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前兆
周五的清晨,似水微明的晨光中,傳來了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的聲音。
柯南睡眼惺忪的爬坐到餐桌前,望著熱氣騰騰的米飯,亂鬨哄的腦袋正努力恢復活力。
「托福啦,比起幹警探行業,還是做偵探比較自由,也比較幹事實!」辦公桌前毛利小五郎拿著話筒正一臉得意跟老同學敘舊。
柯南拿起筷子,瞥了一眼一臉自傲的毛利小五郎,聳拉下眼皮,偷笑著自言自語道:「是比較可以偷懶吧!」
咚,一記重重的鐵拳落在了柯南腦袋上,疼的柯南抱住頭一下子睡意全消,叔叔什麼時候耳力變得這麼好了!
「爸爸!」毛利蘭將一碗醬湯放到桌上,表情嚴肅的瞪了小五郎一眼。
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拉開一旁的椅子坐到餐桌前:「對了,小蘭,今晚不用準備我的晚飯了,我要出門兩天。」
「誒?」毛利蘭轉身倒了一杯熱牛奶給柯南,一臉狐疑的打量著他,陰陽怪調道:「爸爸不會去做什麼無聊的事吧?」
「你在想什麼啊?」小五郎拿起筷子,夾起一根火腿不滿道。
毛利蘭解下圍裙坐到餐桌前,一臉認真道:「還不是你跟媽媽正在分居當中,我才這麼操心。」
哈,柯南埋下臉,認真的吃著飯,這個時候還是明智的選擇遠離這父女兩一點,搞不好會引火燒身。
「你還在想著我跟英理和好嗎?」小五郎因咽的太急,飯卡在了喉嚨口,忙不迭的拿起柯南的熱牛奶急救。
「那是當然得了!」
呼,得救了,毛利小五郎放下牛奶杯,重重舒了一口氣,無所謂地道:「這又不是我一個人能解決的問題。」
毛利蘭被他這一副不在意的態度惹怒了,小五郎見蘭臉色不對,忙擺擺手急道:「不是,蘭,你聽我說,我是說我會努力解決的。咳咳……其實呢,這次我是受老同學委託托,去輕井澤查一個案子。」
「輕井澤!」毛利蘭眼瞳劇烈一收縮,自從出了那兩件事,毛利蘭對輕井澤有一種無形的恐懼,她猛地放下手中碗筷,驚慌的盯著毛利小五郎:「爸爸,是什麼樣的案子?」
蘭?柯南手中筷子驟然停了下來,疑惑的望著情緒激動的毛利蘭。這一段時間他面對蘭時,偶爾間總會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小蘭?」毛利小五郎同樣不解的看著毛利蘭。
注意到自己失態,毛利蘭愣了片刻,給小五郎一個可愛的笑臉說:「因為太驚訝了嘛,爸爸竟然這麼積極的去工作。」
小五郎舉起空飯碗給毛利蘭添飯,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總之,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大懶鬼。」
一旁的柯南瞥了一眼小五郎,哈,叔叔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啊!
「不要去!」毛利蘭將添好飯的碗放到毛利小五郎面前,瞪大眼睛,努力壓制住心底濃濃的不安,極力讓自己的語調顯得不那麼驚慌:「因為……因為最近那裡接連發生了兩起重大事故,爸爸推掉那份委託吧。」
「誒?」毛利小五郎擺出一副思考樣,將臉湊到毛利蘭面前細細打量后,又收回身子抬手撫了撫下巴:「果然好可疑……嘛,不要擔心啦,只是去幫忙找置物櫃的鑰匙而已,哪有那麼多不幸的事發生。」
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高大的櫻樹在風中輕輕搖擺。
「那麼叔叔還是要去輕井澤嗎?」園子將書包搭在肩后,與毛利蘭並排走著:「你不要擔心啦,叔叔又不是去查什麼危險的案子。」
「嗯!」毛利蘭望著遠方被白雲覆蓋的天空,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但心底那股隱隱的不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穿過校門,進入了校舍的大門。
「下周就要進級考了,蘭,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園子呢?」
園子一臉頹然的聳拉下身子:「完全不行!啊,紫式老師告假后,英語課簡直就是地獄嘛。」
哈,毛利蘭抽了抽唇角:「是……是么!」
「那當然是真的啊!」園子一把抓住毛利蘭的手,淚眼汪汪道。
「那天,那位神秘的工藤君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世良真純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們身邊,加入談話。
「啊,早上好,世良。」毛利蘭趕緊打招呼。
世良露出大大的笑臉:「早上好。」
