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柴田軍來了
前波吉繼策馬跑在最前面,他身旁的一個側近遠遠的看見追擊而來的竹中軍,驚慌的說道「主公,竹中軍追來了!」
前波吉繼咽了一口口水,雙腿一夾馬肚子,戰馬吃痛,奮力向前面跑去,他現在已經完全顧不上己方的部隊了,滿腦子都是如何逃命。
越前軍的陣勢則是徹底亂了,連後面交替掩護的部隊也在慌不擇路的逃跑。
漫山遍野都是棲棲遑遑逃跑的越前軍。
前波吉繼等人跑到快要到一座小山丘時,忽然從南面揚起了大量的灰塵,緊接著,一支威嚴肅穆的軍隊從灰塵中沖了出來。
「南面有敵軍,快跑!」一個側近驚恐的叫了一聲,前波吉繼匆忙撥馬迴轉,這次連側近他們都管不上了,騎著戰馬向西面衝去,然而西面同時揚起了大量灰塵,大谷盛治帶領的部隊從西面殺了出來。
「快跑,去東面!」前波吉繼現在只希望東面沒有敵人了,不然,四面皆敵,如何是好?
可惜他的願望最終還是破滅了,東面同樣出現了一支軍隊,前波吉繼亡魂大冒,暗暗叫苦。
再次撥馬,可是rb的戰馬本來耐力就不好,前波吉繼騎著這匹戰馬左支右絀,戰馬的體力早已消耗殆盡,戰馬猛的一下,前蹄一彎,轟然倒地,前波吉繼被一下甩了出去。
前波吉繼被摔了一個七葷八素,滿眼都是星星,幾個忠心的側近找到他,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主公,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側近問道。
前波吉繼穩定下來情緒,抽出自己的太刀,說道「為今之計,只能殺出一條血路了!」
幾個側近同時拔出太刀,齊聲說道「謹遵主公命令!」
前波吉繼收攏了一些士卒,奮力向南面殺去。
南面的是武田信繁的部隊,武田信繁看見衝過來的前波吉繼等人,微微一笑,對身邊的武士吩咐道「讓他們過去!」
武士雖然滿腹疑問,但是還是執行了武田信繁的命令,竹中軍讓開一條道路,讓越前軍逃了出去,前波吉繼等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竹中軍要放他們離開,但是他們可不是傻子,既然能夠活命,為什麼不走呢?
至於剩下的那些越前軍,不是被俘就是被殺,竹中軍開始打掃戰場了。
一個時辰之後,竹中軍列成了幾個方陣,方陣前面是一群群低著頭的越前軍俘虜。
「典廄,我們殲滅了多少人俘虜了多少人?」久作對武田信繁說道。
武田信繁說道「殲敵三千餘人,俘虜了四千多人,我軍傷亡二百餘人。」
「真是令人興奮的戰果啊!不過擊敗這些烏合之眾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接下來的織田軍才是我們真正的對手啊!」久作高興的說道。
而這個時候,前波吉繼帶著人也逃到了一處密林之中,一直到再沒有聽到竹中軍的喊殺聲,他們才停下腳步,眾人皆是喘著粗氣,前波吉繼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後,只剩下不足百餘人。
一眼望去,滿目凄涼。
前波吉繼萬念俱灰,抽出脅差,露出自己的腹部,就要切腹謝罪。
幾個忠心的側近大驚失色,連忙將前波吉繼按住,一個側近哽咽著說道「主公,您這是何苦啊?」
前波吉繼流出兩行濁淚,仰天長嘆一聲,說道「大軍盡喪於竹中家之手,我有何顏面去見信長公啊!就算我這次僥倖逃回來了,可是依信長公的脾氣,是萬萬不會放過我的呀!」
側近們說道「主公,不可自裁啊,柴田權六大人的大軍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只要您投入他的帳下,未必不能戴罪立功啊!不能死啊,一死就再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前波吉繼被他們這麼一說,心裡也有一些心動,其實他也不想死的,只不過想想落到織田信長手裡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想想這些人說的話,確實也有道理只要自己等待柴田勝家的大軍到來到時候不就有翻本的機會了嗎?
