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九死（33）

第171章九死（33）

再往前走，地面波動得更厲害，很快，他們發現了趴在牆壁上大聲叫喚的女鬼，她看似很憤怒，鬼影不斷衝撞著山壁，像是想衝過去，卻每每被彈回來，周圍除了女鬼的吼聲外，還夾雜了一些怪異的呻吟尖叫，卻是徘徊在附近的陰靈被充斥的罡氣驚動了，大家聚在一起，想要對蓉蓉做出攻擊，卻不知什麼原因又臨時收手。

「玄玄你輸啦，」娃娃的小手指著前方叫，「看，大家都比你快！」

鍾魁和錢叔已經到了，那些白骨不攻擊蓉蓉多半是出於鍾魁的示意，錢叔舉著槍對準蓉蓉，卻始終沒開槍。

居然被搶了先，張玄很不忿，按住娃娃的頭把他按回自己的肩上，喝道：「乖乖給我睡覺！」

「張玄，你快來看看怎麼辦啊？」

鍾魁正在著急，看到他們，沖了過來，娃娃聽到他的聲音，又轉過頭，驚訝地瞪大眼睛，「鍾鍾學長，你、你怎麼變樣子了？會死的會死的！」

「他本來就是死的。」

張玄按住娃娃禁止他亂動，又順著鍾魁說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地面的震動不是蓉蓉造成的，而是從牆的另一頭傳來的。

說是牆，其實那只是骨骼堆成的障礙物，透過罅隙可以看到裡面相對站著的兩個人，罡氣從他們身上源源不斷地散出，再被攔截在骨頭牆壁上，導致罡氣傳達不出來，外面的人也無法破牆而入。

院長臉上依舊蒙著面紗，他正在快速念動咒語，導致面紗不時發出輕顫，眾人不知他念的是什麼咒，就見屬於張雪山的魂魄從張燕樺身上緩慢移出，魂魄想飛去院長那裡，但努力了多次都被彈開，沒辦法只好轉回去想重新向張燕樺附身，卻發現不管怎麼做都再也回不去了。

「敢騙我，你這混蛋！」氣急之下，他發出怒吼。

無視他的氣急敗壞，院長冷靜地說：「對我們來說，這裡是真空，離開了寄居地，你的魂魄不用多久就會消散了。」

「散魂是嗎？你知不知道逆天散魂的代價？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院長不語，繼續念起散魂咒，他本來就沒有想活，任何覬覦常運的人都不可以離開，這是鍾家的規矩，不過對手功力太強大了，不先將他困在禁室中，他沒有決勝的把握。

外面的人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只看到兩尊塑像似的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錢叔不了解狀況，哭喪著臉大聲叫道：「院長一定是覺得愧對蓉蓉，才將她帶到禁地來，想幫她移魂，誰知她反而要害院長。」

他聲音嘶啞，像是快哭出來了，聶行風沒被他的情緒影響到，冷靜地問：「她本來就是人，為什麼要移魂？」

「她哪裡是人？她明明就是活死人！她在用法術誘惑陰靈造反，要不是院長阻攔，我早就殺了她！」

聽了這番話，聶行風想到院長可能一開始就知道那不是蓉蓉，而是附在別人身上的魂魄，張雪山的法術是不錯，但還達不到引動陰靈造反的程度，會這樣做的除了鍾家的人之外，也許只有一個人能辦到。

院長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虛與委蛇，再找機會將張雪山困在這裡，他是想與張雪山還有背後主使者同歸於盡吧。

「裡面那個是假的，這才是蓉蓉，」張玄指指還在不斷衝撞骨頭牆的女鬼，「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裡面那個的確是活死人。」

鍾魁問：「那要怎樣才能把院長救出來？」

張玄將金鏈還給鍾魁，「如果連鍾家的家主都不知道該怎麼做，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鍾魁茫茫然地接了，張玄又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喝道：「你連地獄大門都打得開，這種門牆還需要猶豫嗎？」

這聲喝問喊得恰到好處，鍾魁被激得熱血上涌，抓住金鏈拍在了人骨牆上，喝道：「退開！」

聶行風在一旁聽著他們的對話，臉上若有所思，不過他最終還是沒有去阻止鍾魁，就見隨著怒喝，牆壁發出顫動，在金鏈的光芒下，那些人骨開始緩緩退開，它們像是不情願，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但是在金光照射中不得不讓開一條通道，宛如房門般的大小，好讓眾人進入。

