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窒息快感

肖辨等法醫已經把屍體的呼吸道打開，檢查死者的呼吸系統，採集呼吸道內的樣本。

經過仔細檢查，證實外界燃燒所的煙塵並沒有進入死者的肺部。

也就是說，在大火燃起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亡。因此沒有吸入外界的煙塵。

死者的死因也被查了出來——是窒息。

肖辨第一個陷入了疑惑之中——折騰了這麼半天，死因居然會是窒息？！會不會是自己這邊搞錯了？要不要再檢查一下？

但現場的幾位法醫意見一致：確實是窒息死亡。

而且，在屍體的頸部，還檢查出了被疑似繩索的物體勒過的痕迹。這痕迹非常明顯，無需再查。

「這……這傢伙是特意來這裡上吊尋死的嗎？」肖辨咂舌不已，「好端端的，幹嘛要自殺呢？」

他身後有人插嘴道：「這傢伙不是上吊尋死，而是通過上吊的方式來『找樂子』的。」

肖辨一回頭，正好看到成昊那張笑眯眯的臉。

成昊的笑容對肖辨的殺傷力太大。肖辨立刻退了兩步，敵視地望著成昊：「你……你幹嗎偷偷跑到我身後？」

成昊攤手：「我可沒偷偷摸摸，這麼多人看著呢。再說，是你自己非要站在那裡，我正要提示你走開呢。」

他來到肖辨之前站的地方，蹲下身子，在地上扒拉泥土。劉水也跑了過來，和他一起扒土。

兩人忙活了一陣，總算把地上的泥土完全扒開，露出一根木頭做成的釘子。

肖辨一愣，他問劉水：「這是什麼玩意？」

劉水答道：「這是固定捕鳥網用的釘子。相對於金屬釘子，這種東西成本低，就算取不出來，也會爛在地里，不容易留下證據。我們在另一邊也找到了一些。這名死者是個來偷獵禾花雀的慣犯。他把木釘子打進地面，固定網子，再在網子下面放置餌料，網子上塗抹特殊的黏膠。禾花雀想鑽過網子，啄食地上的餌料的時候，就會被網子黏住。」

肖辨問道：「為什麼只見釘子，不見網子？」

成昊把手裡一片焦黑的東西丟了過來：「這就是你要的網子，可惜，只剩下這些了。這網子上面帶有黏膠，而黏膠是易燃物品，『天燈』掉下來的時候，把網子上的黏膠也引燃了，黏膠劇烈燃燒，引燃了網子，因此網子沒剩下多少。不過，就木釘子所排成的『陣列』來判斷，這個『網子陣』少說也有十七米長，如果正趕上大群的禾花雀來此覓食的話……估計以後在這座山上就再也看不到禾花雀了。」

「照這麼看來，這人真的是來逮禾花雀的？」肖辨不解地問道：「可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為什麼要上吊自殺呢？」

成昊沖劉水說：「喂，小劉，給這位大……給這位肖法醫解釋一下吧。」

劉水說：「這不是上吊自殺，這是典型的性窒息，英文名詞是sexualasphyxia，在國外也稱為autoeroticasphyxia，也就是自淫性窒息，也有稱其為autoeroticdeath的，也就是自淫性死亡。」

肖辨現在似懂非懂：「在我們法醫學的範疇里，性窒息也算是『機械性窒息』的一種。我在書上看到過，性窒息是指某些性心理和性行為變態的人，在極為隱蔽的場所用比較特殊的窒息方法，引發一定程度的缺氧以產生性快感的行為，這種行為可以視為性變態活動，如果行為過程中失誤，就會引發窒息，並導致死亡。可眼下這名死者，真的是性窒息導致的死亡嗎？」

劉水說：「判斷受害人是否死於性窒息，有很多判斷依據的。在較為典型的性窒息死亡案例中，死者一般使用懸吊、捆綁等方式，用絲襪、圍巾、領帶、腰帶、繩索等勒住頸部，或著是用塑料袋、面罩、厚布袋等罩住口鼻，以此造成窒息缺氧狀態。我跟成老師剛才檢查過樹上，發現樹杈上還殘存著一部分絲網。這貨用的是安置捕鳥網之後剩下的絲網，他的脖子上之所以沒找到剩餘的絲網，是因為那東西易燃，纏在脖子上的部分已經被燒光了。在他脖子上採集樣本，相信會找到絲網灰燼之類的東西。」

「光憑這個，好像也無法確定是性窒息吧？」肖辨接著說：「辦案子可不能太過草率。你們手上有更確切的證據嗎？」

成昊「嗤」地笑了一聲，聳了聳肩：「我們什麼時候辦事草率過？！你要證據？當然有啦，這裡到處都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