐裘與滿園梅花幾乎溶為一體。靜靜地嗅著滿園花香,她心情微觸,不由執起玉笛,輕輕吹了起來。

一時,美妙悅耳的笛聲悠揚婉轉,輕柔而舒緩;在寂靜的夜裡非但沒有顯得突兀,反讓人如置身清幽空谷一般,心曠神怡,恍如走進一個神奇的世界。

碧桃睡夢中翻了個身,在好聽的笛聲下嘴角輕揚,漸漸走進一個美麗而朦朧的夢境。

雲清輕吹著笛,任回憶帶著自己回到與風曾經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面上揚著一絲甜蜜的笑。

風,那個白衣翩躚的少年如今越發俊逸如仙,她卻只能看著他的眼睛,喚他一個陌生的名字。

她還記得他的每一個眼神,記得他掌心的溫度,記得他快樂的笑聲;記得他臨走前,輕輕印在自己額際的溫熱而悸動的輕吻…

呵,風…

若你我無緣,可那盞經由我親手放飛的花燈卻偏偏飄到了你的手中,讓你再度找到了我;若說有緣,我們卻終是錯手而過,再也無法攜手相伴一生。

風,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等,永遠不再錯過彼此…

笛聲漸漸變得黯然,夢中人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淚,而遠處同樣未曾入眠的軒轅澤,卻心房一顫,被這如此傷感的笛聲觸動,俊眸在黑暗中睜開,便再也無法合上。

他想起白日遇上雲清的情景,想起她對自己一臉的冷淡與漠然,想起她那明明是對的卻讓自己心情無比惡劣的話語…

他還想起,當自己衝動之下吻上她的剎那,他看到她的眼中充滿了震驚與悸顫。

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做什麼,只想深深地吻著她,吮著她的香甜,讓她的眼裡只有自己。

可是她卻出乎意料地推開了自己,甚至還咬傷了自己…

手指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唇,他暗嘆一聲,眨了眨眼。

他發現,那一刻,自己竟然是失落多過憤怒,讓他一時無法理清,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很厭惡她,卻意外地主動去吻她。

他想,他當時一定是被她氣瘋了,才會做出如此失常的舉動。

轉頭看著睡在自己身側的婉兒,他在心裡默默道歉。

她是那樣的溫婉賢惠,自己沒有給她曾經答應過她的后位,可她卻不介意,一心只願陪在自己身邊就夠。

而今,他卻因為那個心計深沉的女人第一次欺騙了她,真是很對不起她。

想到此,他不由憐愛地親了親何若婉的額角,俊眸泛著柔光。

不行,那個女人城府極深,又不顧廉恥四處勾引男人,如今他雖不便直接廢她,但禁足她於金鳳宮,也等同於將她打入冷宮。他決定不會再見她,只好好陪著婉兒,等到時機成熟便廢了她,好讓婉兒真正成為自己的皇后!

思及此,他心情稍安,不再管遠處的笛聲,安心地準備睡覺。

可是,笛聲卻在此時突然停下,而一聲與方才笛音相似的曲調卻由另一個方向傳來。

只是這次的樂器換成了簫,與方才的笛音有著略微不同的音質,吹奏的力度也不一樣,但依舊清脆悅耳。

只是,簫聲中卻缺少了笛音的朦朧美感,帶上一層人情冷暖,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愁悵。

俊眉一擰,軒轅澤辨出了簫聲來自寧心宮的方向。

方才平靜的心立時被簫聲打亂,他靜聽了一陣,只覺全身難受,再也忍不住輕輕地下床,身影一閃,便從暖香閣中消失。

黑暗中,何若婉驀地睜開了眼睛,一直緊捏的手此時得以鬆開,改為狠狠地抓住身上蓋著的錦被,用力地撕扯著。

雲清!

她在心底恨恨地念著這個名字,臉上的猙獰,如果有人看到,定會嚇去三分魂魄。

她沒有想到,她真的有本事勾引到皇上,並且還讓皇上吻了她!

