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九死(26)

第164章 九死(26)

第164章九死(26)

黑暗狀態好像持續了很久,直到眼睛被光芒刺到,聶行風才從混沌中蘇醒過來。

冬日的陽光並不強烈,卻依然晃得眼睛睜不開,他動了動,發現自己仰面朝天躺在山坡上,張玄則趴在不遠處,山風吹過,他的臉和四肢都很冰冷,再看看周圍,這裡像是荒蕪的山地,附近沒有可供識別方位的景物,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從詭異的空間逃出來了。

「阿嚏!」

張玄在打噴嚏,他幾乎是跟聶行風同時醒的,抬起頭,在陽光的折射下,他的眼瞳分外的明亮,看著聶行風,嘴巴張張,聶行風還以為他要說什麼,誰知下一秒他仰起頭沖自己打了個大噴嚏。

「你能不能不要衝著別人的臉打噴嚏。」聶行風無奈地說。

「啊,對不起對不起,董事長,我不是故意的。」

張玄爬起來,他臉上蹭了一塊塊黑灰,頭髮亂得像鳥窩,上面還插了不少碎草。

看到他這副模樣,聶行風便對自己的形象不抱任何幻想了。

「這是哪裡呀?」揉著亂蓬蓬的頭髮,張玄四下張望,「我記得我們好像下地獄階梯了,難道這次又到地府了,不過下面的天沒這麼亮吧?」

遠處是連綿山峰,近處是荒草山坡,晴朗朗的日頭當空照著,張玄疑惑地歪歪頭,想不通怎麼走了段階梯,就從半夜走到白天了。

「張玄,你不記得昨晚的經歷了?」

旁邊傳來聶行風的詢問,張玄隨口答:「記得啊,我們被一群蜘蛛和怨靈追嘛,還遇到了骨架版鍾魁,我還……糟了,鍾鍾學長哪去了!」

沒等聶行風回答,身旁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他們被出現的數人圍在當中,大家做出相同的動作,那就是一致將手中的槍對準他們。

「不許動!」其中一個人低聲喝道。

張玄本來想起來,聽了這話他只好又坐回原地,抬頭打量眼前幾個人,再把眼神移到那幾根槍管上。

對方的服裝很平常,槍支卻是貨真價實的,他剛醒過來,還無法確定被圍攻是怨靈做的手腳還是碰巧他們倒霉……

應該不是後者吧?

剛想到這裡,對面有人先開了口,「聶……先生?」

那是個年輕男人,張玄不認識,就見他稱呼了聶行風后,又看自己,「張玄是你?」

「你誰啊?」張玄沒好氣地反問。

被這麼多的槍指著,要不是剛醒來懶得動,他一定幾腳將這些人踹出去。

「我是小李啊,魏組長手下的,上次還買過你推薦的道符……」

張玄轉動著他那個尚不是太靈敏的大腦硬碟,『小李』這個人的存在感太低,不過他提供的信息很重要,一瞬間,他抓到了這幫人的身份和來歷。

小李跟張玄講完話,又轉去對貌似領隊的男人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跑開了,他的話起了作用,領隊擺手讓大家放下槍,等聶行風和張玄站起來時,小李又轉了回來,身後還跟著他們的老熟人。

「聶先生?張玄?」

看到他們后,魏炎有短暫的獃滯,看來他們現在的外形真的很糟糕,人家都沒能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在確定他們不是冒牌貨后,魏炎的表情更驚訝,眼神在他們之間來回打轉,像是無法接受他們這副狼狽的狀況,「呃,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我比你更想知道。』

