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生存本領》(5)
韜光養晦:保存實力的生存藝術
實力決定成敗。這個世界是憑實力來分配資源和利益的,在競爭中如果你實力不夠強行出頭,就有可能會面臨失敗。大智若愚者深明在時勢不利時保存自己的實力的重要性,因此他們採用各種韜晦之術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意圖,保存的自己實力,在自我保護的前提下而圖謀進取,待時機成熟、實力成熟時才出手,贏得屬於自己的資源和利益,達成自身蓄謀已久的目的。
韜晦之術是鬥爭的有效手段
所謂「韜晦之術」,就是通過各種欺騙手法,表面上收斂鋒芒,隱藏才能行跡,掩飾政治上的野心和志向,解除對敵人造成的威脅感,麻痹敵人的警惕性,等待時機成熟,實現預謀的鬥爭目的。
中國古代歷史上,「韜晦之術」是一種重要的政治鬥爭手段,藉助韜晦之術而達到政治目的的權術家大有人在。韜晦之術以其獨特的神奇功效,歷來受到統治者的重視。尤其是各種野心家和陰謀家,更是把韜晦之術視為自我保護和圖謀進取的有效手段。
「韜晦」的字義,是偽裝、隱藏的意思。在激烈複雜的政治鬥爭中,人們的真實面貌和目的常常需要加以一定的掩飾。中國古代的權術家很早就學會了在政治鬥爭實踐中運用韜晦的手段,從志向、才能、名望、感情、生理等各個角度和側面進行掩飾和偽裝。
常用手段之一:在志向方面進行掩飾。
在中國古代官場上,劍拔弩張、鋒芒畢露者總是容易引起政敵的猜疑和不安,使人感到畏懼和威脅,從而難免樹敵招怨;與此相反,那些庸庸碌碌、胸無大志的人,則可以使政敵在心理上產生一種安全感,容易被輕視和忽略,反而能夠出人意料地成功。於是,不示人以大志,便成為一種重要的韜晦手法。
在時機尚未成熟之際,權術家的野心和權欲常常隱藏在恬泊淡然或者沉湎酒色背後,他們暫時收斂鋒芒,表面上與世無爭,極力掩飾自己的政治志向和權力慾望。野心和權欲固然需要掩飾,即使沒有野心和權欲,在某些情況下也需故作胸無大志的姿態,以避免遭到猜忌,從而保全自己。
常用手段之二:在才能方面進行掩飾。
從事政治活動需要一定的才能,而人們的才能由於各種原因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在選拔政治人才方面,中國古代很早就提出了「選賢舉能」的主張,但是,這只是一種理想主義的標準,在政治實踐中難以真正實現。權力地位並不是僅僅依靠才能獲得的,恰恰相反,才能不過是權勢的影子,權勢越大,也就自認為才能越高。君主永遠是聖明偉大的,上司永遠是正確高明的。這就是政治現實的必然邏輯。
如果臣屬和下屬的才能超過了君主和上司,而又不加以掩飾,其結果每每不會美妙。這種血淋淋的政治鬥爭現實,無時不刻地提醒著那些暗懷異志或者恃才自傲的政客們:切記不可表現出比上司還要高明。掩飾自己的才能便成為政界常見的韜晦手法之一。
常用手段之三:在名望方面進行掩飾。
政治不僅追逐權力,而且追逐名望。權力與名望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權力固然可以帶來一定的名望,而名望同樣有助於獲取和鞏固權力。權力和名望都是統治者正確的目標。如同志向和才能一樣,別人的名望也會使權勢者感到一種威脅。中國古代的權勢者們,有誰能夠容忍臣僚和下屬的名望超過自己?民眾感恩戴德的對象,只能是權勢者自己,決不允許任何他人分享。
常用手段之四:在感情方面進行掩飾。
為了一定的政治目的,掩飾自己的真實感情,這也是一種常用的韜晦手法。在力量對比不利的情況下,或者喜怒不形於色,愛憎深藏不露;或者製造假象,用表面上的臣服來掩飾內心的憎惡仇恨。
韜晦之計是在自己力量尚不足,羽翼尚未豐,戰機尚未到時,隱瞞自己的真實意圖,減少將來對手現在對自己的發現和謀害,從而保存自己,以待今後再戰的計謀。
韜晦之計的運用在我國歷史上可謂經典多多,特別是那些面對君王之威,深陷官場險惡之中的官吏來說,他們如果不懂得一二種韜晦之計的話,是很難保全自己的性命的。因此,如果要在險惡的生存的環境立身保命的話,就必須韜晦之計。
隱藏自己的真實力量
無論是戰場還是職場,無論是從政還是經商,適當的隱藏自己的力量有時候是一種必須的策略。
古代的荷馬史詩《伊利亞特》中記載了有名的特洛伊戰爭:聯軍為了攻破特洛伊城,費盡心機想出一條計策。兩軍交戰聯軍假裝節節敗退,倉惶中丟下一個內裝精兵的木馬。特洛伊人眼見敵軍敗走,歡聲雷動,順理成章地將木馬作為戰利品帶回城內,是夜正當特洛伊人慶祝勝利的時候,木馬內暗藏的無數精兵一涌而出,殺得特洛伊人張慌失措,迷糊殞命。城外守候的聯軍將士一見城內大亂,也急急向城頭進攻,一舉佔領了特洛伊城。這就是有名的「木馬計」。
俗話說得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除非是傻瓜,否則,沒有人會拿雞蛋去跟石頭碰。針鋒相對,是人們在競爭中的第一選擇。
所以,隱藏自己的真實力量,不僅可以免除「人怕出名豬怕壯」的煩惱,更重要的是能夠使對方放鬆警惕,讓你在激烈的競爭中變得輕鬆。這一招,司馬懿也曾經用過,並且成功達成了自己的目標。
躺在紅木太師椅里,司馬懿心事重重:「魏明帝駕崩,幼子齊王曹芳即位,自己身為太尉,和大將軍曹爽受明帝遺詔,同輔朝政。曹爽原先不敢自專,凡逢大事必請問。如今,他竟引薦心腹,架空了我。唉,人家曹爽是宗室貴族,再加自己太尉兵權已被奪去。當了名空架子的太傅,怎能與這小子硬拼呢?養病吧,讓曹爽這小子忘了我。」
曹爽沒有忘記他。心腹李勝出任荊州刺史,曹爽暗暗囑咐李勝:「去司馬懿處告辭,探探虛實。」
「報太傅,李勝進見!」一聲通報驚醒了司馬懿。他忙讓兩個婢女攙扶著,坐在雕花大床上。
李勝剛剛跨入,司馬懿忙以手拿衣,衣服卻撲的落地。他又向婢女比劃著雙手,示意口渴。婢女端上一碗粥,司馬懿滋溜滋溜喝著,粥汁竟全順著口角流到了胸前。
李勝心中大喜:司馬懿不中用嘍!臉上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皇上年幼,缺了您輔助不行。您病成這樣,天下人都會痛哭流涕的。」
司馬懿長嘆一聲:「我老了,快進黃土了。聽說您出任并州刺史,好好地干吧,恐怕,我們再也見不到了。」
李勝忙糾正:「太傅公,我是去本州,不是并州。」
司馬懿知道李勝是荊州人,把荊州說成本州,但他故作昏庸:「君將出任并州長官,好自為之。」李勝再也忍不住,反覆說:「我是去荊州,不是并州。」
司馬懿一意裝病到底:「君去并州出任刺史,正好為國建功立業。此地一別恐今生再難見面。有一事相托於您!」說著喚兒子司馬師、司馬昭出來,懇求李勝:「兩小兒從此與君結為朋友,只求您在我死後多多照顧。」話語間,司馬懿已開始抽泣起來。
李勝匆匆告別,直奔曹爽家,高興得手舞足蹈:「大將軍,太傅胡言亂語,手已拿不動杯子,南北都分不清,肯定活不長了。」曹爽大喜過望,不再把司馬懿放在眼裡,更加肆無忌憚地弄權。
第二年正月,幼主曹芳按老規矩去高平陵祭祀祖先,曹爽兄弟率兵隨駕出行,好不威風。城中無主,司馬懿馬上部署兵馬,飛速佔據武庫,控制都城。然後,他屯兵洛水浮橋,派人向曹爽兄弟送去一封信:「大將軍曹爽背棄先帝遺詔,內則僭擬,外專威權,挾幼主以今天下。如秦朝趙高、漢朝呂后、霍光等亂臣賊子。我遵皇太后之命,罷免曹爽兄弟官職,令你們留下幼主及宮內一切侍從。你們自己乖乖回家,尚可恕罪;若違此令,格殺勿論!」
曹爽兄弟眼見重兵壓境,不得不依言而行。曹爽兄弟回府後,司馬懿徵發來的八百民工接踵而至,在曹家四周築起高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在高牆上嚴密監督曹家的一切行動。曹爽兄弟心慌意亂,馬上給司馬懿寫了封乞求信試探虛實:「司馬公,家中無糧,請求接濟。」司馬懿讀罷來信,微微一笑,馬上下令:「備一百斛大米,再多備些肉脯、鹽、大豆,送到曹爽兄弟府上!」士兵們送來了這些東西,曹爽兄弟心中略顯寬慰:司馬懿不計前怨,看來自己可以免去一死啦!