蓉蓉第一個飛了進去，但她馬上就被裡面的罡氣彈去了一邊，張雪山正在運功與院長抵抗，他的魂魄在張燕樺周圍飄動，看到他們，他大笑起來，指著院長叫道：「看來人算不如天算，想害我，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說著話，魂魄迅速穿過空隙向外奔去，院長在房間里下了禁咒，呆得越久，魂魄身上的磁場就越微弱，不及時離開的話，他真會被散魂的。

門口兩旁伸出枝藤般的白骨攔截他，但由於魂魄太模糊，被他輕易溜了出去。

情勢危急，張玄及時甩出索魂絲，錢叔比他快了一步，抬起獵槍沖著魂魄就是一槍。

砰的響聲中，魂魄被子彈當胸穿過，散成了數片，卻很快又收攏成人形，見逃不掉，張雪山隨手抓住蓉蓉擋在自己面前，又把她當武器甩向張玄。

鍾魁看得仔細，想起那個載自己一程的司機大叔，又看到蓉蓉現在凄慘的模樣，不由得怒從心起，握緊拳頭衝上去就打，細微金光從他指縫裡閃爍而出，張雪山的魂魄見狀，不由得抖了抖，想趁機逃出去，卻在面對鍾魁的拳頭時提不起法力，只能在白骨牆壁之間不斷逃竄，宛如過街老鼠。

這一邊張玄看著披頭散髮的女鬼沖著自己飛來，猶豫了一下是否要反擊，誰知就這短暫的空隙，蓉蓉的身子竄了兩竄，躍到了張燕樺身旁，張雪山趁機慫恿她道：「想活下去就快附身！」

蓉蓉被陰靈困在地下多年，早就變成了毫無思維的鬼魅，她的行動全出於復仇和生存的本能，聽了張雪山的煽動，發現張燕樺是個不錯的附身對象，想出去的衝動充斥了大腦，她立刻撲向張燕樺。

張燕樺現在只是一具空殼，魂魄離身後，她就歪倒在地上，對蓉蓉的攻擊毫無反抗，張玄擔心她真被惡靈佔據，及時甩出索魂絲，絲索勒住了蓉蓉的喉嚨，將她拉去一邊。

「你已經死了，」面對因為無法附身而沖他張牙舞爪的女鬼，他沉聲喝道：「死人就該去應去的地方，不要再在這裡留戀了！」

「我本來不該死的，都是他！要我死的話，得他先死！」

嘶啞怨毒的嗓聲響起，如果不看身形，大概沒人會把這聲音和一個小女孩聯想到一起，蓉蓉指著院長，發出慘叫，就在眾人以為她要轉去攻擊院長時，她又掉過頭抓住暈倒在地的張燕樺，妄圖附身。

沒想到她想活下來的慾望比復仇更強烈，也或許是張雪山的誘惑成功了，這種引誘人心惡念的做法令人驚恐，聶行風想如果世上再多出幾個類似張雪山的人，只怕就算殺伐之神重生也會束手無策。

還好蓉蓉看似兇惡，卻遠遠不敵索魂絲的霸道，要不是張玄礙於眾人的想法，早就出手將鬼送終了，他懷裡抱著小孩，索魂絲的另一頭不斷被女鬼掙扎扯動，他忍不住了，轉頭叫：「她已經墮入魔道了，我沒本事送她往生，要不要打散魂魄，趕緊給個話！」

「不要！」

院長抬手制止，但剛說出兩個字就停下了，一陣劇烈咳嗽后他的面紗下方沾了几絲血跡，張玄眨眨眼，問：「這是在拍武俠片嗎？看起來還挺真實的。」

院長不是在拍電影，是真的受了傷。

聶行風上前扶住他，猜想剛才為了困住張雪山，並把他的魂魄從張燕樺身上召出來，院長費了很大的精神，他能撐住不倒已經很厲害了。

有聶行風的罡正氣場支撐，院長感覺好了很多，他投給聶行風一個感激的眼神，又再次制止張玄說：「別傷害她，她不該受那麼多的苦。」

聽他這樣說，張玄聳聳肩，鬆開了索魂絲，誰知蓉蓉一得到解脫，馬上又張牙舞爪，朝鐘魁撲去。

鍾魁正在追打張雪山，看到蓉蓉，他猶豫了一下，被蓉蓉一拳打在臉上，捂著眼睛仰面跌倒，張雪山趁機飛了出去，其他人的視線被蓉蓉擋住了，等發現張雪山逃脫時，他已飛出去了老遠，院長大叫：「他在找機會附身，快攔住他！」