張玄嘟囔完,反問:「那你們呢?野營還是郊遊?」

野營郊遊的話,人家就不會槍不離手了,聶行風直接問:「是不是這裡出了什麼事?」

「對,今天接到報案,我們正在驗屍,沒想到會這麼巧,你們的車呢?剛才沿途我們沒看到車輛。」

「我們是搭朋友的順風車來山上寫生的,天氣好就睡著了,沒想到會影響到你們辦案,還請見諒。」

聶行風說得很客氣,但中間不乏漏洞,不過魏炎是個聰明人,見聶行風不想多說,便順著他的意思,回應道:「沒事沒事,只是陳年舊案,不會妨礙到的。」

「不會又是計程車司機被殺案吧?」張玄插嘴問。

「不是,要是整天都是沒完沒了的兇殺案,我們警察都要過勞死了。」

附近傳來驚叫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怎麼這裡又多出一具骷髏骨架?」

「骷髏骨架?」張玄撓撓頭,「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啊?」

聶行風已經沖了過去,看到他的速度,張玄突然想起了鍾魁——那隻笨鬼現在可不就是一具骨架嗎?

他追著聶行風的腳步跑過去,不遠處的荒草堆里蜷卧著一具純白骨架,如果在骨架上加上肌肉和軀幹,剛好就是鍾魁平時最愛的躺卧姿勢——這隻鬼還挺會享受的,趴在草堆里睡大覺。

一名警員正在撥弄骨架,隨著他的翻弄,骨架翻了個身,發出「哦」的呻吟,把那位警員嚇得一下子蹦開了,嘴唇發著顫,指著骨架,一副見鬼的架勢。

事實上他的確是見鬼了。

生怕鍾魁再做出什麼詭異的舉動,張玄一個箭步衝過去,按住了骨架的嘴巴,湊近了,壓低聲音警告:「不想被解剖,就給我老實裝死!」

「唔……」

鍾魁剛剛醒,還不了解發生了什麼事,左右搖頭,想說張玄的動作太粗魯了,還好它的動作被張玄的身體遮住了,否則光是這舉動就能嚇到不少人。

張玄生怕引起警察的懷疑,也不敢多說話,他正對著這具亂動的骨架束手無策時,聶行風走上前,揮掌拍在了后顱骨上,張玄就聽到咔咔咔聲音響起,鍾魁的頭顱向前一歪,不動彈了。

這樣也行?

張玄驚訝地看聶行風,聶行風沖他聳聳肩,做出『我也只是試試而已』的表情。

「它在動!」先前那位警員看到魏炎過來,沖他叫道:「有鬼!我聽到它在說話!」

「骨頭怎麼會說話?一定是你耳鳴了!」

剛發現的兩具屍骨還毫無著落,現在又有一具完整的人體骨骼呈現在面前,魏炎頭痛起來,斥道:「這世上哪有鬼?它肯定跟另外兩具有關係,還不趕緊保護現場?」

「是是!」

上司發脾氣了,警察不敢再多話,趕忙上前準備檢查屍骨,被張玄伸手攔住,擋在骨架前,大叫:「不行!」

警察剎住腳,一臉疑惑,魏炎也問:「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

面對這個疑問,張玄很想反問我『哪知道啊?』,但現狀不允許他做出這種不負責的發言,正努力開動腦筋尋找借口,聶行風幫他解了圍,「因為這具骸骨是張玄的收藏,是他寫生用的道具。」

「用骸骨寫生?」

魏炎震驚了,眼睛在聶行風和張玄之間轉了轉,聶行風一本正經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他心想這些人的口味還真重啊。

張玄配合著聶行風,把骨架從草叢裡拖出來,抱住它來回蹭了蹭,表示這東西真是他們的。

「這只是個特製的塑料模擬品,萬聖節的玩具而已,」聶行風適時地加以解說:「平時當裝飾物,野外還可以當抱枕椅凳用,根據情況隨意裝卸,一物多用。」

為了證明聶行風沒說錯,張玄扯住一根手指骨往外一掰,輕鬆掰了下來——他見識過鍾魁的骨骼自動修復功能,心想這種掰法應該沒事吧,嗯,就算有事,也比他被擺在解剖台上被法醫掰來掰去要好。