「那推理獃子會回來的。」園子壞壞的推了推蘭:「是吧,工藤新一的老婆大人。」
毛利蘭的臉唰的紅了,一直紅到耳根。
「啊,不知道新一準備的怎麼樣了?他一直在辦案應該沒時間看書吧!」園子邊說著邊走向鞋櫃,聳拉下眼皮咧嘴壞壞道:「終於可以看到那臭屁的傢伙出醜了。」
「新一啊,他說完全沒問題!」毛利蘭打開自己的鞋櫃轉身望向一旁的園子。
「啊,腦筋好的人就是不一樣!」園子抽了抽眼角:「對了,世良,這次小考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那些啊,簡直就像吃飯那樣簡單嘛!」世良真純將換下的鞋子放進鞋櫃里,笑的一臉輕鬆。
「是……么!」園子像是被狠狠揍了一下:「世良,一早就這麼臭屁啊。」
「開玩笑啦,大清早的為了振奮一下精神,對話也要誇張一點嘛!」世良大大咧咧的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咧嘴笑答。
嘈雜的鞋櫃前突然安靜了,不同年級的學生忍不住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棵古老的櫻花樹下。
月光一樣柔軟的銀色微捲髮在夏風中輕輕揚起,綠意盎然的背景下,緩步徐行的俊美男人,襯衫的衣角隨風舞動,看上去就猶如一幅賞心悅目的風景畫。
「啊,混血帥哥!」
「那就是二年B組的英語老師啊!就像西方電影里的貴族一樣的存在。」
「B組那些傢伙真幸福。」
鞋櫃四周傳來前輩後輩的竊竊私語。
安室先生!?自那天過後已經過了四天了,這個人明明都受了那麼重的傷,為什麼還特意跑到學校來?身體不要緊嗎?怎麼可能不要緊!毛利蘭愣愣的望著對著自己微笑的男人,一股無名的怒火嗖的沖了上來。
「真是太好了,紫式老師看上去已經沒事了!」就在毛利蘭準備衝上前去大罵他一頓時,一旁的園子鬆了一口氣道:「因為老師請了這麼久的假,又不知道老師身體狀況究竟怎麼樣,大家都很擔心。」
「那個人,還是離他的遠點好。」一旁的世良真純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沉思片刻,關上鞋櫃的門,轉身往教室走去:「或許是偵探的直覺吧!你們也小心點。」
溶溶的晨光中,風中吹來了一股淡淡的紫藤花香。
「毛利同學,可不可以來一下!」紫式千景在玄關外停下腳步,一副很頭疼的模樣:「有件事想要你幫忙一下。」
「紫式老師,如果是爬樹的話,我可以幫忙!」園子自告奮勇的高高舉起右手,一臉期待的看著紫式千景。
「謝謝你,鈴木同學。」紫式千景露出優雅而迷人的笑容:「可是這次不是爬樹哦,真是遺憾。」
「啊!真是太帥了。」園子雙手撫著臉頰,完全陶醉在他的笑容之中,片刻后扭頭拿過毛利蘭手中的書包,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真是羨慕啊,快去吧,蘭。」
穿過前面的木製長橋,汽車的引擎聲,街道上來往人群的嘈雜聲正逐漸消失,參天的樹木一棵緊挨著一棵,蟬鳴聲正漸漸興起,狹窄的山路兩側有野草瘋狂生長著,偶爾會有幾隻蝴蝶飛舞在其間。
曲折綿長的山路上,安室透停下腳步微微仰首望著大力踩著腳步走在前面的少女。她的身後,烏黑柔順的長發隨著她的步伐而輕輕飛舞著。
「你這樣走路,石頭可是要哭了。」安室透忍不住扯起唇角:「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毛利蘭停下腳步,語氣不善的揚起臉龐。
「真的沒有嗎?」安室透邁開步伐。
「沒有!」
「可為何在你看到我的那剎那,本是開心的和朋友說笑的你卻露出一副要揍飛人的表情?」
「那只是……」
「只是?」
「啊,啊,就是看到某個受了重傷的傢伙沒有一點自覺性,到處晃悠,有點……」毛利蘭煩躁的撓了撓頭髮:「有點不舒服而已。」
「那果然還是生氣了。」好聽的嗓音里隱隱藏著一絲笑意。
「都說了……」毛利蘭拉長嗓音,轉過身來,驀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紫藤花香瞬間凝固在鼻尖:「啊,對不起!」毛利蘭連連後退。
撲通,撲通……胸口處,那顆心急劇跳動著,安室透下意識的伸手揪住心口的位置,那不正常的跳動,以及那種突生的某種陌生的渴望……不知道,不知道,他統統無法理解,這些究竟是什麼?
安室透揪住心口的位置,在巨大的樹影下,痛苦的彎下腰。
「安室先生?」毛利蘭驚慌的跑到他身旁,扶住他,一臉擔憂的急道:「你沒事吧?是被我撞到傷口了嗎?該怎麼辦?萬一傷口裂開就不好了,果然還是……」
安室透伸手遮住臉,用著冰冷的聲線淡淡道:「我沒事!」
望著推開自己,移步往山上走去的安室透,毛利蘭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又變成了那個她不認識的另一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