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魏徵之嘆
第20章魏徵之嘆
可當魏徵進去時，映入眼帘的則是一片狼藉之景，而李承乾則披頭散髮，手持燭台正對一名小太監拳打腳踢，怒聲咆哮好似頭髮狂的籠中野獸般。
「太子殿下這般行事，成何體統！」
魏徵入殿後見此情景，登時壓抑著怒意，厲聲呵問，道。
雖平時李承乾性格乖戾易怒，但自從魏徵成為太子太師后，在很多方面上李承乾都相較往日收斂許多。
可今日，李承乾竟又再次露出這般癲狂一幕，不免讓魏徵心生怒意。
正不斷發泄中的李承乾忽的聽到魏徵的聲音，整個人打了個激靈，一下就回過神來。
他趕忙轉過身來，好似從夢中驚醒般丟掉手中燭台朝著魏徵這邊一瘸一拐走來，道：「老師，剛剛是高明失態了。」
魏徵對此並未接話，而是環視大殿內的宮女，太監寒聲，道：「今日的事情，若是外界有任何風言風語，爾等無一人可活命！」
魏徵此言一落，眾太監，宮女皆嚇得叩首連連，哀聲不止，而李承乾這是也頓感寒氣順著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他如墜冰窟。
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若被李世民得知，再加前不久遣人刺殺張玄素一事，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將大打折扣了。
雖說在明面上，他李承乾還是這東宮之主，大唐未來的儲君。
只要他還沒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那一切就皆有可能產生變數。
尤其是現在魏王李泰風頭正盛，在軍事等領域上展現出非凡成就，這更讓那些堅持嫡長子繼承製的肱股之臣們再無法以立愛為由進行反對了。
李承乾深刻的知道，如果沒有這群肱股之臣的支持。
那隻要李世民沒有駕崩，說要廢掉他那不過一句話的事。
念及至此，李承乾雙拳緊攥，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不過很快就被壓制了下去。
如今因刺殺張玄素一事，朝中內外無數雙眼睛皆緊盯著東宮。
若是在今晚突然暴斃一大批太監和宮女，那萬萬是瞞不住的。
哪怕真的要殺，也只能一個，一個慢慢來，急不得。
「爾等先退出去吧，記住太師剛說的話。」
李承乾整理好心虛，淡淡的說說道，語氣不疾不徐，像是剛剛那癲狂一幕從未發生過般。
大殿內的宮女和太監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弓著身子疾步退出大殿。
「老師，學生剛聽聞父皇在下了早朝後便前去魏王府，還將褚遂良留在其文學館中輔佐。」
看到魏徵后，李承乾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趕忙將剛剛所知道出。
「派褚遂良去附著魏王？」
聽到這，魏徵白眉擰緊心中雖感不妙，但又見一副惶恐不安，好似失了魂的李承乾只得寬慰，道：「太子殿下，自老臣遠離朝堂后，褚遂良便是位高權重，陛下是決計不可能安排其常駐魏王府的。」
「說不定，因東征高句麗一事於魏王磋商，好向陛下傳達魏王之意。」
「周知，先前早朝上就是否要對高句麗動兵戈一事，朝堂內各分兩派，而魏王所提出征高句麗的五大優勢的確有可取之處。」
「此策也恰好迎合了陛下的心思。」
魏徵分析著說到，雖遠離朝堂，但對東征高句麗這等朝中要事他還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魏徵身體抱恙已決心退居二線，所以就此事也並未過多發表自己的看法。
如今，見李承乾因此而發狂便又為其解惑。
聽著魏徵頭頭是道的分析，李承乾細細一想，覺得也很有道理。
的確是自己精神太過緊繃了。
這其中主要還是因為李世民數次都動了想要換儲君，立李泰為太子的心思，這對他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多謝老師教誨，高明必銘記於心，日後定不會這般行事了。」
李承乾趕忙沖魏徵躬身作揖，表達感謝。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老臣作為太子太師，這本就是分內之事。」
望著躬身不起的李承乾，魏徵上前拖住其作揖的雙手，心中不免長嘆一聲。
剛剛魏徵這番話也就是用來哄哄
作為堅定的地長子繼承製的支持者，以往魏徵都是以立愛而非立賢進行規勸。
但就李泰最近在朝堂的表現，無一不在向百官證明，他李泰就是大唐最好的儲君人選。
反觀李承乾，只是因陛下就高句麗一事暫時安排其去魏王府輔佐就方寸大亂，易怒易躁。
如此儲君，真擔得起大唐的守成之君的位置嗎？
更何況，自己垂垂老矣，時日無多，等他魏徵駕鶴西去時，朝中還有誰能規勸陛下呢？
「唉……」
魏徵念及至此不禁喟然長嘆一聲，而後便一步，一步離開了東宮大殿。
「……」
李世民回到皇宮后，便即刻開始處理起奏章來。
只是在魏王府待了一下午的時間，所堆積的奏章就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以往這事還有褚遂良在旁輔佐。
可如今，褚遂良被派去給李泰幫忙了，這就導致李世民的工作量大幅度增加。
但好在唐朝不像後世朱元璋那般直接將宰相給廢除了，有宰相高士廉為首的尚書省幫忙處理天下奏摺。
不然，若天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讓李世民事必躬親的話，那就算他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也是處理不完的。
「陛下，內長侍程元華求見。」
千牛衛趙仁虎上前稟報，道。
在貞觀初年時刻陪在皇帝身邊的太監都不多。
哪怕是程元華作為內務省首官，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見到李世民的。
還要經過千牛衛趙仁虎這位貼身侍衛的稟告。
「程元華？讓他進來！」
李世民抬頭淡淡，道。
貞觀年間，內侍省掌傳達詔旨，守御宮門，洒掃內廷，內庫出納和照料皇帝的飲食起居等事務。
除此以外還負責監察皇宮，重點在於後宮。
而李世民作為大唐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那都是歷代帝皇的標配，但他又身為一國之君，又豈能將所有精力都放在這群鶯鶯燕燕身上？
那豈不是後宮誤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