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強大

「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的一切都將屬於我！」

我睜開眼，劍刃就映入了眼瞳，但感覺好慢，這一劍就像是電影畫面一幀一幀的慢放。

我記得這是我的影子最後攻擊我的那一刻，之後我就見到了贔屓。

難道時間靜止了嗎？我和執念打鬥了那麼久，原來只有一瞬間。

我微微一側身子，輕易躲開了劍芒，嘀咕道：「執念真的消失了嗎？我為什麼會替他感到難過。」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躲開這一劍？」影子吃驚的聲音傳來。

「執念不遺餘力幫我成長，其實他完全不用這樣，那樣他就可以永世長存。」我搖搖頭，對執念充滿感激。同時不經意之間，我以腳跟為轉軸，身體一趟，傾斜四十五度，看似驚險，卻十拿九穩躲開了影子憤怒的一記劍掃。

「一而再再而三躲開了我的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弱者始終是弱者，食物鏈底端掙扎的垃圾，憑什麼可以躲開？」影子似乎有些氣急。

我看了看影子，輕聲說：「惱羞成怒了嗎？你絲毫不會明白，掙扎在食物鏈底端時，會激發出怎樣的決心！還有，強者不會永遠都是強者，反之亦然。」

「嗯？」大叔說道：「看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你也做到了。」

我點了點頭，「大叔，待在原地不要動，我的影子歸我解決。」

「這？難道就是強者的自信。哈哈。」大叔笑了起來。

影子喝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只知道，你給我的感覺依舊很弱！是嗎？心。」

大叔並不反對，「你的感覺沒有問題，你身上時刻流露出一股絕對壓倒的氣勢，任何人面對你都會有壓力，但在他身上我什麼都感覺不到。」

影子舔著嘴：「算你識趣，心。」

「不是這個問題，我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有兩種原因，一是他很弱，二是他太強。」

「太強？這是哪門子笑話！」影子笑著看向我，「來吧，我要拿走你這副身體。」

我沒有理他，而是對大叔說：「走吧，跟我一起去捍衛東嶽大帝的尊嚴。」

大叔愣了片刻，頓生說：「這個，我不太確定。」

影子大怒：「這是我的事情啊，跟弱者無……」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已經握住了他的脖子。

我的手輕輕一抬，後者的腳隨之離地，我抬眼看了一下他，說：「不要再讓我重申沒有意義的話，強弱只是相對的，現在你很弱不是嗎？」

「什、么？你……你！」

影子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想，他應該很難適應才對吧。

「大叔，現在確定了嗎？」

「嗯。」

大叔重重點頭，然後對著影子說：「影子，你我都成為王峰的一部分，豈不痛哉？」

影子掙扎道：「心，我還沒有輸！」

大叔聲音低沉：「你輸了。」

「不！我不會輸！我怎麼可能敗給他？那是一個在食物鏈底端被人獵殺的獵物啊。」

說話間，影子一閃，從我手中逃脫。

他遠遠的看著我，凝視了片刻說：「原來是開竅了，終於曉得怎樣發揮身體優勢，說實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原來我們的身體竟然如此神奇，輕而易舉就能讓一個普通人變得這麼強大，不過，即使這樣依然不夠的。終於讓我碰到了一個可以毫無保留使出全部力量的傢伙了！」

他變得興奮起來。

「住手！影子，這是何必呢？兩敗俱傷對你又有什麼意義？」心，喝止他。

影子猙獰道：「心，你難道就沒有想要的嗎？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我有。」

大叔搖搖頭：「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他現在是誰，你都應該臣服於他腳下，一心輔佐，他給了你說話的權利，這點，就夠了。」

「不夠！」

他大叫一聲，腳下用力，就向我沖了過來，手上的影子黑劍，流淌著墨水一般的東西，一劍，一畫，一世界。

我眼前，彷彿被他勾勒出了一幅清明上河圖，劍意里，市井氣息濃郁，有著人生百態。

這就是影子的內心世界吧，他嚮往這樣的生活？無論是將軍，還是游山川，似乎都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景里。

這是影子想要的，卻是他們給不了的。

「我這一劍充滿了無數種變化，就算你的速度和力量同時超過了我，也根本躲不開的！」

影子使出了壓箱底的東西，現在的他，看上去恢復了自信。

「我要認真起來的話，你就不夠看了，弱者永遠都是弱者，只要我想，任何時候都可以一招擊敗你。」

「劍畫江湖。」

影子的話突然多了起來，他說過，強者不需要太多言語，看來，他此刻完全忘了這句話。

他的劍流淌著墨水，看上去像一支毛筆，橫折豎鉤變化無窮，不可思議，被攻擊的人，就會置身於清明上河圖裡，而裡面的路人他們都活了過來，他們手上都拿著刀，根本猜不到誰會給出致命一擊。

「鏘！」

聲音不大，縱然他有千變萬化，但在我眼裡他的劍好慢，我用手指，輕輕捏住了劍刃，於是他就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躲開，而是輕鬆擋了我的劍，用……用的手！」

「嗯？這很奇怪嗎？」我盯了他一眼，然後說：「你為什麼是那副表情，就好像遇到了什麼怪物。」

他嘀咕起來：「我大意了嗎？我一定是大意了。」

我聽得真切，便說：「那這樣呢。」

我於是手指一彈，打在了他的劍刃上，頃刻之間，他便倒飛了出去，這股力量可比什麼重型卡車撞人強太多，比較的話，應該是隕石撞擊地球！天崩地裂！

平靜之後，他已經被倒下的鋼架砸中。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回答你好了，為什麼我會擋下你的劍，因為你畫的人，許許多多都是市井小民，那就是我，那種平凡奔波的日子正是我懷念的，也是我一直想要守護。你知道你口中食物鏈底層的真實樣子嗎？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