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暗
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一次又一次的在腦袋裡迴響著。頭疼的快要炸開了,潔白的床單上毛利蘭蹙起長眉,吃力的睜開雙眼,這是哪兒?她艱難的撐起身子,一陣昏眩感襲來,身體不受控制的再次摔進軟軟的床單里。
翻了個身,毛利蘭仰面躺著,眼瞳里大床頂蓋上垂下的蕾絲花邊隨風緩緩搖動著。究竟發生了什麼?腦袋昏昏沉沉的厲害,但她還是試著回想了一下自己昏迷前的最後的記憶,慢慢的記憶變得清晰起來,對,在後院的玫瑰叢前,自己與真由小姐與四式部起了衝突,直到她真正的面臨實戰才發現職業雇傭兵的厲害之處,那是與平時遇到的混混流氓所截然不同的實力,後來自己脖子上一麻就昏過去了。四式部是對她們使用了麻醉槍之類的東西吧!
「你醒了!」一旁傳來真由擔心的嗓音。
昏眩感緩解了些,毛利蘭自床上爬坐起來,一股沉重感自四肢傳來,她不禁伸手揉了揉眉角,待看到不遠處被反手捆綁在椅子上的真由熏時,跌跌撞撞的下床:「真由小姐你沒事吧?」
「正如你現在所看到的,姑且算沒事吧!」真由試著動了動,自嘲笑道。
「請忍耐一會,我這就來替你解開繩子。」毛利蘭光著腳跑到她身後,當看清那粗壯結實的鐵鏈后,頹然的坐在地上,愣了片刻,還是用力去扯,纖細的手指被磨得血跡斑斑,可她全然不顧,竭盡全力的想弄開真由手上的鐵鏈。
「沒用的!」真由側首望著她蒼白的面龐,抬首望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輕舒一口氣:「對了,你是夢到什麼開心的事了么?」
「為什麼這麼說?」冰冷的鐵鏈上染上了她指上的血變得有些黏濕。
「看你睡著的時候笑了。」
「是么!」毛利蘭泄氣的鬆開抓住鐵鏈的手,靠著牆壁,慢慢曲起膝蓋,將腦袋埋進臂彎里:「似乎是夢見什麼了,但夢的內容已經想不起來了。」自己究竟是夢見什麼了呢?宛如紫藤花盛開般的清新和溫暖的殘片,似乎夢到了一個人。
「是夢到喜歡的男孩子了吧!」身陷這樣糟糕的境地,真由還是忍不住打趣道:「教你學著微笑的時候也是因為想起他了!」
毛利蘭望著窗外被陽光照射的閃閃發亮的樹葉:「嗯,大概……」
她們的話題並未能再繼續下去,緊閉的門被打開了。四式部在四個雇傭兵的簇擁下得意洋洋的大步走了進來。
「用這種粗暴的方式招待你真是委屈你這嬌嫩的皮肉了。」四式部走到真由熏身前,彎下身子,粗短的手指狠狠撅住她的下巴,將布滿坑坑窪窪的臉湊上去:「看到你這樣我心都疼了。」
「呸!」真由一口吐沫恨恨地吐在他臉上。
四式部歪著脖子慢慢的擦掉臉上的唾沫,突然大力抓住了真由的脖子,將她整個人連同凳子一起提起來。
「唔……」
真由連掙扎的力氣也沒有,精緻的人臉龐因痛苦而扭作一團。
四式部的聲音很冷酷,卻隱隱透著一絲歡愉:「可別得意忘形了,你這個母豬,你能當上貿易公司的社長還不是因為我的幫忙。唔……」四式部突然將真由的身體往牆壁上粗暴的甩去,吃痛的捂住肚子,抬起雙眼盯著一腳用力踢過來的女孩。
四式部身旁的四個雇傭兵顯然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直到看清自己的老闆被狠狠揍了一腳,這才紛紛拔出槍指著一臉憤怒的毛利蘭。
「喂喂……女孩子要溫柔點才會更討人男人喜歡!」四式部直起身子,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把槍收起來,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前:「明明中了很大劑量的麻醉藥竟然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我對之前輕視了你這點感到十分抱歉。」
混雜著痛苦的喘息聲,真由激烈的咳嗽著提醒毛利蘭:「咳咳……小心,四式部!」
真由話音剛落,四式部出手如風,手握成拳大力的揮向毛利蘭,毛利蘭神情一凜,身子後仰,轉身的瞬間,一腳踢向四式部的臉。
「很棒的眼神,招式凌厲。」四式部露出興奮的神情,險險躲過毛利蘭的攻擊,反身繞到她的身後,自懷裡掏出一把最新制的美式手槍抵住毛利蘭的後背道:「單打獨鬥我還真沒把握能贏你,可惜我沒興趣再這麼跟你玩下去。不如換種溫柔一點的玩法。」
「四式部放開她!」真由躺在地上,眼神憤怒的沖他吼道:「你若敢碰她……」
「我若敢碰她?你能怎麼樣?」四式部張開嘴巴哈哈大笑。
一個雇傭兵的腳狠狠踢在了真由身上。
「說到底你也只是個供人玩樂的玩具,卑賤的連豬都不如的玩偶。」四式部另一隻手自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丟在地上,露出淫賤粗俗的笑容:「你們四個給我好好伺候這個女人。」