誰料想在這段時間裡,司馬懿正忙著在朝中翦除曹爽黨羽,將他們一一打入監獄。全部障礙掃除后,司馬懿把曹爽兄弟也關進獄中,最後以謀大道的罪名,滅了曹氏九族。
孔子年輕氣盛之時,曾受教於老子。老子對孔子說:「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即善於作生意的商人,總是隱藏其寶貨,不叫人輕易看見;君子之人,品德高尚,容貌卻顯得愚笨拙劣。可見,學會隱藏自己的實力,將會使你在激烈的競爭中受益無窮。
有所作為需韜晦
深藏不露,韜光養晦只是一種手段,他的真正目的在於時機來臨時能夠變被動為主動,做到有所作為,建立自己的顯著的功業。
東晉溫嶠就是一個深藏不露,韜光養晦的人。
溫嶠,字太真,以有識有膽、博學能文、風儀秀整、善於言談見稱於世。曾先後做過司隸都官從事、司徒東閣祭酒。司馬睿建康(今江蘇省南京市)稱帝,建立東晉王朝。溫嶠被任命為散騎侍郎,后改任驃騎將軍長史,升遷至太子中庶子。
322年太子司馬紹繼位,是為晉明帝。溫嶠起初拜侍中,後來轉任中書令,很受皇帝器重,參與朝廷的機密大事,起草詔書命令,皇帝對他十分信任。當時掌握全國軍事大權的大將軍王敦,正圖謀叛亂。溫嶠忠心為皇室效力,所以為王敦所忌恨。王敦便故意請求朝廷把溫嶠調去給他當左司馬,以便直接控制。
溫嶠調到王敦那兒任左司馬,見王敦對朝廷的政令漫不經心,曾進行多方勸說,但王敦根本置之不理。溫嶠逐漸覺察到王敦已有反心,並且難以醒悟,於是改變了態度,採取了新的策略,不再規勸王敦,轉而對他畢恭畢敬,特別巴結,在處理一些事務上積極為他出謀劃策,甚至曲意迎合他,滿足王敦的私慾,王敦漸漸地對他產生了好感。
為了進一步取得王敦的信任,溫嶠採取了結交王敦親信的策略。他看到錢風是王敦的心腹,便有意結交錢風,兩人的關係變得十分密切。溫嶠是當時的名士,一向有善於知人的盛譽,凡是得到他的好評的人,聲譽就高。於是,為了取得錢鳳的信任,他故意常常稱讚錢鳳了不起,說錢鳳腹有經綸,胸有韜略!到處替他宣揚。錢鳳聽說后,非常高興,真的以為王敦看中了自己,便把溫嶠當做最知心的好友。
公元324年(晉明帝太寧二年),丹楊尹出缺。丹楊尹是東晉首都的最高長官,溫嶠很想借出任丹楊尹的機會,回到京師,擺脫王敦的控制,設法制止他的叛亂。然而,根據當時的情況,他不能直接請求,只能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他對王敦說:「京師是要害之處,應該有個文武全才的人去擔任丹楊尹,最好您親自挑選一個適合、可靠的人。如果讓朝廷選派,恐怕未必恰當。」王敦覺得溫嶠說得很對,正符合圖謀叛亂的意圖,便問溫嶠:「那麼,請你幫我推薦一個合適的人吧。」溫嶠不加思索地說:「錢鳳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王敦又去徵求錢鳳對丹楊尹人選的意見,錢鳳知道了王敦推薦自己以後,對溫嶠十分感激,作為回報,錢風推薦溫嶠擔任丹楊尹。溫嶠聽王敦說錢風推薦他出任丹楊尹,當然是正中下懷,但表面上再三推辭難以獨當一面,說自己不能勝任,寧願在王敦身邊聽從指教。溫嶠越是推辭,王敦就越覺得他對自己忠誠,越要一定讓他去。於是王敦上表,讓皇帝委派溫嶠為丹楊尹,其目的是要溫嬌憑著自己的才幹來監視朝廷和分析朝廷各方面的情況。
溫嶠知道錢鳳是個詭計多端而又多疑的人,他知道錢鳳現在只是一時被他迷惑住,不久就會醒悟,必須想一個萬全之策。在王敦為溫嶠擺設的餞行宴會上,溫嶠故意裝出興高采烈的樣子,和大家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個沒完。然後又裝出醉醺醺的樣子,走到錢鳳那兒敬酒,故意要讓錢鳳立即喝下。錢鳳的動作稍微慢了一點,剛要端起酒來,溫嶠就裝作發了酒瘋,用手把錢鳳的頭巾一下打落在地,滿口吐沫地罵他:「我溫太真給你敬酒,你竟敢不幹杯!」這在當時是極為不禮貌的行為,錢鳳因此而懷恨溫嶠是可以理解的事。王敦以為溫嶠真的醉了,急忙前去把他們兩人拉開。
不久,溫嶠向王敦辭行上任,故意淚流滿面,顯出依依不捨的樣子。他辭行後走出大廳,又重新返回,然後才上路。
果然,溫嶠剛走,錢鳳便恍然大悟,趕來告訴王敦說:「溫嶠曾當過太子中庶子,和當今皇帝關係十分密切,和皇帝的內兄庚亮交情也很深厚,這個人未必靠得住啊!看他近來的表現,恐怕是個金蟬脫殼之計。」
溫嶠的計策果然奏效。王敦認為這是錢鳳因為昨天喝酒時溫嶠打落了他的頭巾而心懷不滿,便誠心誠意地勸他說:「昨天溫嶠是喝了幾杯,喝醉了,他雖然對你有點失禮,但屬於酒後失態,你也不能耿耿於懷,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啊!」
溫嶠脫離虎穴,快馬加鞭回到建康,把王敦正在謀反的事全部向晉明帝司馬紹作了詳細的報告,請皇帝迅速戒備,同時又與皇帝的內兄庚亮一起籌劃討伐王敦的準備工作。
等到王敦興兵造反,朝廷各方面的準備工作也已大致就緒,朝廷即委任溫嶠為中壘將軍、持節、都督東安(縣名,今屬湖南省)北部軍事。消息傳到了王敦的耳朵里,他勃然大怒,狂喊道:「沒想到我竟中了這傢伙的奸計!」於是,王敦造反添了一個理由,就是要誅殺皇帝身邊的奸臣。他向朝廷上表,列出了一串要誅殺的名單,為首者就是溫嶠。他甚至還出高價懸賞活捉溫嶠,惡狠狠地說:捉到后,他要親自動手割掉溫嶠的舌頭,叫他再要不能搖唇鼓舌地欺騙別人。
不久,王敦之兄王含和錢鳳等人率領部隊直逼江寧,京師震動,人心恐慌。:溫嶠急忙把自己的部隊調到秦淮河北岸,縱火燒毀了朱雀橋,以挫敵人的銳氣,並阻撓他們渡河。
晉明帝司馬紹本想率軍出朱雀橋攻擊叛軍,聽說朱雀橋被燒毀,十分惱怒。溫嶠勸他說:「現在守衛京城的部隊很少,敵我力量對比懸殊,向各地徵調的部隊還未到達,如果出擊利.叛軍萬一突然衝進京城,就會危及社稷了!陛下何必吝惜一座橋呢?」
由於朱雀橋被毀了,叛軍果然無法渡河,被阻在河對岸,溫嶠為平定叛亂爭得了寶貴的時間。後來,溫嶠親自帶領部隊和叛軍夾水作戰,擊敗了王含,又追擊錢鳳,在訌寧將其徹底擊敗,叛亂就這樣迅速平定了。此後不久,溫嶠被封為建寧縣開國公,賜絹五千四百匹,晉號前將軍。
做一個時代的俊傑與英雄,必須與時俱進,適時而為,根據變化的時勢而調整自己的戰略戰術,最終達到自己的目標。而逞血氣之勇、匹夫之勇者,卻不能算是真的俊傑與英雄,他們會在自己站穩腳跟之前就會倒下,而讓自己的事業付之東流。
有時要故意貶低自身
站在明處的永遠是靶子,隱藏在暗處的才是獵人。
劉睦是東漢明帝劉庄的堂侄,他從小就好學上進,不但如此,而且,結交了不少的賢人名士,對聲色犬馬沒有一點沉迷和貪戀之心,這樣賢明的官員,自然而然地就會受當地人民的愛戴和擁護。
每一年的年底,各個地方的官員、皇親都要向朝廷朝賀。據說是有一年的年底,劉睦派自己手下的一名官員去洛陽朝賀天子。在官員臨行之前,劉睦問起這位官員,說:「你到了皇帝那邊,如果皇帝問起我的情況,你應該怎樣回答?」這位官員誠實地回答說:「您忠孝仁慈,禮賢下士,深得百姓愛戴。我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但是您這樣的功績,我即便是再如何的不善辭令,但是也會將您在這邊的情況如實的稟告給皇上,以期嘉獎。」
