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者性別

肖辨咂舌不已——看來這人倒也不像是「江湖騙子」，手底下似乎有那麼兩把刷子……

不過，這人的觀察力雖然厲害，也僅僅是看出自己比劉水早來那麼一陣，警隊里會這一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這人只會這麼一樣本事的話，那麼離「專家」的水平還差著很遠。

肖辨轉念一想，如果劉水都肯叫那人「老師」，那人的本事應該不止於此，現場勘察工作負責著呢，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是騾子是馬，咱們牽出來遛遛。這人到底夠不夠資格當「專家」，看他現場辦案的水平就行了。

只見那「老師」朝劉水要了手套和鞋套，戴好之後，緩緩地來到了警戒帶的範圍之內。

他忽然間一抬手，指了指頭頂上方的一個黑色盒子，問劉水：「和林業部門的人打過招呼沒有？這是保護黃胸鵐的設備，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裡面應該裝了監控攝像頭。你們可以從這台設備里調取監控錄像。」

劉水一翹大拇指：「老師，您還真有一套，這匣子里確實裝了那種設備，監控錄像我已經調出來了，稍後就可以看了。」

那「老師」點了點頭：「有了監控錄像，案子就好辦多了。我看這案子今天就能搞定。」

旁邊的肖辨卻忍不住吼道：「你瞎說什麼啊？！這麼複雜的案子，今天就能搞定嗎？！」

那「老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哦……小便同志，您以為需要多久？」

肖辨指了指那邊的屍體：「好歹也要把這屍體帶回去做個鑒定吧！我現在連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

「老師」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轉向劉水：「小劉啊，這人真的是法醫嗎？他不會是靠拍領導馬屁才獲得這份工作的吧？」

肖辨的腦門上暴起青筋：「你說什麼？！」

「老師」指了指那被熏得發黑的屍體，淡淡地說：「如果你連這死者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還是不要吃法醫這碗飯了，這份工作不適合你。就連傻子都能看出這人的性別啊。」

肖辨已經徹底急了：「你說什麼？！就連傻子都能分出這人的性別？！好好好，那你倒是說說，這人到底是男還是女？！」

「老師」聳了聳肩：「你讓我說，我就說啊？這沒個彩頭可不行啊。」

肖辨瞪著這「老師」，一字一頓地說：「好！如果你真能猜得出這人的性別，我當場朝你鞠三個躬。」

劉水看肖辨已經急了，想要打個圓場，就朝那「老師」使了個眼色。但沒想到的是，那「老師」似乎根本就當沒看到一樣。

那「老師」慢條斯理地沖肖辨說：「鞠躬，這個彩頭還不大夠。這樣吧，如果我認不出這人的性別，那就算輸了，我不但會朝你鞠三個躬，而且從今往後，我見你一面，就朝你鞠躬一回，你看怎麼樣？」

肖辨一拍大腿：「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那「老師」說：「不過，如果我猜得出來。那麼，你除了朝我鞠躬之外，我還有別的要求。」

肖辨說：「有什麼要求，你隨便提。」

「好，夠痛快！要是我真的猜出來了，那麼，從今往後，無論我叫你什麼，你都要答應。這不算過分吧？」

肖辨也是個直脾氣，當場點頭：「行！隨便你今後叫我什麼都行！你叫一聲，我應一聲！

那「老師」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神色，他指了指那屍體，說：「走，這兒離得太遠，我怕你眼神不好，看不清楚，咱們離近一些再說。」

他在前面走著，劉水和肖辨在後面跟著。三人很快來到屍體的旁邊。

那「老師」指點著屍體的頭部，緩緩地說：「你們看，這具屍體雖然有被煙火熏烤過的痕迹，但總體來說，還算完整。我們先看這人的額頭，額頭部分坡度較為平緩，這是第一個特點。再看眼睛部位，眼眶上部緣凸出，這是第二個特點。再看鼻子。鼻樑部分就不說了，鼻翼部分較寬，而且，鼻孔外有探出的鼻毛——我覺得現在的女性都挺愛美的，沒有哪位女士肯允許自己有這麼多鼻毛突出來。這是第三個特點。再看面頰部分，咬肌較為發達，面部顯得稜角突出，這是第四個特點。最後再看下頜部位，下頜角幾乎呈現出直角狀態。下頜緣膨隆外翻，這是第五個特點。以上五個特點，幾乎都是男性所特有的。堂堂法醫，卻連這些都不知道，您還配吃法醫這碗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