該死!她不僅奪去了自己的后位,如今她還想跟自己爭寵。

哼,她絕不會讓雲清輕易得逞的,皇上說過此生只愛自己一人,便是立了旁人為後,也是根本不會碰她。

「哧。」手上錦被嘩啦一聲撒裂開來,何若婉的內心巨浪濤天。

她想,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她一定要想辦法儘早讓那個女人失出后位,並永遠走出皇上的視線…

雲清正欲回殿休憩,卻聽不遠處傳來一曲簫聲,讓她不由好奇地駐足傾聽。

按說在宮中夜間聽到管弦之音也非異事,但是此人吹奏的樂曲卻是自己剛剛吹奏的曲子,還是自己這兩年來,因為思念風而自創的一曲《戀清風》。

這本是一首歡快的曲子,可是自己方才吹到後來,竟隱隱帶了一絲憂傷,故而失了原曲應有的味道,讓她覺得有點吹不下去便欲作罷。

可是此人怎麼也會自己的曲子?

而且他的簫聲中,完全體會不到那份幸福的意境,本是一曲歡歌,卻被他吹成了悲歌,當真是令她哭笑不得。

當下循著簫聲,她不覺走出了宮牆,進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裡到處長滿了雜草,足有半人高,荒蕪得像無人居住的廢墟。中間一條幽深的羊腸小道鋪著零散的碎石,彎彎曲曲通向一個不知道深處的地方。

簫聲不斷,雲清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沿著略微硌腳的石子路,分開兩旁幾乎快觸到臉上的野草,小心地向著簫聲處尋去。

如果說雲清先前尋聲而來,是因為好奇是誰可以這麼短時間內學會自己的曲子,那現在,她便是好奇什麼樣的人,竟會住在這樣一個奇怪的地方?

她更好奇,為什麼皇宮之中,竟會讓雜草肆意蔓長而無人清除。

終於,雲清越過那片雜草,來到一個種滿了梨樹的地方。

皎潔月光下,滿苑梨樹彷彿開滿了盈白梨花,清清冷冷,卻雅緻迷人。

再行不遠,雲清便被眼前與月光相互輝映的那個白色人影怔住。

冷艷全欺雪,余香乍入衣。

春風且莫定,吹向玉階飛。

一時,清風起,枝搖影曳,蕭蕭簫聲隨風揚,驚起世外客。

雲清突然發現,自己就像一個闖入仙境的凡人,意外遇見了傳說中的謫仙,為他周身超然脫塵的風韻深深地震憾著。

此刻,她根本無法形容眼前的一幕,驚訝地微張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時間便這樣靜止,雲清靜靜地看,那人靜靜地吹,一切凡塵俗事俱在簫聲外。

突然,簫聲嘎然而止,雲清的心也咯蹬一聲,彷彿被那最後一聲無法續上的音弦割斷。

「既然來了,便將餘下的曲子吹完!」雲清尚未明白對方說什麼,那人已將玉簫緩緩放下,一雙清冷無度的俊眸,直直地穿透梨樹,射到她身上。

雲清一驚,這才明白,自己被人家發現了。

「對不起,我打擾你了。」面孔微紅,不知為什麼,雲清在這個明明看起來比自己小的少年面前,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容易出錯的孩子。

這種感覺很怪異,在雲清的世界,她一直讓自己早早懂事,早早了解這個世界的人情冷暖。

可是眼前的少年,似乎比她更清,更冷,更明白世間的所有情感。

或許,這便是雲清容易在他面前尷尬的原因吧!

「你的曲子很好聽。」少年沒有回答,卻說了一句讓雲清很詫異的話。

雲清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隨便誇獎別人。

倒不是說他有多自傲,只是一個過於清冷、不問世事的人,大凡不喜歡這些客套的讚美言詞。

「是嗎?謝謝。」微微一笑,她輕快地走近少年的身邊,贊道:「你很聰明呢,只是聽我吹奏一遍,竟然可完整地吹出,真是奇才。」

少年沒有介面,只是手中玉簫一揚,再度輕輕吹起。這一次,他直接吹起後段雲清未奏完的地方,而後簫音一收,淡淡道:「後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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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冷宮皇后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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