「我去！」

錢叔朝外面開了一槍，不知道有沒有打中，他粗聲粗氣地說著向外跑去，鍾魁爬起來也想去追，卻被暴怒的女鬼踹了一腳，再次趴在了地上，成功地將門口堵住了。

「出了什麼事？」

門外傳來詢問聲，卻是剛剛到達的張正，他剛好和錢叔走了個錯肩，隱約看到遠去的張雪山的鬼影，又看看趴在腳下的鐘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張雪山跑掉了，快去抓住他！」

無視鍾魁的叫喊，張正先是踏進了室內，感覺到這裡賁張的氣息，他發出輕咳，眼神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問：「你們都還好吧？」

目光最後落到了張玄身上，張玄點頭，「還好，你那邊呢？」

「中途遇到了一些鬼擋路，耽擱了。」

張正看到倒在地上的張燕樺，她好像快蘇醒了，眼睫毛微微顫動著，便問：「張雪山放棄她了？」

「張雪山發現了更好的附身對象，想對院長動手，幸好我們及時趕到。」

鍾魁爬起來解釋，誰知蓉蓉又向他發起攻擊，這裡這麼多人，似乎她對鍾魁格外仇恨，或許是從他的氣息里猜到了他是誰，潛意識中把他看成是剝奪自己幸福的惡人，對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在她的強烈攻擊下，鍾魁剛說完一句話就抱著頭跑開了，兩人圍著房間轉了一圈，又轉到了張燕樺身邊，蓉蓉突然一轉身撲向張燕樺，原來她的真正目的依舊是附身，卻沒想到張正剛好在旁邊，伸手將她抓住甩去了一邊。

「你這樣好像……有點暴力。」

看到女鬼小小的身子被摔在地上，發出痛苦呻吟，鍾魁有些不忍。

張正置若罔聞，緊接著將一張鎮鬼符貼在她身上，她無法再隨意活動，發出連聲吼叫，叫聲凄慘，鍾魁過去想幫她揭下道符，被張正推到一邊，面對他這種自以為是的良善，張正嗤之以鼻，轉身要離開，腳下傳來微弱的叫聲。

「師兄……」

受到鬼魂暴躁氣場的刺激，張燕樺蘇醒了，看到張正，她叫了一聲，張正急著去追目標，看都沒看她就沖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話。

「張雪山很狡猾，張玄你趕緊來幫忙。」

張玄還沒答，鍾魁氣得說道：「這人怎麼這樣啊。」

怎麼說張燕樺跟張正也是同門，師妹這副樣子，他卻視若無睹，不免讓人氣憤，見張燕樺眼神散亂，身體打著哆嗦，鍾魁想去扶她，被她一把推開，激烈地往後躲避，狀似瘋癲，不斷搖頭大叫：「走開走開，師兄，救命……」

鍾魁被她的反應嚇到了，沒敢再上前，轉去看院長，走過去，向他雙膝跪下。

院長被他的舉動弄愣了，慌忙彎腰扶他，「家主您……」

「我是鍾魁，是在襁褓時就被馬先生送給您撫養的小魁，舅舅。」

「原來是……可是，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院長更為驚訝，眼神在他手上的金鏈和他的容貌、身軀之間來回打量，失聲叫道：「難道你遇到家主了？」

「就是那具骷髏架嗎？舅舅，到底靜棠先生是你還是那骷髏？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才被你鎮在地下永不超生？我被他附身了，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面對鍾魁一連串的詢問，院長沉默下來，面紗遮住了他的表情，但聶行風感覺到他的激動，咳嗽了幾聲后，嘆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等以後再說吧，先把她解決掉。」

