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人世間世事難料

第218章 人世間世事難料

第218章人世間世事難料

「這」聽說到這裡,老人家也流淚了,怕人家說閑話,在人面前抬不起頭來,雷季頗為震動。

他心中暗叫自己的名字:

雷季呀!倘若沒有老前輩,焉有你今天?你本是無父無母的孤兒,生逢絕處,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語,多虧老人家把你收留,一手栽培,使你長大成人。

老人家真是重生父母,再造爹娘!

可現在,老人家既然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你就應忍受一切,別說他向你要紫娟妹,就是要你的項上頭,也得俯首聽命才對。

想到這裡,他抬起頭來,一本正經地說:「紫娟妹妹,我仔細地考慮了一番,苗世確實比我強,在我肩左,絕不在肩右,不僅我這樣看,老人家也是這麼看的,你若將終身許配給他,確是美好姻緣。」

雷季雖然這麼說,但內心卻克制著感情,不讓痛苦流露出來。

「啊!?」紫娟不由得大吃一驚,彷彿不認識他似的,愣怔怔地望著他說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雷季坦誠的說:「我的想法很明白,我是希望你依從父親之命,順者為孝嘛,何況苗世也是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紫娟這回失望了:「你怎麼也為我爹說話?」

雷季卻想堵住她的退路,於是違

心地說:「不是我為老人家說話,我想告訴你,我一向珍視的只是你我之間的兄妹之情,這種情意,你是處處感到了,誤以為是男女之情,休怪哥哥無禮,我從未這樣想過,也絕不打算娶你為妻。」

雷季臉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違心地說了這番話,內心深感對不住紫娟。

紫娟聽了他的話,猶如站在萬丈高樓之上,一腳登空,憑空落崖頭;又好象穿行到揚子江心,突然間狂風暴雨驟到,急浪封舟。

她痛苦極了,倒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兩隻眼睛陌生地望著雷季,限淚奪眶而出。

雷季見此情景,心裡象紮上鋼刀,抱腕躬身施禮:「賢妹啊,請你不要過分激動,不是我無情,只是我你無緣,難為夫妻,恐怕誤你的終身。」

紫娟愈聽心愈碎,多少年彼此相愛到如今,實指望結為比翼鳥,不曾想,狂風吹斷連理枝,棒打鴛鴛兩離分,雷季竟會公然表示無愛心,勸我嫁給苗世那廝!

她定了定神,咬了咬牙,點頭說道:「雷哥,你真是個君子!好吧,小妹告辭了!」言罷快快而去。

此刻,雷季站在這兒,亞如木雕泥塑一般,瞧著紫娟走出自已的房門,人生最寶貴的愛失去了,誰的心裡不難過呢?

可是他只能這樣做,為了報答義父之恩,也為了自己安身立命的信念。

掌燈時分,於岳想起了女兒,放心不下,便來到繡房中看她,關切地問:「兒啊,吃晚飯了嗎?」

紫娟說:「爹爹,我已經吃過了。」

於岳試探地說:「嗯,丫頭,想沒想過爹對你說的話,你覺得對嗎?」

紫娟聽到這兒,把頭拾起來看看爹爹,把心一橫說:「爹,是女兒錯了。」

於岳問:「丫頭,你這可是真話?」

紫娟回答:「在老人面前,女兒何敢說假話,我錯在沒聽爹的話,自從娘去世后,爹的一番心血,都用在我的身上了,但我長大成人,不能在堂前盡孝,招你老的歡喜,報答你老人家的養育之恩,反而惹爹為我流淚,我於心不忍,我平靜地想過了,這檔子事,就按爹說的辦吧!」

於岳聽了,自然很高興:「此話當真?你想明白了?」

紫娟答:「我想明白了,過去我太糊塗了。」

「哎,這才是爹的好女兒,爹眼睛里不揉沙子,苗世肯定有出息,雷季雖然是好孩子,但跟苗世相比就相形見絀了,今後你就知道了,爹給你做這個主,不是害你,坑你,確實是疼你,我如果把你推進火坑,爹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娘?」

說到這兒,紫娟流下了淚。

她想起了自己的娘,如果娘還活著該多好啊!

