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狸貓換太子

第90章狸貓換太子

小丑被封印同一時刻。

被石化的幸子及溫醫生兩位「彼岸」左右護法瞬間解凍，恢復了原來狀態。

二位迅速上前扶助身體狀態到極限的方別。

方老闆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差，拿著紙筆的手掌不斷顫抖，嘴唇蒼白得可怕，一舉一動都似豐年殘燭的老人，跪倒在地方別痴痴望著彼岸。

其後，在幸子的幫助下勉強起身。

「封鎖現場。」方別隨口說了一句。

只見幸子招招手，黑色氣體環繞，將店面周圍一片直接封死，但凡有人闖入，最好的結果也只是在周圍打轉。

包括童言在內，幾人紛紛準備進入店裡。

「你能看到什麼嗎？」店門口，方別面向童言。

後者的眼睛勉強睜開一絲縫隙，「一絲殘魂。」

這是他的答案。

童言沒有運用過多的辭彙去形容那個人的慘狀，被懸挂在地店門頂上，魂魄還被刻意折磨得不成人形，實在凄慘。

方別苦笑了一番，看來小丑並沒有騙他，真就將王越反覆利用，來搗毀他心態。

頓了頓，方別又才開口：「有辦法解救他嗎？」

溫醫生向前兩步，那雙被金屬面具遮擋的眼睛，綻放出幾分堅毅，隨著他那枚金屬手杖的揮舞，一團淡淡的黑氣就此揮發。

至此，那股頭頂的陰冷感也逐漸消亡。

「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它就是黑的。」壓抑在方別胸口的那一抹氣總算通暢，「邪，不壓正。」

隨著眾人重歸「彼岸」，氛圍卻是顯得僵硬。

這裡面已然一團亂糟糟，到處都是被小丑修改後的景象，好在那團奇怪的植物基本被焚燒殆盡，這種陰森的風格實在不討喜。

一番大戰下來，幸子、溫醫生甚至是「活人棺」的損耗巨大，沒有足夠的時間怕是恢復不了原狀。

童言也差不了多少，強勢窺視小丑序號，所受反噬極大，也要好好調整一陣子。

方別收回小丑身上掉落的那張皮影面具，這原就是屬於他的東西，不過搶奪幸運鋼筆時被奪走了而已。

「嘀嘀嘀——」

沒過多久，少說十幾個電話打了進來，尤其是曲傑，更是像瘋了似的狂轟濫炸。

「喂，放心吧，我沒事，你說彼岸啊，我想好了，暫時先休館一段時間，等所有事情水落石出，我調整好狀態再說這事吧。

對了，沒事的話幫我探望探望星月姐，這陣子我可能有點事回不來了，行，就都拜託你了。」

方別對話時無比冷靜，語氣平緩而祥和，絲毫聽不出他這是剛死裡逃生后的語氣。

確定了曲大少跟不少朋友都安全無恙，他這最後一絲念想也徹底放下了。

都挺好，那就夠了。

當時也不就是為了這個結果才跟那個瘋子正面對剛。

掛斷電話，方別眉宇間鬆散一片，輕嘆一聲，又不自覺笑了笑，這一番神態變化連連，著實讓館里的幾人看不太懂。

「關店？」幸子猛地抬頭，注意到這個關鍵詞。

方別不言語，搬了跟椅子擺在店門口，平靜注視著店外，這片暴風雨結束后遲遲到來的寧靜。

平靜是有代價的，饋贈的禮物也要收費。

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一直以來也都在努力讓這種安靜維持下去。

只是有時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像童話故事裡那樣，王子跟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種大團圓結束誰都喜歡。

