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此時，李世民的眼眸里，閃爍著一種十分複雜的光芒。
有懷念、追憶，更有一絲絲悵惘和迷茫，這些神色幾乎是在一瞬間同時閃爍而過。一般人自然不會發覺，但是想來關注李世民面部一切表情的秦小道，卻是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
為什麼李世民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難道說他認識蕭月娘？
不過，李世民並沒有再仔細觀察蕭月娘，而是笑吟吟地對著孫思邈說：「孫道長，剛才秦愛卿那句『花開堪折直須折』甚得朕心吶。」
「陛下，其實還有後半句。」
秦小道賤兮兮地說，這沒臉沒皮的傢伙，壓根就沒有一丁點剽竊「後世名家作品」的羞恥感。
「哦，說來聽聽。」
秦小道還很賤地故作思考了一下，隨後對著李世民說：「陛下，全句應該是『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妙！確實精妙！」
李世民拍手稱讚，不過他又說：「小道，為什麼朕一點都不覺得，你是舞文弄墨的那種人呢？」
秦小道腆著臉說：「嘿嘿嘿，陛下，我如果說這些都是抄過來的，您信不信？」
「若真有這樣的本子，朕倒也想抄上一抄。」李世民笑了笑，隨後對著孫思邈說，「孫道長，朕此番是來尋你的。」
孫思邈當即頷首，輕聲道：「陛下有何要事？」
「皇后的身子日益見好，這幾日天空放晴，朕想帶著皇后出門走走，散散心，特意來詢問道長。」
孫思邈點點頭：「就小徒之前所說，皇後娘娘的氣疾並非重病，她的根結在於舒心解郁。」
得到孫思邈的答覆，李世民當即笑著點點頭，他轉而看向秦小道。
「朕來此第二件事，是想借你的廚子一用。」
李世民對秦小道直抒來意，他那天在這酒樓里吃得爽了，也想讓長孫皇后也嘗嘗那種從未吃過的美味。只是長孫皇后貴為一國之母，乃是天下女子的典範，她出宮來這樣的小酒樓並不方便。
李世民是皇帝，他來這裡可以說是找秦小道切磋詩文來的，畢竟秦小道還是從五品的散朝大夫。而長孫皇后如果出宮，來秦小道這裡，那些史官和禮部的人恐怕會吵得讓李世民幾天都不安生。
秦小道抓了抓頭，笑著說：「那個……」
眼見秦小道有些猶豫，李世民眼眸當即一瞪，喝問：「怎麼，你不肯？」
「噢喲，敲您這話說的。先不說您是皇帝，當以輩分來說，您還是我叔叔嘞，長輩向晚輩借廚子，我哪裡敢推辭。那天為陛下準備的菜肴，都是微臣與拙荊共同準備的，所以陛下要借，只能將微臣和拙荊一同帶進宮裡了。」
其實，秦小道在這裡使了一個心思。
在菜肴的研製方面，嚴芷玉已經做得很好，她煮的飯菜已經跟現代五星級的廚師相差不大。
李世民可是皇帝，如果嚴芷玉這飯菜煮得符合長孫皇后的胃口，那麼他就極有可能大手一揮，讓嚴芷玉從此留在皇宮，當一個宮廷御廚。
若是那樣的話，秦小道和嚴芷玉就要兩地分居了，誰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別放出來。
為了避免那樣的情況發生，秦小道才會跟著嚴芷玉一同進去。
秦小道一開口，李世民就知道他打了什麼鬼主意。儘管他的確有留住嚴芷玉的心思，但嚴芷玉畢竟是秦小道的妾室，留在宮中當御廚倒是有些不妥，只不過，李世民同時又希望自己和後宮嬪妃都能夠吃到可口的飯菜，當下就顯得有些為難了。
秦小道看穿了李世民的心思，開口說：「陛下，其實，陛下不妨讓宮裡的御廚，每隔一段時間來醉仙樓進行培訓，臣保證一定培訓出能煮出可口飯菜的御廚！」
「嗯，就這麼定了！」
李世民手掌這麼一拍，秦小道心裡就樂開了花。
宮廷御廚都是從醉仙樓里培訓出來的，這樣的消息只要一經傳出，這醉仙樓是不火不行咯！
李世民在離開之前，又對著秦小道說了一句：「對了，朕帶著皇后出宮遊玩，到時候你也跟上，準備一點中午的吃食。」
「微臣遵旨。」
