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毫無突破

案子的進展再一次進入了死局。

由於孫建國的家屬頻頻施加壓力，局裡也給我們定了死命令，必須要在三十天內，偵破案件。

隊長領著我和老九忙的差點兒跑斷了腿，卻仍舊找不到什麼頭緒。

之前我在課本中學到的刑偵方法，在這個案子中都變做了無用功。和林斌的案子一樣，兇手在現場沒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在孫建國的辦公室中，我們甚至沒能找到一個來自於兇手的指紋。

「我就說了，這案子不是人做的！」

隨著偵察工作的不斷深入，我幾乎每天都要聽到老九這樣的言論。

這傢伙在隊長面前的時候，不敢再談論這些怪力亂神，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滿嘴的降頭術、蠱術。

在警校的時候，教官就反覆的教導我們，一個人民警察，必須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只有這樣，才能夠在工作中時刻的保持客觀與理智。

可是這一次的案子，實在沒法用常理來解釋。

一晃時間就過了五天，可是我們仍舊沒能獲得任何的突破。

兇手留下的「公平不公，必須償命」這八個大字，也讓我們重新審視了之前的思路。

雖然在一開始，我們就將主要精力，放到了孫麗娜這條線上。可是我們更多在意的是孫麗娜與死者之間的關係，對於孫麗娜情殺案的本身，並沒有絲毫的涉及。

兇手留下的寫書，顯然是在對孫麗娜執行死刑的判決不滿。隊長決定擴寬偵察視野，孫麗娜的情殺案也被我們翻了出來，重新做個系統的了解。

「孫麗娜於02年十月二十日，在寢室內殘忍殺害了室友劉玉玲。作案手段極其殘忍，被人害在遭受長時間的暴力打擊之後，頸部遭受致命刀傷致死。警方於十月二十五日將犯罪嫌疑人孫麗娜控制，對於犯罪指控，孫麗娜供認不諱。」

老九特意從檔案科找來了當初的卷宗，給我們做了簡單的複述。

對於這個案子，我和隊長都不陌生。

雖然這個案子並不是我們接手的，不過這一年多來，每次警局內部會議，當初這個案子都會被領導翻出來，作為效率結案的典型，大肆表揚。

我剛來到警隊不久，可是在耳濡目染下，也早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

「孫麗娜可是當場認罪了的！兇手為什麼還要說公正不公？」

隊長皺著眉頭，點了一根煙。

隊長的話一語命中了關鍵。一個嫌疑人自己都招認的案子，還能有什麼不公的？

我和老九全都大眼瞪小眼，沒有說話。

隊長從老舊的手裡接過了卷宗，大概的瀏覽的一下：「根據孫麗娜自己交代，她之所以殘殺，劉玉玲，是因為二人的情敵關係。兩人都喜歡涉案人孫某。」

出於保護個人隱私的目的，這種案子在最後整理的時候，都會隱去涉案人的姓名，只留下一個姓氏。然而之前的調查，我們已經知道這個孫某，就是劉玉玲當時的男朋友，孫可。

「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孫可和孫建國的關係絕對不一般，老九，你去給我查證一下！」

老九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驗證了隊長的猜測。這個孫可，正是孫建國的侄子。

「果然……孫建國和孫麗娜之間的聯繫，已經找到了！可是林斌，和他們之間又有什麼牽連……」

隊長的自說自話，也同樣點中了一直困擾我的問題。

我和林斌都是畢業后被分配過來的，在這之前，我們跟整個城市都沒有任何的交集。在情殺案發生的時候，我倆應該還在警校里，為畢業坐著最後準備。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林斌捲入到了這宗舊案當中？

我自詡為林斌的好哥們，可是對於這傢伙如何招惹的殺身之禍，我實在是不得而知。

案子的進展沒有達到局裡領導的預計，這一段時間，我們沒少被找去談話。雖然警方已經全力的封鎖命案現場，可是這兩起詭異的兇殺案，還是傳的滿城風雨，甚至有好幾家媒體，都希望能夠對我們做一個專訪，了解目前案件的進展情況。副局每天應付這些媒體，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在孫建國的案子之後，兇手也變得低調了起來，一臉幾天，都沒有新命案的發生，也沒再發生血畫之類挑釁警察的時間。

不過參考了國外的一些反社會人格犯罪案例，我和隊長一致認定，兇手是不會就此收手的。

兇手就好像是一個打開了糖果盒的孩子，是沒法抵禦住糖果的誘惑的。而犯罪事件本身，對於反社會人士來說，就好像是誘人的糖果一般。

就比如曾經轟動整個美國的「煤河兇殺案」，兇手就由最一開始的情殺，發展為類別行連環殺人。而此刻我們目前在尋找的這個兇手，也同樣有這樣的趨勢。

在最一開始，或許他有著自己的規劃，圈定了幾個報復的對象。可是在實施報復的過程中，這個預先規劃會被不斷的擴大，輻射到更多的人。到了那個時候，兇手的謀殺對象，已經不再局限於跟孫麗娜有關的人了。

如果不能儘快的將兇手緝拿歸案，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陷入到潛在危險當中。

「我從警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反刑偵能力這麼強的罪犯。尋常的刑偵方法，在他的身上全都不奏效！」

雖然心中著急，可是對於目前的僵局，隊長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按照教科書上的辦案流程，我們根據在現場留下的嫌疑人的信息，通過公安系統內部的大篩選，來縮小懷疑人的圈子。可是連續經歷了兩場兇殺案，我們對於兇手的個人體征的了解程度完全是零！

這也更加的印證了隊長之前的預計，這一次的兇手，很有可能就是公安體系中的自己人，或者是有人從中相助。

而這所有人中，嫌疑最大的，就是法醫李志豪。

自從孫建國的案子發生以來，這傢伙就再也沒有在警局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