她有著女性的慈祥的心,一定能夠體諒到自己的愛。

而爹呢,畢竟有著男人的粗獷性格,辦事就不能細緻周到了,難以理解女兒的真正的心思。

於岳看到自己的女兒態度轉變了,心裡也踏實下來,不由得也懷念起自己的妻子來,若是她還在身邊,哪裡還輪得著自己操心而經受感情上的折磨呢?

第二天,紫娟好象換了一個人,臉上愁雲消失了,衣服由打頭上換到腳下,完全是新的。

過去,胭脂從未上她的今天,她輕描淡抹也上了點粉,塗了薄薄的一層紅,畫了眉,越發顯得俊美動人。

見了雷季,她有點發窘,見了苗世她有點發愣,對誰也少言寡語。

過了兩天,在他們面前,也開始說幾句不傷大雅的玩笑話。

雷季心中暗想,人簡直是千奇百怪,前幾天,她來找我,還大有悲傷之情,使我心中不安;如今她倒藏形於色,滿面春風,看來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不好琢磨,一片愁雲罩上他的心頭。

苗世則非常興奮,於岳告訴他說:「紫娟已經點頭應下了婚事,選個良辰吉日,給你們換了生辰八字,把事就定下來,等你師父來后,就讓你們二人拜天地。」

同時,於岳還跟他說,給雷季也找個兩相當的姑娘,如果能一塊辦喜事就更好了。

這幾天苗世整日哼哼唱唱,內心美滋滋地難以言表。

又過了兒天,於岳找到了紫娟,說道:「明天,我打算請個廚子,咱們沒有什麼近交的朋友,親戚也談不上了,只將左鄰右舍請幾位,把你們的生辰帖子換了。」

紫娟平靜地說:「爹,你看著辦吧!哪天呢?」

「明天。」

「啊,好吧,既然明天,那到時爹再傳請帖,再請街坊吧!現在爹陪女兒吃頓飯行嗎?」

於岳說:「這兩天,看你高興,爹也高興,爹知道你是好女兒,事情不明白的時候,雖然有些想不開明白了,你比誰都開朗。」

老人抬眼看紫娟,問道:「幹嗎請我陪你吃飯呢?是因喜事吧!好,今天爹陪你,讓他們哥倆另外單吃。」

於岳知女兒最愛吃清炒豆腐,叫春霞特意炒了一盤。

父女倆落座后,紫娟給爹滿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於岳見了,不解地問:「哎,丫頭,你從來不喝酒,今兒個為什麼想到酒了呢?」

紫娟回答道:「爹,明天女兒要定終身了,是個喜日子,女兒很高興,所以,今天」

於岳介面說:「那好!爹爹就陪你喝。」

紫娟喝了一口酒,辣得她直皺眉頭,將酒杯放下,給爹布上了菜,於岳滿心歡喜。

紫娟獃獃地望著於岳說:「爹,

女兒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

「女兒我離開爹,爹的生活怎麼辦?」

「哈哈!這還用你挂念?」於岳聽了一笑,說:「倘若成親之後,你們倆人樂意和我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樂意的話,你們就另住,我給雷季也成個家,那時,我就離開家鄉,雲遊天下,哪兒山青水秀,我就到哪兒去,你們就放心好了。」

紫娟又問道:「爹,你能這樣做嗎?」

「我怎麼不能這樣做呢?」於岳說:「咱們的錢夠花的了,爹幹嗎給你們省著?不省著了!我要去游山逛水嘍!」

他喜滋滋地望了一眼女兒,抿了一口酒。

「但願如此,」紫娟說道:「爹要是能這樣做,女兒就放心了。」

於岳不在意地說:「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爹雖然老了,可老的是頭髮,是鬍鬚,爹的身子骨硬著呢!現在若要當場戰,你們倆人,再加上你師兄,也不是我的對手哪!」