前波吉繼將脅差放下,輕嘆一聲「姑且留著這條命來報效信長公吧!」
接下來幾天,竹中軍如入無人之境,接連攻克了川嶋城和鳥羽城,整個越前大半部全部落入了竹中軍的手中。
六月十一日,柴田勝家帶著八千大軍終於趕到了越前,進入了前波吉繼駐守的燧城。
前波吉繼手中此時還剩下約兩千殘兵敗將,士氣低落。
燧城,天守閣。
柴田勝家坐在主位上,其一班親信將領前田利家,佐久間盛政以及越前諸將前波吉繼,富田長繁分坐兩旁。
柴田勝家嚴厲的目光掃向前波吉繼,前波吉繼低著頭不敢說話。
「前波大人,你身為越前守護竟然丟失了大半個越前,還損兵折將無數,該當何罪!」柴田勝家一聲大喝,嚇得前波吉繼魂膽俱喪。
他棲棲遑遑的走了出來,說道「柴田大人,在下知錯,這次希望柴田大人能夠讓在下陣前戴罪立功。」
柴田勝家冷哼一聲,說道「念在你誠心知錯的份上,此次就饒了你,接下來的戰鬥,你得身先士卒,為我織田家努力征戰!明白了嗎?」
「嘿!」前波吉繼恭敬的說道。
「諸位,我們得商討一下接下來怎麼對付竹中軍,竹中久作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啊!」柴田勝家有些憂心的說道。
富田長繁說道「柴田殿,咱們現在兵馬萬餘人,與竹中軍旗鼓相當,所以我認為完全可以在野戰中一舉擊敗竹中軍,不必擔心。」
柴田勝家其實心裏面是不願意與竹中軍進行野戰的,畢竟竹中軍的戰鬥力確實很彪悍,但是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說,織田軍沒有辦法在越前逗留太多的時間,因為織田信長還在長島苦戰,若是自己久久逗留在這裡的話,以織田信長的脾氣,會非常不滿的。
自己之前本來就因為敗在竹中竹中家手裡吃了一個虧了,現在如果躊躇不前,必然日後會遭到信長的懲罰的。
柴田勝家的侄子,佐久間盛政看見柴田勝家猶豫不決的樣子,大聲說道「大人,我織田軍天下無雙,即便是竹中軍,也定可以一舉擊破的,請您下命令立刻進攻吧!」
「前波大人,你已經與竹中軍交戰一次來,想必對竹中軍的戰鬥力也有所了解,你覺得竹中軍我們能夠對付嗎?」柴田勝家對前波吉繼說道。
前波吉繼有些尷尬,這個問題讓他不知如何回答,他只好說道「竹中軍的野戰能力確實比較強,不過我們也有勝利的機會的,不如我們以逸待勞,先準備好一個戰場,等待竹中軍來攻,到時候我們佔據天時地利人和,定可以擊敗竹中軍的。」
聽到前波吉繼的話,佐久間盛政滿意的看了他一眼。
柴田勝家皺著的眉頭漸漸鬆開,他看向一臉企盼之色的眾人,輕嘆一聲「三日之後,大軍開拔,於燧城之外等待竹中軍前來,然後一舉與竹中軍決戰!」
「喔!」
六月十四日,柴田軍開拔到了部子山下,等待竹中軍大軍的到來。
六月十六日,竹中軍大軍一萬零八百人來到了這裡。
「主公,柴田軍軍容肅穆,陣列完備,看來會有一場惡戰啊!」武田信繁遠遠的看見柴田軍,對久作說道。
久作抬頭看了一眼,哂笑一聲「不過如此而已,就在此戰之後,整個越前就是我們竹中家的了!」
武田信繁點點頭,他對久作有信心。
「那我們主動發動進攻嗎?看柴田軍的樣子,我們仰攻的話,傷亡會很大的!」大谷盛治說道。
久作輕笑一聲,說道「誰說我們要主動發動進攻,柴田勝家帶的兵可不少,織田信長現在迫切的需要柴田勝家帶兵回援,只要我們耐心等著,柴田勝家必然按捺不住,會主動進攻的。」
「我們先紮好營寨,靜靜等待即可。」久作說道。
「嘿!」
一天過後,柴田軍陣中,柴田勝家看見竹中軍已經紮好了營寨,卻絲毫沒有要發動進攻的樣子。
兩天過後,竹中軍安坐泰山,依然沉穩不動,柴田勝家有些著急了。
四天之後,織田信長派來了使者,要求柴田勝家速速結束越前戰事,儘快率兵回援。
