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美人心計毒如針(1)

第28章 美人心計毒如針(1)

第28章美人心計毒如針(1)

金鳳宮中,所有宮女太監在小桃紅與凌歌的指揮下進出有序,井井有條。

金鳳宮中來了許多身份高貴的主子,可金鳳宮的宮女太監們卻沒有顯得忙亂,讓剛剛進殿的何若婉再度心中一恨,美眸含霜。

「奴才給華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赤霞殿外,凌歌不卑不亢地一甩袖子,恭聲向華妃請安。

殿內的人見到何若婉,眼中分明帶著一絲異樣,尤其是軒轅墨玉和軒轅逸,二人見她進來打擾了太醫的診治,當即俊眸一沉,目光中的憎厭之意鮮明易見。

「原來母后也在,臣妾給母后請安…」

「都免了罷,雲清需要安靜,一個個都擠在這裡作什麼?」太后淡淡地看了何若婉一眼,不等她請安完畢,便隨便應了一聲,讓何若婉一句話堵在喉中,起也不是拜也不是,面色一下子漲紅起來。

有些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何若婉卻見他正默默地看著那個正由太醫為之診治的昏迷女人,似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這讓她的心一下子抓痛起來。

有些失意地咬住下唇,她死死地擰著手中的綉帕,眼睛陰厲地盯著床上躺的那個女人,含著暗恨,靜靜地起身站到軒轅澤身邊。

「回皇上、太后!皇後娘娘脈向紊亂,心房受損,除中了皇上那意外的一掌之外,體內還被剌入一根化解人體殘餘綿力的細小針物。請皇上恕罪,為臣雖精通針灸之術,可娘娘體內的針物卻十分怪異,竟然已經從心口處游移到了心房內。若是逼出不及時,恐怕…」

一路之上被皇帝不斷施加壓力的太醫傅明此刻已是一頭細汗,身為太醫院大太醫的他活了一把年紀,還從未遇上如此詭異的針物。

雖然他暫時穩了皇后的心脈,護住了她的氣息,要想徹底取出針物,卻十分棘手。

「恐怕怎樣?」明清王脫口而出,此刻他已顧不得在場的其他眾人,擔憂之色盡顯臉上。

「恐怕娘娘從此將要卧躺鳳床之上了。」傅太醫快速地伸手抹一把額上的冷汗,在那些似要將自己生吃的凌厲目光下,他只覺自己全身冰寒,心臟也快被冰封起來。

所以,他說完這個最壞的可能,便將頭埋得低低,靜等著皇帝與太后的責罰了。

「竟然這樣嚴重?」太后眉頭一皺,看向雲清的目光也不由惋惜憐憫,嘆道:「唉,可憐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如果不是她,此刻受傷的便是皇帝了。傅卿家,哀家命你定要竭力治好皇后,無論需要什麼,只要可以救治她,只管跟哀家取!」

「為臣明白!」得到太后的赦令,傅明暗鬆一口氣,忙起身應道。

皇帝聞聲卻手心一緊,看著那個面色蒼白、閉眸不醒的女子,不由俊眸一沉,厲聲斥道:「傅明,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務必儘快治好她!否則,朕便讓你終生留在這裡不得外出半步!」

「下官遵旨。」雙腿一軟,傅明嚇得心頭一跳,抬頭看到皇帝一臉言出必行的瞪視,方才放下去的心不由高高提起,再也放不下去。

心一顫,待在軒轅澤身邊的何若婉聞聲幾乎腿軟,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身邊的男人,美眸立時映上無限驚慌。

她看到,他竟然為了那個床上躺著的女人而流露出那樣認真而擔憂的神色。

不,不會的!

他只是心感意外那個女人救了他而已,他不會這樣在乎她的!不會的!

「回皇上、太后!華太醫來了!」就在眾人面色凝重,氣氛緊張之時,凌歌珠簾一掀,入殿大聲通報。

「華恆?」皇帝俊眉一挑,與明清王幾乎同一時刻轉過身來。

而傅明卻面色一喜,從未有什麼時候像今天這樣,打心眼裡感激這個年輕的太醫。

入宮為醫數十載,從未受到太后及先皇如此嚴厲眼神的他,今天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年輕皇帝所施加的無聲壓力。