劉睦聽后,嘆了口氣,然後連連搖頭,感嘆道:「唉,你如果真的這樣稟告給皇上的話,那就把我給害了!我要你見了皇帝以後,禁口不提我在這邊的真實情況,否則的話,我將會有滅門之災,你就說我自從承襲王爵以來,整天意志衰退,行動懶散,每天除了在王宮與嬪妃飲酒作樂,就是外出打獵遊玩,對正業毫不在意,只有如此,方能自保。」
劉睦之所以故意貶斥自己是有針對性的,因為在當時,宗室中凡是有些志向,或者廣交朋友的,都容易受到朝廷的猜忌,疑心他們會形成一股強大的勢力,威脅到皇帝統治的穩定,有時候,弄不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而劉睦的這番話可謂有的放矢。
劉睦的這有的放矢的一番話,蘊蓄著巨大的智慧,是很值得我們揣摩和借鑒的。在昏聵和多疑的君主面前炫耀自己的才華和智謀無異於引火燒身,而只有表現得沉湎於紙迷金醉、聲色犬馬之中,獨自貶低自己方才能夠保全身家性命,否則就會招致殺身之禍。因為在君主覺得臣下對他構成威脅的同時,也就在時刻地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便會葬身於莫須有的罪名之中。
中國人的全部智慧就在於「深藏不露」這四個字身上,並不是我們要時刻地隱瞞自己,而是當我們將自己放在別人對立面彰顯自己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你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到千百萬雙眼睛的視線,那個時候我們就不自由了。所以,在我們為人處世的過程中,在情況實有特殊,有時候在別人面前故意的貶低自己,抓住對方的心病,有的放矢地替他排出顧慮,反而會讓我們全身而退,從而有著更為寬廣的選擇空間。
學會隱藏自己的意圖
只有設法躲開那些想阻攔你、扯你後腿的人,你的人生目標才能更快更好的實現。
釣過螃蟹的人或許都知道,簍子中放了一群螃蟹,不必蓋上蓋子,螃蟹是爬不出去的,因為只要有一隻想往上爬,其他螃蟹便會紛紛攀附在它的身上,結果是把它拉下來,最後沒有一隻出得去。
動物界如此,人間又何嘗不是呢?如果你下決心要做一件事,是不是要讓別人知道呢?如果你不是未成年人,你也不是極貧極弱,千萬不要。親友要是知道了,會把他們的經驗、想法甚至是想象的東西一股腦堆給你,讓你無法分辨、無所適從。「小馬過河」就是一個最貼切的例子。你的對手或者敵人要是知道了,更會千方百計地給你出難題設障礙,即使最終你的目的達到了,也是疲累欲死,滿是傷痕。
所以說,人活著,學會隱藏自己的意圖非常重要。一方面,它可以使你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避免自誤;另一方面也可以藉此迷惑你的對手和敵人,減少他擾,等到他們驚覺時,你早已是一騎絕塵,他們也只有望而興嘆的份了。
曾國藩練兵時,每天午飯後總是邀幕僚們下圍棋。一天,忽然有一個人向他告密,說某統領要叛變了。告密人就是這個統領的部下。曾國藩大怒,立即命令手下將告密者殺了示眾。一會兒,被告密要叛變的統領前來給曾國藩謝恩。曾國藩臉色一變,陰沉著臉,命令左右馬上將統領捆綁拿下。
幕僚們都不知為什麼,曾國藩笑著說:「這就不是你們所能明白的了。」說罷,命令把統領斬首了。他又對幕僚們說:「告密者說的是真實的,我如果不殺他,這位統領知道自已被告發了,勢必立刻叛變,由於我殺了告密的人,就把統領騙來了。」
日本的前圍棋高手高小秀格,曾以「流水不爭先」為座右銘。他在和別人對弈時,常把陣式布置得如同緩緩的流水一樣悠閑散漫,讓對手掉以輕心,絲毫不加戒備。但一經發動自己的陣勢卻能在瞬間聚涌流水波瀾中所蘊藏著的無限能量,使對手在驚慌失措中迅速被擊潰,投子認輸。
這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做法,無論是在戰場、官場還是商海中,屢見不鮮,而且往往能夠出奇制勝,收到奇效。
唐高宗時,吐蕃國勢力日漸強大,引得西突厥歸附。唐朝干預吐蓄國的吞併活動,結果導致雙方的和親關係破裂。唐朝聲明對付吐蕃,並封西突厥酋長阿史那都支為左驍衛將軍,讓他與吐蕃脫離關係。
阿史那都支表面上臣服唐朝,但暗地裡卻仍與吐蕃聯手,一起侵擾唐朝西境。
唐朝欲發兵征討西突厥,吏部待郎裴行儉啟奏唐高宗說道:「現在吐蕃強盛,西突厥已表示與我朝修好,我們不便公開兩面用兵。現在波斯王去世,其子泥涅斯作為人質還在我京師,不如遣使把泥涅斯送回國去繼位。途經西突厥時趁機行事,或許可以不戰而降西突厥。唐高宗聽后覺得有理,遂命裴行儉為使者,護送波斯王子回波斯繼位,實際上則是要藉機降服西突顧。阿史那都支也知道裴行儉一行的目的絕非這麼簡單,也派遣了不少刺探,以便不斷向他報告裴行儉的一舉一動。
公元679年盛夏,裴行儉到達西州,西州眾官吏都出城迎接。裴行儉召集西州的豪傑子弟千餘人跟隨,四處揚言說天氣實在太熱,不想急急遠行,等到天涼之後再啟程西行。
阿史那都支本來擔心裴行儉會趁勢猛攻,如今聽說裴行儉要留在西州,天涼時才會來西突厥,自然萬分高興,一下子放鬆下來,到處尋歡作樂,消磨難熬的酷暑,絲毫不加防範。
裴行儉又召集西州四鎮的酋長,對他們說道:「以前我在西州時最喜歡打獵,現在正好閑著沒事,我想重遊舊日獵場,同時游遍各地,不知誰願與我同行?」當地人本以遊獵為生,一聽此言,所有酋長子弟及下屬,都欣然應聲同行。裴行儉又說:「你們既願與我同行,就應該聽我約束。」眾人自然又齊聲應允。
於是裴行儉精選其中的萬餘人馬,編成隊位以打獵為掩飾,暗中加以操練,待時機成熟,他便急令隊伍抄小路向西快速行進,過不了幾日便來到了阿史那都支的部落附近。在阿史那都支大帳10餘里的時候,裴行儉派遣使者去向阿史那都支問候。」
阿史那都史見唐使突然來到自己的營帳,異常驚慌。後來見使者安詳平和,也不指斥他與吐蕃暗地勾結串聯之事,更沒有要討伐的意思,這才慢慢放下心來。本來阿史那都支已與部下商量清楚,從現在開始積蓄力量,單等秋涼時與唐軍決一雌雄。如今唐兵冷不防地來到眼前,負隅頑抗無異於自取滅亡,而且從唐使的態度來看,唐朝似乎還不至於馬上動手,乾脆與之周旋,故意裝出一副尊唐的樣子,只率子弟親信500餘人前去拜訪裴行儉。
裴行儉表面上表示歡迎,暗地裡卻早已設下埋伏,一等阿史那都支等人進入營帳,號令立下,伏兵從四處湧出,500餘人被悉數拘禁起來。
裴行儉兵不血刃,擒獲了西突厥的酋長,大功告成。然後令波斯王子自己回波斯去,留人護防安西都護府,修築碎葉城,』鞏固邊防。一切繕后的事完畢后,裴行儉自己押解俘虜東進,凱旋而歸。
老百姓常說:「不出聲的貓逮大耗子。」確實,聰明的人做事總能在不經意間輕易取得成功。世事雖然難料,但真正的競爭之道應該是:以正和、以奇勝。
用裝傻來保護自己
兩害相權取其輕,危機時刻如果裝裝樣子就可以免除禍害,其實也是需要大智慧才辦得到。
「自污自毀、難得糊塗」,歷來被推崇為高明的處世之道。在破局之時,很多時候需要你懂得裝傻。當然你並非傻瓜,而是大智若愚。做人切忌恃才自傲,不知饒人。鋒芒太露易遭嫉恨,更容易樹敵。這對破局者來說是很忌諱的。