又一天過後,織田信長再次派來了使者,眾人也是紛紛請戰,柴田勝家迫於壓力,再也沒有辦法等待下去了,只能命令部隊出陣。
柴田軍排成了一個鋒矢陣,槍尖由佐久間盛政帶領的兩千精兵為矛頭。
前田利家帶著部隊在中間,左右兩邊是前波吉繼和富田長繁帶的兩支部隊。
而竹中軍的陣型卻非常奇怪,中間凸出,兩翼向內圓凹,這個陣型不僅柴田勝家他們看不懂,就連竹中軍的將領們也有些懵逼。
「主公,這是什麼陣型啊?我怎麼一點也看不懂啊?」大老粗秋山好文問道。
眾人也是齊刷刷的看著久作等著他給一個解釋。
久作微微一笑,說道「此陣的奧妙在於兵力的布置,中間以戰鬥力較弱的鐵炮隊和一部分加賀軍團守衛,再混雜了戰鬥力強悍的明國備隊,到時候戰鬥開始,中間的部隊會因為柴田軍的猛攻而逐步後退,將敵人吸引進來,然後左右兩翼各由騎馬武士,旗本和蝮蛇備組成的部隊,向中間包圍。」
「這個時候中間的部隊也進行反擊,柴田軍在三面包圍之下,必然崩潰!」久作語氣篤定的說道。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左翼由前田慶次和大谷盛治負責,而右翼則由藤堂高虎和秋山好文負責,我親自坐鎮中間!」久作大聲說道。
「主公,這樣是不是有些危險啊?中間將面對柴田軍最兇猛的進攻,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啊!」大谷盛治說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久作卻是搖了搖頭他說道「有典廄陪著我呢,不用擔心,若是我不坐鎮中間,柴田軍攻勢太過猛烈的話,我軍會崩潰的,這樣一來,全軍將會戰敗,得不償失,況且還有丹后守這員猛將呢!」
眾人轉念一想,確實也對,磯野員昌原來可是淺井家中第一猛將,有他的保護,主公的安危應當不用擔心。
眾人隨即到了自己的陣中,準備迎接這場大戰。
待眾人準備好了之後,柴田軍也緩緩的動了。
柴田勝家坐在馬紮上,軍扇一揮,佐久間盛政帶領的兩千兵馬向竹中軍中間飛速衝去這是第一波試探進攻。
中間防衛的是加賀軍團和鐵炮隊,戰鬥力強悍的明國備隊被放在後面。
眼見佐久間隊進入了射程之內,領隊武士發一聲大喊「發射!」
上千挺鐵炮全部發射,不少的佐久間隊士卒如同跳舞一樣渾身抖動一樣倒了下去。
柴田軍的鐵炮隊見對方發威了,也不甘示弱,舉起鐵炮對著竹中軍陣中一陣猛轟,竹中軍也倒下了不少。
佐久間盛政綽號「鬼玄蕃」,是柴田軍中有數的猛將,在此時,他帶著部隊一馬當先的直接沖入了竹中軍陣中。
柴田軍的騎馬隊一共也只有三百人,佐久間盛政手裡面一共就有兩百人,此刻他帶著這兩百人對竹中軍陣中發動了衝鋒。
有許多的鐵炮足輕,因為來不及逃跑而被柴田軍紛紛砍倒,佐久間盛政的長槍已經刺穿了好幾個鐵炮足輕的胸膛。
但是忽然之間響起了鳴金之聲,但是佐久間盛政正是殺的起勁之時,哪裡肯輕易放棄,提著長槍就要繼續殺進去,這時一個武士一把拉住他的韁繩,大聲對他說道「玄蕃大人,主公之前有吩咐只試探攻擊一下就撤退的,咱們還是撤退吧!」
佐久間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佐久間軍將竹中軍打的步步後退,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柴田勝家的命令他也不敢不聽,只能大吼一聲「撤退!」
佐久間軍迅速脫離了與竹中軍的接觸,如潮水般向後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