看來皇帝並非眾人傳說中性情溫和,只是他潛藏的威嚴之氣,一直被太後端庄儀象所遮蓋。

如今皇帝親政,相信不日之後,朝臣定會見識到一個比先皇更加英明神武的年輕皇帝。

所以,他真怕自己為醫數十載,卻在老來落得個醫術不精,要被終身監禁的下場。

「微臣見過皇上、太後娘娘、華妃娘娘、明清王爺!」華恆對著皇帝、太后等人一一行過禮,最後才對軒轅逸恭聲道:「讓王爺久等了!請王爺放心,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皇後娘娘!」

皇帝俊眸一掃,看著這個五弟專用的年輕御醫,面色比方才更黑一分:「華太醫是來為皇后治傷的么?既如此還等什麼,動手吧!」

「原來華太醫是逸兒請來的,好好,快請華太醫幫雲清看看,她這中的是什麼針?」太后先是意外地看了華恆一眼,而後聽華恆如此說,便立時明白過來。

「華太醫請!」傅明早已退身讓至一旁,面色掛著汗顏的笑。

他與華恆雖同屬太醫院任職,可是二人之間卻很少碰面。原因是這個年輕的太醫是直接從宮外由太后請入宮的,與他們這些由年齡、醫術及功勞一級一級晉陞的太醫根本不屬同類。

而且太醫院中的太醫多數年老持重,難得有兩個年輕太醫,也都官位偏低,可華恆一來便幾乎與他這個大太醫平起平坐,曾經有段時間,傅明對華恆也曾心生不屑。

可是今天,他到十分希望這個年輕人可以治好皇后,那他,便不用擔心皇帝方才施加的可怕壓力了。

沉悶中有一種讓人近乎於窒息的寂靜。隨著華恆的手指搭上雲清的手腕后,空氣便變得越加沉悶。

宮中太醫雖然不需十分避嫌,為後妃診治時一般都只放下一層淡淡的紗帳以作阻隔,然號脈一習卻依舊沿習宮中規矩,一直都是懸絲診脈。

所以,華恆此時一出手,便見皇帝俊眸驀然圓睜,明清王立時俊眉微皺,太后則是眉眼一斂,四周氣氛立時大異。

然三人卻沒有一人出聲,靜靜地立在床前不遠,屏氣凝神地注意華恆的一舉一動。

何若婉無心注意這等細節,心中只被滿滿的恨意佔滿,恨不得雲清現在就消失在自己眼前,越快越好。

只有軒轅逸眉目依舊淡然,似沒有看到任何異常一般,默默地等候著華恆的診斷。

半晌,華恆方俊眉輕擰,輕輕地放開了雲清的手,起身對皇帝回道:「回皇上,皇後身中奇針,又受到重傷,加上之前落水后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此刻數症併發,極度虛弱而昏迷不醒。當務之急,是儘快取出皇后體內金針,以防針傷心臟。現在請皇上、太后還有各位王爺先退出殿外,容微臣替娘娘取針!」

「金針?」皇帝好看的眉頭一擰,不置信他如何這麼肯定皇後身上所中是金針。

適才傅明只說是針物,而他也可以肯定,能夠透過御林軍防護而不被察覺的,只能是如之前行剌的銀針一類之物。

華恆為何一口肯定是金針?

而明清王卻是俊眉一挑,對華恆所提的金針一說,很是訝異。

金針、銀針!

能夠突破御林軍的防護輕易行剌皇帝的人,他絕沒有輕看過。

可是這金銀之物,卻是讓他想起兩個人,而如果這次行剌的真是這個兩人,那…

「回皇上,此針細軟柔韌,上面沾了一種類似於江湖上化功散的粉沫,可是其功效卻比化功散更為神奇。普通化功散只能化去有內功之人的功力,且時效短暫,一定時間內會自解。而此葯卻藥力持續,已經與金針溶為一體,所以若針不取出,那中針之人便一輩子癱軟無力,無法動彈。」

華恆面色平穩,在皇帝審視下,從容道:「此針甚為邪惡,雖說對人命無大害,卻足以讓人終生受困。微臣之所以一眼斷出皇后所中針物,是因為微臣早年隨師傅學醫時,曾見識過一次此物。」

說完,華恆無視皇帝一臉震驚的神色,再道:「還請皇上等人先行退避,為娘娘取針要緊!」

「嗯。」皇帝沒再說話,只是在看向雲清的時候,眸中露出一絲憐惜。

「好!澤兒,我們先去外殿等著吧!」司徒纖玉點點頭,轉頭看了軒轅澤一眼,便帶頭走出殿內。

小桃紅與碧桃猶豫著互看一眼,雖然不放心,卻也只能恭身退出殿內。

而軒轅逸卻俊眸一掃身邊的軒轅墨玉,心底冷哼一聲,亦轉身跨出內殿。

一時,殿內只剩下軒轅澤、何若婉與軒轅墨玉了。華恆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三人,無聲地下著逐客令。