所以,對局之中的一個最重要的技巧就是適時「裝傻」,裝傻可以讓你變得可愛,變得大受歡迎;裝傻為人遮羞,自找台階;可以故作不知達成幽默,反唇相譏;可以假痴裝癲迷惑對手。你必須有好演技,才能演得可愛。自污自毀,還要恰到好處。誰不識破其中真相,誰就會被愚弄;誰能不領會大智若愚之神韻,誰就是真正的傻瓜、笨蛋。
戰國末年,隨著秦國軍事力量的不斷強大,所謂「戰國七雄」的局面已經不復存在,秦國即將成為天下霸主。眼下,唯一尚可與秦抗衡一下的,也只有楚國了。為了消滅這最後一個強敵,秦始皇經過周密的戰略部署,命令大將軍王翦率領六十萬大軍,對楚國宣戰。
這一仗至關重要,所以,秦始皇親自將王翦送到灞上,對他千叮嚀萬囑咐,希望王翦能旗開得勝,一舉成功。王翦對這一仗十分有把握,他並不關心能不能打勝仗,而是十分在乎另一類問題,他對秦始皇說:「現在仗也打得差不多了,我請求大王能給我封賜良田美宅。」
秦始皇一聽,感到王翦怎麼在這節骨眼上提這個問題,忙安慰說:「將軍去吧,你為什麼要擔心受貧窮呢?」
王翦說:「我做大王的將軍,有功最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封侯,所以,現在趁大王賞我酒飯為我壯行時,我請求大王能賞賜我良田美宅,以作為我子孫後代的家業。」
秦始皇聽了后,不禁大笑起來,說:「我將很快滿足將軍的請求。眼下,你還是抓緊時間,帶領隊伍出發吧!」
聽秦始皇這麼一講,王翦第二天就率著大軍出發了。但他命令部隊減速前進,途中,不斷派使者回來向秦始皇打聽有關封賞一事。待部隊到了潼關,王翦已經是第五次派人到咸陽,請求秦始皇給他封賞良田美宅。秦始皇無奈,親自寫一信給王翦,答應等仗打完后,將某處封賞給王翦。王翦這才帶著隊伍繼續向楚國挺進。
有人見王翦如此三番五次地向秦始皇邀功請賞,十分納悶,王翦身邊的一個部下對王翦說:「將軍要求良田美宅,也未免太性急了吧!」
王翦說:「你等有所不知,秦王為人狡詐,且不信任別人。現在,他把全國的軍隊委任給我一個人,我不向他多多地要求封賞,他會以為我另有所圖呢!到時候,說不定就會懷疑我,使我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眾將領都覺得王大將軍講得有道理。
這就是王翦的自污自毀。他這麼做,是為了避免自己鋒芒太露而帶來的危險,使得自己可以平平穩穩地度過。無獨有偶,漢代的蕭何,也是一位為了避免功高震主而自污自毀者。
楚漢戰爭末期,劉邦任用蕭何主持關中大事,自己帶兵與項羽決戰。漢三年,劉邦與項羽的軍隊相持在滎陽一帶,戰事十分緊張激烈。就在這種情況下,劉邦還幾次派使者到關中去慰問蕭何。
蕭何身邊一個名叫鮑生的人對他說:「現在皇上在外風餐露宿,十分辛苦,卻多次派使者慰問您,這並不是為了關心您,而是對您有所懷疑呀!所以常派人來探聽情況。為您考慮,不如讓您的弟弟和子孫中能當兵的,全都到軍隊中去,好讓皇上放心。」
蕭何開始還很感激劉邦對自己真是關懷備至,時時都想著他。經鮑生這麼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於是,就採納了鮑生的計策,把自己的兄弟及兒孫中能扛武器的,都送上了前線。劉邦見此情景,心中大喜,遂放鬆了對蕭何的警戒,一直到徹底消滅了項羽,再也沒有派使者前去「慰問」蕭何。
漢朝建立后,呂後用蕭何之計,殺害了韓信。劉邦甚為高興,就派使者傳去命令,任蕭何為相國,同時,又加封五千戶,派五百名士兵及一名都尉做為蕭相國的侍衛。
這時,諸位官員都來祝賀,唯有將軍召平表示哀嘆不安。蕭何有一天見到他,有意扯上這個話題,召平說:「相國的禍害也要開始了,我有什麼可去慶賀呢?」蕭何問他這話怎麼講,召平說:「皇上終日奔波於外,而你守於京城之內,並無被弓箭射傷的危險,卻又是加官晉級,又是設置衛隊。這其實並不是為了維護你,而是有意在提防你。淮陰侯韓信起來造反,雖已平息,現在皇上已開始懷疑你了。希望你能把皇上的封賞辭讓掉,不要接受,把全部家產用以資助軍隊,這樣可免禍災。」
蕭何聽從了召平的建議,向劉邦辭去封賞,並儘其所有資助軍隊。劉邦見了,讚不絕口,認為蕭何真不愧是不計名利的功臣。最後,還是讓蕭何擔任相國要職。
公元前196年秋,黥布起兵反叛朝廷,劉邦帶病親自披掛上陣,前去討伐黥布。就是在這種戎馬倥傯的情況下,劉邦仍然數次派使者去慰問蕭何,同時問蕭相國最近在做什麼。蕭何對使者說:「皇上親征,我在內安撫百姓,儘其所有幫助軍隊,盼皇上早日平息叛賊,凱旋歸來。」使者將見到的以及聽到的,一一向劉邦作了彙報,劉邦才稍微放下心來。
劉邦的這些防範蕭何的行動措施,早已被蕭何的一個門客看在眼裡,他對蕭何說:「大人,您離滅族不遠了。您處於相國的高位,論權可以說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各方面已無以復加。自入關以來,十餘年間,你一直深得民心愛戴,而且目前仍孜孜不倦地致力於安撫百姓的工作。皇上之所以屢次派人打聽您在做什麼,是害怕您的威信太高,影響整個關中一帶,乃致於整個國家,對皇帝造成威脅。為今之計,你必須多多地購買田宅,以損壞自己的名聲,這樣,皇上就會十分高興,對您也就放心了。」
蕭何與劉邦共事了這麼多年,深知劉邦的為人,一個臣子如果功高蓋主,那是絕對沒有好果子吃的。於是,蕭何聽從了那位門客的活,命那個門客用低價強行購買了許多民田民宅,干一些違心的事情。在人們的心目中,蕭何一下子變成了另一個,議論責罵聲充斥於關中一帶。蕭何只是默默地忍受著。
第二年,劉邦平息了黥布,凱旋歸來還京時,老百姓紛紛攔路,在劉邦面前控訴蕭何的罪行。劉邦聽了,三言兩語地打發了那些告蕭何狀的人,不但不去怪罪蕭何,還暗自為蕭何的做法而高興。回到朝廷后,大大地獎賞蕭何,誇他治國有方。
鋒芒太露而惹禍上身的典型在歷史上是很多的。打江山時,各路英雄匯聚一個麾下,鋒芒畢露,一個比一個有能耐。主子當然需要借這些人的才能,實現自己圖霸天下的野心。但天下已定,這些虎將功臣的才華不會隨之消失,這時他們的才能就成了皇帝的心病,讓他感到威脅,所以如果想要很好地保存自己,就可以通過自污自毀,使得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的有才華。自己不過是一個平庸的凡夫俗子,以減少他人對自己的猜忌,從而有效地保存自己。
還有一個例子是宋代的韓世忠。他和與岳飛都是抗金將領,自岳飛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殺害后,韓世忠不久又被罷官。
韓世忠自此杜門謝客,閉口不再談打仗的事。他為了排遣心中的鬱悶,常常騎著毛驢,帶著酒,身後再跟兩個小童僕,到西湖一帶遊山玩水。同時,與人商議,準備購買新淦縣的官田。宋高宗聽說韓世忠在置田產業,不問軍事政治了,心中十分高興。還親自賞賜給韓世忠御筆親書。當韓世忠正式購得田宅后,宋高宗還親自給他的村莊賜名並親書「旌忠」兩個大字,以示關懷。
作為一個人,尤其是作為一個有才華的破局者。要做到不露鋒芒,既有效地保護自我,又能充分發揮自己的才華,不僅要說服、戰勝盲目驕傲自大的病態心理,凡事不要太張狂太咄咄逼人,更要養成謙虛讓人的美德。所謂「花要半開,酒要半醉」,凡是鮮花盛開嬌艷的時候,不是立即被人採摘而去,也就是衰敗的開始。人生也是這樣。當你志得意滿時,且不可趾高氣揚,目空一切,不可一世,這樣你不被別人當靶子打才怪呢!所以,無論你有怎樣出眾的才智,但一定要謹記: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不要把自己看成是救國濟民的聖人君子似的,甚至在有些時候,必要的自污自毀才是有效的生存與保護自我之道。
