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 一滴血

「那東嶽大帝呢？」

我問道。

「也罷，那就告訴你。」他舉手打了個響指，「大帝已經消失了很久，或者這麼說，他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也許去了別地，誰知道呢？但沒有人敢忽視他，東嶽大帝是誰？天齊仁聖，壽與天齊，他掌管大地萬物生靈，統管陰陽兩界，在他之後，才輪到掌管陰曹地府的北陰酆都大帝。王峰，我是大帝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道執念，我的存在，既是保護你。」

「保護我？我不理解。」我搖了搖頭。

「不理解？很想知道？再用你的拳頭打到我，我就說。」

他的速度陡然間加快，比之前又快了不知多少倍，原來他一直有所保留，毫不誇張說，現在他是在跑的話，剛剛就相當於靜止不動。

「我忽然想改主意了，如果你還是那麼弱的話，保護你又有什麼意思呢？是吧。」他說道。

「我會追上你的，甚至超過你！」我很想出去，我要挑戰惡魔，我為什麼要放棄呢？都堅持到了現在啊。

終於，我一次次克服了重力因數，我的速度快了起來，我現在是靈魂狀態，我可以更快，我於是狂吼了一聲，腳下用力一踏，整個人就高高跳躍起，我整個人一瞬間就落到了對方面前，奮力甩出一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我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質的飛躍，無論他在這裡待了多久，無論在誰的地盤裡上，我也要踏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你不可能躲掉，我一定要讓你告訴我一切！」隨著一拳打出，我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當即聽到砰的一聲。

一拳到肉。

我這次打到了他的嘴角上。

他卻笑了，「很好，哈哈。繼續上個話題，先說說你的由來吧，沒人是無緣無故來到這個世上，你也不例外。這麼說吧，你是大帝的血液所化，血液埋於地下，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子在某一天破土而出，生出了根芽，再吸取了千年之久的日月精華，便結出了果實，那個果實成熟后，就成了你。」

「果實？」我一臉驚詫。

他打了個響指，說：「對！大帝葬心之後，有一滴血液無意當中滴落在了地上，那片地，恰巧是在陰陽交界處，所以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一出生的你就是無心，非人非鬼。」

我腦袋裡當即閃過一個念想，孫悟空？大聖也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但細想之後，我覺得葫蘆娃與我更加貼切。

我搖搖頭，無心去想這些玩笑，盯著他說：「那你呢？是在什麼時候開始保護我的？」

「嘿嘿，這個問題，當然要等你再打到我，說嘍。」

狡詐，他手打了個響指，輕笑道：「一百倍重力。」

砰！

我應聲趴在了地上，感覺自己背著一座大山。

我動動手指都非常困難，原來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這點程度連站都成問題了？站不起，就別想擁有身體！」他冷哼道。

「誰說的！」

經過之前，我基本上能夠很快自我調節，我漸漸適應了重力，慢慢站了起來，挺直脊樑。

「砰！」卻在這時候響起一聲悶響，一股巨力結實打在了我的肩膀上，這股力量絲毫不亞於一輛飛馳而來的大卡車撞擊的力道，我只能飛了出去，在地的滾了很多圈，終於在某一刻止住身子。

他冷然地看我，彷彿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動作，他笑道：「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平等對話，你以為是個人就可以駕馭這副身體？要想從我這裡奪走它，你必須做好一個覺悟，那個覺悟就是，永遠不可能！哈哈。」

我咬緊牙關，將快要垮掉的自己撐了起來，我看著他：「永遠不可能？我遇到過很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但我一一做到了，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我想好了，我不會再讓出身體，那是屬於我的！屬於王峰的！我絕對，絕對不會再任人宰割，我一定要阻止這一切，我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第一件事，我要擊敗你！」

「有此覺悟，很好，但還不夠。」

「閉嘴！」

我腳下爆發出一股力量，我瘋狂的奔跑了起來，雖然跌跌撞撞，但我不會倒下！眨眼間，我閃到了他跟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快，但揮出的一拳打在了他驚詫的表情上。

這次該他滾倒在地。

「哈哈，血液終於燃燒了嗎？你似乎掌握了那股力量。」他倒地后，仰天長嘆了一口氣，「繼續回答你的問題。其實我和你一同降臨，大帝自然知道你這一滴血不是凡物，日後必然容易引出禍端，便在那一刻生出了我這道執念，伴隨在你左右，以便對日後的你看管照顧，偶爾教導，引向正途。後來你還是闖了大禍，竟然弒神！」

我沒有想到自己是一滴血液所化，不過再想想也釋懷了，畢竟誰不是從一個小到根本看不到的東西演變而來的了。

他說的弒神之人，我想就是將軍吧，我們是同一人，只是後來記憶被清除，成為了許多人，但身體還是同一副身體。

「弒神的後果就是遭到天譴。若不是贔屓看在和東嶽大帝交情頗深的份上，及時出手，你才幸運的夠撿回半條命，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逃，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來清除你的記憶，相當於殺「死」你一次，因為你不能正常死亡，如此反覆下，你也難受，過著被人安排的生活，沒有任何自由。」

「我被困在這裡，走不出去，我無計可施，只能請求贔屓將你最深的記憶偷偷埋葬在三生石當中。如果你性命無憂的話，我永遠不會出現在你生活里，當然我也希望如此，我被關在這個白茫茫的世界，就算什麼都沒有，就算永遠都很寂寞，從來沒和人說上一句話，永遠孤獨也沒關係，因為這樣就表示你很安全了。」

他走過來，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可現在，我們還是見面了，我不想的，其實我比你還害怕見到對方，我的存在意義，就是要你平平安安。你真的像極了他本人，這副表情，堅定的表情，請你記住它！不要忘了，這是你的責任，正如我對你的責任，一定要將它延續下去。」

「你什麼意思？」我問道。

「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不知不覺中，你變強了，俗話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嘛。我的存在意義就是保護你，當有一天，我不再能保護你的時候，就是離開的時候。」他再次打了個響指，「你的身體在那等著你，那是屬於你的，血液里的力量已經完全激活。」

「去吧，帶上你的千軍萬馬，你並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