「皇上,我們先出去等吧!」何若婉見機輕拉軒轅澤的衣袖,聲音輕柔。可是軒轅澤卻淡淡地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著讓何若婉心底發涼的寒意,道:「朕留在這裡幫著華愛卿取針,你們都退下吧!」

「皇上?」何若婉聲音一顫,已是忍不住泫然淚下。只可惜,此刻的軒轅澤,已經轉頭對著軒轅墨玉,眸中發出無聲的警告:「皇兄,你與婉兒都先出去吧!華愛卿,朕若留下會影響到你嗎?」

唇角釣起一抹淡笑,他雖是對著華恆在說,可是臉上分明趕人的神情,卻讓人無法忽視。

皇陵前的那一幕他依舊記在眼前,對於軒轅墨玉大庭廣眾之下抱雲清那樣不合時宜的舉動,心中極度不快。

只礙於是自己失手傷了雲清,一時心生愧疚,便由他去了。

可是此刻,這裡是皇后的寢宮,就算他是個放蕩不羈的逍遙王爺,該避的嫌,也由不得他不避。

「不會!」華恆恭聲一點頭,軒轅墨玉的面色已經變得極黑。

他同樣直直地平視著軒轅澤的眼睛,突然唇角一掀,淡笑道:「呵呵,那皇上可要照顧好皇后,為臣不打擾了。華妃娘娘,請!」

邪邪地對著何若婉一抬手,他無視軒轅澤冷然的俊眸,衣袖一拂,瀟洒地走出寢殿。

「皇…」何若婉還想再喚,卻被軒轅澤打斷:「婉兒先在外面等候,如果累了,便先回殿吧!」

心,狠狠地一沉。面對他這種從未有過的冷漠神情,何若婉只覺身體一軟,一種幾乎讓她無法承受的失落緊緊地包裹住她。她終是咬了咬嘴唇,再度恨恨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雲清,恭聲告退:「是。臣妾告退!」

轉身,愛恨交織,恨意更濃。明明之前皇上最珍視自己,可是如今--

雲清,從此,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皇上,微臣要開始了,請皇上將娘娘的內衫解開!」待殿內只剩下華恆與皇帝后,華恆打開自己的藥箱,列出裡面一排長短不一的各種銀針,捋起衣袖,準備動手。

「解內衫?」皇帝俊眸一瞪,幾乎可以殺人的憤怒目光讓華恆都有點招架不住。

「咳,微臣既要施針又要取針,衣裳不解,如何施救?」有點尷尬地輕咳一聲,華恆俊容也有些微紅,出聲解釋。

原本他就知道施救手法只能如此,加上又是皇后,他才出聲讓大家都出去。

「哼!」重重地冷哼一聲,皇帝忍著想轟走他的衝動,冷哼道:「若朕今日沒有留下,你是不是要自己動手?」

「是!但微臣清者自清,除了施針救人旁無二心,還請皇上明鑒。」華恆暗嘆一聲,神情凜然,坦蕩的神情讓皇帝是有怒發不出,只得再次哼了一聲,瞪向他:「轉過身去。」

「啊?」華恆一愣,隨後的表情可以說是哭笑不得,他沒有想到竟然這樣…

「啊什麼,朕讓你背過身去!」冷眼射向他,皇帝突然不想讓華恆替雲清診治了。一因他是五弟的專用御醫,而他向來不屑動用五弟的人。二是此人不似傅明已過半古的老邁太醫,年齡上,讓他難以放心。

放心?

這個很突兀的詞讓皇帝心頭一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床上美眸緊閉的人兒,一雙俊眉幾乎擰成一股繩。

「是,微臣遵旨。」恭敬地依言轉身,華恆突然對皇帝起了一絲好奇。

不是說皇帝對皇后很是不屑一顧嗎?大婚時的后妃同納,回門之日的棄之不理,甚至在短短時日內便將其打入冷宮…

可此刻,如何他的神色、動作竟然充滿了佔有慾,連一個為皇后治傷的太醫他都如此的排斥,那,情形似乎跟傳聞的不一樣呢!

