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鬼門奪魂陣

張掌門嘆息了一聲道：「人本無罪，但懷壁有罪。不知因何，當時就一直流傳著這支投降了曹操的青州軍，不但擁有著當年太平軍所搶掠的大量財寶，而且還持有太平道的上古法器。所以，當他們逃至蜀中時，就被當時蜀中的大成國派出的大軍，合圍在這個只有野獸橫行，荒無人煙的深山中，並且要求他們要麼交出財寶及法器，要麼就全殲在此地。」

我擔心地問道：「那他們交出了嗎？」

張掌門搖頭道：「一支千里奔命的部隊，怎麼還會隨軍帶著財寶？然而，法器卻是有的，只是那幾件法器可是太平道的鎮教之物，怎麼可以交與他人？最後，他們只能和大成國的軍隊進行了拚死一戰，但對方可是近十萬的生力軍，他們哪是對手，苦戰三天三夜后，眼看就要全軍覆滅了。

「幸好這時，他們得到了這裡山神及『太平道』高人的幫助，為他們的布下了大陣，阻檔住了追兵。但是，當時對方的軍隊中，卻也是有能人。也同樣在山中布下無數法陣，彼此間以法陣相互對抗。據說，後來山神還使用出了看家的法術，把陰兵從地府中召來助陣。」

黃小惠輕聲道：「那就容易了，准贏。」

張掌門卻道：「哪來的容易？對方雖然沒有在地府直接請陰兵助陣的能力，但眼見取勝無望時，他們竟布下鬼門奪魂大陣，逼殺了自己軍中最後僅存的九百九十九名百將士，以死魂對戰死魂。」

我點了點頭，這些之前我聽李二叔的提過，雖略有不同，但大體還是能對得上。

張掌門略停了一下，又緩緩地道：「那是一場可怕的大戰，追進山林中的敵軍最終是全軍覆滅了，但幾萬的青州軍也只餘下五千來人。而且，由於在最後的陰兵對戰陰兵的大戰中，無數從地府招來的陰兵，在作戰中被再度殺死。那可是死了兩次的陰魂，再也無法重回地府，也從此徘徊於古戰場之上了。」

我們都沒有說話了，只是想起前兩天我們還在古戰場中，四處查看遺迹而樂不知返的情形，就感到後背發冷。

張掌門這時忽然問道：「對了，你們這次也是從古山道進村的，可有見過那個獻祭的地方？」

我問道：「你是指那個有好多窟窿的墳堆嗎？」

張掌門道：「對，就是那，那可是山中怨氣最深的地方。」

我追問道：「道長，為什麼那些墳堆上有那麼多的窟窿？看了真的很噁心。」

張掌門嘆道：「那是鬼門奪魂陣所特有的標誌。」

我輕聲道：「名字是起得有點嚇人，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張掌門看了我一眼道：「豈止是名字，那就是一個罪惡之源。因為僅僅被填殺的人，是不足以讓他們的怨念形成惡靈的。所以，這個陣法會先以法術將死者的靈魂，封在肉身之上，不讓其逃脫。然後，再將屍體浸泡在屍油中，讓屍體吸滿了屍油，再將屍體埋入土中。

「由於靈魂無法脫離肉身，所以那些死者雖被殺死並埋於土中，但卻依然有著肉體的感覺。而此時，施法者就會利用法陣招來以啃食腐屍為生的鬼鼠，讓它們到地下去啃食死者。」

說到這，張掌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才又道：「也就是這樣了，那些還有著知覺的死人，就在黑暗中慢慢承受著肉體被一點一點啃食的痛苦，一直到整個身體被啃食乾淨，痛苦才可以結束，而靈魂也得以逃脫。然而，這時那些靈魂，也已變為了仇恨一切的殺戮機器了。

「而你所見的那些密布整個法陣的窟窿，就是當時無數的鼠群為啃食屍體而打的洞。而且，由於屍體曾長時間的浸泡於屍油中，所以，整塊布陣地方的泥土，也會被屍油滲透。那些鬼鼠在吃光了屍體后，也會將法陣所在的整片地方，也給啃壞掉了，從此那裡也就寸草不生。」

「嘔……」聽到這，我身邊的雪紅已開始嘔吐起來。

張掌門也是緊皺著那張老臉，不再說話。

沉默了很久，黃小惠才緩緩地道：「那地方我也去過，後來還到了將軍墓，只是張叔叔卻一直沒有回來。」

張掌門道：「將軍墓，那就是當年領軍圍殺青州軍的大成國第一猛將李信的墓地。那也是個可怕的地方，是由當年大成國精通法術的能人所建，在墓周圍還設有法陣保護。幾百年了，仇人的墓就建在自己村子不遠，但就是沒人能去動它。」

聽他這麼說，我不由得又回頭望了一眼黃小惠，卻見她雙眉緊鎖，神情獃滯，看來她也很是為那個在將軍墓失蹤的胖大叔所擔心。

這時，張掌門又喝了口酒道：「雖然得到了山神幫助，敵軍再也不敢進山。但是山神的力量也是僅限于山中，卻也無法對山外的敵軍進行驅逐。大成國竟用了好些軍隊，把進出大山的山道給封了，要求他們不交出財寶和法器就不給放行。而這一圍竟直到大成國被東晉所滅，山道才重新得以開放。」

「太誇張了吧。」我大聲地叫了起來，「從永嘉之亂至大成國被東晉所滅，差不多三十年啊。張掌門，他們竟被圍在山中三十年了？這時間不是比特洛依的時間還長嗎？」

張掌門卻是愣了一下，好像他並不知道特洛依是怎麼一回事。他旁邊的物華天擇卻是淡淡地道：「那是發生在國外的一場的戰爭，圍城十年。」

張掌門聽了，卻是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可知道，當年蒙古軍隊攻打南宋的釣魚城，持續了三十六年？」

沒想到老道士的中國歷史知識還挺不錯，我也不想再跟他爭論了，只好又道：「那之後呢？山道重開后，那些人離開深山了嗎？」

老道長搖頭道：「沒有，雖然當時東晉朝廷並沒有忘記這一支軍隊，而且還派了人去請他們出山。只是物是人非，三十年了，他們也已在山村建起了屬於自己的生活，不願意再出山了。」

一旁的黃小惠忽然插話道：「對啊，為什麼要出去？那可是世外桃園呢？」

其實，想想也是，遠離了朝廷，可能他們會活得更好一些，而且居住在世外桃園，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

我正想著，忽然，又聽到黃小惠又道：「青州軍是男女同營的嗎？」

張掌門茫然搖頭道：「沒聽說過。」

黃小惠又道：「那是這山裡面本來就有部落了，我看那青州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妹子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我很是奇怪，卻發現張掌門和物華天擇也同樣是一臉迷糊的樣子。

然而，在我看到雪紅時，就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於是我就笑著對張掌門道：「道長，這個妹子是在問，如果軍隊中都是男的，而且他們又未曾出山，外面的人又沒進來，那麼這個世外桃園裡的人，是如何繁衍後代的？三十年了，就一堆男人在一起？是不是把山裡部落的女人，都搶來做老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