果然,張玄把手指骨亮給大家看完后又嵌回原處,手骨竟然自動對到了一起,面對目瞪口呆的眾人,他微笑說:「這東西身上裝了磁鐵的,裝卸超級方便。」

「居然有這種東西……」

魏炎看呆了,走過去想仔細查看東西的構造,張玄立即將骨架抱進了懷裡,這動作有點欲蓋彌彰,聯想到另外兩具骨架,魏炎不禁懷疑起張玄的說辭來。

聶行風只好拍了下骨架的後背,骨架隨著拍打前後晃了晃,掛在骨頭頸部的一條金鏈晃出亮光,魏炎注意到了,不由得暗嘆有錢人的品味還真奇怪,有錢沒處花了,居然給骨架戴金飾。

礙於聶行風的面子,魏炎沒有再靠近查看,故作不經意地掃了幾眼,感覺那骨頭亮白光滑,而且每個關節都很完整,看不出一點划痕,如果是屍骨,不可能這麼完整,所以他把骨骼的出現歸結於有錢人的惡趣味,擺擺手,讓屬下專心勘察那兩具真正的屍骨。

魏炎又和聶行風寒暄了幾句后就離開了,一行人走掉了,危機暫時解除,張玄抱著骨骼看聶行風,小聲問:「要打電話讓銀白來接我們嗎?」

換了平時,看到警察辦案,張玄巴不得去湊湊熱鬧,順便兜售他的靈丹神符,但現在面前有個大累贅,生怕鍾魁再突然醒來亂說話嚇到人,他只想快點離開,聶行風卻沉吟了一下,指指圍在對面的警察,示意張玄過去查看。

他還無法理解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不過,在他們出現的地方發生命案,總讓人感覺不是單純的巧合,如果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的話,那他們就更不能走了。

張玄明白聶行風的意思,把骨架推給他,跑過去看現場,順便跟魏炎套近乎,聶行風拖著骨架跟在後面,一路上沐浴著眾多警察驚異的目光,他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至少現場沒有記者,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他也要上一次娛樂頭條了。

走近后,聶行風明白了魏炎對鍾魁的白骨特別在意的原因了,因為警方正在勘查的現場中也擺了一堆白骨,骨骸灰暗,中間摻雜了很多泥土,零落地散在濕土中央,中間有兩顆顱骨,看狀況應該不是近期發生的案件。

「謝天謝地,不是司機被殺系列事件,」張玄對他小聲嘀咕完,又手指屍骨解釋:「一男一女抱得這麼緊,像是自殺殉情。」

自殺后還可以自己給自己埋葬,這技術挺厲害的。

聶行風在心裡吐槽,不過有一點張玄說對了,那是一對異性屍骨沒錯,並且屍骨呈相互貼靠的狀態,乍看去還挺像是殉情。

「不是殉情,」聽到張玄的發言,魏炎看他的眼神里不乏嘲諷,一副對這神棍不學無術的感嘆,「屍骨埋得很深,要不是前段時間一直暴雨,這片土石塌方,它們也不會被發現,所以你說死者是如何自己挖坑殉情的?」

「過去人的思想我們無法理解,也許是先挖好了坑跳進去,再拜託親友把土埋上,以前這種行為不犯法的吧?」

魏炎被張玄神奇的言論打敗了,忍不住反駁,「這樣的做法在任何時候都是犯罪行為,除非埋土的那個人根本就是想幹掉他們,而且這也沒有多久,最多十幾二十年!」

「嗯……」

張玄點著頭,眼眸掃過法醫,聶行風這才明白他是在套魏炎的話,直接詢問的話,在暫時沒有線索的情況下,魏炎勢必會對案情加以保留,但一個人的直接反應卻是最真實無誤的。

看著魏炎對張玄表現出的鄙視,聶行風心想這位警官先生應該還沒發現自己被誑了。

為了不妨礙警方辦案,也為了鍾魁的骨架不嚇到人,聶行風退到離現場較遠的地方,就見張玄還拉著魏炎聊天,又湊過去煞有介事地跟法醫一起看屍骨,很快,他從法醫手裡拿到了證物袋似的東西,隨即就被魏炎奪回去了,他也不在意,笑嘻嘻地繼續看現場。

陽光穿過枯枝,在眼前跳躍著,聶行風看到那個證物袋裡是柄匕首,既然它跟屍骨埋在一起,那該是兇器吧。

咔咔咔!