而自己的那位年輕主子,態度又似乎對皇后極度特殊,這樣說來…

心思猛然一收,華恆為自己竟然私下揣摩主子們的心意而嚇了一跳。

自己進宮前,師傅便交待過:皇宮是個比江湖更險惡的地方,進去之後,只可守好自己的本分,其他切莫去管。

想著,他便心一正,靜心待候。

可是他等了半晌,身後卻沒有任何動靜,讓他不由懷疑,此刻殿內除了他一個清醒的人外,是不是只有一個昏迷中的皇后?

「咳,皇上可以了嗎?」聽到華恆的發問,皇帝這才俊眉一展,方才解不開的糾結暫時不去管,伸出手拉開紗帳,緩緩地伸向雲清的衣襟。

不知為何他的手卻微微發抖…

該死!

心中一聲輕咒,他暗罵華恆不留個丫鬟在殿內候著,害他現在便是想再喚人進來也有些怪異了。

好不容易解開了雲清的外衫,軒轅澤只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額上竟然沁出一層莫名的細汗。他不解,自己怎麼竟如同一個初嘗情事的少年一樣,只不過解一件衣裳,竟然如此心慌。

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依舊昏迷的女子,軒轅澤在那張美麗乾淨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生氣。

心一憐,一絲擔憂不由讓他稍穩了心,手上也加緊了寬衣的速度,以讓華恆儘快替她取出體內金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他麻利地解開了雲清的里衫。

相比於外衫,解里衫要容易得多,這也讓他才想明白,此前自己在婉兒那裡就寢前,總有宮女替婉兒寬衣,故而他根本不會解那種繁複的衣扣。

隨著手中衣衫的輕敞,一件湖綠色的肚兜立時躍入軒轅澤的眼中,鮮明的顏色襯出雲清白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微聳的胸部亦隨著她微弱的呼吸淡淡起伏,讓他目光一晃。

俊眸驀然加深,看著如同玉蝴蝶一般的美麗鎖骨,他的呼吸為之滯緩。而玉脂一般柔滑的觸感,更是讓他眼皮猛然一跳,立時收回自己在無意識中撫上雲清鎖骨的手指。

心突然狂跳,他看著雲清深閉的雙眸,想起當日在迴廊處自己強吻她時的那種異樣感覺,眸光不由越來越深。

他沒有想到,明明是昏迷中的她,竟然讓他如此的怦然心動;這種感覺美妙中含著一絲輕顫,迄今為止連婉兒都不曾帶給他過。

緩緩地俯下頭,他看著那兩片雖然失了血色卻依然強烈吸引著自己目光的嬌小唇瓣,眸一沉,忍不住地想要一親芳澤…

「咳,皇上,微臣可以轉身了嗎?」華恆的再度輕咳,讓軒轅澤神志一清,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然要去吻她。

而她此時卻在昏迷之中,身上還有著傷,該死!他想他真是瘋了!

「可以了!」故作深沉地站起身,軒轅澤卻發現,自己的嗓音竟然微微暗啞。

幸而聽到回應的華恆一時不察,只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感嘆自己終於可以轉過身來。

然後,他一轉身看到床上那個誘人並透著一絲空靈之美的皇后時,俊眸也下意識地一動,身形同樣緩了半拍。

「華恆,如你今日治不好皇后,朕會挖了你的雙眼!」寒冷的聲音讓華恆心頭一跳,對一旁怒目相向的皇帝,方才那一眼震撼立時消失得乾乾淨淨,讓他這才想到,皇帝還虎視耽耽地盯著呢。

心神一正,華恆麻利地拿起一把銀針,在皇帝的注視下,快速地扎進雲清的身體各個要穴。

扎完手中所有的銀針,華恆已經一頭大汗,彷彿耗去了許多體力。

本以為這便好了,軒轅澤意外地看到,華恆走到藥箱旁拿起毛巾擦乾額上的汗水,再認真地擦了擦掌心,而後從他的針盒中取出一根極長的銀針,衣袖一捋,便要刺入雲清的頭頂。

「慢著!」皇帝有些懷疑地看著華恆手中的長針,不解道:「你肯定,這樣做對皇后沒有任何的傷害嗎?」

對軒轅澤而言,人體的一些要穴他幾乎都識得,可是頭頂上的百會穴乃是百穴之首,一個不準便將傷及大腦,所以他不敢讓華恆有半分的差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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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心計:冷宮皇后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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