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靈鳥報信

第35章靈鳥報信

樹林往兩旁迅速倒退，路邊的野花在烈日下嬌艷的怒放，此時周圍的美景他卻絲毫來不及多停留一眼，眼前只剩下無盡的小路。

在小夥子開始往村裡趕路的同時，有一隻鳥早已經飛回了醫務室的值班房。那鳥渾身不染一絲雜色，明亮雪白在艷陽下熠熠生光。此時的值班室里，一身白大褂的老醫生正帶著老花鏡一邊看發黃的書籍一邊寫著什麼，突然間不知從哪裡來的一隻鳥，蹦蹦跳跳的落到醫生的手邊。

因為太專註，醫生幾乎沒發現有鳥從窗戶飛進來。抬眼一看，竟然是一隻如此美麗的小鳥，活了大把年紀的老者霎時就露出一排因為抽煙而發黃的牙齒，開心的笑了起來。「咯咯兒……」醫生一邊試圖吸引小鳥的注意一邊想要用手去撫摸一下那光華純潔的白羽毛。

「啾啾……」那鳥似乎能通人性，不僅沒退縮反而越發的往前蹦了幾步。

「呀，真是乖……」醫生撫了撫下滑的眼睛，一邊溫柔撫摸著小白鳥的羽毛一邊感嘆道。手下的羽毛觸感極佳，如同絲綢般順滑，還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往前仔細一瞅，竟然找不到任何的污垢灰塵，這鳥白的像是天上落下的雪花，一雙圓滾滾的眼珠子如同深邃的黑曜石與那一身白毛相襯的極好。

「嘖嘖，這小東西，我活了大半輩子都還沒見過，真是個稀奇喲！」還不待老醫生握住小鳥的雙腿，那白鳥便倏地展翅朝窗外飛去，他實在是捨不得讓這鳥飛走，便急忙跟上去兩步，走到了值班室的門外。本以為追不上這小鳥了，卻發現那鳥一飛一回頭地似在等待著自己追上它。

「奇了怪了，這東西怎麼……」老醫生又跟了兩步發現那鳥卻突然迴轉頭又從值班室的門朝裡面飛了進去。待他跟著回去一看，竟然發現那鳥叼著急救箱的背帶一直試圖拽起來。一次不行，再來一次，小白鳥一次次的銜起帶子要往上飛。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要用那急救箱一樣。本來這突然出現的白鳥就很讓人疑惑了，眼前的這一幕卻讓老醫生突然覺得好像那鳥是在指導自己幹什麼事情。

這鳥絕對不平常，搞不好是個成了精的靈鳥。醫生突然想起來曾經也是有誰說過在山間迷了路竟然被一隻小動物給成功的帶出了深山的事情，難道是哪裡有重病患者需要急救？這箱子里備了常用的針劑，止血繃帶，止痛藥等等各種常見的醫用藥物。

想到這裡老醫生決定信這一回，摸摸小白鳥的頭，抬手背起急救箱。那鳥也聽話的往前飛，他便跟隨在白鳥的身後。那鳥飛出室外依舊和最開始一樣，飛三五米遠便開始在空中撲扇兩下翅膀等著醫生跟上自己。

走了大概有五十米遠的路程，醫生驚奇的發現這鳥竟然開始昂起頭往山那邊的方向一直叫，他也往那邊望了望突然想起來今天村裡人全部到山那邊的老太爺家拆房子去了。這都吃過午飯了，怎麼村裡前去的人一個都還沒有回來，難道真是出事情了？越想越不對勁兒，醫生立馬加快步子開始跟著那白鳥趕起路來。

果然沒等十分鐘，老醫生便碰上了跑得滿頭大汗的送信小伙，一打聽才知道那邊拆房子遇到屋頂垮塌傷了五個人，果真是有人等著救命呢！還沒有等醫生再去看那隻引路的白鳥，那鳥就忽然間消失在了空中，跟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等到醫生再抬頭找白鳥的時候，才發現這鳥已經不見了蹤影，真是奇哉怪哉！那天因為有了醫生的包紮和初步治療，受傷的四個人才被村裡人慢慢的抬下山然後病情重的被送進了鄉醫院，老沈經過醫生的初步治療發現是心臟受到重擊而衰歇死亡。襠部受傷的年輕小伙最終保住了命根子卻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估計此生再也不能與人同房了。

一切的故事都就此畫上了終點，老太爺的房子最終還是拆了一半。可是從那之後每到夜間，那邊山上卻像是趕集一樣，人聲鼎沸，村裡人說那是鬼市，也就是晚上鬼魂出來行動，陰地還是陰地，再也沒人敢前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陰地，附近的幾個村子便經常開始出現很多奇奇怪怪又無法解釋的事情。比如無人敢越雷池半步的鬼市便是最讓人頭疼卻又好奇的一個謎題。

鬼市在中國自古有之，相傳唐代西域海西國的一種無人售貨的集市名便叫鬼市，又叫夜市子，專指鬼怪聚集之地。老太爺房子下面的那塊陰地後來就真的成了鬼市，一到夜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鬼市成了幾代人口中的傳奇故事一直流傳到現在。而在最開始的時候，那塊地還算正常的，村裡人的關注點也只是在「人……」或著說死人的身上。