「不要……不要!」真由搖著頭,蒼白的臉上有汗珠滾落。
「混蛋!」毛利蘭的雙肩因憤怒而止不住的顫動著。
「什麼?你說什麼Honey,大聲點我聽不到!四式部將腦袋湊上去,毛利蘭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氣息吹在自己脖子上,那令人作嘔的不適感。
「你是什麼人?別以為那女人的說辭我就信了,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四式部一手拿著槍抵在毛利蘭的太陽穴上,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輕輕低語。
毛利蘭偏首,試著想猛力掙脫開,無奈他的握力大的驚人:「老實交代了你就會放我們離開嗎?」
「當然……」四式部拖了個大大的長音,輕佻的聳了聳肩:「不會!不,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了這個女人,但你……」四式部的手不老實的往毛利蘭臉上伸去,輕輕嗅了嗅她細嫩的脖子:「我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麼香的女孩,單是看看就讓我興奮不已!對了,你身上會不會裝了發訊器?保險起見我還是親手來搜搜看,會藏在哪呢?」
「放開我!」憤怒和恐懼在他的手觸摸在自己嘴唇的剎那,驟然爆發出來,毛利蘭狠狠咬住那根伸進自己嘴巴里的手,一股咸腥的液體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啪,一記響亮銳利的耳光重重打在了毛利蘭臉上,四式部漲紅著臉吹了吹那根快被毛利蘭咬斷的手指。他如發怒的野獸般瞪了她一眼,走到真由身前,抬起腳狠狠踢開壓在真由身上的男人,裝了消音器的槍一槍打在了衣裳凌亂的真由腿上,轉過凶神惡煞的臉,對著嚇得渾身顫抖的毛利蘭惡狠狠的威脅道:「你若再做出什麼讓我生氣的事來,我就賞她一顆子彈,在這裡我說的話就是規矩,聽懂了嗎?」
鮮紅的血若盛開在真由腿上的花,紅的刺眼,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那晚的恐懼再次凌駕於她的理智,毛利蘭驚恐的捂住擴張的眼瞳,重重的跌坐在床柱上。
「Honey,你這副樣子真是太美了,徘徊在絕望邊緣,那種震撼人心的美!」四式部張開雙臂,棕灰的眼瞳貪婪的望著她蒼白的面龐,再次向她走去:「早在你進入宅子里的那一刻,透過監視器看著你那撓人的脖子,折磨的我心直痒痒。」四式部蹲下身子猛地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揪起扔到床上:「那麼,乖乖的放棄抵抗,成為我精緻的玩偶吧。」
身上重重一沉,緊接著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襲來,他的舌頭像條陰冷的蛇般正在舔咬她的脖子。
即便是我也無法推斷出自己喜歡的女孩的心思啊!
剪吧,蘭,我會在這裡一直陪著你,直到最後一刻……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啊。
想哭的時候……哭就好了。
我叫工藤新一!
久遠的記憶里,工藤新一的話依舊在自己的心裡存活的那般鮮明。毛利蘭空洞的眼神劇烈一收縮,找回最後一絲力氣奮力掙扎著。
「別開玩笑了,就算是死也好過……」毛利蘭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決絕。
啪,又一記耳光重重的甩在臉上:「規矩我都說過了吧!」話音剛落,真由痛苦的叫聲再次在房間里迴旋:「若忘記了,那好,我們再繼續來,一次不行那就兩次、三次……直到你牢牢記住為止。」
「可惡!」毛利蘭肺部拚命的收縮著,若不這樣,她怕自己會喘不過氣來。
看著毛利蘭絕望的面龐,四式部露出得逞的奸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滿意的俯下身子。
四式部粗暴的親吻著她的脖子:「有心愛的男朋友了嗎?他現在若是看到你這副樣子會哭的!哈哈……」
眼淚無聲的自眼角滑落,毛利蘭瞪大空洞的雙眼,在一聲聲細細的悲鳴聲中,她的世界正變得一片黑暗。
「新一!」毛利蘭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向虛無的天空伸出手。
「哦?那傢伙叫新一么!」四式部抬起臉,將肥胖的嘴唇往她的唇靠去。
忽然,玻璃砰的一聲巨響,散落了一地,一道身影自窗口躍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