耐心等待時機的來臨
沒有耐心,有再好的槍法也成不了好獵人。
耐心是克敵制勝的有效武器。在政治鬥爭中,需要耐心地等待時機,在激烈的商戰中,同樣需要耐心地等待時機。而一旦時機成熟,就必須毫不遲疑地發展自己,把對手擠垮。
歷代奸相中,大概沒有誰比嚴嵩的影響更大了。在他當政20多年裡,「無他才略,唯一意媚上竊權罔利」,「帝以剛,嵩以柔;帝以驕,嵩以謹;帝以英察,嵩以朴誠;帝以獨斷,嵩以孤立。」與昏庸的嘉靖帝「竟能魚水」。
嚴嵩之所以當政長達20餘年,與嘉靖帝的昏庸有著十分密切的關係。世宗即位時年僅15歲,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加之不學無術,在位45年,竟有20多年住在西苑,從來不回宮處理朝政。正因為如此,才使得奸臣有機可乘。事實上,在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朝代,昏君之下必有奸臣,這已成了一條規律。
雖然嚴嵩入閣時已年過60,老朽糊塗。但其子嚴世蕃卻姦猾機靈。他曉暢時務-,精通國典,頗能迎合皇帝。故當時有「大丞相、小丞相」之說。在嚴嵩當政的20多年裡,朝中官員升遷貶謫,全憑賄賂多寡。所以很多忠臣都被嚴嵩父子加害致死。為了反對嚴嵩弊政,不少愛國志士為此進行了前仆後繼、不屈不撓的鬥爭,也有不少志士因此獻出了生命。在對嚴嵩的鬥爭中,徐階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徐階在起初始終深藏不露,處理朝政既光明正大又善施權術。應該說,在官場角逐中既能韜光養晦,又會出奇制勝,是一位彈性很強的有謀略的政治家。他的圓滑被剛直的海瑞批評為「甘草國老」。雖然他「調事隨和」,但仍與嚴嵩積怨日深。在形勢對徐階尚不利時,徐階一方面對皇帝更加恭謹,「以冀上憐而寬之」;另一方面,對嚴嵩「陽柔附之,而陰傾之」,雖內藏仇恨,表面上卻做出與嚴嵩「同心」之姿態。為了打消嚴嵩的猜忌,徐階甚至不惜以其長子之女婚許於嚴世蕃之子。
時機終於來了。嘉靖四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夜,嘉靖皇帝居住近20年的西苑永壽宮付之一炬。大火過後,皇帝暫住潮濕的玉熙殿。工部尚書雷禮提出永壽宮「王氣攸鍾」,宜及時修復;而眾公卿卻主張遷回大內,這樣既省錢又可恢復朝政。皇帝問嚴嵩的意見。嚴嵩提出皇帝應暫住南宮——這是明英宗被蒙古瓦敕部也先俘虜放回後景帝將其軟禁的地方。嘉靖當然不願意住在這樣一個「不吉利」的地方。嚴嵩的這個建議鑄成了導致他失寵於嘉靖皇帝並最終垮台的大錯。
徐階覓得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所以他表現出十分忠誠的樣子,提出儘快修復永壽宮,並拿出了具體規劃。次年3月,工程如期竣工,皇帝喜不自禁,從此將寵愛轉移到徐階身上。
為達到置嚴嵩於死地的目的,徐階還利用皇帝信奉道教的特點,設法表明罷黜嚴嵩是神仙玉帝的旨意。他把來自山東的道干藍道行推薦入西苑,為皇帝預告吉凶禍福。不久,便藉助偽造的乩語,使嚴嵩被罷官,嚴世番被斬。
羽翼未豐時須以弱示人
在羽翼沒有足夠豐滿之前就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實力,就等於把自己的弱點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對手,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不懂隱藏實力的人,即使有再好的條件,也只能是前功盡棄,哪怕離權力的頂端只有一點點距離。歷史上,任何一個權場的贏家都是善於偽裝的專家,這裡的偽裝可說是一種「藏」的功夫。一個人若不懂得適時地隱藏自己的強勢,一味地挑高自己的調門、顯露自己的才智,那麼對手會有所警覺,或做好防範對策,或對你首先下手,這樣吃虧的必是你自己。相反,藏形隱跡,使對手疏於防範,那麼你便多了取勝的機會,所以,適時地低下身來,以弱示人也是人生的制勝策略。
出身於東漢世家大族的司馬懿素以多謀略、善權變而著稱於世。從漢末亂世中謹慎出山、被動防範曹操的疑忌到高平陵政變誅殺曹爽,實際執掌曹魏政權,司馬懿走過了一條艱辛的韜晦之路。
東漢建安六年,司馬懿在河內郡被舉為上計掾。此時他年僅23歲,但由於家世和個人才能,已經在社會上有了比較高的聲譽。當時梟雄曹操在漢獻帝朝廷中擔任司空,在政治、軍事上都才剛剛起家,極需網羅人才為其效力。他聽說司馬懿是個幹才,足智多謀,很想請他出山,授以要職。但司馬懿對此時的曹操並未看重,所以不願過早地將自己的命運交付給曹氏,而是等待觀望,看準可投之主。這是他在複雜形勢下採取的謀策。
為了不開罪於曹操而招致殺身之禍,司馬懿使出蒙蔽手段,推辭身患風痹,不能起居。曹操亦是老謀深算之輩,秘密派刺客假裝行刺,以探察司馬懿生病的真情。當夜深人靜之際,刺客偷偷潛入司馬懿的內房,手持利劍,裝出要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司馬懿刺去的姿勢。機警的司馬懿很快覺察到這是曹操派來察知真情的探子,因而他仍然直挺挺地躺著,根本不加反抗。刺客認定司馬懿真的患上嚴重的風痹病,所以慌忙收起利劍,回去向曹操如實稟報。曹操一時被矇騙過去,而司馬懿得以逃避了曹操的第一次徵用。
建安十三年,曹操擔任了獻帝的丞相,他四處物色賢士,又決定延請司馬懿為文學掾,並嚴厲地對使者說:「如果司馬懿還是推三阻四,再耍花招,就把他綁來見我!」司馬懿沒有別的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前去就職,其實這時司馬懿也只是權宜之計。因為此時曹氏已今非昔比,獨攬漢室大權已成事實,逐鹿中原,穩操勝券,中原許多大族名士均已投靠曹操,視其為實際君主,輿論普遍認為曹氏代漢只是時間問題了。
曹操對司馬懿的應召固然十分高興,但他一向認為此人非同尋常,為人城府很深,不容易探知其內心活動,所以對他既使用,又疑忌。司馬懿雖然謹慎小心,處處留意,但其「內忌而外寬、猜忌多權謀」的特點仍為曹操所了解。曹操聽人說,司馬懿有「狼顧之相」,他親自驗證,果然,司馬懿「面正向後而身不動」。通常人們回頭看東西,不僅頭要轉過去,身子也應隨之側過去,而司馬懿卻能做到往後看身子一動不動。司馬懿的「狼顧之相」是其為人機警靈活而多疑忌所形成的習慣動作,但這一點卻使曹操更增加了對他的厭惡之情。一天晚上,曹操又夢見三匹馬共食一槽,「槽」與「曹」同音,曹操遂產生了「馬」吃「曹」的聯想,認為司馬氏終有一天會侵蝕曹氏的權柄,心裡十分不快。
司馬懿對自己的處境也很清楚,為了消除曹操的猜疑,他表面上對權勢地位無所用心,只是勤勤懇懇、恪盡職守,埋頭於日常公務,為人也注意謙恭抑損,逐漸淡化了曹操的敵視態度。
