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下午，聶涼刻意穿上西裝，繫上領帶，頭髮抹的光亮，讓自己顯著精神點。

「小涼老師。」

禿頭主任把他叫過去，笑著道：「高三十班有個老師今天不舒服沒來，你去代一下課。」

聶涼滿口答應：「是，主任。」

禿頭主任道：「十班可是全校成績最好的班級，好好努力，以後我這位子肯定是你的，去吧。」

「謝謝主任。」

聶涼此刻充滿了信心，昂首挺胸，大步出發。

在門口倒水的一個男老師，忽然低聲道：「保重。」

聶涼一愣，剛想問他什麼意思，這又不是打仗，保重幹嘛？

那男老師沒再說話，轉身走開。

聶涼奇怪的看著他，沒在意，走出辦公室，一路朝走廊的最盡頭走去。

高三十班就在眼前。

清清嗓子，調正領帶，輕輕用雙手護了一下整齊的頭髮，深吸一口氣。

上吧，這就是我邁向成功的起點。

壓下緊張跳動的心臟，推門的同時露出微笑。

「同學們，下午……」

還沒說完，就愣在原地，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眼前的一切讓他驚呆，你爸爸的，這就是全校最好的班級？

教室里。

前後黑板全是骷髏頭的塗鴉，寫滿了「新老師，死全家」。

前排。

男生低頭玩手機，傻嘿嘿的笑，女生在臭美化妝。

中排。

男生吃東西，單手打倆雞蛋，仰脖子生吞不眨眼，女生在說顏色段子。

後排。

男生聚眾打牌，把輸了不給錢的被拖出去打，女生清一色非主流，跟著音樂尬舞。

聶涼在門口硬成了一塊化石。

你大爺的死禿頭，存心玩我是吧？

突然，他看到了上午在垃圾箱抽煙的那幾個學生。

其中那耳釘男最顯眼，打牌輸了很沒品，一巴掌抽在跟自己要錢的同學臉上。

那個鄉村土風情的非主流女生，一眼就看到聶涼，大叫。

「新老師來了！」

全班安靜。

耳釘男生看見居然是聶涼，卧槽一聲，縱身而起，踩著桌面就沖了過來。

聶涼轉身要跑。

「站住！」

耳釘男跳下，一把鎖住聶涼脖子，將他拖拽進來。

一個眼鏡男，猥瑣的笑，把門慢慢的合上。

「啊！！！」

聶涼的慘叫傳遍整個學校。

政教處。

禿頭主任聽到慘叫，滿意的點頭，道：「小子，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如果明天你不主動提辭職，我直播吃翔。」

放學后。

鼻青臉腫，頭髮凌亂的聶涼，孤魂野鬼般遊盪在大橋上。

娘的，死禿頭擺明了故意玩我，那群兔崽子簡直比惡鬼還可怕，明天還是辭職算了。

一想到耳釘男命令其他男生，把自己扒的就剩一條三角，還讓女生在身上畫烏龜，真想從大橋上跳下去死了算了。

越想越窩囊，一腳跨出去，就看到大橋底下江河中撲騰著一個人，好像是溺水了。

想著自己反正要死了，臨死前救個人也好，要是救不了就一起上路，於是縱身跳下。

「撲通……」

砸進水裡，拚命游向那人。

一把抓住這人的衣服，身段柔.軟，是個女的。

連說對不起，也管不了那麼多，抓著朝岸邊游去。

因為體力消耗太大，開始喘不過氣，小腿抽筋。

眼看河岸在近，聶涼把這女人推了出去，然後小腿抽痛，在水面不停撲騰。

「咕嚕嚕……」

連喝一肚子的水，感到窒息，慢慢向江底沉去。

臉朝下，在渾濁的河水裡面，看到一把生鏽斑駁的小古劍，倒插著立在那裡，正對自己右眼。

「噗！」

輕易扎碎眼鏡，深深刺入眼球，鮮血瀰漫。

幾乎瞬間，聶涼就昏死過去。

黑暗中，他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鬍子老頭。

「小子，老夫道號劍來傲，千年前被奸人所害，精魄封在古劍中，今天得你相救，便收你做個徒弟，延續我上劍宗的傳承。」

「現在將老夫畢生的功力傳授於你，日後成龍成蛇就全看你自己了。」

白鬍子盤坐在混沌中，周身纏繞罡氣。

從體內祭出一把透明氣劍，就是那把沉在河底的生鏽匕首，此時光亮如新，正在不停放大放大，最後通天徹地，整個空間都被填滿。

「啊！」

聶涼突然尖叫坐起，把旁邊的護士嚇一跳。

「你幹什麼？」

慢慢鎮定下來，聶涼發現這是醫院。

鬆了口氣，突然看到那小護士居然什麼也沒穿，就那麼站在那裡，連忙閉眼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小護士低頭看自己，有穿衣服：「你說什麼啊，我穿著呢。」