身邊傳來關節摩擦的響聲,放在旁邊的骨骼動了動,鍾魁像是醒來了,頭骨開始微微轉動,聶行風正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他一巴掌,一塊石子飛過來,正飆在頭骨中央,咔嚓一聲響,頭骨斷開了,向後仰去,張玄及時上前托住骨骼來回對了對,骨頭再次對上,骨架也恢復了最初的安靜。

「鍾魁好像睡著了。」見骨架不再動彈,張玄打了個響指說。

比起睡著,聶行風更傾向於鍾魁是被張玄打暈的。

「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他問。

「沒有,就普通的謀殺案,女人的胸骨上嵌了匕首,那應該是致命傷,男人暫時沒有明顯的外傷癥狀,要等接下來的精密檢查,土裡還發現了耳環、金錶等物品,看來是死者的遺物,屍骨也有些年數了,我問魏炎要不要我幫忙招魂查案,打他八折,他就把我趕過來了。」

聶行風心想魏炎沒直接把張玄趕下山,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見屍骨跟他們的奇遇扯不上關係,聶行風決定和張玄下山,由張玄抱著鍾魁的骨頭,兩人順山路往下走,沒走多遠,身後傳來腳步聲,魏炎追了上來。

「我正好要回警局,要我送你們一程嗎?」

看看懷裡耷拉著腦袋類似變異人形娃娃的骨架,張玄很想回絕,但是再抬頭看到前方連綿的山路,他就氣餒了,雖然骨架不重,可這種形象只怕叫不到車啊,用眼神詢問聶行風,聶行風點點頭,「那就麻煩魏警官了。」

「不麻煩,正好我也有事情向你請教。」

——請加人稱複數,抓鬼問案這種事董事長不懂噠,這種情況下一定要他張天師出馬才行噠!

跟在聶行風和魏炎身後,張玄一邊拖著骨頭走一邊嘟囔,骨架太高,腳骨不時撞在地面上,發出嘩啦啦的響聲,隨著他們的步行一路傳出去。

魏炎的車停在臨近山腳下的平緩地帶,上車時,聶行風轉頭往後看去,突然想到這是哪裡了。

張玄讓聶行風坐去副駕駛座上,自己拖著骨架去了後車座,車開動后,為了保險起見,他繫上了安全帶,又看看鐘魁,順手也給他繫上了。

魏炎透過後視鏡,看到了他的小動作,畫風太詭異,他只能無視,對聶行風說:「我們驗出了計程車的後座上有張燕樺的指紋,她果然還活著,並且在繼續殺人。」

張燕樺沒有在人偶事件里被怪物殺死這件事,聶行風早在發現問題后就提醒過魏炎了,魏炎本來將信將疑,直到驗出了相同的指紋他才信服,問:「你是怎麼聯想到她的?」

「殺人手法,」聶行風解釋說:「她從之前幾起命案中學到了經驗,用手術線加法術將頸骨勒斷,這種手法除了方便她下手外,也可以讓被害人在瞬間致命。」

他想張燕樺不正面出擊,不是因為虧心,而是想掩飾鬼對自己的憎惡,被鬼糾纏的話,可能會妨礙到她今後的計劃。

這番話魏炎沒有完全理解,不過不會降低他對張燕樺的厭惡,嘆道:「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女人,無緣無故地到處殺人。」

「魏警官如果你信鬼神呢,我會告訴你殺人兇手不是張燕樺,而是潛伏在她體內的惡靈,她也不是無緣無故殺人,而是有目的的,她的目的是常運孤兒院,我們現在正在查她和孤兒院之間的聯繫。」

聽張玄提到孤兒院,魏炎的眉頭挑了挑,沒馬上接話,聶行風問:「怎麼?」

「那家孤兒院有點背景,之前追查鍾魁的消息,我們去拜訪過常運,很快就接到指示,禁止我們去打擾。」

難怪警察沒有順孤兒院這條線索繼續調查鍾魁,原來起因在這裡,這讓聶行風對那位靜棠院長的興趣更大了。

「哇嗚,這麼厲害啊。」

「是啊,」魏炎現在無法明著調查,既然付錢給張玄了,就不妨讓他去踢這塊鐵板,「據說院長對占卜堪輿非常精通,不少人都對他敬畏有加,所以明知他那邊有問題,我們也什麼都辦不了。」