樂呵呵地送走李世民，秦小道則是看向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一個聲音的蕭月娘。
儘管剛才說話的時候，李世民沒有特意看向蕭月娘，但秦小道總感覺他總略有略微地在觀察她。
這讓秦小道感到十分困惑，李世民年輕的時候的確十分好色，當了皇帝之後後宮也是一擴再擴，不過，隨著年紀增加，特別是近段時間，極少聽說李世民納妃。而且皇宮裡有長孫皇后在，李世民不敢也不會再花心思在人家小姑娘上，更別說蕭月娘這樣的有夫之婦了。
只是，他為什麼總要偷偷地觀察蕭月娘呢？
李世民不說，秦小道永遠都不會知道為什麼，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既然想不通，他也乾脆放在腦後，接下來就迅速地為孫思邈和胡嬸準備婚禮。
在孫思邈身上，秦小道是有私心的。
他不希望孫思邈離開長安，因為這無論是對秦小道自己，還是孫思邈來說，離開長安都不是好事。
秦小道需要孫思邈在背後作為依託，畢竟他救了皇后，而且身份也擺在那裡，能在人脈方面能為秦小道擴充出一條新的道路出來。
另外，秦小道認為孫思邈的最大作用是在於創立醫學院，培育學生，為大唐的醫學做出最大的貢獻。
對於秦小道的說法，孫思邈欣然接受。而且，你他與胡嬸也是一見鍾情，二人在五天後終於拜堂成親。
秦小道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操辦兩人的婚禮，這也是孫思邈和胡嬸的意思，畢竟胡嬸是再嫁，而孫思邈也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齡，傳出去他也怕有人會以此取笑。
結婚那天，就只是辦了一桌子酒，來的除了秦小道夫婦三人，胡嬸的親戚就只有一個衣著比較簡單的書生，那是胡嬸死去丈夫的侄兒，叫祁高傑。
秦小道讓祁高傑暫時當醉仙樓的掌柜，原先掌柜是嚴芷玉，眼下她已經成了秦小道的妾室，自然不方面再出面，而是退居幕後掌管全局。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世民和晉陽公主都送來了賀禮，特別是李世民的，那叫一個豐厚啊，足足將半個房間都堆滿了。從被褥床鋪、到生活用品，應有盡有。
喝得差不多，秦小道就牽著兩個嬌妻的手兒離開了，師父洞房花燭夜，徒弟可不敢打擾。
不過，按照孫思邈的吩咐，近段時間，秦小道要與兩個嬌妻分房睡。
合歡賦是正兒八經的雙休之法，但蕭月娘和嚴芷玉的身子比較虛弱，需要進行一番調理之後才行。
秦小道也很光棍，由於房間不夠，他乾脆就在大堂里打地鋪。
孫思邈大婚後第三天，一大清早秦小道就被李世民身邊的太監給叫走了。
他跟著太監直接出了長安城，結果在城門外發現了馬車。
抬頭看了看天，這天才剛剛泛白，皇帝和皇后就已經在城門外，可見他們很早就起來了。
這倒是讓秦小道對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產生了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好似從高位上走下來，變成了普通人。
這輛馬車外觀看上去也比較簡單，不過馬車體型比較大，裡面人應該不少。
果然，秦小道剛剛走近，高陽公主就探頭出來，對著秦小道嫵媚一笑，對著秦小道招了招手。
要死！
這皇帝、皇后都在馬車裡呢，這瘋丫頭是在作大死啊。
不過，秦小道還是伸手抹了一把臉，面色不改地走了過去，對著高陽公主恭聲行禮：「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高陽公主沒好氣地瞪了秦小道一眼，說：「哎，父皇說今天中午的飯食是你準備的，可是你手裡怎麼只帶著一個小袋子？難不成，你也能像孫真人那樣憑空將物件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