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潛入計劃（4）
午飯的時候，門鎖被打開了，工人們熱熱鬧鬧地擠進了食堂，劉水和大媽一起給工人們盛飯盛湯，忙了個不亦樂乎。
那兩個戴袖標的人也進了食堂，兩人徑直進了廚房，找劉水要做好的紅燒肉。
劉水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倆人，從他們倆的談話中，得知這兩人一個叫牛馳，一個叫沈丘。
這倆人摸出一小瓶白酒，連吃帶喝，一會兒就醉醺醺的了。他們嚷嚷著讓劉水送他們回去。
這正中劉水下懷——劉水本身就在找機會出去，眼下這機會簡直是白送來的。
他攙扶著東倒西歪的牛馳、沈丘走向後面的監工宿舍。
監工宿舍和之前的建築迥然不同，貼著白瓷磚的小洋樓，頂上還有閣樓，牛馳得意地指著那小樓，說：「瞧……瞧見沒？這是以前給國外專家的……專家樓！現在俺們倆也有。鐵柱，你做的紅燒肉還可以……以後好好乾，將來俺們也給你爭取一下。」
劉水連聲道謝。他把兩人扶進了小樓，隨後便溜了出來，在監工宿舍附近轉悠，尋找可疑的線索。
遺憾的是，他在監工宿舍周圍轉了一圈，除了幾棟廢棄的廠房和倉庫之外，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正當他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忽然間又想到了一點——
如果所有廠房和倉庫都廢棄了，為啥還要那麼多工人？
四十個工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搬運工、攪拌工、運水工，這種職業搭配，在一般的工廠里並不多見。而且牛馳、沈丘都專挑身體強壯的男性，這分明是有什麼重活兒需要人家去干。
劉水來到一座廢棄的倉庫前，只見倉庫大門緊閉，上了門鎖，門鎖上已經有了斑斑銹跡。門縫已經被封條封死，封條上有一行大字：「19XX年封」。
劉水把耳朵貼在大門上，傾聽了一陣，門內似乎有什麼細微的響動。但實在聽不清楚。
劉水靈機一動，繞到倉庫側面的窗下，縱身起跳，攀住窗戶上的鐵欄杆，隨後一用力，上了窗戶。
窗戶上的鐵欄杆雖然結實，但安裝鐵欄杆用的木製基座卻早已經因為年頭太久而開始腐朽，劉水伸腳去踹那木製基座，沒踹幾下，那基座便開始斷裂，最後連著欄杆一起掉到了地上。
劉水脫下一隻鞋子，將窗玻璃打碎，又將碎玻璃小心地摘走，扔到地上，隨後鑽進了窗戶。
與倉庫的殘破外形有著鮮明的區別——這裡頭的裝飾居然是全新的。而且，四面牆壁上都貼著隔音墊，地上鋪著特製的地毯，天花板上還有正在運作的攝像頭，很明顯，這裡是有人在使用的。
劉水小心地下了窗戶，進入倉庫，繞到攝像頭的死角。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準備把這一切報告給總部，但到了這裡，手機居然沒有信號！
大概是因為這裡比較偏僻，周圍缺少信號塔，或者這建築物里本身金屬構件太多，影響了手機的信號。
劉水心想，自己還真點背。不過，眼下只查到了這「廢棄」廠房還在運作，不知道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還是要繼續查下去，找到真正可疑之處才行。
他繞了半個圈子，避開頭頂上的攝像頭，來到一排儲物架前。這排儲物架上都放著瓶瓶罐罐，劉水順手拿下一個，只見上面寫著「天使項目，副產品1號」。
「天使項目？」劉水覺得莫名其妙。不過，既然是放在這裡的東西，肯定有什麼蹊蹺。他準備打開這罐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劉水大吃一驚，他眼角的餘光瞥到牆角處有一堆空箱子，趕緊鑽進了箱子堆里。
他從箱子之間的縫隙里往外張望，只見有兩個身穿白大褂、戴著橡膠手套和造型奇特的玻璃面罩的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這倆人的穿戴，和之前見到的工人有很大的區別。劉水懷疑這是某種技術人員。
那倆人小心地檢查了儲物架上的罐子，並將一張張標籤貼在上面。
劉水眼尖，他看到那標籤上有很醒目的文字——「微毒」。
劉水嚇得吐了吐舌頭，幸虧剛才沒把那罐子打開，要不然，沒準兒會栽在這裡。
也難怪那倆人要戴著橡膠手套和玻璃面罩。
那倆技術人員貼完了標籤，開始交談。其中一個人說：「這一期的『天使項目』還是不過關，距離量產還差很遠。」
另一個說：「不能再拖了。巫先生給咱們的期限是這個月的月底。」
「可是缺少實驗樣本啊。」
「別急。負責招工的牛馳說了，又騙進來二十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男性，接下來，咱們只要在他們幹活的過程中進行觀察，看哪個身體最結實，就找個借口把他留下來，然後給他注射『天使項目』的製劑。」
「這……這麼做合適么？『天使項目』里的製劑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我心裡都有數。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們注射，這不就是造孽嗎？！」
「嘿，沒看出來，你這人還挺有良心的。不過，巫先生說了，月底交不出東西，咱們這個月的錢就要泡湯。你是要錢，還是要良心？」
對方沉默了一陣，說：「好吧。我聽你的。不過，給那些人注射製劑的時候，你去注射吧。我可不敢。」
「哼，我去就我去，不就是打一針么。我跟你說，那幫人都是窮人，而且都是沒依沒靠的普通老百姓。就算死那麼一個兩個的，也不打緊，哪怕真弄死了，讓牛馳他們找個機會，把屍體找地兒一埋，也就是了。這個老工業區這麼大，周圍還都是垃圾場，隨便埋哪兒都行。絕對沒人知道！」
劉水聽得心裡發寒，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從這對話內容來判斷，應該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天使項目」的製劑到底是什麼東西，自己說什麼也要查清楚。最好能帶一點回去，讓局裡的專家進行一下鑒定。
等那倆人走了之後，劉水從藏身處鑽了出來，他從儲物架上選了一個相對小一些的瓶子，扯下衣服的一角，小心地將其包了起來，塞進了口袋裡。
裝好之後，劉水沿著原路返回，爬窗戶跳了出去。
他揣著那瓶子急匆匆往外走，這趟雖然沒查到秦烈的蹤跡，但這瓶子里的製劑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只要能把這東西帶回局裡……
猛然間，他身後傳來了吼聲：「站住！你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