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72章 苦肉計?
馬車在街道上行進著,外面的街上偶爾傳來說話的聲音,車上,檀清酒卻在發獃。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沈應絕幾句話,稀里糊塗的就上了馬車呢?
只是想起沈應絕先前說的那句話,她的心跳仍舊會忍不住的變快。
「你的確是能夠牽制我的人,唯一能夠牽制我的人。」
檀清酒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跳得異常快的心臟,又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發燙的耳朵,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她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檀清酒想著,便忍不住將手指放到了她的手腕上,開始自己給自己把起脈來。
也沒有生病啊。
檀清酒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靠在了身後的大迎枕上。
如果按照沈應絕的說法,她入宮是為人質的。
那她在宮中,豈不是十分不得自由?
而且,宮中那些人,無論是皇帝還是皇后還是太后,都對她有疑心,定然會想方設法地盯緊了她。
她的一舉一動只怕都會被無數人盯著。
那多憋屈?
且,宮中還有個莫名與她結了仇的淑妃。
她入了宮,淑妃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在她面前來尋仇,設計她陷害她。
人生艱難啊。
她為什麼要答應沈應絕入宮?
就因為沈應絕那神來的幾句話?
她就應該稱病拒絕的!
檀清酒一拍大腿,眯了眯眼,不過……
若是入宮,倒也並非完全沒有任何好處。
她當初入京城,本就是想要一點一點的接近這些人,如今太后突然讓她入宮侍疾,倒是遂了她的願。
她若是自己想法子用手段入的宮,倒還容易引人懷疑。
如今她是以侍疾的名義,被太后強行召入宮的。
是太后名義上的人質,應該不會有人起疑,正好方便了她。
她倒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在這宮中攪弄風雲。
沈應絕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樣想盡辦法讓她入宮,恐怕也是想要她在宮中,成為他的內應,為他做一些事情。
檀清酒手指摩挲著一旁矮几上的茶杯,手指微微動了動,不過,她為何要幫沈應絕?
為何要成為沈應絕的內應?
沈應絕,又並未給她什麼好處。
檀清酒緊蹙著眉頭,心中有些煩躁。
啊……
她為何要入這宮啊?這可真是……
她簡直是被沈應絕那廝給色誘了,美色糊了心。
檀清酒在心中暗自腹誹著,馬車卻已經停了下來,有宮人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王妃娘娘,已經到了二宮門了,即便是宮中的馬車,也不能夠再往裡了,王妃娘娘請下車吧。」
檀清酒深吸了一口氣,將腦中紛亂的思緒壓了下去,才抬腳下了車。
馬車旁邊候著一個內侍,應該是太後身邊的人:「王妃娘娘,奴才帶你去太後娘娘那兒。」「王妃娘娘在宮中為太後娘娘侍疾,就住在太後娘娘宮中。王妃娘娘帶進宮來的東西也不必擔心,我們這邊會先送到尚宮局那邊一一檢查一遍,檢查沒有什麼問題,就會派人給娘娘送過去的。」
檀清酒腳步一頓,她的東西要先送到尚宮局去檢查一遍?
那豈不是,就給了別人下手的機會?
檀清酒驟然停下腳步,似乎讓那內侍有些誤會了,內侍連忙笑著解釋著:「娘娘放心,東西和數目那些,我們都會記好,確保不會有任何的遺漏。」
檀清酒抿著唇,只輕輕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內侍帶著檀清酒到了太後宮中,太後宮中今日大門緊閉,門外站著兩個看守的侍衛。
內侍低聲解釋著:「太後娘娘生病的消息一傳出去,宮中的嬪妃公主們都紛紛前來探望,來來回回走動的人太多了,反倒驚擾了太後娘娘休息,太後娘娘索性就叫人將宮門關了起來。」
內侍朝著門口的侍衛比了個手勢,侍衛便將門打了開,檀清酒方跟在那內侍的身後走了進去。
整個安慈宮,都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藥味。
檀清酒聞著那藥味,在心裡暗自辨認著裡面的藥材,再通過藥材斷一斷太后的病症。
「這藥味濃郁,是有人在熬藥吧?可是之前來的宮人不是說,太後娘娘這次生病,所有的太醫都束手無策嗎?現在熬的,又是什麼葯呢?」
「現在熬的,還是之前給太後娘娘治頭風的葯。」
「太後娘娘想著,是不是因為頭風發作了,所以才突然病倒,就先吃著那個葯。不過既然王妃娘娘入了宮,那自然是要讓王妃娘娘先看看的。」
檀清酒笑了笑,沒有作聲,只應了一聲,跟著內侍進了寢殿。
太后躺在床上,只穿著一身中衣,見檀清酒進來,才轉過身來朝著檀清酒笑了笑:「你來了啊。」
聲音微微有些啞,只說了幾個字,便又開始咳嗽起來。
檀清酒連忙上前兩步:「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孫媳先給皇祖母瞧瞧病吧。」
「好。」
太后巍巍顫顫將自己的手伸了出來,又咳嗽了兩聲。
檀清酒將手放在太后脈案上,過了一會兒,檀清酒方皺了皺眉。
太后這病,不過是尋常著涼罷了。
既然只是尋常著涼,為何卻說太醫都束手無策呢?
這宮裡的太醫,就這麼沒用嗎?
還是說……
檀清酒一抬眼,就和太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檀清酒手指微微顫了顫,沒有作聲。
太后抬起手來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是。」
宮人魚貫而出,寢殿之中只剩下了檀清酒和太后二人,太后才又開了口:「可看出哀家這是什麼病了?」
檀清酒點了點頭:「風寒入體。」
太后笑了笑:「哀家也覺得,哀家就是尋常風寒罷了。」
「可知道哀家為何要讓你入宮侍疾?」
檀清酒垂下眼,為何?
自然是因為,她是端王妃,而且還是唯一能夠治好沈應絕的人了。
是為了將她作為人質,牽制沈應絕。
不過這話,是斷然不能說的。
檀清酒頓了頓,只輕輕搖了下頭。
太后幽幽嘆了口氣:「哀家讓你入宮,是因為……這宮中啊,沒有人對哀家說真話了。」
「哀家能信的人,只有你了。」
這是什麼招?
是想要博取她的同情,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宮中?
苦肉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