張玄用索魂絲指指被道符鎮住的女鬼，院長點點頭，向她彈了一指，那張道符便自動落了下來。

失去了困縛，女鬼立刻又飄浮起來，看她對張燕樺虎視眈眈，張玄抖了下索魂絲，冷冷道：「別給我殺你的機會。」

戾氣逼近，蓉蓉不敢再硬來，怒氣轉向院長，叫道：「為什麼你不救我！為什麼要救他們！？我不想死不想死！」

叫聲伴隨著哭聲，嘶啞而慘烈，院長嘆了口氣，緩聲道：「當年沒救你是我的錯，不知道你一直被陰靈拘禁在這裡也是我的過失，你要報復我，我會接受，但不要傷害別人。」

「別人怎樣與我何干？我只要活下來，漂亮幸福地活著！」知道不是對手，蓉蓉沒再硬碰硬，低著頭開始嗚嗚哭訴，「我只是個小孩子，我有什麼錯？為什麼我要被關在這裡，為什麼大家都活著，只有我死了？」

想起當年那一幕，鍾魁的眼圈也紅了，又見她垂著肩膀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得用力點頭，覺得她說得一點都沒錯，如果當初不是他們的話，蓉蓉也不會死。

啪！

一巴掌拍在鍾魁的後腦勺上，張玄把他推開，冷冷說：「身為惡靈，想再復生的夢想有點難，知趣的就去往生，別再在這裡糾纏了。」

「我只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頂替別人在這裡受罪？」

「你為了過更好的生活，跑來偷神樹，這還不算錯？」

「就算這有錯，也罪不至死，不至於讓我被陰靈困幾十年的程度，老天爺根本不公平！」被反駁，蓉蓉氣憤地瞪向院長，「為什麼你不救我？為什麼你要救這個傻瓜？」

被質問，院長面露愧色，「對不起……」

「不必說對不起，如果有人跟董事長同時遇險，我也會先救董事長，這就是人性，修道者也是人，選擇救自己的親人哪裡有錯？」張玄冷冷回道：「老天爺從來就沒有公平過，所以這世上有人一出生就家財萬貫，也有像你這種被遺棄的孤兒。」

「你！」

被張玄激得全身發抖，女鬼終於忍不住沖他撲過來，馬上就被周圍的罡氣彈了出去，張玄冷眼看著她顫抖的鬼影，又道：「對於養大你的人，你不思感恩，還夥同外人，想偷竊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被反噬后還怪他不救你，被丟棄的命運沒人可以改變，但你會變成這樣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要怨恨，最該恨的是那個引你入地獄的人！」

他將鍾魁揪到面前，「別說那種想過好生活是每個人的夢想的話，看看這個你看不起的傻瓜，就算有人給他座金山，他也不會背叛院長，所以你憑什麼跟他爭誰更幸運？在怨懟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資格！」

「張玄……」

鍾魁看向張玄，很擔心他這樣說會更激怒蓉蓉，還好事態沒那麼糟糕，被張玄劈頭蓋臉一頓罵，蓉蓉說不出話了，垂著頭哭泣，「我只是想活好一點，我不甘心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我每天如此奮鬥，為什麼還沒變成富翁，但人生不會因為你不甘心就能改變，所以你是老老實實上路，下一生投胎個好人家，還是不甘心，要繼續跟我作對，最後魂飛魄散？」

「也許下一生我會再被丟掉呢，我為什麼要去賭！？」

「可能性一半一半，但跟我作對的話，你魂飛魄散的機率是百分百，你要真想不開，我也會成全你的。」

蓉蓉不說話了，看她似乎被說動了，張玄一推鍾魁，指指他的手，鍾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搖動著金鏈愣愣地看他。

張玄翻了個白眼，他有點理解蓉蓉不甘心的心情了，為什麼馬鍾兩大家族的後人會是這種笨蛋啊。

「你的手裡除了金鏈還有馬家印記，身為馬家後人，引鬼上路你該無師自通的吧？」

鍾魁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他照張玄的話做了，走到蓉蓉面前向她伸出手。

「蓉蓉，你下一世一定會幸福的，讓我帶你上路吧。」

與平時不同，鍾魁的臉上多了種莊嚴的光彩，被那光彩吸引住了，蓉蓉看著他不說話，許久將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金光在鍾魁掌心閃過，依稀是個歿字，隨著金光隱現，她的身影慢慢變淡，最終消失無蹤。

