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壯士是何人

此時，突厥狼騎哪還能笑得出來？

命喪當場的賀羅拔可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曾經空手格殺過山中的猛虎。

但面對眼前這個少年郎時，竟然連一招都沒撐過去。

阿史那咄苾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此行南下，突厥人所獲頗豐，唯一遺憾便是沒能拿下漢人的都城。

眼下退兵在即，原本阿史那咄苾是想當著大唐天子以及諸將士的面，張揚一下突厥人的勇武和威風。

好讓大唐人記住突厥狼騎的厲害。

如此一來，日後突厥人再次南下時，必會少了很多反抗。

誰曾想，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非但沒有彰顯突厥勇士的勇武，反而被趙子云折了威風。

士氣不能墮！

「兀爾脫，坎哈瑪，喇豁羅……」

阿史那咄苾暴怒連連，一連點了十多名猛將后，才又怒吼道：「給本大汗砍下他的腦袋！」

有機靈的突厥狼騎，已經自作主張吹起號角，替兀爾脫等人助威。

「嗚——嗚嗚嗚——嗚！」

低沉雄壯的號角聲中，十餘名突厥猛將一齊衝出。

手中拎著各式兵刃，狼牙棒，流星錘，板門刀，雙刃斧……

總之都是些身負勇力之人方能使用的重兵器。

「嘶——」

高士廉總算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陛下，事情鬧大了，突厥人怕是要悔約！」

秦叔寶也一抖韁繩，擋在李世民前面，低聲說道：「陛下還是先退回城中吧。」

「這少年郎來歷不明，又力大無比，臣並無十足把握能攔下他。」

李世民也是久經戰陣之人，自然也明白能將鐵骨朵砸斷的力道有多恐怖。

正要開口說話時，卻聽到趙子云大喝一聲，策馬迎向突厥人。

手中霸王槍掄圓了就是砸，根本不講究什麼章法。

有道是：一力降十會。

霸王槍通體以精鐵鑄就，磕著就死，碰著就亡。

何況趙子云現在身負霸王舉鼎之力！

突厥人素來以勇力自負，打起仗橫衝直撞，根本不講道理。

卻沒想到，今天碰到個打起來更不講究的人。

三招過後，已經有五個突厥勇將被霸王槍砸下馬。

運氣好點的，屍身還算完整。

運氣差的，不是缺了半個腦袋，就是少了半片身子。

「嘶——」

這回輪到秦叔寶倒吸涼氣。

「陛下，臣是萬萬擋不住那少年郎的！」

「還請陛下先退回城中。」

李世民卻是一臉神往，悠然贊道：「當初薛舉自誇西楚霸王，朕卻以為，眼前少年比他更像霸王！」

房玄齡久伴聖駕，知道李世民不願退回長安城，急忙也勸道：「陛下……」

「玄齡不必多言，那少年分明是我大唐子民，朕不信他會傷害朕。」

論自負，李世民絕對稱得上此中翹楚。

除了他，有哪個皇帝敢只帶六騎就出城與十數萬敵軍和談？

說話間，十多名突厥人又折了數名。

僥倖沒被霸王槍砸中的突厥人心膽俱寒，相互對視一眼，便撥馬回逃。

趙子云卻不依不饒。

驅策烏騅馬緊追上去。

烏騅馬快，趙子云一探手，霸王槍便刺中一人。

再一揚臂，那人的屍體在空中留下一道血色后，又砸翻了另一名突厥勇將。

見此情形，阿史那咄苾不由惱羞成怒。

臨陣脫逃，還是當著大唐君臣的面，實在丟人現眼，惹人恥笑。

「放箭，將那幾個怕死鬼全部射殺！」

突厥狼騎一聽，馬上彎弓搭箭。

一時間，無數飛矢鳴嘯，狠狠砸向突厥逃兵。

以及趙子云。

大唐君臣立馬看穿了阿史那咄苾的意圖。

阿史那咄苾下令放箭，真正意圖其實就是想射殺趙子云。

至於那幾個被殺破膽的突厥逃兵，何時不能懲治？

趙子云卻不閃不避，將霸王槍舞得如同銀蛇騰空。

襲至身前的羽箭紛紛被攪翻在地。

「小爺原本只想謀財，你們卻逼得小爺害命，那就成全你們！」

趙子云怒了，頂著箭雨直接撞入突厥狼騎的陣中。

霸王槍如蛟龍出洞，驚起陣陣血浪。

擋在烏騅馬前的突厥人根本無一合之將。

阿史那咄苾慌了，那小子分明是沖自己來的！

「攔住他！攔住他……」

一邊叫喊，一邊拔馬想逃。

全然忘記自己剛剛下令誅殺逃兵的事。

然而——

此時誰又能攔得住已經暴走的趙子云？

霸王槍連砸帶刺，突厥狼騎很快就屍橫遍野。

阿史那咄苾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趙子云在烏騅馬上一探手，就像擒拿小雞仔一般，將阿史那咄苾生擒活捉。

突厥狼騎本就士氣不振。

此時可汗被擒，馬上軍心大亂。

趙子云將阿史那咄苾橫放於烏騅馬上，然後將霸王槍往他背上一擱。

「呃——」

阿史那咄苾忍不住悶哼一聲。

精鐵鑄就的霸王槍死沉死沉的，差點壓折阿史那咄苾的腰背。

趙子云挑釁的眼神從眾狼騎臉上掃過。

無人敢再上前。

有那忠心耿耿之人，也只敢暴躁地嘰哩哇啦叫罵。

趙子云帶著阿史那咄苾，縱馬在突厥狼騎陣前遊走一圈，方才稍覺解氣，兜著圈子奔向李世民。

秦叔寶急忙上前，以防趙子云再次暴起，把大唐天子也給生擒活捉。

卻不想，趙子云直接將馬背上的阿史那咄苾扔了過來。

秦叔寶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阿史那咄苾好歹也是一方雄主，此時卻像被小娃娃扔來扔去的玩具。

這時，李世民不顧房玄齡等人的勸阻，拔馬上前。

「壯士究竟是何人？」

趙子云撓頭，思索片刻方才答道：「一開始，我只是個劫匪。」

「可惜他們不給買路財。」

「後來，我是個綁匪。」

「這傢伙就是我的肉票。」

「現在，我是個商人。」

「奇貨可居聽過吧？陛下可願意從我手中買走這個肉票？」

李世民：……

秦叔寶：……

阿史那咄苾：……

趙子云見沒人答話，一抬手槍尖抵在阿史那咄苾的兩眼之間。

「那沒辦法，只能撕票了。」

阿史那咄苾嚇得都成鬥雞眼了：「大唐天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