曹丕即位后,雖然他與曹丕關係不錯,得到曹丕的重用,地位日益顯赫,但他的防範心理並不因此懈怠。在征遼東公孫淵凱旋而歸時,一些兵士因天氣寒冷,乞求司馬懿賞給襦衣,這本來不算過分的要求,但他卻未答應。當別人對此表示不解時,他表白自己,說是不能讓皇帝認為他是用國庫的衣物為自己收買人心。可見他為人十分精細。二十餘年後,到了魏明帝曹睿的兒子曹芳登位時,司馬懿已官至太尉,與宗室曹爽同為顧命大臣,輔助齊王曹芳,二人實際共同掌握了曹魏的軍政大權。
當時,曹爽門下有清客五百人,其中畢軌、何晏、鄧揚、丁謐等常在曹爽周圍,為他出謀劃策。他們不斷向曹爽進言,認為司馬懿有一定野心,而且在社會上有很高聲望,對皇室是潛在的威脅,不可對他推誠信任。
曹爽遂於景初三年二月,使魏帝下詔,表面推崇司馬懿,說他德高望重,理應位至極品,因而從太尉升為太傅。這二明升暗降的辦法,使司馬懿的兵權被剝奪,實際權勢被架空。以後尚書奏事,均先經過曹爽,大權遂為其所獨攬。緊接著,曹爽又將其三個弟弟和自己的心腹都安排在比較重要的崗位,執掌實權,朝中要職,全為曹爽之黨控制,一時曹爽權傾朝野,滿門稱賀。
對於曹爽及其黨羽的奪權之舉,司馬懿早已看破其用心,司馬懿出山以來,苦心經營多年,根基也很深厚,當然不可能善罷甘休,二者之間的矛盾已經比較明顯了。但司馬懿並未一怒而起,他洞察形勢,認為自己目前處於不利地位,曹爽身為宗室,是功臣曹真之後;而自己卻為外姓,是曹氏政權猜忌防範的對象,不可馬上採取過激的對抗行動。於是,面對曹爽咄咄逼人的進攻聲勢,司馬懿以退為守,收鋒斂芒,藏形隱跡,一退再退,把政權拱手讓給曹爽;並以年老病弱為由,不問政事。
後來曹爽對司馬懿的病感到有些懷疑,恐怕其中有詐,正巧此時曹爽的親信李勝將出任荊州刺史,曹爽命他向司馬懿辭別,乘機伺察司馬懿生病的真相。
司馬懿知道曹爽派李勝辭行的用意,將計就計,故意表現了一副衰病之容。他躺在病床上,兩個婢女在他身邊服侍,他想拿過衣服來穿,但卻由於手抖而使衣服滑落在地上。他指口言渴,婢女端進粥來,他只能勉強將嘴湊到碗邊,讓婢女一勺勺地喂他,稀粥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弄得胸前衣襟濕漉漉的,十分狼狽。
李勝回到曹爽那兒,將親眼所見向曹爽詳細報告,認為「司馬公已神志不清,只剩下一具軀殼,不足為慮了。」曹爽聽了,內心十分歡喜,從此自認為可以高枕無憂了。
嘉平元年正月,魏帝按慣例將率宗室及朝中文武大臣,到城外祭掃魏明帝的陵墓。喪失警惕、思想麻痹的曹爽兄弟及其親信都前呼後擁地跟著小皇帝曹芳去了。久已裝病卧床不起的司馬懿認為時機已到,他乘這次曹爽勢力傾巢出動之機,將長期周密策劃,精心準備的力量積聚起來,發動了政變,將曹爽一夥投人監獄,不久全部處死。
自此司馬懿威震朝野,實際掌握了曹氏政權的軍政實權。這種局面一直維持到其孫司馬炎時,反對派基本已經肅清,司馬氏終於廢魏帝而自立,建立了西晉王朝。
當條件還不成熟、時局尚未明朗之際,絕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儘管司馬懿早就對皇帝的寶座產生了覬覦之心,很想取而代之,他還是採取了韜光養晦的策略,騙過了最大的敵人,暗中等待時機,一舉成功。沒有長期的忍辱負重和韜光養晦,自身尚且難保,何況是攬取權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了,歷史上很多人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缺乏司馬懿的頭腦。
退步是為了更好地前進
從古到今,以退為進都是我們生存和求成功的有利戰術。以退為進是一種彈性自救。
越王勾踐,卧薪嘗膽,養精蓄勢,一舉吞滅吳國;陶源明退隱山林,才有了「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佳篇;魯迅棄醫從文,磨礪筆鋒,發出驚世駭俗的吶喊。
生活中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風順,人生路上處處充滿荊棘,遭遇挫折時與其萬念俱灰,一蹶不振,不如退下陣來,轉求其他,多一點彈性,讓自己對生活充滿信心。世界之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請看下面一則有趣的以退為進的故事:赫蒙是美國有名的礦冶工程師。他早年畢業於美國的耶魯大學,後來又在德國的佛萊堡大學拿到了碩士學位。可是當剛從學校畢業的赫蒙帶齊了所有的文憑去找美國西部的大礦主赫斯特的時候,卻遇到了麻煩。
那位大礦主是個脾氣古怪又很固執的人,他自己沒有文憑,所以就不相信有文憑的人,更不喜歡那些文質彬彬又專愛講理論的工程師。當赫蒙前去應聘並遞上文憑時,滿以為老闆會樂不可支。沒想到赫斯特很不禮貌地對赫蒙說:「我之所以不想用你就是因為你曾經是德國佛萊堡大學的碩士,你的腦子裡裝滿了一大堆沒有用的理論,我可不需要什麼文縐縐的工程師。』』聰明的赫蒙聽了不但沒有生氣,相反心平氣和地回答說:「假如你答應不告訴我父親的話,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赫斯特表示同意,於是赫蒙對赫斯特小聲說:「其實我在德國的佛萊堡並沒有學到什麼,那3年就好像是稀里糊塗地混過來一樣。」想不到赫斯特聽了笑嘻嘻地說:「好,那明天你就來上班吧!」就這樣,赫蒙運用了必要時不妨自貶的策略輕易地在一個非常頑固的人面前通過了面試。
也許有人認為赫蒙那樣做不十分合適,問題是能不能做到既不傷害別人又能把問題解決。就拿赫蒙來說,他貶低的是自己,他自己的學識如何,當然不在於他自己的評價。就算把自己的學識抬得再高,也不會使自己真正的學識增加一分一毫,反過來貶得再低也不會使自己的學識減少一分一毫。
人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往往喜歡盡量表現出自己比別人強,或者努力地證明自己是有特殊才幹的人,然而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會自吹自擂的,所謂「自謙則人必服,自誇則人必疑」就是這個道理。
低頭其實只是適時地退卻,為了進一尺有時候就必須先做出退一寸的忍讓,適時的退是一種智慧。
有這樣一則耐人尋味的故事:
一個青年向一個富翁請教成功之道。富翁拿了3塊大小不等的西瓜放在青年面前:「如果每塊西瓜代表一定程度的利益,你選哪塊?」「當然是最大的那塊!」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富翁笑了笑,說:「那好,請吧!」富翁把最大的那塊西瓜遞給青年,而自己吃起了最小的那塊。很快富翁就吃完了,隨後拿起桌上的最後一塊西瓜得意地在青年眼前晃了晃,大口吃了起來。
青年馬上就明白了富翁的意思:富翁吃的瓜雖然不比青年的瓜大,卻比青年吃得多。如果每塊代表一定程度的利益,那麼富翁占的利益自然比青年多。
由此可見,得寸的目的並不僅僅是「寸」,而是更大的「尺」。
以退為進是一種追求成功的有利戰術。一味埋頭苦幹,奮勇搏殺也許會陷入思維的陷阱,沉沒在泥潭或者迷茫在濃霧中。還不如退出這樣的慣性思維,另闢蹊徑,也許就能看見成功的曙光!
