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萬里燈火照河山(05)
於好被抵在沙發上整個人發懵,下巴被人捏著,被迫仰著頭,承受著他熱情如火的親吻。
一周未見,思念全融化在嘴裡,陸懷征在這方面是個十足的實幹家,技巧也與日俱增,他把人壓在沙發上,半跪在沙發上,俯著身順著她細白的頸子一路吻下去,手自上而下一顆一顆輕輕地挑開軍襯扣子。
襯領敞開,慢慢露出他麥色的緊實胸膛。屋內沒有開燈,月光零落地攏在窗外,朦朦朧朧地照著兩人。
於好眼神順著他解扣子的手慢慢往下,軍襯開了條縫,露出鋼板樣堅硬的身軀,腹肌飽滿,曲線分明。印象中,他穿上軍裝襯衫整個人清清瘦瘦,卻不想,脫了衣服后,胸肌橫闊,結實有力。
散著的軍襯下,是他的皮帶,他修長的手指摁在上面,輕輕一勾,皮帶「啪嗒」一聲脆響,鬆了。
於好做足了準備。
她甚至在公寓里備了一盒安.全.套,那天跟趙黛琳逛超市,結賬的時候離滿六百減一百還差七八十,於好盯著邊上的安.全.套有幾分鐘了,一聽服務員掃完碼說差八十,她就條件反射從貨架上撈了盒下來,丟進框里,然後佯裝若無其事地四處張望敲打著推車桿。
回去的路上趙黛琳滿臉不懷好意,滿臉八卦:「看不出來你跟陸懷征進展挺快啊,我還以為你倆不到結婚不破處呢……」隨後失望地嘆了口氣:「這年頭,柏拉圖式的愛情是真找不到了。」
於好卻故作煩惱地搖頭:「我總覺得陸懷征很快就會跟我求婚,所以我有備無患。」
「你倆還沒做?」
「沒有。」於好說,「我想等他下次回來試試看,萬一我要是這輩子都是個性冷淡了,我得提前跟他說清楚,如果他接受不了無性的婚姻,我不是害了他嘛……」
趙黛琳對於好的遭遇不全了解,她只知於好是個性冷淡,所以也有點不敢相信:「……不是吧。」
於好沒說話,拎著東西低頭走,陷入了沉思。
她現在其實狀態很好,連韓教授都說,她現在看上去跟正常人無異,甚至比很多人都樂觀愛笑,甚至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跟人開起了玩笑。連院長都察覺到了於好的變化。
那天於好過去交報告,院長正好在韓教授辦公室下達任務。
彙報完工作,院長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眼神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個遍,微笑著說:「小於最近狀態不錯啊,看著有點兒人氣了。」
韓教授低頭翻著資料,搖搖頭一聲嘆:「可不么,談戀愛了唄。」
「什麼路子?」院長好奇地問。
韓教授戴上老花鏡,看著於好,笑得意味深長:「自個交代吧,回頭結婚的時候,院長的請帖可別忘了,順便讓人給你今年的推薦信上寫點兒好話。」
院長以為於好不會領情,沒成想這丫頭咧嘴一樂,嘴角勾勾盪氣淺淺的梨渦:「好嘞。」
於好告訴院長她男朋友是個軍人,非常有責任感的軍人。
院長就安靜地坐在那兒,聽面前這個小姑娘眉飛色舞地把自己男朋友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韓教授途中給了他幾個眼神,表示肯定,這就真把院長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世界上真有這麼責任感爆棚、又愛國的男人?