紫娟望了一眼父親,說:「希望爹多多保重,恐怕女兒,不能終身侍奉你老人家了。」

她的聲調悲愴,含淚欲哭。

於岳說道:「你儘管放心走你的吧!最近寞過於夫妻你不能守爹一輩子,我也不能誤了你的前程。」

「好吧!」紫娟再沒有說什麼。

吃完了飯,紫娟告辭道:「爹我要去雷哥那裡一趟。」

於岳吩咐道:「你們兩人,從現在起就要盡量少見面。」

「爹,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是我最後一次要求。」紫娟說。

「好,你去吧,爹不攔你,」於岳道:「你已經是有主的人,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注意就行了。」

紫娟站起身形,走向雷季住房。

此時,雷季坐在屋中,雙眉緊皺,眼望天棚,鬱鬱寡歡。

他怎麼也猜不透紫娟這幾天的變化。

在此之前,她向他表示,非他不嫁,願結為夫妻,可是近日卻歡天喜地,要與苗世定親。

莫非她真那樣忘情?

他轉念又一想,不可能!我紫娟妹不是這種人,這裡頭也許有什麼緣故吧!這幾天,她的神色倒有些反常。

他正想著,忽然門「吱扭」一響,紫娟走了進來。

雷季急忙站起來,問道:「賢妹,你有事嗎?」

「怎麼,拿我當外人了?」紫娟不高興地說道,「你這屋,以前我常來常往,你也從沒用這樣的口氣問過我,怎麼今天來了,就有些異樣了呢?」」

雷季忙解釋道:「賢妹,你可別多心,這話是我順口說出來的,請坐吧!」

「我來你這兒有句話要說,可以嗎?」紫娟道。

「還客氣什麼?又不是外人!有話儘管說,」雷季忙讓座。

紫娟坐下道:「你看我這幾天怎麼樣?」

「精神還不錯,」雷季毫不掩飾地說:「原來我還真為你擔心呢?怕你想不開。」

紫娟嘆息道:「唉,世界上的事兒就是這樣,有什麼想不開的?木已成舟,沒有什麼辦法可改變的了,那就得往開想啊!」

紫娟望了望對方,又說:「我想間你,如果說,我要是固執已見,堅決不嫁給苗世,你覺得怎麼樣?這樣行嗎?」

雷季心情憂鬱地回答:「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不,假如我一定要許配於你,你能答應嗎?」紫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那柔情脈脈的目光充滿了無限地期待和希望。

停了片刻,雷季沉重地說道:「賢妹,說真的,你早已在我的心中,我何不希望你做我的妻子,但是,我我怎能去做無義之徒,你知道義父他老人家,對我有天高地厚之情,我不能為自己的幸福,違背了他老人家的意願,損害他老人家的尊顏,去做恩將仇報的事。」

紫娟掂出了他說話的份量,知道他不會改變態度,便失望地說:「好吧,我不為難你,我走之後,你也走嗎?爹也正為你的婚事張羅著呢,對爹,也希望你多關照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賢妹,這你放心吧!」雷季真誠地說:「我永遠不離開義父,願意侍奉老人家一輩子,也祝你和苗世幸福和睦,相親相愛,白頭偕老.」

「這你不用對我講,我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紫娟聲調凄切:「我再問你一句,你失掉了我,不感到後悔嗎?」

雷季說:「賢妹,你讓我怎麼說呢,從我們的感情上講,我真心不願意讓你走,但如今又能奈何?這是義父的安排,我不能不依從,我對得起義父,當然沒有什麼後悔的。」

雷季並沒有理解紫娟話中的含義。

「好吧!不過依我看,你會有後悔來不及的那一天的!」紫娟露出一絲苦笑。

「妹妹,只要你能高興,老人家能過得去,我雷季吃點兒苦果算不了什麼,即使頭斷血流也毫無怨言,」雷季又表示道。

紫娟問:「你再沒有什麼辦法,使我們成為夫妻嗎?」

她雙眼噴著淚花,依然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

雷季沒有深思,他認為紫娟所說的一切,都是出於對他深沉的愛,其實他哪裡知道,此刻紫娟的心碎了,絕望了。

她要尋找另一個天地—那永遠無憂無慮的新的歸宿。

「賢妹,千里姻緣一線牽,不是人緣是天緣,你已經是苗家的人了,何必再瞑思苦想,尋求煩惱呢?我應當為你高興.」

雷季抑制著自己的感情勸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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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鳴人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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