退一步海闊天空。與朋友或其他人意見不和,發生衝突時,若爭得面紅耳赤,弄得兩敗俱傷,不如平心靜氣,好言商量,就算自己有理,也大可不必據理力爭,退讓並不代表懦弱,寬容別人,也是善待自己。明月推出與太陽爭輝,才展現出它的恬靜與溫柔;枯葉蝶退去它華麗的外衣,才逃避了人類的追捕,得以生存;梅花退出與百花爭艷的春天,才顯示出它「凌寒獨自開」的傲骨;人退出束縛自我的怪圈,我們的生命才會更加多姿多彩。
柳暗花明不是風光,而是一種境界,是路外之路。「進」與「退」的關係,其實是想當微妙的。繁星布滿夜空,如果沒有太陽的退避,怎會有星星像燦爛的花朵兒在空中綻放?這是「退」造就了「進」。春季是孕育生命得計界,各種花兒競相開放,五彩斑斕。可是,沒有一朵花兒長盛不衰,它們終會在冬天凋謝,難道是它們的退讓結束了它們的輝煌?不是的,你看那枝頭一顆顆飽滿的種子,會在第二年春風吹拂的時候發出綠芽,會鮮花怒放,會變成一片花的海洋!這是以退為進,進而又退,如此互相扶持,最後爛漫輝煌。
大自然中「進」與「退」的關係如此微妙,我們人類何嘗不是這樣!先發制人,后發制己;以退為進,以攻為守。其實這說明了進與退是可以互相轉化的。《三國演義》中火燒赤壁,周瑜先發制人,運兵神速,最後迎來了漫天的紅火映成的勝利;諸葛亮平南時以退為進,進二攻之,最後七擒孟獲,高唱凱歌而回。「退」可以造就「進」,「進」也可以使「退」升華。
時勢不利時要以退為進
我們在談到成功之道時,更多地強調要有一種勇往直前的精神,一種積極進取的精神。但是,有時候,一味地硬沖硬打未必是一種最好的方法,以退為進也是一種人生的策略。
的確,疾風知勁草,人須有傲骨,面對險惡的局勢,人應當有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精神。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視死如歸」的精神,我們自應提倡,也是我們一直所倡導的一種精神。但是,客觀世界是複雜多變的,就某個具體的事情來說,也有其「時」、「勢」的問題,在某些特定的時間裡、環境下,採取以退為進的方法,也是一種積極的人生策略,而並非是消極退讓。
美國前總統柯林頓跟萊溫斯基的那場「拉鏈門」風波仍在我們的記憶之中。我們可以想一想,當柯林頓與萊溫斯基的事情東窗事發,柯林頓死不承認,採取死撐著的態度,這也是一種選擇。當著全世界人的面,堂堂的美國總統承認自己的醜事,這是多讓人難為情的事情啊!但柯林頓聰明之處就在於,他採取了一種以退為進的策略,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麼做,其實是將包袱扔給了所有的美國人:我已經承認了我自己的錯誤,你們有權利讓我下台,你們也有權利讓我繼續留在總統的位子上;對一個已經承認錯誤的人,你們就看著辦吧!
同樣是美國總統,當年肯尼迪在競選美國參議員的時候,他的競選對手在最關鍵的時候輕易地抓到了他的一個把柄:肯尼迪的學生時代,因為欺騙而被哈佛大學退學。這類事件在政治上的威力是巨大的,競選對手只要充分利用這個證據,就可以使肯尼迪誠實、正直與道德的形象蒙上一層陰影,使他的政治前途黯然無光。一般人面對這類事情的反應不外是極力否認,澄清自己,但肯尼迪很爽快地承認了自己的確曾犯了一項很嚴重的錯誤,他說:「我對於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我是錯的。我沒有什麼可以辯駁的餘地。」肯尼迪這麼做,等於說「我已經放棄了所有的抵抗」,而對於一個已經放棄抵抗的人,你還要跟他沒完沒了嗎?如果對手真的繼續進攻了,就顯得對手沒有一點風度。所以,我們應記住一個基本原則:一個人既然已經承認錯誤了,那麼你就不能再去攻擊他,再去跟他計較。無論是柯林頓還是肯尼迪,他們都沒有因為有過劣跡而受到絲毫的傷害,相反的是,他們還都將它轉變為了一個優點,這從肯尼迪後來當選總統和柯林頓的事情完全在互聯網上披露支持率反而上升就可以得到證實。他們承認自己有過錯誤,就已經體現出他們的人性化的一面:我們和平常人一樣,也會犯錯;同時,承認自己有罪,也會贏得人們的同情,而別人這時也樂得做順水人情。
這是在被動的情況下以退為進的策略。在主動的情況下,由於徹底解決某個問題的時機沒有完全成熟,也可以採用這種策略。
清朝康熙皇帝繼位時年齡很小,功臣鰲拜掌握了朝中大權,並進而想謀取皇位。康熙十分清楚鰲拜的野心,但他覺得自己根基未穩,準備還不充分,於是索性不問政事,整天與一幫哥們兒「遊戲」,以造成一種自己昏庸無知的假象。一次,康熙著便服同索額圖一起去拜訪鰲拜,鰲拜見皇帝突然來訪,以為事情敗露,伸手到炕上的被褥中摸出一把尖刀,被索額圖一把抓住。直到這時,康熙仍裝糊塗說:「這沒什麼,想我滿人自古以來就有刀不離身的習慣,有何奇怪!」康熙此舉讓鰲拜對他徹底放鬆了戒備,最後康熙等時機成熟時一舉將其擒獲,可以說是放出長線釣上了大魚。
政治鬥爭如此,商界如此,甚至,在我們平時的工作、做人的各方面都是如此。
有一年,在比利時某畫廊發生了這樣一件事:美國畫商看中了印度人帶來的三幅畫,標價為250美元,畫商不願出此價錢,於是唇槍舌劍,誰也不肯放鬆,談判進入了僵局。那位印度人惱火了,怒氣沖沖地當著美國人的面把其中一幅畫燒了。美國人看到這麼好的畫燒了,當然感到十分可惜。他問印度人剩下的兩幅畫願賣多少錢,回答還是250美元。美國畫商見對方毫不鬆口,又拒絕了這個價格,這位印度人把心一橫,又燒掉了其中一幅畫。美國畫商只好乞求他千萬別再燒這最後一幅。當他再次詢問這位印度人願賣多少錢時,賣者說道:「最後一幅畫能與三幅畫是一樣的價錢嗎?」結果,這位印度人手中的最後一幅畫竟以600美元的價格拍板成交。
當時,其他的畫的價格都在100美元到150美元之間,而印度人這幅畫卻能賣得如此之高,原因何在?首先,他燒掉兩幅畫以吸引那位美國人,便是採用了「以退為進」的戰略,因為他「有恃無恐」,他知道自己出售的三幅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燒掉了兩幅,剩下了最後一幅畫,正是「物以稀為貴」。這位印度人還了解到這個美國人有個習慣,喜歡收藏古董名畫,只要他愛上這幅畫,是不肯輕易放棄的,寧肯出高價也要收買珍藏。聰明的印度人施展這招果然很靈,一筆成功的生意唾手而得。
在商談中,賣方很想出售自己的商品,而買方則會提出種種借口,以圖達到最高利益,此時,以退為進的戰略便會大奏奇效。
當然,要想成功地採用「以退為進」的策略,必須有一定的後盾的,把握好分寸。「不打無準備之仗」,心中沒有十分的把握而輕易使用此計,難免弄巧成拙。如果那位印度人不了解美國人喜愛古董的習慣,不能肯定他一定會買下那最後一幅畫而去燒掉前兩幅,如果最後美國人沒有買那幅畫,印度人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追悔莫及。
你退一步,按照你所掌握的對方的心理,對方願意採取令你滿意的行動,你的「以退為進」才能達到預期的目的。在與人交往的時候,為了達到某種目的,不妨讓自己的頭腦靈活些,欲擒故縱、以退為進都常常會取得出人意料的良好效果。
