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哎……活著真難,活在蓮豈身邊可真難

第18章 哎……活著真難,活在蓮豈身邊可真難

第18章哎……活著真難,活在蓮豈身邊可真難啊……

蓮豈負手緩緩走到台階之下,彎身與白袍和尚四目相對,嘖了一聲:「嗯?你不是孫悉傲嗎?」

白袍和尚打了個佛號:「和彌陀佛,蓮督主,貧僧已經不是過去的孫悉傲了,貧僧現在法號雲水。」

「雲水?」蓮豈重複了一遍,忽然一笑,「真想不到,當年東廠督主座下的第一高手如今卻做了和尚。」

雲水不疾不徐地微一躬身,解釋道:「正是因為當年殺孽太重,貧僧才看破紅塵,出家做了和尚。」

何翩翩不能理解地扁了扁嘴,當個和尚還有那麼多理由?剃光頭不就行了。

「你千里迢迢來找我,該不會只是為了告訴我你出家了吧。」

「非也。」雲水收起破舊的油紙傘,從白袍袖口裡取出一串木佛珠遞給他,「蓮督主,貧僧此次下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修行已入化境,貧僧當年最恨的便是你,如今貧僧前來渡你,就算捨棄過往恩怨,遁入化境。」

蓮豈眼瞼下盼看了看那佛珠,也不接過來:「哦,是嗎。」

「蓮督主手下枉死無數,殺孽不止,這串木佛珠雖不值錢,卻是在佛祖座下開過光沾了佛氣的,佩戴身上可保蓮督主安好無虞。」

「造的殺孽只靠一串佛珠就可以化解嗎?」蓮豈顯然不信,「這東西我不需要,你拿給需要的人吧。」說罷,轉身便要進去。

雲水還欲說什麼,卻在下一秒將視線移到了何翩翩身上,他神色一凝,轉手遞向了她:「這位姑娘有大富大貴之相,嫁人後必可旺夫興子,這串佛珠便由姑娘交給蓮督主吧。」

何翩翩抽著嘴角指著自己:「我?旺夫興……『子』?」

雲水點了點頭,也不等她答覆便將佛珠掛在了她手上,轉身便走:「阿彌陀佛,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阿彌陀佛。」

……這佛號打的,怎麼都不像是在勸人放下屠刀,更像是在威脅人。

「翩翩,你方才為何站在那裡不動?」

七叔應該是在問她為什麼收下了佛珠吧,何翩翩額頭滲出冷汗,信口開河道:「七叔,我內急啊……」

「當真?」

「當真,都涌到關口了。」

「果然?」

「果然,隨時破關啊。」

蓮豈神情軟化了些許,低著頭凝了她一眼,將佛珠拿過來:「那你去吧。」

何翩翩愣了一下,隨即便想起自己該「破關」了,趕忙千恩萬謝地疾奔向茅房。

有的時候去茅房不是為了拉屎,而是為了避難,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但是在這條路上,何翩翩又有了奇遇。

望著眼前被自己撞倒的人,何翩翩忍不住揉了揉額角:「軒王爺?您怎麼老是喜歡走後門啊?」

洛承軒倚著牆勉強站起來,抬眸冷冷地看著她,一個字都不說。

「這麼快就又見面了,莫非軒王爺是想我了,專程來看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上次這廝拿這種話堵她,今天她就原數奉還。

洛承軒哼了一聲:「本王眼光有蓮豈那麼差?」

何翩翩皺了皺眉,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拐彎抹角地說她丑:「你別太得寸進尺,我雖然不是什麼天香國色,但也是十八姑娘一朵花。」

洛承軒莫名一笑,掩唇咳了兩聲,玄黑的劍眉下一雙丹鳳眼流光溢彩:「你才十八歲?」

「還要減一歲呢!」

「笑死人了,本王看是蓮豈替你虛報了十年,你應是二十七歲才對。」

何翩翩將袖口的匕首滑出半個刀柄:「留點面子行不行?」

洛承軒不以為然:「留何?以何姑娘這種長相,便是在路上摔倒也不會有人扶你。」

何翩翩二話不說揮著匕首便沖向他,路上卻因為穿不慣絲綢的裙子而被裙擺絆了個一下,直直朝地上摔去。

洛承軒也沒想那麼多,見她要摔倒了便幾步上前快速扶住了她,當她驚訝地抬眸看著他時,他也方才想起自己做了什麼。

「走開啊,大色狼。」何翩翩慌張地推開了洛承軒,這是第二個離她這麼近的男人,她不免有些臉紅心跳外加心頭髮虛。

洛承軒被她推個正著,猛地後退了幾步,有些喘不過氣來地閉了閉眼,深呼吸了幾口。

何翩翩見他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有些不確定地問:「你還好吧?」

洛承軒睜開眼,眼圈發紅,眸泛水光,神色冷淡得很,但並看不出厭煩。

何翩翩剛舒了口氣,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略顯閑適的低喚:「軒王爺?」

何翩翩和洛承軒一起循聲望去,在他們身後不遠出站著的,正是蓮豈和西南北。

一陣涼爽的風吹過,數不盡的花瓣簌簌落下,一片片滑過蓮豈的肩頭,灑滿了整個地上,所有的光華彷彿一瞬間都凝聚在了他出奇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息怒:「你不是要去入廁么?」

何翩翩一窒,她要怎麼解釋?

