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現場剖屍

聽到那老師用「大小便」稱呼自己，肖辨忍不住又要發作。但他這人好歹還算言而有信，記得自己打賭輸給人家的事，於是就強行把怒火壓了下去。

「我倒想聽聽，是啥表現的機會啊？」

那老師答道：「我會給上頭打電話，申請在現場進行屍體解剖。」

肖辨滿腦門都是問號：「啥？！你給上頭打電話？！你是誰啊？！你有這個資格嗎？！」

那老師轉向劉水：「告訴他，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咳咳……」劉水使勁清了清嗓子：「肖法醫……這個吧……我老師真有這個資格……您別看他這樣，我們頭兒都得讓他三分……」

那老師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成昊。嗯……我當然要來現場了，是我寶貝徒弟的案子嘛……少跟我套近乎。你上次欠我的人情還沒還呢！對了，現場的情況不怎麼樣。法醫建議盡量在現場進行屍體解剖。嗯，好的。我讓他們接。」

他把手機遞給肖辨：「喂，大……哦不，肖法醫，接吧。」

肖辨半信半疑地接過了電話，從聽筒的另一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沖著電話另一頭的人連連說「是」，最後，把手機還給那老師，頭也不會地走了。

「成昊」，肖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這個名字。

他一邊走，一邊暗暗發誓，一定要查清這個「成昊」的底細。

那老師（也就是成昊）把手機收進了口袋，沖劉水說：「法醫那邊兒估計要等一陣子才能出結果，咱們也別閑著。你把監控設備的儲存卡拿出來，我們先看看都拍到了些什麼。」

劉水一邊掏存儲卡，一邊悄聲說：「老師，我印象里，肖法醫可是個記仇的人，您要小心點兒哦。」

「年輕人嘛，記仇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在人前栽了大跟頭的。」成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多讓他吃幾次大虧，他這個性格就能改過來了。隨便記我的仇吧，我不介意多個仇家。」

「說到仇家……您那位『大仇家』最近有什麼動向？」

成昊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你是說那個姓秦的么？那個老狐狸，最近貌似退居幕後了，現在在外面做事的，多數都是他的徒弟，或者是徒弟的徒弟。他本人很少露面。」

「您可要小心。」劉水不無擔憂地說：「那個姓秦的才是真正的禍害。您可要注意安全。」

「怕什麼。不是還有你么？」成昊斜著眼瞅著劉水：「怎麼，從老師這兒學到了本事，就可以不管老師的安危了？」

「不不不，我可不是那種人！」劉水趕緊解釋：「我聽頭兒說，給您那邊安排了新的『護駕』的人，肯定不會比我差吧？」

成昊嘆了口氣：「差遠了。」

「啊？」劉水一愣：「是辦事不夠麻利，還是為人不夠謹慎？您跟我說，我會向上頭反映的。」

「都不是。」成昊淚眼婆娑地看著劉水，聲音哽咽地說：「那個新人，做飯沒你做的好吃……」

「我呸！老師您可別得寸進尺！有人陪著您就不錯了！」

「先別說這個了，先打開視頻看看吧！」

劉水將儲存卡連到了自己的手機上，隨後通過手機上的視頻播放軟體，打開了儲存卡上最近的一批視頻。

時間退回到數個小時之前，可以看到宋杉和喬侃上山查看情況的畫面。

成昊說：「再往前撥，死者上山的時間應該更早。」

再往前撥了大約三個小時，成昊說：「停！就這裡！你看，這個人影……這應該就是死者生前上山時的情景！」

只見山路上出現了一個氣喘吁吁的男人，那男人身上背著巨大的背囊，正艱難地往山頂上爬。

劉水點頭：「嗯，應該就是這個人了……不過，有點兒奇怪啊。我們剛剛在屍體旁邊發現了一件殘缺不全的女裝，應該是這人死前穿在身上的，可他現在穿的，明明是男裝啊。他為啥上山之後還要換衣服啊？」

成昊眯著眼睛看著他：「這你還不明白嗎？心理分析不正是你之前的強項么？難道說現在你都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

劉水爭辯道：「我當然沒忘！可僅憑眼前這些或燒焦，或熏黑的線索，以及這個上山的畫面，我沒法推斷出他為啥要換上女裝啊！」

成昊笑了笑：「答案就在那面鏡子上啊。」

劉水恍然大悟：「哦，對了！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懂了……完全懂了！這麼一來，整件事的脈絡就可以理清了！多謝老師指點！」

成昊攤了攤手：「所以嘛，我之前都說過了，天黑之前，一定能破這個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