「他精通占卜堪輿?那我算什麼?」聽了這番話,張玄很不服氣地說:「現在天師這麼不值錢了嗎?從沒聽過的人也敢說自己是大師?」

話題扯遠了,聶行風及時轉回原題,「所以司機被殺案現在暫時擱置了嗎?」

「對,雖然我個人也認為張燕樺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可光憑指紋不能指證她,鍾魁是兇手的證據也不充足,所以追查就暫時擱淺了。」

魏炎聳聳肩,話語中不無自嘲,「偏偏雪上加霜,有人報案說發現了古屍,希望這個案子別再那麼棘手了。」

張玄拿著鍾魁的手骨,拍拍魏炎的肩膀,「放心放心,常運這邊我來搞定,不會白收你錢的。」

張家到了,聶行風下車,打開後面的車門,等張玄拖拉著骨架下了車,他向魏炎道了謝,兩人約好有消息再聯絡,就聽嘩啦啦嘩啦啦的聲音一路傳向門口,張玄抱著骨架先行回了家。

銀白已在房間里看到了他們,不用張玄按門鈴,就跑過去把門打開了,笑眯眯地說:「主人您昨晚一夜未歸,是又去哪裡冒險了嗎?」

原來睡了一覺只是過了一夜而已。

張玄沒做聲,晃了晃手裡的骨架,銀白拍手笑道:「這骨頭做得可真逼真,是要用在哪兒的?」

「這個問題請問鍾魁同學。」

「鍾魁還沒回來。」

銀白剛說完,整具骨架就飛到了他面前,他立刻跳到一邊躲開了,骨架跌到地上,散亂成一攤,但隨著呻吟聲,那堆骨頭動起來,又自動拼成了最初完整的骨架形狀。

看到這麼詭異的情景,銀白的臉色變了,銀墨也一個箭步跳上前,反手扯出蛇形劍,叫道:「是骨妖?」

看他那架勢,只等張玄一點頭,蛇形劍就立刻刺過去了,如此如臨大敵的陣仗讓張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銀白兄弟曾吃過骨妖的虧,他們會擔心也不奇怪,只好解釋:「這不是妖,最多是鬼,鍾魁變的鬼。」

「鍾魁?」蛇兄弟兩人同時問道。

彷彿回應似的,骨架傳來咔咔聲,手臂蜷起來做出撫頭的動作,「誰叫我啊?」

神似鍾魁的聲音,銀白兄弟更驚訝,對視他們的目光,張玄冷靜地點頭,「你們沒看錯,這位骨架先生就是鍾魁本人。」

「他怎麼出了趟門變成這樣了?這是又死了一次的意思嗎?」

事情著實古怪,饒是銀白見多識廣,也不免結舌了,看著骨架從地上爬起來,揉揉眼睛歪歪頭,活脫脫的是鍾魁平時的小動作,要說不是他,也挺難以令人信服的。

「他醒了,發生了什麼事請你們自己問他。」

折騰了一整天,張玄倦了,打著哈欠往樓上走,銀白看看骨架,銀墨也對它很好奇,伸手拍拍它的顱骨,骨架閃開了,卻因為沒站穩差點摔倒,他忍不住問:「你覺得這位鍾魁骨架能解釋清楚他的經歷嗎?」

「給他點時間好好溝通,我要去休息,別打擾我。」

話說完,張玄已跑去了樓上,銀白沒再煩他,眼神轉去剛進來的聶行風身上,聶行風的臉上也滿是灰塵,他微笑說:「你們這次的歷險一定很有趣。」

「我覺得很可怕,我變成這樣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啊?」

鍾魁頹喪的嘟囔聲將三個人的注意力成功地吸引了過去,銀白說:「那就說一下你的冒險吧,也許我們可以幫到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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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天師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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