「下次引我見見。」
韓教授總覺得,這一路啊,走得不容易,也為兩個年輕人高興,忍不住多說了兩句:「我一開始也不信,後來見了才知道,什麼是真男人。」
院長不滿,「你這話說的,合著咱們這都是假的?」
韓教授笑笑:「不一樣,咱們這輩人跟他們那輩還是有點區別,咱們上過山,下過鄉,插過秧,都是這苦日子裡打磨出來的,可他們那輩人可沒怎麼吃過苦,生活的道理能懂多少,想想你兒子。」
一提兒子,院長一個頭兩個大,煩惱不行,「別提那小子了。」
「所以人家就能見微知著,」韓教授說,「這年頭,能活得那麼有脊梁骨的年輕人,難能可貴。」
於好能回到今天,陸懷征的耐心功不可沒。
或許於好自己都沒發覺,她的為人處世和說話方式都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朝他靠近,平日里偶爾流露出來的俏皮和幽默全都是陸懷征式的風格。
於好覺得自己已經愛他愛到了一種無法自拔的地步,所以她也在儘力在討好他。
比如現在,她願意跟他試一試,如玉般的細腿慢慢攀上他的腰。
這邀請似的動作讓原本就意識迷亂的陸懷征腦袋轟然炸開,氣血全往一處涌,然而,立馬一道白光閃過,跟雷似的把他劈愣了,抱著於好進退維谷,腦中天人交戰。
——家裡沒有套。
雖說第一次不戴套比較好,但是他特殊情況,必須得戴。
可如果現在停下來下樓去買,是一件非常破壞氣氛的事。
正當他猶豫之際。
「要帶套么?」於好躺在沙發上,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買了,在床頭的抽屜里。」
兩人進了房。
陸懷征真的從床頭櫃里翻出一盒沒拆過的避.孕.套。
見他一臉笑意盎然地看著她,於好低下頭,心砰砰砰如小鹿亂撞,狂跳,「你別這麼看我,是那天跟趙師姐逛超市的時候湊單買的。」
他軍襯沒扣回去,胸膛寬厚,低頭笑了下:「湊單很緊張?所以隨便抽了一盒,看都沒看?」
「啊?」
他把東西扔過去,苦笑:「還是你對我有什麼誤解?」
超小號。
小號就算了吧,居然還有超小號,這東西太他媽傷人自尊心了。
「這東西還分大小?」於好震驚了。
陸懷征撲哧笑了:「女人的胸不也分大小?」說完,他目光在於好胸前停留兩秒,表情鄭重:「別是給我拿了跟你自己匹配的型號吧?」
於好作勢要揍他。
被他笑吟吟地擒住手,直接壓在床上,狠狠親了番。
手罩在某處,極其不要臉的捏了捏。
「不逗你了,我下去買。」
……
陸懷征買完東西沒立馬上去,蹲在樓下抽了兩支煙,隔壁有人下樓倒垃圾,難得見他在,熱情打了聲招呼,「懷征,你蹲這幹嘛呢?」
陸懷征換了件普通T恤,軍褲沒換,筆挺地裹著他的長腿。嘴裡懶洋洋地叼著根煙,蹲在樓洞門口,聽見聲響回頭,是隔壁鄰居,他把煙取下來,撣了撣,笑笑:「反思呢。」
「反思什麼?」
「人生。」
隔壁鄰居狠狠摁了下他的腦袋。
「鬼扯!」
陸懷征沒反抗,頭重重往下一點,笑得挺無所謂,隨著身後人遠去的腳步聲,嘴角的笑意漸漸收住,他慢悠悠地把煙含進嘴裡,微微眯起眼,輕輕吸了口,青白的煙霧霎時溢滿鼻腔,在黑夜縈繞瀰漫。
抽完半支。
他低頭,手自然吹落,蒙塵四散的煙灰慢慢落下零碎的灰燼。
老爺子常說。
失意時多鼓勵,得意時需反思,下決定要三思。
男孩子不能計較得失,愛一個人就應該要付出全部的精力,但不能攥著手裡的小恩小惠指望對方回報。
他一直謹記。
於好今晚的表現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在回來之前,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柏拉圖的準備,就算於好一輩子性冷淡,他也願意陪著她。
如果不是她抱著他又親又摟的,陸懷征原本只是打算回來跟她說一聲就走。儘管他這幾年來想她想得要死,那場景在夢裡上演了沒千把次也有上百次了,他也不會輕易動她的。
可千算萬算沒算到於好會主動。
陸懷征再上樓的時候,於好就跟小貓似的纏著他在門口又親又抱的,徹底把他惹火了,抱著人就往床上送。
他兩手一扯把T恤拽出來,赤著上身一路吻下去。
「怕么?」
於好點頭。
他似是笑了下,「別怕,我盡量輕點。」
……
兩人都是新手,那天晚上完全是一場教學。
兩人情潮湧動,陸懷征特意把床頭的檯燈打開,暈黃色的光把整個卧室照得春色旖旎,泛著暖暖的光,兩道極盡纏綿的身影倒影在雪白的牆壁上。
「你不用先看下視頻觀摩一遍么?」於好問。
「……不用,觀摩過很多遍了。」
男人耐心十足地帶動她的情緒,可全然不知,雖然平日里看起來弔兒郎當的陸懷征,也不是什麼話都能往外蹦的人,甚至連髒話都很少罵,最後的時候。
爆了句粗口。
於好疼的不行,陸懷征決定放棄,這事兒也急不來一時。
結果不知道哪來的刺激,就感覺整個人一抖。
於好眼含淚花地往下看。
哦,雷聲大,雨點小。
她默默在心裡算計了下。
十下,前前後後不過十下。
這樣的話,以後每天忍十下也還是可以的。
她有點愉快地想。
「十下,也不錯了,畢竟第一次。」
她試圖安慰他。
陸懷征:「你還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