「路上正巧碰到了軒王爺?」

她能不能說是的?

「很好,翩翩,你現在可以繼續去入廁了。」蓮豈說到最後語調已經冷得可以把人凍成冰渣了,西南北站在他身後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何翩翩幾乎是含淚道:「哪裡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

「那還不快去?」蓮豈看都不看她,這次他似乎真的生氣了。

何翩翩搞不懂蓮豈生哪門子的氣,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轉身便朝反方向走了。

你叫入廁就入廁,你當茅房是廚房啊,偏不去。

「原以為軒王爺一向深居簡出,近日來看似乎並非如此。」蓮豈撫了撫手腕上系著的木佛珠,淺淺的檀香味聞起來令人心神安寧,怒氣悄然淡去了幾分。

洛承軒也不掩飾,直接道:「本王是來和蓮督主商量一些事。」

蓮豈故作驚訝道:「和我?王爺不會是弄錯了吧,皇上若知道了王爺找我商量事,一定會有所誤會的。」

皇帝最擔心的就是皇親造反,尤其是直系皇親,洛承軒位列輔國,又是王爺的身份,和皇帝一樣都姓洛,他若有什麼動作,洛少艾一定不會掉以輕心。那個小皇帝雖然年紀小,心卻很大,野得很,算計起人來可以六親不認,除了自己誰都不在意,委實不可小覷。

洛承軒當然知道這一點,也知道洛少艾一直很防備他,所以他大大方方道:「你一定會對本王要說的事感興趣。」

蓮豈也不再繞彎子,抬手吩咐道:「備茶。」

時光匆匆一轉便過了四五日,今日就是太后壽辰,何翩翩被婢女關在屋裡打扮了半天才肯放出來,蓮豈看著她掩在絲綢長裙下略微偏胖的身材,並沒有太過在意,摸了一下她的頭便一同上了馬車,這是近幾日來他對她做的第一個親密動作。

何翩翩撅了撅嘴,剛坐好便委屈道:「七叔你終於肯理我了。」

蓮豈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從那日趕她去「入廁」后便因忙著太后壽辰而很少和她見面,每日話也說不上一句,這丫頭一定是自己胡思亂想有所誤會了。

琢磨清楚了何翩翩在糾結什麼,蓮豈正打算解釋,便聽到她自顧自接著說了起來:「七叔,其實那天我真是碰巧遇到軒王的,你不是有那些暗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嗎,你把他們叫出來問問不就是了……」

蓮豈短促一笑,替她捋了捋耳側一縷碎發,柔聲道:「好了,我並未怪你,七叔怎麼會不信你呢?」

何翩翩本來緊張的渾身是汗,聽到這句話瞬間放鬆了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在意蓮豈對自己的看法,反正就是不想他生自己的氣:「七叔你太有智慧了。」

蓮豈唇角微揚,黑睫顫了一下,眼尾挑起,桃花眸水色瀲灧,頗為得意道:「翩翩,七叔有兩絕,你莫非不知道嗎?」

何翩翩愣了一下,皺眉苦思好久,忽然眸光一閃,不確定道:「這……」

「怎麼?」

「……知道。」

「哦?」她的回答讓蓮豈來了興趣,「你竟然真的知道?」

何翩翩凝視他良久,下定決心般重重點了點頭:「知道!」

「是什麼?」蓮豈很好奇她的答案。

「真的要說出來?」何翩翩的眼神很古怪。

蓮豈不以為然道:「當然。」

——但很快他便追悔莫及,恨不得時光倒流。

只見何翩翩閉了閉眼,小心翼翼地吐出一句話:「絕子……和絕孫。」

此話一出,蓮豈霎時沉默了,他很久都沒說話,神情比起之前的何翩翩還要古怪幾分。

何翩翩忐忑不安地等待蓮豈的回應,卻始終等不到他開口,她對了對手指,委屈地想:是他自己要聽實話的,可為什麼每次聽完之後總是一副恨不得喝她血抽她筋的模樣呢?

一陣冷風從窗扇的縫隙鑽入馬車裡面,吹到了何翩翩身上,她只覺徹骨寒涼。

蓮豈靜靜地盤膝坐著,隔著一張矮几與她對視,清瘦的臉龐漸漸顯出落寞,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美麗的眼瞼慢慢下盼,了無生氣地「哦」了一聲,很久之後才反應平淡地道:「翩翩不說,我倒快忘了自己是太監了。」

何翩翩忽然就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說錯話了,但她還來不及補救馬車便停了下來,蓮豈頭也不回地下了馬車,往日里那雙桃花眼即便寒光四射卻也是璀璨的,如今卻變得黯淡無光毫無生氣,漸行漸遠清雋背影寂寂寥寥,說不出的蕭瑟。

何翩翩欲哭無淚,七叔作為一個不完整的男人也是有自尊心的,她怎麼就把這個給忘了呢?是因為七叔平常的表現太不像是個殘缺的男人嗎?

哎……活著真難,活在七叔身邊可真難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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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出一枚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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