這個死人自然指的是老太爺，老太爺復仇的說法是源自房子在拆除之中發生了各種離奇的事件之後，一經人揣測出來便在村莊瞬間傳開了，不過這其中詳細細節卻是所有人都無法探查清楚的。

村裡人雖說都沒有多少文化知識可是這一系列的事確實有些過於離奇了，莫名其妙被壓死的老沈，送信小伙遇到的鬼打牆，報信的白鳥，這所有的一切都將矛頭指向了鬼魂作怪。

或許是老太爺發怒了，才導演了這一系列的事情，村裡人不知是誰第一個說出了這句話，一說出便引發了眾人的熱烈探討，連隔壁村的爺爺奶奶都加入了其中。因為對於鬼神的信奉在我們那裡存在了幾千年，所以大家都認同了這個說法。

「你說那老頭子是不是真的回來報仇才出現了那些事情？你看隔壁村那死的死，傷的傷，還有聽說遇上鬼擋道給擋了好長時間呢！」爺爺一向是對這個比較感興趣的，一打聽到新消息都要給奶奶講講。

「哎喲，說這些有什麼用？都聽了百八十回了，結果呢！就算是老頭子發脾氣想懲罰一下那些後生，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又不可能出現什麼轉機，你說這有屁用啊！趕快去耕你的地，咱在他生前好歹侍奉過，這人啦還是得多做好事啊，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爺都是有眼睛的，反正那些破事不會讓咱給碰上，所以，別瞎想了……」奶奶一甩手皺著眉說道。

「你說隔壁村的人都是怎麼想的，儘管那塊地不吉利，可這老頭子都死了幾年的又沒出現過什麼大問題，還跑去拆人家的房子，要是我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爺爺眼睛一瞟，抽了口煙，騰起一圈圈白霧，一雙狹長的眼睛裡帶著些微的埋怨。

「反正不管怎麼說，現在那些人肯定心裡鬧得很。你沒聽說隔壁村的村長因為害怕下回惡果報到他身上，都在上個月初一去廟裡燒香拜佛了，還準備再請個道士給老頭子超度一下呢！」誰知道奶奶的消息更靈通，連人家啥時候幹啥事都給打聽清楚了，還說讓爺爺別說，唉！

「你聽說沒？隔壁村那黃建國準備專門集資修一條直達山崗的路，用老太爺的名義，說是用來彌補一下老頭子，順便讓村裡人接受這回的教訓，還說要在老太爺祭日那天動工。」爺爺昨天在飯桌上似乎聽鄰村的人說起過這事。

「這是怎麼個說法啊？彌補？人都去了……」奶奶不禁納悶，這還奇怪了，死都死了說彌補，有用么？生前也沒見誰照顧一下老頭子，這下卻害怕了竟然要彌補。

「就是說修路是造福子孫後代的么，用太爺的名義給他積陰德，說他生前也沒有享福，讓老頭子死了在陰曹地府好過一點。」說實話，這麼一說還真像有些道理，也不知道是那村長被逼無奈怕被害還是出自真心，要是真心的那還真是給老太爺積陰德了。

其實，在黃建國的心理，給老太爺積陰德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而已，這件事還真不是出於本意而是被逼無奈。因為自拆房的事情發生后，村裡人便都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惹了怒。從老太爺生前晚年的照顧不周一直到死後拆房，連他自己個都慢慢的開始自責。

自責歸自責，拆房子的事情因為半途而廢一直都是他的一塊心病。所以黃建國想要再干出點什麼突出的政績來撫慰人心，而修一條路正好是當務之急，於是正好借著老太爺的名義和這件事的當口，一是說出去讓大家覺得自己是個替村裡人著想的用來贏得民心，而是恰好有修路的必要也的確是能造福子孫後代便有了這麼個決定。

因為老太爺的房子和村裡實際是一個在山這邊一個在山那邊，就是隔了一個山崗的距離。而當年因為地勢條件和修路的技術不發達，一般都選擇稍微平坦的山崗來修公路也就是順著山勢的走向來修。

那個時候因為資金限制加上我們那裡屬於丘陵地帶，這種方法是最省錢也最簡便的。不用高架橋，不用挖隧道只需要人力就能在山坡上修出一條路來。恰好這條路一旦修通就能和五四村的一條上坡公路連接起來，出行便更加方便了。

這個提議自然在隔壁村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和支持，又響應了上邊政府「要致富先修路……」的號召，黃建國覺得自己對上對下都因為這件事情挽回了面子，於是更加的雄心勃勃，決定說修就修堅決不像前幾屆村幹部那樣一拖幾十年。

借著老太爺的名義，在第二年老太爺的祭日那天，公路便如期施工，一步步開始邁入了修建的進程。因為這修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所以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都加入了其中。一點點挖掘，夯實，平整，在眾人的齊心協力下這路最後花了幾乎一年才終於修通。這條路介於村子和老太爺房屋中間的那個山崗上，從路上經過一低頭便能很清楚的看到老太爺家的那塊地方，後來的鬼市正是一個在這條路上趕早集的村民無意間發現的。

那是一個蒙蒙亮的早晨，大概是四五點鐘，趕路的人是一個木匠。他用我們那裡所說的板車拉了一車的凳子椅子等木傢具準備去鄉里的集市上售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