隱藏起自己的鋒芒
鋒芒是把雙刃劍,既可傷人,又會傷已,有智慧的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顯露鋒芒,什麼時候應該隱藏鋒芒避免傷己。
鋒芒本意是指刀劍的尖端,就像人們顯露出來的才幹。人若無鋒芒,就像立不起的藤蔓,提不起的豆腐,在社會上是難以立足的,然而。鋒芒又是把雙刃劍,既可傷人,又會傷已,因此顯露鋒芒還應小心謹慎。低調的人很會把握嶄露鋒芒的度,知道適時的將鋒芒隱藏起來,以免傷身。以此來看,藏鋒之法也是人不得不懂的處世智慧。掌握藏身大法是為了求得很高的安全係數,古往今來,在無數個白天黑夜,在無數次黯然神傷的時候,有多少明白人都萌生退路,常有兩種形式:一是有武功的退居江湖,二是有公職的選擇看似合情合理的「退休」,都試圖把自己藏起來,讓別人不知去向。實際上,這不是高招,真正的高招是:位居前方,依然有藏身之術。這就要求做到「藏心」。曾國藩就是這樣,儘管自己站在第一線,但始終能把一顆飽經風霜的心置放在安全袋裡,做到「藏心即藏身」的秘訣,而藏心的秘訣在於「避免碰撞,繞道迂迴」。
屈是為了伸,藏心本是蓄志。不屈不以伸展,不藏心志從何來?曾國藩的「藏心」表現在他與君與僚屬的共事上,這種藏鋒來自於他對中國傳統文化的體認,來自一種儒釋道文化的綜合。
一般談曾國藩的思想往往只談他所受到的儒家文化的影響,作為一個對中國傳統文化全面研究過的人,曾國藩對道家文化也情有所鍾,尤其是在他晚年。他終身都喜讀《老子》,對受道家文化影響很深的蘇軾欽佩不已,而且周敦頤和朱熹也是儒道兼通的人物。在政治上,曾國藩是一個儒家;在軍事上,曾國藩又是一個道家。
正因為他學養深厚,才能做到「凡規劃天下事,久無不驗」。他能總攬全局,抓住要害,表現出高超的戰略水平,以至「天子亦屢詔公規劃全勢」(李鴻章語)。正因為他學養深厚,才能慧眼識英才,看得准識得透,大凡他所舉薦的人,「皆能不負所知」,李鴻章對此格外佩服,稱他「知人之鑒,並世無倫」。正因為他學養深厚,才能使他以文人身份站在行伍之間,在全軍覆沒之時,穩住軍心,東山再起。
曾國藩認為,人單有志不行,還要修鍊自己,蓄勢而發。此間最重要的是戒傲氣、少言實幹。他在寫給九弟的信中說:自古以來講凶德致敗的道理大約有兩條,一是長傲,二是多言。丹朱不肖,曰傲、曰囂訟,就是多言。歷代公卿,敗家喪命,也多是因為這兩條。我一生非常固執,很高傲,雖不多言,但筆下卻近乎囂訟。安靜下來自我反省,我所以處處不順,其根源也是這兩條……我在軍中多年,怎麼會沒有一點可取呢?就是因為「傲」字,百無一成。所以我諄諄教導各位兄弟引以為戒。
曾國藩藏鋒的典型事例很多,同治三年天京攻破,紅旗報捷,他讓官文列於捷疏之首,即有謙讓之意,尤其是裁撤湘軍,留存淮軍,意義極為明顯。不裁湘軍,恐權高震主,危及身家,如裁淮軍,手中不操鋒刃,則任人宰割,因此他叫李鴻章按淮軍不動,從自己處開刀。曾國藩到達天京以後,七月初四日「定議裁撤湘勇」,在七月初七的奏摺中,向清朝廷表示,「臣統軍太多,即撥裁撤三四萬人,以節靡費」。從當時的材料來看,曾國藩裁撤湘軍的表面原因是湘軍已成「強弩之末,銳氣全消」,而時人卻認為這完全是借口,實為避鋒芒。時人王定安就說過:「曾國藩廉退,以大功不易居,力言湘軍暮氣不可復用,主用淮軍。以後倚淮軍以平捻。然國藩之言,以避權勢,保令名。其後左宗棠、劉錦棠平定關外回寇,威西域,席寶田征苗定黔中,王德榜與法朗西(法蘭西)戰越南,皆用湘軍,暮氣之說,庸足為定論乎?吾故日,國藩之暮氣,謙也。」
當時曾國藩所統湘軍約計十二萬餘人,但左系湘軍進入浙江以後,已成獨立狀態,早在攻陷天京以前,江忠義、席保田兩軍一萬人已調至江西,歸沈葆楨統轄,鮑超、周寬世兩軍二萬餘人赴援江西以後,隨即也成為沈葆楨的麾下人馬,剩下的便只有曾國荃統率的五萬人,而這些人也正是清政府最為擔心的。於是曾國藩從這五萬人開始進行裁撤。
曾國藩留張詩曰等一萬餘人防守江寧,十五萬人由劉連捷、朱洪章、朱南桂率領,至皖南北作為巡防軍隊。裁撒了助功天京的蕭慶衍部(李續宜舊部)近萬人和韋俊的二千五百餘人。但實際上,曾國荃的嫡系部隊基本被保留下來。同治四年正月,又裁撤了八營。五月,曾國藩奉命北上山東剿捻,當時江寧未撤防軍還有十六營八千人,但只有張詩曰一營願隨曾國藩北上,其餘都不願北上,於是曾國藩又裁撤了其餘的七千五百人。之後,又陸續裁撤了劉連捷、朱洪章、朱南桂三軍。此時,曾國藩能夠調動的部隊只剩下張詩曰一營和劉松山老湘營六千人。
在裁撤湘軍的同時,他還奏請曾國荃因病開缺,回籍調養。此時,曾國荃在攻陷天京的所作所為,一時間成為眾矢之的。同時,清政府對他也最為擔心,唯恐他登高一呼,從者雲集,所以既想讓他早離軍營而又不讓其赴浙江巡撫任。無奈,曾國藩只好以其病情嚴重,開浙江巡撫缺,回鄉調理。很快清政府便批准了曾國藩所奏,並賞給曾國荃人蔘六兩,以示慰藉。而曾國荃卻大惑不解,憤憤不平溢於言表,甚而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以發泄其不平,致使曾國藩十分難堪。曾國藩回憶說:三年秋,吾進此城行署之日,會弟甫解浙撫任,不平見於辭色。時會者盈庭,吾直無地置面目。
所以,曾國藩只好勸慰他,以開其心竅。
弟何必鬱郁!從古有大勞者,不過本身一爵耳,吾弟於國事家事,可謂有志必成,有謀必就,何鬱郁之有?
在曾國荃41歲生日那天,曾國藩還特意為他創作了七絕十二首以示祝壽。曾國藩的至誠話語,感動得曾國荃熱淚盈眶,據說當讀至「刮骨箭瘢天鑒否,可憐叔子獨賢勞」時,竟然放聲慟哭,以宣洩心中的抑鬱之氣。隨後,曾國荃返回家鄉,但怨氣難消,以致大病一場。從此,辭謝一切所任,直至同治五年春,清政府命其任湖北巡撫,他才前往上任。
早在裁湘軍前,曾國藩寫信給李鴻章說:惟湘勇強弩之末,銳氣全消,力不足以制捻,將來戡定兩淮,必須貴部淮勇任之。國藩早持此議,幸閣下為證成此言。兵端未息,自須培養朝氣,滌滌暮氣。淮勇氣方強盛,必不宜裁,而湘勇則宜多裁速裁。
曾國藩書中之意極深,只有李鴻章才能理解他的苦衷:朝廷疑忌握兵權的湘淮將領,輿論推波助瀾,欲殺之而後快,如湘淮並裁,斷無還手之力,若留淮裁湘,則對清廷可能採取的「功高震主者殺」起到強大的牽製作用。李鴻章既窺見清廷的用心,又理解了曾國藩的真實意圖,因而決定投雙方之所好,坐收漁人之利。他深知在專制制度下「兵制尤關天下大計」,淮軍興衰關乎個人宦海浮沉。他致函曾國藩表示支持裁湘留淮的決策,說屍吾師暨鴻章當與兵事相終始」,淮軍「改隸別部,難收速效」,「唯師門若有徵調,威信足以依恃,敬俟卓裁」。由於曾、李達成默契,所以裁湘留淮便成定局。
曾國藩藏鋒的「龍蛇伸屈之道」,是一種自我保護,自我實現價值的生存之道。實際上藏鋒露拙與鋒芒畢露,是兩種截然相反的處世方式。鋒芒指人顯露在外表的才幹。有才幹是事業成功的基礎,在恰當的場合顯露出來是十分必要的。但是帶刺的玫瑰最容易傷人,也會刺傷自己。
露才一定要適時、適當。時時處處才華畢現只會招致嫉恨和打擊,導致做人及事業的失敗,適時地隱藏起自己的鋒芒,保持低調才是智者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