聶涼慢慢抬頭。

先睜左眼，那護士的確穿著衣服，再睜右眼，她身上的衣服突然消失，大為驚奇。

怎麼回事？

這時，白鬍子老頭的聲音道：「你的眼睛被古劍上殘存的力量打開了透瞳，你小子真走運。」

聶涼四下去找說話的人，誰在說法？

老人聲音：「我在你的意識里，還記得昨天插急忙你眼睛的古劍嗎，那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聶涼愣半天，然後與意識你的白鬍子老頭對話后才相信，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修仙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啊。

「你醒啦！」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年輕的美女，二十多歲樣子，非常漂亮，特有氣質，帶著十足十的女神范兒。

聶涼笑道：「謝謝你救了我。」

美女道：「你把我從河裡救起來，我還沒說謝謝，你倒挺客氣的。」

聶涼「哦」了一聲。

「原來是你啊，怪不得這麼眼熟，好好的幹嘛自殺？」

「我沒有自殺，只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美女道：「我爺爺身體不好，有人說點船燈能祈福，所以我去河邊放船燈，結果不小心就掉了進去。」

白鬍子在意識里道：「她身上有靈氣波動，對你修鍊很有幫助，快去救她爺爺。」

聶涼問道：「怎麼救？」

「廢話，現在你得了老夫的全部功力，雖然還不能發揮十成，但三四成也足夠救人了，快去。」

聶涼翻身下來，道：「能帶我去看看你爺爺嗎？」

「好。」

美女帶他出去，一路到了爺爺病房，裡面站著幾個人，是她父母和叔嬸。

「爸爸，這就是救我的那個人。」

一個跟她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人，看了聶涼一眼，沒理會他，只是關心自己老爹。

病床上躺著的老人，突然呼吸困難，臉色白的嚇人，好像隨時會死一樣。

中年男人叫道：「醫生，快去叫醫生過來。」

聶涼用右眼透視過去，看到老人心臟正在異常跳動，顯然出了問題。

急忙過去推開他們，伸手貼在老人胸口，緩緩注入真氣。

中年男人惱火，叫道：「喂，你幹什麼，要是碰壞了我爸，我要你的命。」

那個美女也十分緊張，但是看到聶涼這個樣子，就攔住了爸爸。

沒一會兒，醫生從外面快步趕來，問道：「老書記情況怎麼樣？」

沒人說話，都看著聶涼。

醫生見聶涼一手貼著老人心臟，閉眼禱告的樣子，立刻火了，叫道：「你搞什麼鬼，快讓開，老書記情況現在很危險，不能隨意碰他。」

不等他說完，聶涼收功，站了起來，退開一邊。

醫生急忙過去查看。

翻翻老人眼皮，見他呼吸又恢復正常，面色紅潤起來，而且還睜開了眼，問道：「老書記，您感覺怎麼樣？」

老人喃喃道：「我很好，剛才好像有一股氣流在我身體里流動，很舒服。」

醫生奇怪，直起腰去看聶涼。

這小子什麼人，怎麼一下就把周老書記的心臟衰竭症治好了？

中年男人問道：「醫生，我爸爸情況怎麼樣？」

醫生道：「周總，令尊沒什麼大礙了，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謝謝醫生。」

把醫生送走後中年男人走到聶涼麵前，上下打量他，臉色緩和。

「年輕人，謝謝你，請問你剛才是怎麼做到的，我爸爸心臟病非常嚴重，你怎麼摸一摸就好了？」

聶涼剛要開口，白鬍子老頭在意識里說話。

「別出聲，擺出架勢，等他們以後自己來找你，馬上離開。」

聶涼裝模作樣的搖搖頭，然後與美女對了一眼，走出病房。

「等一下。」

美女追出去，就見聶涼沒什麼動作，連閃幾下便瀟洒的到了幾十米外的走廊盡頭，進了電梯，消失不見。

美女吃驚不小：「不會吧，速度這麼快，神仙嗎？」

中年男人也追了出來，沒看見聶涼，問道：「女兒，人呢？」

美女指電梯那裡：「已經走了。」

中年男人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這裡離走廊盡頭的電梯最少有三十幾米，自己從房裡出來才兩三秒，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了。

難道真是什麼隱士高人不成？

一定要找到他，不管用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