可現實就是現實，永遠都變不成童話。

「那麼，代價是什麼。」童言走過來。他的眼睛紅腫程度減輕許多，看樣子恢復得還不錯。

方別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你為什麼來了？」

「他拿走了那樣東西，所有人都會死。希望你別怪我，這麼晚才過來。」童言沉了沉氣，「只有等他消耗足夠多，暴露得越多，我窺視他序列付出的代價也才越小。」

聽起來還不錯，至少童言還是來了，還有效提供了線索，只是他付出得少一點，那方別則要承擔多一點。

「其實那個瘋子倒也不是滿嘴謊話，他的存在的確對那個世界具有重大意義，一旦他死亡或以某種程度消失，將引起一場恐怖的動亂。」

這是小丑在被石化前，刻意將這部分的信息傳送給方別，讓他後悔這樣做。

童言的眉頭皺得更深，他聽出了方別的意思，下意識問道：「所以？」

方別不加言語，從胸口取出小黑本，翻至第四頁。

奇妙的是關於小丑的信息基本被抹除，只是這張紙並沒有像皮影人的記錄那樣化為灰燼，而是保存了「1-09」的序號跟「殺戮之王」的測評。

「如果說他的本體被抹除，也就是封印，但是信息仍然留存，這就意味著……」

童言眯了眯眼睛，這讓他看起來像被人打腫了似的。

不等他繼續猜測，淡淡金光浮現在那一頁紙面上。

出現的東西不多，只是在名稱那一欄，多出了兩個字——方別。

館里的死寂讓每個人都說不出話來，方別的名字替代了小丑身份跟所有一切，那這就自然而然要承受對方的因果。

「猜猜他為什麼急於求成，明明刻可以等到復甦得差不多，恢復能夠碾壓我們的力量再動手，那樣會更保險一些。」方別笑笑。

不是每個異常生命都是皮影人那種一根筋，喜歡劍著險招。

哪怕這位殺戮之王的性子偏瘋狂、激進一些，也肯定不會在自身狀態未穩時貿然出手。

一直沉默著的溫醫生突然開口：「有時間限制。」

「原來如此。」童言恍然大悟。

這樣的話，一切全都通了，他一直都還奇怪這種級別的異常生命怎麼說出來就出來，肯定會有某種限制才對，也才會如此著急直接動手。

假設方別鐵了心，不管不顧小丑怎麼做，一直耗下去輸的一定是小丑，他受限於某種規則，到時候必須再回去。

逼迫方別出手，強行借用那一本一筆的力量將其給封印。

現在這樣真的贏了嗎？

童言不由背後打了個冷顫，未必吧！

動亂了黑暗世界的序列，就必須有人下去填補，才能維持穩定，反觀小丑雖是被強制封印在此，卻不代表他永遠出不了。

現在的小丑反而擺脫桎梏，現在只需慢慢等待復甦，早晚有一日，再捲土重來。

難怪，這一切也太順利了，堂堂一個殺戮之王，被他們這三兩小貓給封印，到現在童言都還有一種在做夢的不真實感。

原來從那個警官之死，激發方別的憤怒，再藉以小黑本跟幸運鋼筆為借口，虛晃一槍迷惑了所有人。

在最後的時間中，對方別發起了大猛攻，逼迫他下死手，憑他的力量頂多也只能靠那兩件東西，為了那些人的安全，不管怎樣，付出多少代價，都一定要消滅這個可怕的殺戮之王。

最終小丑如願以償被封印。

搞了半天，全都在算計中罷了。

「那麼，現在明白了嗎？」方別神色疲憊，從他注意到小黑本的變化后，就為時已晚。

幸運鋼筆的代價，就是重新調整了身份，一樣穩住了那個世界的穩定。

而他，將以「殺戮之王」的身份去到那個世界，接任小丑的班。

承接這份因果，他必須這麼做，不然惹出來的這一大堆爛攤子，都會變得無法收拾。

這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真是夠精彩的。

後悔嗎？

儘管現在談論這個意義不大，不過當時的情況要是再重來一次，他一樣會義無反顧的做出同樣的選擇。

斷掉所有社會關係？眼睜睜看著小丑幹掉所有他通訊錄里所有人？

然後成為遊盪在這個城市的獨狼，冷靜下來想想好像也沒什麼意思。

「不久以後，『彼岸』無限期停業。

幸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幫我守住這片領地，看好那塊盒子。

溫醫生你可以繼續回到那家臨終病院，只是最好別再搞出什麼都市傳說就好。

小童，你，算了，你就不說了，他的消失也不至於再讓你覺得有壓迫，至少很會有很長一段平靜的時間，你想做什麼就去吧。」

方別現在就像一個大限將至的長輩，一一吩咐著自己死後該怎麼分家。

原是有很多事想吩咐，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楚，略微傷感，只是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也不再去提這件事。

那個屬於異常生命的世界方別從來沒有聽幸子、溫醫生他們說過，但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善地，他這趟怕是要折進去了。

「那麼各位，我得承認你們都是最好的員工。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希望以後還有機會繼續壓榨你們。」

出門前，方別又瞅了一眼店門的牌子，越看，越是覺得好醜。

他欣賞不來那個非主流朋克的審美。

「如果有機會的話，把店名字給改了，就叫，生命體驗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