房間寂靜，光輝帶走了一室的煞氣，淡淡餘輝在空間閃爍著，照亮了眾人的臉龐，鍾魁自己也愣住了，看著那光芒，不知道它代表了什麼。

「她這是走了嗎？」

「我費了那麼多口舌，她怎麼敢不走？」張玄拍拍鍾魁的肩膀，「看來你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一文錢不花就輕易將惡鬼送走了。」

「張玄你不會是不想花錢才讓我做的吧？」

「不能這麼說，」看著他，張玄嚴肅地說：「我也花口水費了，要知道精神治療的花費更貴的。」

敢情剛才這傢伙說得那麼義正詞嚴，原來都是為了免費解決問題啊，虧他還有點小感動！

鍾魁氣得攥起了拳頭，就在他在打還是不打之間猶豫時，門口響起咔嚓聲，眾人被突然亮起的燈光閃得眯起了眼，一齊轉頭去看。

有人站在門口，將照相機鏡頭對著室內不斷按快門，他的臉被相機擋住了大半，一時間看不出是誰。

「我總覺得我們這是在拍電影……」

張玄抬起手，正考慮要不要做個比較漂亮的姿勢，他已經被撞開了，鍾魁發現有人跑進這裡亂拍照，第一個惱了，衝過去抓住相機一把奪過來，相機帶還掛在那人的脖子上，他被帶著往前踉蹌，叫道：「自己人自己人。」

「誰跟你自己人！」

話說完后鍾魁就閉了嘴，當看到屬於蘇揚那張熟悉的臉龐，他不得不承認這位算是『自己人』。

「你怎麼會來……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

面對鍾魁的詢問，蘇揚乾笑著撓撓頭，「我也是常運的人，我是小胖，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捉鬼迷藏的，你記不記得？」

「小……胖？」

就在兩人聊家常的時候，另一道人影從外面沖了進來，看都沒看他們，跑過去把張燕樺抱住了，當看到那是謝非時，張玄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了。

「漢堡，你給我滾出來！」

一小團肥肥綠綠的東西從外面露了個頭，漢堡趴在門框上解釋：「其實吧，身為一隻鳥，我只會用飛的。」

「死了你就會滾了！」

這隻肥鳥還嫌這裡不夠亂嗎？不僅把外人帶進來，還把謝非也攪合進來了，沒有謝非的幫忙，憑他們很難闖進來——他想只要漢堡提一下張燕樺的名字，那位謝二傻一定會任它予取予求的。

「冷靜冷靜！」看到張玄掏出道符，漢堡急忙求饒，「現在非常時期，咱們千萬不能自相殘殺啊，槍火一定要用在敵人身上。」

聶行風攔住張玄，雖然漢堡這次做得太過分，但現在確實不是跟它計較的時候。

有董事長求情，張玄沒再理它，就見蘇揚和鍾魁輕鬆套上了近乎，又一起跑去跟院長搭訕，他就知道這次蘇揚又抓到大新聞了。

這邊謝非已將張燕樺扶了起來，張燕樺起初掙扎得很厲害，在他的安撫下慢慢安靜了下來，靠在他身上不斷地重複：「師兄救命，師兄救命。」

「沒事了，張雪山走了，今後都不會再有事了。」

謝非拍著她的肩膀溫聲安慰，卻換來她更大聲的哭泣，她似乎很怕聽到張雪山的名字，抱住謝非抖個不停，看到她這副模樣，聶行風悄聲問張玄。

「她好像傷得很重。」

張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部，「有時候傷得厲害點也不是壞事。」

手機鈴響了起來，是張正打來的。

「張玄你快來，錢叔被張雪山上身了，我一個人應付不了！」

急促的話聲從對面傳來，還伴隨著一些怪異的雜音，沒等張玄回答，張正又說：「我在B5區域，你快點！」

「B5是哪裡啊？」

不等張玄發問，電話已經掛斷了，聶行風在旁邊聽到了大概，說：「我知道地方，我們先去救人。」

張玄把娃娃推給了鍾魁，對漢堡說：「你們來得正好，幫我看孩子。」

娃娃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沒注意自己被換人抱了，漢堡拍拍翅膀，很想推掉——它特意叫上謝非，又追著小鷹的氣息從密道一路跑來，是為了挖新聞上頭條的，不是來帶奶娃的，可是瞧瞧張玄的臉色，便自動把話咽了回去。

「沒問題呀，海神大人您的吩咐我會認真照做噠！」

(本章完)